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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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知道的虚情假意你来我往之后，他们终于达成了一致。摩尔菲—菲利联盟会短暂地与魔王大陆的贵族们站在同一阵线，提供他们所知道的与神祇们有关的消息，而贵族们会给出魔王一方拥有的情报，并且会在不伤及自身的前提下听从摩尔菲—菲利的安排。
关于魔王一方的神祇要进入女神大陆的这一点，在沃坎拿出了相关的文书契约之后，佣兵们也勉强地同意了。
“‘在魔王方没有受到女神方攻击的情况下，不可以向女神方发起进攻。双方阵容包括联盟同伴与神祇所庇佑的人类在内。如果在攻击事件的前后产生人员变动以至于攻击者不应被判定入其中一方的，则应该给出足够的证据来向被攻击方证明。’
‘拥有客观证据，或其中一方出具拥有魔法效力的契约来证明攻击者不属于自己方时，另一方不可仅凭主观意识否认此证据，必须拿出另外的客观证据进行反驳。’
‘关于违约的界定……’”
莱茵丝一字一句地念着沃坎列给他们的文件，她一侧的嘴角挂着一个微妙的弧度，用同样令人难以形容的语气读完了整个契约内容。
“所以，这就是你们提供的保证。”
她对着沃坎抖了抖宽大的纸张，沃坎眨了下眼，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没错，你发现了什么疏漏吗？”他彬彬有礼地问道，“这是我们能够想到的尽善尽美的方案——对我们双方都是。”
“当然，我也不能不认同它的完善性。”莱茵丝扯开了自己的嘴角，“它细致地考虑到了双方的礼仪，界定了每一处可能产生模糊的概念，并且也罗列了意外的状况。不会有什么比它更详细了——详细到如果不是几个头脑清晰的人坐在一起讨论上几个星期就不可能做出来这个契约。”
沃坎扬起了一个无辜的微笑。
“是这样吗？”他故作惊讶地说，“也许女神大陆这边没有这样的模式，但是魔王大陆的文库里面有像山一样多的契约模板，各式各样的，无论涉及到什么都有。我们只需要拿出来进行相应的修改，就可以在一天之内做出来这个契约的草稿——不管怎么说，贵族可没少做这些事，如果细节不够具体，那么总会有一方的利益被这样那样的损害，这可不是贵族们愿意见到的。”
莱茵丝嗤笑了一声，没有再针对他的发言发表任何的看法。在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需要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而不是揭开遮羞布把一切都赤裸裸摊在每一只眼睛的视野范围内。
佣兵将那张被翻来覆去检查过许多遍以确认没有存在诅咒的契约纸扔给了她的同盟者，首领们传看着那些契约，最后在华韶的手中停留了许久。
“我认为这没有什么漏洞。”她谨慎地说，“虽然我们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不够，但是既然莱茵丝也认为它没有问题，那么它就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也不可能看得出来了。”
莱茵丝对着她的姐姐挤出了一个假笑。
“这么说，责任又跑回到我这来了。”她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如果将来这个契约有什么问题，我就要对整个摩尔菲负责。这个假设太可怕了，至少在你们摩尔菲里面，我只想对阿帕亚一个人负责。”
华韶没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紧接着她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把自己的视线移到契约的尾部，那里已经签上了克伊尔德等四个人的名字，并且还有菲吉利欧那拥有神力效应的签名。
她将契约与笔交给了哈克，后者只是挑了下眉，便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同僚们也纷纷在纸张上留下自己的姓名，然后一同看向了华韶和莱茵丝。莱茵丝摊了摊手，示意华韶先拥有笔的使用权。
“我给你们殿后。”她挖苦地说，“承担一切你们不太想担起来的后果。”
“别这样，亲爱的莱茵丝。”华韶温柔地说，“我们只是信任你。”
“沉重的信任。”
佣兵低声地嘟囔了一句，但她依旧在华韶的名字下面使用了自己优美的字体。不可避免的，她留意到了魔王大陆那四个人在纸张上的字迹。
“我不能不产生一点疑惑。”她干巴巴地说，“我知道她之前没有接受过教育……那么，她现在拥有什么程度的水平？”
沃坎脸上的笑容比起普通的外交用的弧度来说，多出了一些不必要的幸灾乐祸的成分。
“嗯，关于这个话题……”他会意地看了一眼碧安蔻所写下的字体，“大概……一个月左右？”
“两个月！”当事人不满地修正沃坎的说法，“我已经学习写字两个月了！”
克伊尔德不是那么惊讶地意识到，碧安蔻已经成长到能够通过别人的语言与视线来判断他们话题中所说的是谁，至少能够认得出是不是在说她自己。
“哦，是的，两个月。”沃坎从善如流地修改自己的说法，“她接受教育的时间可能要更长一点，不过她学习写字学了两个月。”
莱茵丝陷入了沉默，而碧安蔻则委屈地噘起了嘴。克伊尔德将笑意强忍回自己的喉咙里，不将他心里的想法流露到表面上来——否则他的妻子就会恼羞成怒。
平心而论，对于碧安蔻的现状来说，她能够写出一个正常的字来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就。但……如果是和其他人的字放在一起，就会显得像是一个小孩子拿着笔来临摹大人们写字一样突兀。
“……”不算特别长久的沉默之后，把问题带出来的佣兵又开了口，“对于刚学习写字的人来说，写的相当不错。我们所有人都尝试过让莉安学会写字，但是她现在仍然就像是在画虫子一样地写字。”
疑似是赞扬的语气换来了碧安蔻将信将疑的注视，在少女开始复杂但只是从一条直线变成一个折角的脑瓜里，佣兵始终对他们并不友好。这些佣兵只是会对她拥有格外的宽容，但是这不会影响到他们对魔王大陆的人们拥有的本质性的敌视。
他们会对她友善的理由？她也不太清楚，克伊尔德认为她的形象就像佣兵团里那个叫做伊莉安的小姑娘，所以佣兵们会对她放松戒心。但是……哦，说实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当做一个宠物一样对待了，就像沃坎家那只白色的小狗，每个人都会去摸摸它的脑袋。
想到这里，碧安蔻哀怨地看了一眼克伊尔德。
她和伊莉安根本一点都不像，就连她都能看出来那个孩子和她的区别。伊莉安对于每件事情都比她要明白的多，但是那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心软。对她来说，如果有人对克伊尔德不好，她就一定会非常生气。但是伊莉安居然可以看着那个叫罗瑟的男孩子被其他佣兵欺负，这可真奇怪。
“咳咳。”沃坎打破了尴尬的场面，“既然我们已经签好了这张契约……”
这一次的交谈之后，魔王大陆和女神大陆两方总算是可以达成一个拥有“山一样多”的前提下的暂时同盟。教会的人们在契约达成之后才施施然来到摩尔菲的基地，为那张契约增加了一层来自于教会的担保。
“我其实还蛮意外的哦？”那个叫做斯莫法的神职人员开朗地笑着说，“你们还真有能耐呢，居然能这么快就让他们同意和你们结盟。尤其是莱茵丝——”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由土块凝结成的巨大的球状物体砸中了后脑。斯莫法保持着微笑往前倾倒了下去，在真正地面朝地摔倒之前，他自己迅速地抱头蹲在了地面上。
“呜哇——”在克伊尔德等人惊异的目光中，他毫无形象地假哭起来，“过分，太过分了——我们这么久没见，为什么一上来就是这个？”
“这要问你自己，赫米瑞亚。”银发佣兵那听起来比平时还要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嫌弃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刚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
斯莫法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看她，但莱茵丝不为所动，甚至还用那个土球再一次撞击了斯莫法的脑袋。
“嘿！我只是想要赞扬你的谨慎。”斯莫法看似无辜地抗议，“你不能在没听完我说什么的时候就认为我是要攻击你！”
但他的抗议只是换来了又一下撞击。
“不，赫米瑞亚，我不会听你的狡辩。”她懒洋洋地说，“不管怎么说，你是斯莫法·赫米瑞亚，你绝对不会说什么我想要听的东西。”
魔王大陆的人们几乎可以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的神职人员，斯莫法只是揉了揉脑袋，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沮丧——或者是相同意味的表情。
“好吧，这个不是我们要讨论的最关键的话题。”他耸了耸肩，“我还是要祝贺你们结成了盟友，这样对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些问题非常有利。”
斯莫法话中的含义成功地引起了每个人的注意，克伊尔德也意识到菲吉利欧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同样在等待着斯莫法将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你们可以不用这么看着我。”斯莫法突然又“娇羞”起来，“这样我会非常害羞的。”
他得到的是来自莱茵丝手中的更多的袭击。
双方都知道的虚情假意你来我往之后，他们终于达成了一致。摩尔菲—菲利联盟会短暂地与魔王大陆的贵族们站在同一阵线，提供他们所知道的与神祇们有关的消息，而贵族们会给出魔王一方拥有的情报，并且会在不伤及自身的前提下听从摩尔菲—菲利的安排。
关于魔王一方的神祇要进入女神大陆的这一点，在沃坎拿出了相关的文书契约之后，佣兵们也勉强地同意了。
“‘在魔王方没有受到女神方攻击的情况下，不可以向女神方发起进攻。双方阵容包括联盟同伴与神祇所庇佑的人类在内。如果在攻击事件的前后产生人员变动以至于攻击者不应被判定入其中一方的，则应该给出足够的证据来向被攻击方证明。’
‘拥有客观证据，或其中一方出具拥有魔法效力的契约来证明攻击者不属于自己方时，另一方不可仅凭主观意识否认此证据，必须拿出另外的客观证据进行反驳。’
‘关于违约的界定……’”
莱茵丝一字一句地念着沃坎列给他们的文件，她一侧的嘴角挂着一个微妙的弧度，用同样令人难以形容的语气读完了整个契约内容。
“所以，这就是你们提供的保证。”
她对着沃坎抖了抖宽大的纸张，沃坎眨了下眼，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没错，你发现了什么疏漏吗？”他彬彬有礼地问道，“这是我们能够想到的尽善尽美的方案——对我们双方都是。”
“当然，我也不能不认同它的完善性。”莱茵丝扯开了自己的嘴角，“它细致地考虑到了双方的礼仪，界定了每一处可能产生模糊的概念，并且也罗列了意外的状况。不会有什么比它更详细了——详细到如果不是几个头脑清晰的人坐在一起讨论上几个星期就不可能做出来这个契约。”
沃坎扬起了一个无辜的微笑。
“是这样吗？”他故作惊讶地说，“也许女神大陆这边没有这样的模式，但是魔王大陆的文库里面有像山一样多的契约模板，各式各样的，无论涉及到什么都有。我们只需要拿出来进行相应的修改，就可以在一天之内做出来这个契约的草稿——不管怎么说，贵族可没少做这些事，如果细节不够具体，那么总会有一方的利益被这样那样的损害，这可不是贵族们愿意见到的。”
莱茵丝嗤笑了一声，没有再针对他的发言发表任何的看法。在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需要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而不是揭开遮羞布把一切都赤裸裸摊在每一只眼睛的视野范围内。
佣兵将那张被翻来覆去检查过许多遍以确认没有存在诅咒的契约纸扔给了她的同盟者，首领们传看着那些契约，最后在华韶的手中停留了许久。
“我认为这没有什么漏洞。”她谨慎地说，“虽然我们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不够，但是既然莱茵丝也认为它没有问题，那么它就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也不可能看得出来了。”
莱茵丝对着她的姐姐挤出了一个假笑。
“这么说，责任又跑回到我这来了。”她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如果将来这个契约有什么问题，我就要对整个摩尔菲负责。这个假设太可怕了，至少在你们摩尔菲里面，我只想对阿帕亚一个人负责。”
华韶没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紧接着她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把自己的视线移到契约的尾部，那里已经签上了克伊尔德等四个人的名字，并且还有菲吉利欧那拥有神力效应的签名。
她将契约与笔交给了哈克，后者只是挑了下眉，便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同僚们也纷纷在纸张上留下自己的姓名，然后一同看向了华韶和莱茵丝。莱茵丝摊了摊手，示意华韶先拥有笔的使用权。
“我给你们殿后。”她挖苦地说，“承担一切你们不太想担起来的后果。”
“别这样，亲爱的莱茵丝。”华韶温柔地说，“我们只是信任你。”
“沉重的信任。”
佣兵低声地嘟囔了一句，但她依旧在华韶的名字下面使用了自己优美的字体。不可避免的，她留意到了魔王大陆那四个人在纸张上的字迹。
“我不能不产生一点疑惑。”她干巴巴地说，“我知道她之前没有接受过教育……那么，她现在拥有什么程度的水平？”
沃坎脸上的笑容比起普通的外交用的弧度来说，多出了一些不必要的幸灾乐祸的成分。
“嗯，关于这个话题……”他会意地看了一眼碧安蔻所写下的字体，“大概……一个月左右？”
“两个月！”当事人不满地修正沃坎的说法，“我已经学习写字两个月了！”
克伊尔德不是那么惊讶地意识到，碧安蔻已经成长到能够通过别人的语言与视线来判断他们话题中所说的是谁，至少能够认得出是不是在说她自己。
“哦，是的，两个月。”沃坎从善如流地修改自己的说法，“她接受教育的时间可能要更长一点，不过她学习写字学了两个月。”
莱茵丝陷入了沉默，而碧安蔻则委屈地噘起了嘴。克伊尔德将笑意强忍回自己的喉咙里，不将他心里的想法流露到表面上来——否则他的妻子就会恼羞成怒。
平心而论，对于碧安蔻的现状来说，她能够写出一个正常的字来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就。但……如果是和其他人的字放在一起，就会显得像是一个小孩子拿着笔来临摹大人们写字一样突兀。
“……”不算特别长久的沉默之后，把问题带出来的佣兵又开了口，“对于刚学习写字的人来说，写的相当不错。我们所有人都尝试过让莉安学会写字，但是她现在仍然就像是在画虫子一样地写字。”
疑似是赞扬的语气换来了碧安蔻将信将疑的注视，在少女开始复杂但只是从一条直线变成一个折角的脑瓜里，佣兵始终对他们并不友好。这些佣兵只是会对她拥有格外的宽容，但是这不会影响到他们对魔王大陆的人们拥有的本质性的敌视。
他们会对她友善的理由？她也不太清楚，克伊尔德认为她的形象就像佣兵团里那个叫做伊莉安的小姑娘，所以佣兵们会对她放松戒心。但是……哦，说实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当做一个宠物一样对待了，就像沃坎家那只白色的小狗，每个人都会去摸摸它的脑袋。
想到这里，碧安蔻哀怨地看了一眼克伊尔德。
她和伊莉安根本一点都不像，就连她都能看出来那个孩子和她的区别。伊莉安对于每件事情都比她要明白的多，但是那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心软。对她来说，如果有人对克伊尔德不好，她就一定会非常生气。但是伊莉安居然可以看着那个叫罗瑟的男孩子被其他佣兵欺负，这可真奇怪。
“咳咳。”沃坎打破了尴尬的场面，“既然我们已经签好了这张契约……”
这一次的交谈之后，魔王大陆和女神大陆两方总算是可以达成一个拥有“山一样多”的前提下的暂时同盟。教会的人们在契约达成之后才施施然来到摩尔菲的基地，为那张契约增加了一层来自于教会的担保。
“我其实还蛮意外的哦？”那个叫做斯莫法的神职人员开朗地笑着说，“你们还真有能耐呢，居然能这么快就让他们同意和你们结盟。尤其是莱茵丝——”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由土块凝结成的巨大的球状物体砸中了后脑。斯莫法保持着微笑往前倾倒了下去，在真正地面朝地摔倒之前，他自己迅速地抱头蹲在了地面上。
“呜哇——”在克伊尔德等人惊异的目光中，他毫无形象地假哭起来，“过分，太过分了——我们这么久没见，为什么一上来就是这个？”
“这要问你自己，赫米瑞亚。”银发佣兵那听起来比平时还要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嫌弃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刚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
斯莫法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看她，但莱茵丝不为所动，甚至还用那个土球再一次撞击了斯莫法的脑袋。
“嘿！我只是想要赞扬你的谨慎。”斯莫法看似无辜地抗议，“你不能在没听完我说什么的时候就认为我是要攻击你！”
但他的抗议只是换来了又一下撞击。
“不，赫米瑞亚，我不会听你的狡辩。”她懒洋洋地说，“不管怎么说，你是斯莫法·赫米瑞亚，你绝对不会说什么我想要听的东西。”
魔王大陆的人们几乎可以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的神职人员，斯莫法只是揉了揉脑袋，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沮丧——或者是相同意味的表情。
“好吧，这个不是我们要讨论的最关键的话题。”他耸了耸肩，“我还是要祝贺你们结成了盟友，这样对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些问题非常有利。”
斯莫法话中的含义成功地引起了每个人的注意，克伊尔德也意识到菲吉利欧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同样在等待着斯莫法将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你们可以不用这么看着我。”斯莫法突然又“娇羞”起来，“这样我会非常害羞的。”
他得到的是来自莱茵丝手中的更多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