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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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伊尔德出发之后，华韶再三地向碧安蔻保证，这一次只会占走他们两天的时间，等到外出的人们回来之后，家族们的计划就会变得稳定下来，不再需要让人们频繁地前往遗迹或是罗索斯的分部。
华韶似乎在暗示他们将会有相对清闲的自己的时间，虽然碧安蔻怀疑她是否能够做到，但是总比没有盼头好。少女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决定让自己在摩尔菲的基地里散步——当然，是在萝茜尔的陪同下。
名为伊莉安的女孩也和萝茜尔一起，陪着她探索摩尔菲的每一个角落。这个白头发的姑娘总是保持着自己的腼腆，只有主动向她搭话的时候，她才会进行回应。不过这不代表着她对碧安蔻抱有敌意，因为她总是耐心并且细致地解答碧安蔻提出的任何问题。
“碧安蔻，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去过奥茨拉大人那里？”萝茜尔活泼地问道，“我知道你和诺比勒先生一起去过瑞安家族的领地，但是没有去桑格大人和奥茨拉大人居住的房间，对吗？”
“嗯，那里怎么了吗？”碧安蔻谨慎但又好奇地看着她，“克伊说过，不能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进去他们的屋子里，那样是不礼貌的，所以我们没有去。”
“确实啦，一般大家也不会去首领们的房间里。”萝茜尔挠了挠头，“但是最近不一样哦，奥茨拉大人前段时间生下了宝宝。之前听说帕欧妲——就是那个小宝宝的名字——生下来之后体质偏弱，桑格大人一直看得很紧，但是莱茵丝阁下帮忙照顾好了那个孩子，所以奥茨拉大人欢迎大家去看望她。”
“我也可以去看看她吗？”碧安蔻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我还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孩子呢。”
“当然可以。”萝茜尔看起来兴奋得跃跃欲试，“怎么样，伊莉，我们一起去吧？”
白发的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似乎也非常期待能够近距离地去接触一个新生儿。
“不过，我之前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太好。”往瑞安家族走的路上，碧安蔻困惑地说，“莱茵丝和瑞安的首领，我总觉得他们不喜欢对方。”
“这倒是没错。”萝茜尔做了个鬼脸，“桑格大人曾经不太信任莱茵丝阁下，当时奥茨拉大人还怀着孕，桑格大人不希望莱茵丝阁下靠近奥茨拉大人，安排了很多瑞安家族的护卫守在奥茨拉大人身边。但是奥茨拉大人不在意这个，她相信莱茵丝阁下不会伤害她——事实证明，莱茵丝阁下也确实没有对她做什么，反而也努力地在保护奥茨拉大人。”
萝茜尔一连串的“大人”“阁下”让碧安蔻犯起了迷糊，她用了相当一段时间去理解萝茜尔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曾经’？现在瑞安信任莱茵丝了吗？”
“唔，其实桑格大人早就相信莱茵丝阁下了，只是他拉不下面子来承认这个。”萝茜尔笑眯眯地说，“不然桑格大人才不会愿意让莱茵丝阁下去接触瑞安家的小公主呢。”
碧安蔻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自己还没法体会到孩子这一层，但是如果是她的妈妈生病了，她也不会让自己不能相信的人来给妈妈看病。
无目的的闲聊让时间变得飞快，她们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瑞安家族的区域。直到她们站在一个虽然并不华贵但是明显和其他的不一样的房门口时，碧安蔻才意识到她们已经到达了她们的目的地。
“他们不会阻拦我们吗？”碧安蔻担忧地问向萝茜尔，“而且是不是应该提前问一问？我不是摩尔菲—菲利的人，这样直接过来……”
“放心。”萝茜尔拍了拍碧安蔻的肩膀，“如果你们不可以来的话，我们会被通知到的。而且我们走进瑞安家族的区域之后，就已经有人来报告过啦，既然他们没有拦住我们，就说明奥茨拉大人正等着我们进去呢。”
碧安蔻眨了眨眼，萝茜尔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径直推开了眼前这扇低调优雅的木门。门内有一个人正站在墙边，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萝茜尔便兴冲冲地走上前，将手比在脑袋旁边，俏皮地行了一个礼。
“奥茨拉大人！”
那个原本侧对着她们的人转回了身，那是一名高大的女性，她的头发在太阳的映照下反着耀眼的光芒。碧安蔻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那是令人感到温柔的雾灰色。
“萝茜尔，伊莉安。”她轻柔地向她们打起了招呼，“你是碧安蔻，对吗？桑格和莱茵丝向我说起过你们，来自魔王大陆的客人，现在是我们的同伴。”
奥茨拉微笑着走到一旁，从桌子的水壶中倒了三杯清水。
“很抱歉，我们的房间里很久没有白水之外的饮品了。”她将三杯水一一递到她们的手中，流露出了真诚的歉意，“桑格觉得不论是饮料还是茶水都对我的身体没什么好处，虽然我不认为我脆弱到那个程度，但是……享受来自他的照顾也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她狡黠地眨了眨那双浅绿色的眸子，令人惊异的，尽管奥茨拉此刻的神情就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但她看上去依旧拥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柔和感。
“这是正确的。”萝茜尔就像是唱歌一样地说，“桑格大人对奥茨拉大人总是会有远超过我们想象的爱意与呵护。”
奥茨拉捂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她为三名少女让开了道路，将墙边的那个婴儿床放进她们的视野中。
“我想你们是来看欧妲的。”她慈爱地说，“她是个有魅力的姑娘，至少之前我从来都不会期待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拜访这个房间。”
“那是因为桑格大人不会喜欢我们打扰您们的二人生活。”萝茜尔笑嘻嘻地说，“但是现在不一样，可爱的帕欧妲足够让我们短暂地忽视桑格大人的怒视。”
萝茜尔拉着伊莉安和碧安蔻往前走了两步，她神情虔诚地趴在床边，安静地注视着像摇篮一样的小床中那熟睡的小小身影。
“她真像一个小天使。”她悄声地说，“你们说呢？”
伊莉安点了点头，而碧安蔻则着迷地看着她从未见过的小人儿。她知道每个人都是从一点点的小婴儿长大到现在的，但是她确实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婴儿。
“她在睡着的时候确实很甜蜜。”奥茨拉走到床边，手放在周围的护栏上，充满爱意地看着那个小婴儿，“不过当她在哭闹的时候，你会觉得那是一种折磨。”
奥茨拉让碧安蔻想起她的另一位友人，是的，罗赛特与奥茨拉都拥有温柔的特性，似乎她们的核心就是这个词语。但是奥茨拉又和罗赛特有些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她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碧安蔻注视着帕欧妲，然后看了看奥茨拉，她突然意识到她曾经被告知的知识——每一个新生儿都是被他们的母亲生出来的，在出生之前，他们都在母亲的身体里。即便这个小婴儿看起来是如此的柔软而娇小，但是……在人的肚子里？她很难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碧安蔻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的时候，奥茨拉眨了眨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的露出了会意的微笑。
“她在你的肚子里时，那确实会让你受苦。”奥茨拉温和地说，“实际上，相当的痛苦，包括要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过程。我不会去美化它，因为那只会让你对它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碧安蔻犹疑中带了一丝畏惧的神情，奥茨拉又对自己的说辞进行了补充。
“当然，这个过程的痛苦是有办法进行一点儿改变的。”她眯着眼笑了起来，“虽然孩子带给你本身的痛苦不会有区别，但是你心理上的感受会有不同。比如说，当你在三更半夜突然想吃某种你们的房间里并没有存放的食物时，一个体贴的丈夫和一个懒惰的丈夫会有极大的不同。不论何时何地，如果你的丈夫非常爱你，他就会想办法去满足你一切的要求——我并不是说他不满足你的要求就是不爱你，毕竟凡事都会有特殊的情况。”
奥茨拉的说法对碧安蔻来说有些深奥，她一时间有些犯懵。所以碧安蔻还是将视线转回到帕欧妲的身上，那张无忧无虑的稚嫩的小脸让她能够放松地沉进自己的思绪里，去思考一些让人容易产生纠结的事情。
她仍然不知道当一个孩子出现在自己的肚子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尤其是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承认那很痛苦却不会细说有多痛苦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她知道她一定会经过这个过程，先不说诺比勒家需要一个继承人的问题，她也希望她和克伊尔德能够拥有具备他们两个人的特征的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不会害怕过程中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哦！”萝茜尔的惊呼声让碧安蔻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她醒了！”
就如同萝茜尔所说的，那个小小的婴儿不知何时睁开了她的眼睛，那双和她的母亲拥有相同颜色的、圆溜溜的眸子在看着她们，看上去可爱极了。
“我知道她这么小，其实看不到我们。”伊莉安小声地说，“但是我还是会觉得她是在看着我们。”
碧安蔻也有同样的感觉，与其说是觉得帕欧妲在看着她们，不如说是希望她在这样做。被一双澄净的眸子注视着，就仿佛自己的心灵也能够被洗涤一般的舒适。
“你可以经常来看看她。”奥茨拉的声音在碧安蔻的耳边响起，“这也许能够帮助你解决一些困惑。”
碧安蔻转头看向了那名充满了母性光辉的女性，奥茨拉将她的女儿从床中抱了出来，用手指肚轻轻地抚摸着那小小的脸庞。这温馨的一幕仿佛在心底触动了什么，至少，碧安蔻在一瞬间觉得，那些未知的恐惧也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可怖。
克伊尔德出发之后，华韶再三地向碧安蔻保证，这一次只会占走他们两天的时间，等到外出的人们回来之后，家族们的计划就会变得稳定下来，不再需要让人们频繁地前往遗迹或是罗索斯的分部。
华韶似乎在暗示他们将会有相对清闲的自己的时间，虽然碧安蔻怀疑她是否能够做到，但是总比没有盼头好。少女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决定让自己在摩尔菲的基地里散步——当然，是在萝茜尔的陪同下。
名为伊莉安的女孩也和萝茜尔一起，陪着她探索摩尔菲的每一个角落。这个白头发的姑娘总是保持着自己的腼腆，只有主动向她搭话的时候，她才会进行回应。不过这不代表着她对碧安蔻抱有敌意，因为她总是耐心并且细致地解答碧安蔻提出的任何问题。
“碧安蔻，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去过奥茨拉大人那里？”萝茜尔活泼地问道，“我知道你和诺比勒先生一起去过瑞安家族的领地，但是没有去桑格大人和奥茨拉大人居住的房间，对吗？”
“嗯，那里怎么了吗？”碧安蔻谨慎但又好奇地看着她，“克伊说过，不能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进去他们的屋子里，那样是不礼貌的，所以我们没有去。”
“确实啦，一般大家也不会去首领们的房间里。”萝茜尔挠了挠头，“但是最近不一样哦，奥茨拉大人前段时间生下了宝宝。之前听说帕欧妲——就是那个小宝宝的名字——生下来之后体质偏弱，桑格大人一直看得很紧，但是莱茵丝阁下帮忙照顾好了那个孩子，所以奥茨拉大人欢迎大家去看望她。”
“我也可以去看看她吗？”碧安蔻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我还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孩子呢。”
“当然可以。”萝茜尔看起来兴奋得跃跃欲试，“怎么样，伊莉，我们一起去吧？”
白发的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似乎也非常期待能够近距离地去接触一个新生儿。
“不过，我之前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太好。”往瑞安家族走的路上，碧安蔻困惑地说，“莱茵丝和瑞安的首领，我总觉得他们不喜欢对方。”
“这倒是没错。”萝茜尔做了个鬼脸，“桑格大人曾经不太信任莱茵丝阁下，当时奥茨拉大人还怀着孕，桑格大人不希望莱茵丝阁下靠近奥茨拉大人，安排了很多瑞安家族的护卫守在奥茨拉大人身边。但是奥茨拉大人不在意这个，她相信莱茵丝阁下不会伤害她——事实证明，莱茵丝阁下也确实没有对她做什么，反而也努力地在保护奥茨拉大人。”
萝茜尔一连串的“大人”“阁下”让碧安蔻犯起了迷糊，她用了相当一段时间去理解萝茜尔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曾经’？现在瑞安信任莱茵丝了吗？”
“唔，其实桑格大人早就相信莱茵丝阁下了，只是他拉不下面子来承认这个。”萝茜尔笑眯眯地说，“不然桑格大人才不会愿意让莱茵丝阁下去接触瑞安家的小公主呢。”
碧安蔻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自己还没法体会到孩子这一层，但是如果是她的妈妈生病了，她也不会让自己不能相信的人来给妈妈看病。
无目的的闲聊让时间变得飞快，她们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瑞安家族的区域。直到她们站在一个虽然并不华贵但是明显和其他的不一样的房门口时，碧安蔻才意识到她们已经到达了她们的目的地。
“他们不会阻拦我们吗？”碧安蔻担忧地问向萝茜尔，“而且是不是应该提前问一问？我不是摩尔菲—菲利的人，这样直接过来……”
“放心。”萝茜尔拍了拍碧安蔻的肩膀，“如果你们不可以来的话，我们会被通知到的。而且我们走进瑞安家族的区域之后，就已经有人来报告过啦，既然他们没有拦住我们，就说明奥茨拉大人正等着我们进去呢。”
碧安蔻眨了眨眼，萝茜尔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径直推开了眼前这扇低调优雅的木门。门内有一个人正站在墙边，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萝茜尔便兴冲冲地走上前，将手比在脑袋旁边，俏皮地行了一个礼。
“奥茨拉大人！”
那个原本侧对着她们的人转回了身，那是一名高大的女性，她的头发在太阳的映照下反着耀眼的光芒。碧安蔻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那是令人感到温柔的雾灰色。
“萝茜尔，伊莉安。”她轻柔地向她们打起了招呼，“你是碧安蔻，对吗？桑格和莱茵丝向我说起过你们，来自魔王大陆的客人，现在是我们的同伴。”
奥茨拉微笑着走到一旁，从桌子的水壶中倒了三杯清水。
“很抱歉，我们的房间里很久没有白水之外的饮品了。”她将三杯水一一递到她们的手中，流露出了真诚的歉意，“桑格觉得不论是饮料还是茶水都对我的身体没什么好处，虽然我不认为我脆弱到那个程度，但是……享受来自他的照顾也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她狡黠地眨了眨那双浅绿色的眸子，令人惊异的，尽管奥茨拉此刻的神情就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但她看上去依旧拥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柔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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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茨拉捂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她为三名少女让开了道路，将墙边的那个婴儿床放进她们的视野中。
“我想你们是来看欧妲的。”她慈爱地说，“她是个有魅力的姑娘，至少之前我从来都不会期待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拜访这个房间。”
“那是因为桑格大人不会喜欢我们打扰您们的二人生活。”萝茜尔笑嘻嘻地说，“但是现在不一样，可爱的帕欧妲足够让我们短暂地忽视桑格大人的怒视。”
萝茜尔拉着伊莉安和碧安蔻往前走了两步，她神情虔诚地趴在床边，安静地注视着像摇篮一样的小床中那熟睡的小小身影。
“她真像一个小天使。”她悄声地说，“你们说呢？”
伊莉安点了点头，而碧安蔻则着迷地看着她从未见过的小人儿。她知道每个人都是从一点点的小婴儿长大到现在的，但是她确实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婴儿。
“她在睡着的时候确实很甜蜜。”奥茨拉走到床边，手放在周围的护栏上，充满爱意地看着那个小婴儿，“不过当她在哭闹的时候，你会觉得那是一种折磨。”
奥茨拉让碧安蔻想起她的另一位友人，是的，罗赛特与奥茨拉都拥有温柔的特性，似乎她们的核心就是这个词语。但是奥茨拉又和罗赛特有些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她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碧安蔻注视着帕欧妲，然后看了看奥茨拉，她突然意识到她曾经被告知的知识——每一个新生儿都是被他们的母亲生出来的，在出生之前，他们都在母亲的身体里。即便这个小婴儿看起来是如此的柔软而娇小，但是……在人的肚子里？她很难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碧安蔻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的时候，奥茨拉眨了眨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的露出了会意的微笑。
“她在你的肚子里时，那确实会让你受苦。”奥茨拉温和地说，“实际上，相当的痛苦，包括要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过程。我不会去美化它，因为那只会让你对它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碧安蔻犹疑中带了一丝畏惧的神情，奥茨拉又对自己的说辞进行了补充。
“当然，这个过程的痛苦是有办法进行一点儿改变的。”她眯着眼笑了起来，“虽然孩子带给你本身的痛苦不会有区别，但是你心理上的感受会有不同。比如说，当你在三更半夜突然想吃某种你们的房间里并没有存放的食物时，一个体贴的丈夫和一个懒惰的丈夫会有极大的不同。不论何时何地，如果你的丈夫非常爱你，他就会想办法去满足你一切的要求——我并不是说他不满足你的要求就是不爱你，毕竟凡事都会有特殊的情况。”
奥茨拉的说法对碧安蔻来说有些深奥，她一时间有些犯懵。所以碧安蔻还是将视线转回到帕欧妲的身上，那张无忧无虑的稚嫩的小脸让她能够放松地沉进自己的思绪里，去思考一些让人容易产生纠结的事情。
她仍然不知道当一个孩子出现在自己的肚子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尤其是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承认那很痛苦却不会细说有多痛苦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她知道她一定会经过这个过程，先不说诺比勒家需要一个继承人的问题，她也希望她和克伊尔德能够拥有具备他们两个人的特征的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不会害怕过程中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哦！”萝茜尔的惊呼声让碧安蔻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她醒了！”
就如同萝茜尔所说的，那个小小的婴儿不知何时睁开了她的眼睛，那双和她的母亲拥有相同颜色的、圆溜溜的眸子在看着她们，看上去可爱极了。
“我知道她这么小，其实看不到我们。”伊莉安小声地说，“但是我还是会觉得她是在看着我们。”
碧安蔻也有同样的感觉，与其说是觉得帕欧妲在看着她们，不如说是希望她在这样做。被一双澄净的眸子注视着，就仿佛自己的心灵也能够被洗涤一般的舒适。
“你可以经常来看看她。”奥茨拉的声音在碧安蔻的耳边响起，“这也许能够帮助你解决一些困惑。”
碧安蔻转头看向了那名充满了母性光辉的女性，奥茨拉将她的女儿从床中抱了出来，用手指肚轻轻地抚摸着那小小的脸庞。这温馨的一幕仿佛在心底触动了什么，至少，碧安蔻在一瞬间觉得，那些未知的恐惧也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