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魔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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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康塔所说的那样，过了两天的时间，都城那边传回了确切的消息。
“嗯……其实都城那边传来的信息倒是很简洁。”沃坎捏着那张刚刚从联络部发过来的纸张，“实际上，他们都没有什么让谁来支援的安排……”
“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失去耐性地拉诺妲死死地瞪着沃坎，“如果你再不好好地念出来的话。”
“这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沃坎识相地不再卖关子，乖乖地举起了那张纸，对着那上面一字一句地念道，“‘菲吉利欧’。”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阵风从窗户缝里吹了进来，消失了好几天的白发神祇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懒散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哦——这也太偷懒了。”他抱怨着，“父——阿沃斯就这么不想再找人过来吗？”
虽然这样抱怨着，但他还是在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环视起周围的这几个人。
“既然已经是这个安排了，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菲吉利欧耸了耸肩，“走吧，哦，对了，得叫上瓦鲁托叔叔。”
菲吉利欧又从房间里消失了，按照他说的话来看，他应该是去别的房间找死神了。
“这可真是个任性的神祇。”沃坎感叹着，“不过我很早以前就很在意一件事了，关于这个神祇的……说话习惯？”
“你是说……”莱提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每次称呼魔王大人的时候那个不自然的转折音吗？”
“你不用说的那么含蓄，莱提。”克伊尔德冷笑着说道，他对菲吉利欧始终没有什么好感，“他分明已经很清晰地发出了完整的音节。我想不出‘父’还能有什么别的含义了。”
“也许是‘夫’？”沃坎异想天开地开起了玩笑，“比如说‘夫君’——好的，我知道，这个猜测太愚蠢了。”
“如果有一天你会因为嘴皮子而死在什么人的手里，我绝对不会感到任何意外。”克伊尔德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但是……哦，那位有什么继承人吗？”
“据现有的、公开的记载来说，没有。”拉诺妲做了个鬼脸，“按照我父亲所知道的那种程度来说，魔王大人的感情史是一片空白，在陷入千年沉睡之前也非常洁身自好，并且没有与任何的生物结成伴侣关系。”
“当然，这点已经从奥迦尼给我们的那本书上得到解答了，他的伴侣应该是……”罗赛特把女神的名字含在了嘴里，“我认为那位继承者不会是这千年间诞生的，以当年战争的规模来看，那两位也不可能是一边打着仗一边还要……所以，应该只可能是战争发生之前的事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也藏得太好了。”沃坎用手指轻轻地敲击起桌面，“就连其他的神祇也不知道他的存在……除了死神。”
“在那种环境下完全瞒住一个神祇的存在，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克伊尔德陷入了沉思，“神祇的数量与人类相比可以说是非常的稀少……如果在他们的位面多出来一个陌生的气息，其他神祇是不会不知道的。哪怕只是出现一瞬，也能被那些擅长探查气息的神祇捕捉到。”
“嗯，因为我的气息其实不属于‘陌生’的行列嘛。”菲吉利欧出现在房间的门口，满不在乎地和他们讨论起自己的身世，“要说的话，我的母亲也还不知道我已经确实地存在了。父亲一直都瞒着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拖了个椅子放到自己的身前，直接跨坐在椅面，将胳膊搭在椅背上。瓦鲁托悄不作声地关上了门，安静地走到墙边，丝毫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你的母亲不知道？”克伊尔德狐疑地看着他，“就算是神祇拥有后代也是胎生，不会有一个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要么没有血缘关系，要么……你们是采取的另外一种法子。”
菲吉利欧咧了咧嘴。
“你们发现这个事发现的也太慢了，我明明好几次都说漏了嘴，居然现在才想起来问。”他大刺刺地掏起了耳朵，“既然你们说起来这个事，那我也就姑且简单说一说。总之是当年父亲和母亲用他俩的头发、血液与魔力制造了我，但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光球，没成型。在我成型之后没几天母亲就突然着了魔捅了父亲一剑，这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所以你身上的气息可以说是女神和魔王大人的融合，虽然会产生新的灵魂，但本质还是可以归属于他们两位神祇。”莱提探究地打量着菲吉利欧，“再加上战争爆发，没有神祇来得及去仔细辨明你和他们两位有什么区别。”
菲吉利欧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把下巴搁到椅子背上。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一次性问完怎么样？”他懒洋洋地说，“之后我就不一定愿意回答你们了。”
“你和碧安蔻的母亲是怎么认识的？”克伊尔德冷不丁地问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你至少也是活了一千年的神祇，而且还是魔王大人的儿子。为什么会认识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还成为了好朋友？据我所知，不论是贵族的交际圈还是神祇的阵容中都没有‘琳珀莎’这个名字。”
菲吉利欧可疑地僵硬了一瞬，随后他看似若无其事地把头扭开。
“那你也该知道，莎……琳珀莎的祖上与父亲有亲族上的联系，我就算认识她也不足为奇。而且她长得很像我的姑姑，这点就连父亲都会承认的。所以我去和她结识，并且成为她的朋友，这有什么不对？”
“哦——”拉诺妲发出了意味不明的长音，“据我父亲所说……碧雅的妈妈虽然是贵族的后裔，甚至算是魔王的亲族，但是她从来都不会以这一点作为凭借去寻求其他的贵族或是神祇的帮助。倒不如说，有的时候她甚至是反感和那些人和神来往，我还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让她不排斥你的呢？”
菲吉利欧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畏惧地缩起了脑袋。
“我觉得这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对吧？你们应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都城……”
“可是实际上我们一直都不清楚你到底是谁。”拉诺妲犀利地说，“即便你说你是魔王大人的儿子，死神大人也能为你作证，但是我们仍然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够相信你，而不足够的信任将会给我们的归程带来极大的麻烦。再说……虽然你和碧雅的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可能对我们不重要，但是这对碧雅来说很重要——她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她妈妈的事情。”
拉诺妲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比不上最后一句话的重量，菲吉利欧看起来非常震惊，甚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碧雅从来没有听说过莎莎的事情？”这个事实给菲吉利欧带来的震惊感让他都顾不上遮掩自己对那位女性的亲密程度，“嘿，这不对——茜格菈和帕德隆没有对碧雅说过？”
克伊尔德微微地皱了下眉，随即又将眉头松开了。
“他们认为碧安蔻应该先对这个世界有基础的了解，才能有那个能力去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他干巴巴地说，“实际上，我认为现在让她知道也过早了。就在刚才你们那简短的对话里，碧安蔻能够理解的恐怕只有她的母亲和魔王大人有亲属关系这一句话。”
“你这是在瞧不起她吗？”菲吉利欧怒视着克伊尔德，“那孩子只是知道的东西少，但你的形容就像是在说她是个傻子——”
“可是少爷说的没错呀。”碧安蔻缩在克伊尔德的身后小声地说，“我确实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妈妈长得像你的姑姑就要去和她交朋友呢？妈妈又为什么不喜欢和自己的家人来往？”
菲吉利欧就像是被掐了嗓子一样的泄了气，不论他怎么和克伊尔德相看两厌，他也不会对碧安蔻发火。
“呃……”菲吉利欧迟疑着跳过了少女的第一个问题，“琳珀莎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生活水平，当然，我不是说她那个时候生活的不好，只是对于一名贵族来说，那样的生活太清贫了。但是她觉得那时的自己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她不想为了没有必要的事情去求助别人。”
碧安蔻从克伊尔德的背后探出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菲吉利欧。
“那为什么你会要和妈妈交朋友？”
“你看，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姑姑，我只是从他们保留的画像上才能看到……突然看到一个被其他人评价说长得和我姑姑很像的人，我当然会想去瞧瞧。”菲吉利欧假咳了两声，“然后……琳珀莎的性格很有趣，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所以就想要和她成为朋友……”
也许菲吉利欧是一名拥有强大神力与地位的神祇，但很明显，他不擅长去掩饰什么，至少每一个人都看出来他在试图遮掩某些事情。
看够了笑话的克伊尔德还是拦住了想继续提问的少女，虽然这个神祇目前看起来不会对她生气，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我们应该准备启程了。”克伊尔德对碧安蔻说，“去检查你的东西有没有带好，我可不想等着快到都城的时候再听你哭闹着说把什么东西给忘在了这里没拿。”
这句话有效地转移了碧安蔻的注意力，她对着克伊尔德皱起了鼻子，气冲冲地跑到一边收拾起自己的背包。
正如康塔所说的那样，过了两天的时间，都城那边传回了确切的消息。
“嗯……其实都城那边传来的信息倒是很简洁。”沃坎捏着那张刚刚从联络部发过来的纸张，“实际上，他们都没有什么让谁来支援的安排……”
“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失去耐性地拉诺妲死死地瞪着沃坎，“如果你再不好好地念出来的话。”
“这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沃坎识相地不再卖关子，乖乖地举起了那张纸，对着那上面一字一句地念道，“‘菲吉利欧’。”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阵风从窗户缝里吹了进来，消失了好几天的白发神祇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懒散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哦——这也太偷懒了。”他抱怨着，“父——阿沃斯就这么不想再找人过来吗？”
虽然这样抱怨着，但他还是在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环视起周围的这几个人。
“既然已经是这个安排了，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菲吉利欧耸了耸肩，“走吧，哦，对了，得叫上瓦鲁托叔叔。”
菲吉利欧又从房间里消失了，按照他说的话来看，他应该是去别的房间找死神了。
“这可真是个任性的神祇。”沃坎感叹着，“不过我很早以前就很在意一件事了，关于这个神祇的……说话习惯？”
“你是说……”莱提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每次称呼魔王大人的时候那个不自然的转折音吗？”
“你不用说的那么含蓄，莱提。”克伊尔德冷笑着说道，他对菲吉利欧始终没有什么好感，“他分明已经很清晰地发出了完整的音节。我想不出‘父’还能有什么别的含义了。”
“也许是‘夫’？”沃坎异想天开地开起了玩笑，“比如说‘夫君’——好的，我知道，这个猜测太愚蠢了。”
“如果有一天你会因为嘴皮子而死在什么人的手里，我绝对不会感到任何意外。”克伊尔德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但是……哦，那位有什么继承人吗？”
“据现有的、公开的记载来说，没有。”拉诺妲做了个鬼脸，“按照我父亲所知道的那种程度来说，魔王大人的感情史是一片空白，在陷入千年沉睡之前也非常洁身自好，并且没有与任何的生物结成伴侣关系。”
“当然，这点已经从奥迦尼给我们的那本书上得到解答了，他的伴侣应该是……”罗赛特把女神的名字含在了嘴里，“我认为那位继承者不会是这千年间诞生的，以当年战争的规模来看，那两位也不可能是一边打着仗一边还要……所以，应该只可能是战争发生之前的事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也藏得太好了。”沃坎用手指轻轻地敲击起桌面，“就连其他的神祇也不知道他的存在……除了死神。”
“在那种环境下完全瞒住一个神祇的存在，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克伊尔德陷入了沉思，“神祇的数量与人类相比可以说是非常的稀少……如果在他们的位面多出来一个陌生的气息，其他神祇是不会不知道的。哪怕只是出现一瞬，也能被那些擅长探查气息的神祇捕捉到。”
“嗯，因为我的气息其实不属于‘陌生’的行列嘛。”菲吉利欧出现在房间的门口，满不在乎地和他们讨论起自己的身世，“要说的话，我的母亲也还不知道我已经确实地存在了。父亲一直都瞒着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拖了个椅子放到自己的身前，直接跨坐在椅面，将胳膊搭在椅背上。瓦鲁托悄不作声地关上了门，安静地走到墙边，丝毫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你的母亲不知道？”克伊尔德狐疑地看着他，“就算是神祇拥有后代也是胎生，不会有一个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要么没有血缘关系，要么……你们是采取的另外一种法子。”
菲吉利欧咧了咧嘴。
“你们发现这个事发现的也太慢了，我明明好几次都说漏了嘴，居然现在才想起来问。”他大刺刺地掏起了耳朵，“既然你们说起来这个事，那我也就姑且简单说一说。总之是当年父亲和母亲用他俩的头发、血液与魔力制造了我，但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光球，没成型。在我成型之后没几天母亲就突然着了魔捅了父亲一剑，这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所以你身上的气息可以说是女神和魔王大人的融合，虽然会产生新的灵魂，但本质还是可以归属于他们两位神祇。”莱提探究地打量着菲吉利欧，“再加上战争爆发，没有神祇来得及去仔细辨明你和他们两位有什么区别。”
菲吉利欧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把下巴搁到椅子背上。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一次性问完怎么样？”他懒洋洋地说，“之后我就不一定愿意回答你们了。”
“你和碧安蔻的母亲是怎么认识的？”克伊尔德冷不丁地问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你至少也是活了一千年的神祇，而且还是魔王大人的儿子。为什么会认识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还成为了好朋友？据我所知，不论是贵族的交际圈还是神祇的阵容中都没有‘琳珀莎’这个名字。”
菲吉利欧可疑地僵硬了一瞬，随后他看似若无其事地把头扭开。
“那你也该知道，莎……琳珀莎的祖上与父亲有亲族上的联系，我就算认识她也不足为奇。而且她长得很像我的姑姑，这点就连父亲都会承认的。所以我去和她结识，并且成为她的朋友，这有什么不对？”
“哦——”拉诺妲发出了意味不明的长音，“据我父亲所说……碧雅的妈妈虽然是贵族的后裔，甚至算是魔王的亲族，但是她从来都不会以这一点作为凭借去寻求其他的贵族或是神祇的帮助。倒不如说，有的时候她甚至是反感和那些人和神来往，我还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让她不排斥你的呢？”
菲吉利欧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畏惧地缩起了脑袋。
“我觉得这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对吧？你们应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都城……”
“可是实际上我们一直都不清楚你到底是谁。”拉诺妲犀利地说，“即便你说你是魔王大人的儿子，死神大人也能为你作证，但是我们仍然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够相信你，而不足够的信任将会给我们的归程带来极大的麻烦。再说……虽然你和碧雅的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可能对我们不重要，但是这对碧雅来说很重要——她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她妈妈的事情。”
拉诺妲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比不上最后一句话的重量，菲吉利欧看起来非常震惊，甚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碧雅从来没有听说过莎莎的事情？”这个事实给菲吉利欧带来的震惊感让他都顾不上遮掩自己对那位女性的亲密程度，“嘿，这不对——茜格菈和帕德隆没有对碧雅说过？”
克伊尔德微微地皱了下眉，随即又将眉头松开了。
“他们认为碧安蔻应该先对这个世界有基础的了解，才能有那个能力去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他干巴巴地说，“实际上，我认为现在让她知道也过早了。就在刚才你们那简短的对话里，碧安蔻能够理解的恐怕只有她的母亲和魔王大人有亲属关系这一句话。”
“你这是在瞧不起她吗？”菲吉利欧怒视着克伊尔德，“那孩子只是知道的东西少，但你的形容就像是在说她是个傻子——”
“可是少爷说的没错呀。”碧安蔻缩在克伊尔德的身后小声地说，“我确实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妈妈长得像你的姑姑就要去和她交朋友呢？妈妈又为什么不喜欢和自己的家人来往？”
菲吉利欧就像是被掐了嗓子一样的泄了气，不论他怎么和克伊尔德相看两厌，他也不会对碧安蔻发火。
“呃……”菲吉利欧迟疑着跳过了少女的第一个问题，“琳珀莎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生活水平，当然，我不是说她那个时候生活的不好，只是对于一名贵族来说，那样的生活太清贫了。但是她觉得那时的自己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她不想为了没有必要的事情去求助别人。”
碧安蔻从克伊尔德的背后探出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菲吉利欧。
“那为什么你会要和妈妈交朋友？”
“你看，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姑姑，我只是从他们保留的画像上才能看到……突然看到一个被其他人评价说长得和我姑姑很像的人，我当然会想去瞧瞧。”菲吉利欧假咳了两声，“然后……琳珀莎的性格很有趣，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所以就想要和她成为朋友……”
也许菲吉利欧是一名拥有强大神力与地位的神祇，但很明显，他不擅长去掩饰什么，至少每一个人都看出来他在试图遮掩某些事情。
看够了笑话的克伊尔德还是拦住了想继续提问的少女，虽然这个神祇目前看起来不会对她生气，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我们应该准备启程了。”克伊尔德对碧安蔻说，“去检查你的东西有没有带好，我可不想等着快到都城的时候再听你哭闹着说把什么东西给忘在了这里没拿。”
这句话有效地转移了碧安蔻的注意力，她对着克伊尔德皱起了鼻子，气冲冲地跑到一边收拾起自己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