第一百零一章 陈晖洁你要老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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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土地的束缚中解救，从不意味着树木获得自由，人也如此，在命运与世俗中挣扎，从不代表一个人就该，也能认清它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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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喜欢执迷不悟这个词，原本他不能理解这种人，后来他明白了，如果清醒意味着人要眼看着周围在意的事和人失去，如果清醒代表人要坐视毁灭与悲剧的发生，他宁愿选择执迷不悟。
    塔露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的梦。
    这个梦里没再有一个名叫陈默的男孩，也没有那间位于龙门城区边缘的小小孤儿院，梦里她离开龙门去了乌萨斯，梦里她逃出科西切的公爵领，结识阿丽娜，梦里的一切都真实的宛如她过去所经历过的一切。
    只是她没能在雪原再遇见某个多年前心心念念的人。
    她在那场梦中的人生里失去了阿丽娜，埃拉菲亚在她背上逐渐失去声息与温度，那是个寒冷的冬天，下着很大的雪，雪花就那么飘着，她踩在厚厚的积雪里，每一步都是觉得沉重难行。
    她将阿丽娜埋在林间的边缘，一夜里，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块用来当做墓碑的木桩前，下面埋着一个叫做阿丽娜的埃拉菲亚，她温柔，善解人意，有时却又不可避免的尖酸。
    她是这片大地上乌萨斯众多普通苦难感染者中的一员，只有对德拉克而言她是特别的。
    现在德拉克失去了她。
    夜晚安静漫长的仿佛听不见一点风雪声，那夜里塔露拉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原本灵活的思维忽的变成了一片空白，她想和阿丽娜再说些什么，她还是安静的听着，只是不再能回应，但塔露拉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她的血染红了自己身上那席黑色军装，连带着德拉克的心里也因为她的离去永远缺失了一块角落，前路忽的变成了一片茫然，茫然里终于后知后觉体会到了那种失去再也不可挽回的空洞和痛苦。
    想哭出来，悲伤中却只有眼泪留下，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好沉默着，任由泪水滴落又被凝结。
    后来她们遭遇了内卫，又在后来，是几年前那个杀害了感染者的村庄，塔露拉如自己记忆中那般杀死了他们。
    再后来，她的意识陷入了黑暗，像是被关在了科西切的囚牢，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的整合运动一点点在那头老黑蛇的手底下走上绝路。
    在切尔诺伯格指挥塔的顶端，汹涌的大火里，她再见到了晖洁，只是那时，霜星不在了，爱国者不在了，伊诺和萨沙也不在了。
    曾经再雪原上发誓要南下为感染者寻求一片土地与公正的整合运动，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看到陈晖洁眼里的愤怒与决然，看到她的挣扎与悲伤，塔露拉想去迎接自己的死亡，可她发现，到了那时的她，已经没了再轻易说去死的资格。
    她没法偿还，更没法弥补，她的死变得微不足道却又沉重的不由自己来决定，于是死亡也成了一种奢侈的解脱。
    科西切……
    一旦你认同我，你就会成为我。
    梦到这里迎来了终点，塔露拉缓缓睁开眼，昏暗里这里也许是一处山洞，篝火发散着微弱火苗，她身上裹着一件行军毯，温暖从身旁传来，塔露拉侧过头，埃拉菲亚白色的发丝垂在褐色行军毯上，她闭着眼，脸庞映在明暗的火光里，塔露拉依靠着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记忆里所有曾经走过的路，做过事都发生了新的篇枝，只是一个人意外的闯入，阿丽娜还活着，她也没能在那个冬天成为科西切。
    可这一切都好像还发生在梦里那样让德拉克觉得不真实，她下意识抬起手去触摸阿丽娜的脸庞，直到指尖传来回应，她才终于安心下来。
    可这一切就好像惊了浅睡的阿丽娜，她睫毛颤动着，终于睁开眼，山洞内微弱的火光中，阿丽娜依稀看到了塔露拉的视线。
    短短的失神。
    塔露拉忽然感觉自己被抱在了怀里，她听到阿丽娜哭泣中带着庆幸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昏暗山洞中响起，这比什么都要来得真实。
    塔露拉终于放松下来。
    她轻轻抱着埃拉菲亚的身体，就好像在梦里她坐在那块埋下了阿丽娜的墓碑前，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张开口，动作却比话语要来的真切。
    她没能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失去眼前的埃拉菲亚，也没能在随后的困顿里让科西切的得逞，仿佛一切都还尚未发生，仿佛一切都还能够挽回。
    又仿佛不过是一场荒诞而错乱的梦。
    直到阿丽娜终于安稳下来，她才又问起现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