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鬼才夫人生活录 > 第一百二十章 仓皇走窜在淯水

第一百二十章 仓皇走窜在淯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杜若拿着前先来信进屋时看到的就是姑娘和姑爷及其诡异的姿势:姑爷深情款款地搂着姑娘的腰,姑娘倾身向前,二人从一侧看去耳鬓厮磨恰似鸳鸯交颈。杜若瞧着一惊,心里自动忽略掉蔡妩过错可能性:姑爷,你平时……在自己家这样……其实也没啥,但问题是现在你们一个有身子一个正病着!你你你……你好歹节制些!万一给姑娘过了病气怎么办?

    于是护住心切的杜若很没“眼色”地在门口轻咳一声,紧接着一步跨入以“我就是来打断好事”的大胆姿态说道:“姑爷,府上刚接到宛城来信,请姑爷过目。”

    施暴的蔡妩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瞧着头一回逾矩的杜若,心里满是疑惑,被压的郭嘉忍笑着挑眉,弹了下蔡妩脑门后伸手出去接了信函,漫不经心地展开,脸色不变地看完,在蔡妩不解地目光中把信函交给杜若:“拿去交给柏舟让他收着吧。这封不用回信了。”

    杜若很是担忧地看了眼蔡妩,接过信磨磨蹭蹭地退出门去。蔡妩被杜若临走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端起桌案上茶碗边喝边问:“宛城来信该是军情吧?不回成吗?”

    郭嘉懒洋洋地撑着头,意态懒散,看向蔡妩似笑非笑:“夫人神算!主公在女色上……”

    “噗……咳咳……”郭嘉话没说完蔡妩就豁然变了脸色,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郭嘉衣襟,自己也在呛咳不已,“……咳咳……你刚才说什么?女色上?信上到底说了什么?”来不及帮郭嘉擦水渍,蔡妩一把揪起郭嘉袖子急慌慌问道。

    郭嘉眉头微挑:“啊,这个啊,想是主公嫌司空府后院人少,想把张绣的婶母带回来填充?不过妙才觉得此事有患,让人来信说要我写信去劝劝主公。”

    蔡妩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站起身揪着郭嘉就往书房走:“那你赶紧写信去劝劝啊!你不是说曹公平日挺能听进去劝的一个人吗?”

    郭嘉无奈地拉住蔡妩:“劝什么?”

    “当然是劝……”

    “阿媚,你觉得现在写信还来得及吗?”

    蔡妩脚步一顿,傻乎乎回头看着郭嘉。

    郭嘉收起笑意:“半个多月时间部署,已经足够张绣安排一切,投而复反了。阿媚,有些事自己亲身受到教训的记忆要比别人劝谏得来的深刻的多。主公不可能每回都带着谋臣在身边,也不可能每回都能听进谋臣之言。他不是提线木偶,他有自己的主张,若是不能从他那里扭转所想,再多的劝谏也只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蔡妩消化着郭嘉话中含义,不禁有些呆滞:他竟然猜到是张绣投而复反!可看他意思竟然要放任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为了所谓曹孟德的成长?他知不知道此役的代价有多大?她还会失去她的义兄!

    郭嘉瞧着蔡妩不断变幻脸色就知道蔡妩脑子里没想好事。连忙把人拉进怀里安抚:“阿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算宛城真打起来,兄长也不会有事的。”

    蔡妩僵硬地笑了笑,抬头看着郭嘉:“如果大哥出了事,我肯定不会原谅你。”

    郭嘉一怔,随即笑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没准儿现在兄长在宛城正玩得不亦乐乎呢。”

    蔡妩不以为然地僵笑,心里暗自祈祷典韦千万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可惜老天爷似乎没理会她的祈祷,反而郭嘉那神棍半仙儿似的体质又发挥作用,恰恰言中了此时典韦的处境。

    宛城胡车儿的府邸里典韦正和府邸主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似乎完全忘了来前蔡妩的嘱咐。而府邸主人胡车儿更是没有丝毫规劝客人少饮防醉的心思,一边带着几个同僚轮番劝酒,一边暗里打眼色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陪酒姑娘继续斟酒。一众人将素有海量之称的典韦给灌了个东倒西歪,直接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胡车儿见此轻轻舒了口气,凑到典韦耳朵边喊道:“将军?将军?”典韦胡乱地挥挥手,翻了个身,趴桌子底下睡得更香了。

    胡车儿眼睛一闪,和左右一起搭着手把典韦架起来,扶着踉踉跄跄迷迷糊糊的典韦跟他说:“我送将军回营?”

    “好……兄弟,好兄弟……”典韦说完露着一脸傻笑拿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拍着胡车儿肩头,把人拍得眉头狠皱,只想吐血。

    回到城外典韦营帐内,胡车儿放下已经倒头睡着的典韦,扭头看了看周围没人后,轻轻推了推典韦:“将军?典将军?”叫了几声发现典韦除了鼾声大做外并没其他动静。便蹑手蹑脚来到兵器架前,将一双大戟用布裹起夹于腋下,正要转身就觉四周静的出奇。

    靠着久利沙场的警觉,胡车儿本能得察觉出事情不对,还没待他回身就听耳畔“呼”地一声风起,胡车儿拿着双戟飞快侧身躲过,扭头就见一身酒气的典韦正拿双铜铃般大的眼睛满是不善地盯着他。

    “你……你不是……”

    疑问之词没说完胡车儿就被眼露凶光的典韦一把卡住脖子提了起来:“说,你们主子到底在谋划什么?”

    胡车儿听完典韦质问后已经了然自己刚才是被人蒙蔽,不甘地挣扎几下没挣脱。嗓子又因为被卡顺气不过,憋的满脸通红,胡车儿只瞪着典韦,表情渐渐转为平静,带着不屑冷哼了典韦一声扭过头去。

    典韦被他反应激得火起,正要手下使力掐人,忽然又想到什么,狠瞪了胡车儿一眼,抬手一肘子下去,胡车儿就跟面条一样,“咕咚”一声栽倒在了兵器架前。

    做完这一切以后,典韦晃晃大脑袋,似乎觉得自己酒醒得不怎么样,拎起帐中一盆冷水兜头给自己浇了下去,然后拎着双戟满脸煞气地就往外冲。到门口见到不明真相的亲兵没好气地吼了句:“把里头那人绑了!”,然后就又以人见人躲,鬼见鬼愁地姿势往中军帐方向去了。

    在曹营外头候着胡车儿的张绣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不由脑门上火,心头发急要带人往里冲,却听他身边眯缝着眼睛的贾诩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将军,胡将军事败。”

    张绣眼一闪盯着贾诩语气微沉:“先生此言何意?难道要我现在撤兵?”

    贾诩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回宛城吧。如今回去或能保住宛城一地。迟了的话,将军就只能向穰城求援了。”

    张绣闻言拳头紧握,转身看着早就部署在曹营周围的几万军士,忽然振臂一挥,喝道:“今日定取曹贼首级!”说完长枪一划,口气决然:“左右,护送文和先生回城!”

    贾诩一愣,随即合上眼睛几不可闻叹了一句:“哎……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叹完也没等张绣左右真走上前架着自己回城,直接很识时务地拨转马头,自己向宛城方向奔驰而去。

    张绣待他走远,手一挥,冲将士做了个进攻的手势。至此,金鼓喊杀之声正式响起,宛城战拉开帷幕。

    正在帐中和邹氏饮酒的曹孟德听到声音后立马察觉不妙,刚要起身出门看个究竟就听门外守着的许诸一个大步迈进营帐,看都没看邹氏直接开口汇报:“主公,张绣袭营!请主公火速撤离!”

    曹孟德一听惊怒交加,扭头看着邹氏的眼神更是复杂非常。

    邹夫人倒是淡定的很,仿佛没听到许诸所言,放下酒樽,手抚七弦琴上:“司空大人,妾身命薄。再为司空大人弹最后一曲,权作送别吧。”说完也不管帐中还有旁人,竟真的俯身操琴而歌。

    曹孟德见此愣了一下,还没待开口表示什么,就见一枚燃火的雕翎箭直接射穿帐篷,落在倾倒的酒樽边,火焰“噌”的一下窜起,让它不远处邹氏的琴声为之一滞。

    曹孟德一步向前,揪住邹氏衣袖:“跟我走。”

    邹氏轻轻挣脱牵扯,仰看着曹孟德淡淡地摇摇头:“大人,出了这道门,对着那些为您浴血的将士,您还护得住妾身吗?”

    曹孟德一怔。

    “与其随大人离去,将来让大人看着妾身想到此间陨落之将士,不如就让大人看到宛城想到妾身。大人,您自己走吧。”

    曹孟德听言袖中拳头猛然握紧,眼望邹氏一言不发。他身后许诸却管不了许多,他眼见着只这一会儿功夫,营帐旁边又是几支火箭落下,主公若是再不走,想走就来不及了。

    “主公,请火速撤离!”许诸说着“噗通”一声跪在曹孟德身前,曹孟德瞧瞧邹氏,又看看四周形势,终于还是一咬牙,从齿缝里蹦出一句:“撤。”说完袖子一甩,被许诸护着,头也不回地迈出营帐。身后邹氏轻柔软糯的歌声响起:“妾本蒲柳身,来去凭东君。离乱得遇君,感君萍水恩……”

    哀婉悱恻的歌声在战火四起的营地骤然响起,现出一股别样的凄迷。辕门处,典韦已经带虎卫军和张绣的人马战在一处,为首的张绣和典韦马上步下,枪来戟往,不多时,已经交手十几个回合。中军夏侯渊分兵两路,一路交曹昂驰援曹孟德,自己则亲领一路,向宛城北门进师。

    北营的曹洪乐进在看到中军火起那一刻就已意识到事情有变,曹洪手一扬操起桌上一把令签:“放弃北营,驰援中军!此役后,主公若有责难,洪自一力承担!”

    南营的主将于禁此刻却稳如泰山,看着中军之火恍若未觉,只面不改色命令手下将士挖沟建渠。一旁李典忧心忡忡劝道:“文则……此举……怕是欠妥。主公那里……”

    “曼成不必忧心。禁受命主公,镇守南营。非得军令,不得擅动。”

    李典闻言噎了噎,偏头思索片刻后不再相劝,由着于禁折腾去了。

    却说曹孟德这头在许诸护卫下且战且退,战至淯水时身边亲卫已经所剩无几。而身后张绣所部的追兵却穷追不舍,暗箭频出。曹孟德逃亡中右臂中箭,所骑坐骑身中三矢,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许诸亦是右臂受伤,刀交左手,虽勇猛依旧,却始终不如先前灵便,身后所带亲卫,只所伤程度不同,却也都各个挂彩,人人受伤。

    曹孟德看着形容狼狈的左右,再看看眼前流淌的淯水河,一咬牙:“渡河!”说完自己扬鞭驾马,率先淌进了冰冷的河水。等到了淯水对岸,冷水刺激又身中流矢的大苑良马终于支撑不住,一下扑身倒地,再难前行。

    曹孟德从战马上跳下,眼见身后事顷刻就要渡河的追兵,前方不远是淯水河流出的山坡,正适合疑兵伏击。看着看着曹孟德心里不禁哀叹:天要绝曹乎?偏巧此时,心忧父亲安危的曹昂领着几十个亲兵急匆匆甩下大队,快马加鞭赶到了淯水河畔。到淯水时曹昂一见此景不由大吃一惊。根本没理会张绣手下悍勇与否,直接在离张绣兵马很远的地方转弯渡河与曹孟德汇合。

    等人到了眼前见到自己父亲和周围叔父的狼狈形容时,曹昂这孩子心疼的只握拳头。但在瞟完地上的马尸后,曹昂又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噗通”一声跪到曹孟德面前:“司空大人,大局为重!请上马先行!”

    曹孟德闻言噎了噎,瞧着儿子面容,受伤的右臂止不住地发抖,就是不说同意之词。

    曹昂见此眼睛闪过一道利光,趁曹孟德没反应过来时“呼”的一声站起。在许诸等人惊诧地眼光中道了声“儿子不孝”就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父亲后颈一个手刀。然后把人交给许诸扶着:“力道不重。可能下一刻就会醒来。所以,仲康叔父,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