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碎裂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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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碧安蔻有没有听懂克伊尔德的道歉，第二天的少女依旧以平常的样子出现在了大厅，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因此克伊尔德也便说服自己不需要再去纠结于这件事情。只是每次碧安蔻的手上用力导致不小心牵扯到烫伤的肌肉时，少女瞬间皱起的脸总是让他有些心虚。
当时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让少女受伤也就算了，第一时间的处理也是另外两名女性来操心，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那两个袭击者的身上，并没有觉得碧安蔻的手臂上有多严重的伤，但等到她们给她涂完药之后，他才意识到她的小臂的一整面都被烫伤了。
正如罗赛特所说，幸好碧安蔻的手臂上没有起泡，否则昨天茜格菈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但是，也正因为茜格菈的态度，克伊尔德对于碧安蔻被烫伤的这件事反而产生了一丝抵触与厌烦。
这倒不是说对于碧安蔻本人的嫌恶，反而更像是针对他自己。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失误，这点没错，他不会否认。就连他的父亲都认为他的行为欠妥，认为他还在被过去束缚着……虽然就连这点他也不能否认，偶尔他也会怀疑起自己究竟是否够格去挑起诺比勒家的担子。
他同时也在心底会隐约地想着，他被那个人欺骗伤害到那种程度，猛然间让他去照顾、保护一个长相完全一样的人，难道他就能够马上适应吗？但是他又会马上唾弃自己的软弱，作为年满20岁、如果不是当年的意外事件，早就应该接管诺比勒家的继承人来说，这种逃避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烫伤不会那么快就恢复，所以每一次他在看到碧安蔻的时候总会被两种不同的想法冲击而纠结着，最后变得越来越不想看到碧安蔻。
也许茜格菈与帕德隆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对此克伊尔德毫不怀疑，他的父母总是非常的睿智。所以他们没有再在这些话题上逼迫于他，这却也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更多的沮丧。直到现在他也还需要父母的纵容来调整情绪，也难怪他的父亲要对他失望。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不想去面对碧安蔻那张全然无知的脸。
碧安蔻在被克伊尔德刻意回避的这几天里，一直窝在梅丽娅的身边，就像她的小尾巴一样跟着她到处跑。
“小姐，怎么样，学会了吗？”
梅丽娅是一名三十岁的中年女性，她在诺比勒家拥有一个管家作为她的丈夫，而他们的孩子正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梅丽娅看上去就像只有二十岁一样年轻，并且洋溢着不会让人感觉难受的热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耐心地对待碧安蔻，并教授她不同的知识。
“唔，好像记住了。”碧安蔻盯着案板上的面团说着，“我可以试着自己来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您可要慢一点，小心别切到自己的手，那样茜格菈夫人会心疼的。”
碧安蔻专注地对付起了案板上的面团，梅丽娅则仔细地关注着她的动作。
碧安蔻并非如克伊尔德所想象的那样对所有事情一无所觉，也许她不懂，但是她可以察觉到别人的情绪。曾经的她在监狱中缺乏各种各样的知识，连疼痛也不会表达，但在这短短的几天中，在梅丽娅与茜格菈细心的教导下，她就像海绵一样迅速地吸收着她们教授的内容。
对于克伊尔德的回避，只是短短几次碧安蔻就发现了对方是故意在回避她。最开始来到诺比勒家的时候，她还不懂得这些事情，但是在开始具体地明白作为普通的人类的感情之后，对于克伊尔德的回避她甚至觉得有些难过。
拉诺妲与罗赛特是最先愿意与她交流，并且教授她一些小小的知识的人。但克伊尔德是将她带出监狱、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的人——不论是否是克伊尔德自愿把她带出来，对于碧安蔻来说，他都是特殊的。
如果碧安蔻的知识再丰富一点，她就会知道这种情绪叫做“雏鸟情节”。
梅丽娅自然发现了碧安蔻的异常，而少女的稚嫩也让她轻松地就得知了碧安蔻的烦恼。作为在诺比勒家服侍了十几年的女佣，她多少也清楚克伊尔德现在别扭的原因是什么，只不过她却不能告诉给碧安蔻。
为了不让少女继续迷茫的烦恼，梅丽娅用教她做小点心的方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梅丽娅，少爷会喜欢吃这个吗？”
梅丽娅用来诱导碧安蔻的由头便是“小姐可以做点小点心当做缓和关系的礼物送给少爷”，当然，她并不是真的希望少女去这么做，她只是想要用这几天的时间来转移掉碧安蔻的注意力，只是现在看来并不是特别成功。
“当然，小姐，别担心这个。”
“可是我们上次出去的时候，我拿给少爷的食物他全都不吃。”碧安蔻闷闷地说，“拉诺拿给沃坎先生的、罗赛拿给莱提先生的，他们都会吃，但是少爷就是不要。”
梅丽娅有些疼惜地看着碧安蔻，她毫无疑问是无辜的，只是受到了长相的牵连。
“少爷只是不太喜欢边走边吃。”梅丽娅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少爷比较在意形象，边走边吃的形象可不太好，是不是？”
看着少女接受了这个说法的样子，梅丽娅在心中默默地道歉。当年的克伊尔德与那个女人交往的时候，别说在大街上边走边吃了，什么没形象的事都能做，只要是那个女人的要求。只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少女知道了。
“嘿咻。”过了一段时间，碧安蔻从烤箱中端出了刚刚做出来的小点心，“梅丽娅，你看这些可以吗？”
梅丽娅看着那些小点心的形状忍俊不禁，少女的手工并不是特别好，捏的方块、圆圈、三角等等形状都歪歪扭扭，但在她的眼里也显得非常的可爱。梅丽娅选择了一块最小的点心，放进嘴里进行了品尝。
“这样就可以了，小姐。”梅丽娅笑眯眯地说，“这个味道很不错，也许你可以拿给茜格菈夫人尝尝。”
梅丽娅并不是非常希望碧安蔻将它拿去给克伊尔德，因为情绪还没恢复的少爷也许不会给少女留任何一丝面子。但是心思单纯的碧安蔻却意外的不是那么容易被带跑话题，她是为了与克伊尔德缓和关系才做的小点心，所以她坚持要先拿去给他。
“等着我再做一些拿给茜格夫人。”碧安蔻笑得眉眼弯弯，“我拿去给少爷啦。”
梅丽娅担忧地看着少女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离开厨房的背影，决定去找茜格菈汇报情况，以免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碧安蔻来到了克伊尔德的房间前，再次敲响了房门。等到她被允许进入房间的时候，发现克伊尔德的脸色马上变得不好看了。
少女在心中忧伤地叹了口气，尽管她知道克伊尔德并不喜欢她，但是她始终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来做什么？”
克伊尔德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而碧安蔻决定先忽视掉他那不友善的腔调，对着他举起了盛着点心的盘子。
“梅丽娅教我做的小点心，她说这是少爷喜欢吃的。”碧安蔻认真地看着克伊尔德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我懂得少，一定是我做错了，所以让少爷生气了。”
这句话却不是现在的碧安蔻脑子里能想出来的，这是之前外出的时候，罗赛特偷偷地教给她的——她与克伊尔德的关系不好，她在与克伊尔德交流的时候，一定要先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才行。虽然碧安蔻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她知道罗赛特和拉诺妲一定是在为了她考虑的。
然而少女的话语却让克伊尔德没法领情。他心里非常清楚碧安蔻与这些事情毫无关联，他只是一时间无法调整过来。然而碧安蔻却走到了他的面前去将错揽过去，这让他对于自己的幼稚行为更加矛盾而烦躁了。
“和你没关系。”克伊尔德转过身背对着碧安蔻，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被发泄到无辜的女孩身上，“这几天不要打扰我。”
但是执拗劲犯起来的碧安蔻没有意识到这是对方下的逐客令，她只是将盘子往克伊尔德那边送着，一双眼睛透露着不自觉的委屈。
“但是少爷在躲着我，不想见到我。”
被道破了行为的克伊尔德有些恼羞成怒，他恼火于少女的不识场合，被压制的情绪也产生了些许的失控。
“所以你就给我出去——”
克伊尔德没有注意到碧安蔻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他猛烈的转身打翻了少女手中的盘子，而他挥过去的手带动的拳风似乎割断了什么，几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墙壁和地面上响起。一时间他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碧安蔻，而碧安蔻则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了看地面，收回手来摸着她的脖子。
“……”
碧安蔻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硬要说的话，她现在看起来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她蹲了下去，在地上捡着一些翠绿色的碎块。
“……那些让佣人进来打扫就可以了。”
克伊尔德生硬的话语没有打断碧安蔻的行为，他清楚地看到碧安蔻的手指为了捡起混杂在盘子碎片中的翠绿色的碎块而割出了口子。他难以忍受此刻的沉默，弯下身去抓着少女的手腕将她粗鲁地拽了起来。
“垃圾让佣人打扫就可以了！”他带着怒气说着，“那些不需要你来收拾——”
“但是我要把它捡回来。”碧安蔻的眼睛还盯着地面上的翠绿色，“我要把它捡回来……”
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碧安蔻让克伊尔德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他看着少女蹲在地上继续捡着碎块，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嗓子眼里，让他非常的难受。
不论碧安蔻有没有听懂克伊尔德的道歉，第二天的少女依旧以平常的样子出现在了大厅，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因此克伊尔德也便说服自己不需要再去纠结于这件事情。只是每次碧安蔻的手上用力导致不小心牵扯到烫伤的肌肉时，少女瞬间皱起的脸总是让他有些心虚。
当时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让少女受伤也就算了，第一时间的处理也是另外两名女性来操心，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那两个袭击者的身上，并没有觉得碧安蔻的手臂上有多严重的伤，但等到她们给她涂完药之后，他才意识到她的小臂的一整面都被烫伤了。
正如罗赛特所说，幸好碧安蔻的手臂上没有起泡，否则昨天茜格菈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但是，也正因为茜格菈的态度，克伊尔德对于碧安蔻被烫伤的这件事反而产生了一丝抵触与厌烦。
这倒不是说对于碧安蔻本人的嫌恶，反而更像是针对他自己。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失误，这点没错，他不会否认。就连他的父亲都认为他的行为欠妥，认为他还在被过去束缚着……虽然就连这点他也不能否认，偶尔他也会怀疑起自己究竟是否够格去挑起诺比勒家的担子。
他同时也在心底会隐约地想着，他被那个人欺骗伤害到那种程度，猛然间让他去照顾、保护一个长相完全一样的人，难道他就能够马上适应吗？但是他又会马上唾弃自己的软弱，作为年满20岁、如果不是当年的意外事件，早就应该接管诺比勒家的继承人来说，这种逃避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烫伤不会那么快就恢复，所以每一次他在看到碧安蔻的时候总会被两种不同的想法冲击而纠结着，最后变得越来越不想看到碧安蔻。
也许茜格菈与帕德隆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对此克伊尔德毫不怀疑，他的父母总是非常的睿智。所以他们没有再在这些话题上逼迫于他，这却也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更多的沮丧。直到现在他也还需要父母的纵容来调整情绪，也难怪他的父亲要对他失望。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不想去面对碧安蔻那张全然无知的脸。
碧安蔻在被克伊尔德刻意回避的这几天里，一直窝在梅丽娅的身边，就像她的小尾巴一样跟着她到处跑。
“小姐，怎么样，学会了吗？”
梅丽娅是一名三十岁的中年女性，她在诺比勒家拥有一个管家作为她的丈夫，而他们的孩子正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梅丽娅看上去就像只有二十岁一样年轻，并且洋溢着不会让人感觉难受的热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耐心地对待碧安蔻，并教授她不同的知识。
“唔，好像记住了。”碧安蔻盯着案板上的面团说着，“我可以试着自己来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您可要慢一点，小心别切到自己的手，那样茜格菈夫人会心疼的。”
碧安蔻专注地对付起了案板上的面团，梅丽娅则仔细地关注着她的动作。
碧安蔻并非如克伊尔德所想象的那样对所有事情一无所觉，也许她不懂，但是她可以察觉到别人的情绪。曾经的她在监狱中缺乏各种各样的知识，连疼痛也不会表达，但在这短短的几天中，在梅丽娅与茜格菈细心的教导下，她就像海绵一样迅速地吸收着她们教授的内容。
对于克伊尔德的回避，只是短短几次碧安蔻就发现了对方是故意在回避她。最开始来到诺比勒家的时候，她还不懂得这些事情，但是在开始具体地明白作为普通的人类的感情之后，对于克伊尔德的回避她甚至觉得有些难过。
拉诺妲与罗赛特是最先愿意与她交流，并且教授她一些小小的知识的人。但克伊尔德是将她带出监狱、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的人——不论是否是克伊尔德自愿把她带出来，对于碧安蔻来说，他都是特殊的。
如果碧安蔻的知识再丰富一点，她就会知道这种情绪叫做“雏鸟情节”。
梅丽娅自然发现了碧安蔻的异常，而少女的稚嫩也让她轻松地就得知了碧安蔻的烦恼。作为在诺比勒家服侍了十几年的女佣，她多少也清楚克伊尔德现在别扭的原因是什么，只不过她却不能告诉给碧安蔻。
为了不让少女继续迷茫的烦恼，梅丽娅用教她做小点心的方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梅丽娅，少爷会喜欢吃这个吗？”
梅丽娅用来诱导碧安蔻的由头便是“小姐可以做点小点心当做缓和关系的礼物送给少爷”，当然，她并不是真的希望少女去这么做，她只是想要用这几天的时间来转移掉碧安蔻的注意力，只是现在看来并不是特别成功。
“当然，小姐，别担心这个。”
“可是我们上次出去的时候，我拿给少爷的食物他全都不吃。”碧安蔻闷闷地说，“拉诺拿给沃坎先生的、罗赛拿给莱提先生的，他们都会吃，但是少爷就是不要。”
梅丽娅有些疼惜地看着碧安蔻，她毫无疑问是无辜的，只是受到了长相的牵连。
“少爷只是不太喜欢边走边吃。”梅丽娅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少爷比较在意形象，边走边吃的形象可不太好，是不是？”
看着少女接受了这个说法的样子，梅丽娅在心中默默地道歉。当年的克伊尔德与那个女人交往的时候，别说在大街上边走边吃了，什么没形象的事都能做，只要是那个女人的要求。只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少女知道了。
“嘿咻。”过了一段时间，碧安蔻从烤箱中端出了刚刚做出来的小点心，“梅丽娅，你看这些可以吗？”
梅丽娅看着那些小点心的形状忍俊不禁，少女的手工并不是特别好，捏的方块、圆圈、三角等等形状都歪歪扭扭，但在她的眼里也显得非常的可爱。梅丽娅选择了一块最小的点心，放进嘴里进行了品尝。
“这样就可以了，小姐。”梅丽娅笑眯眯地说，“这个味道很不错，也许你可以拿给茜格菈夫人尝尝。”
梅丽娅并不是非常希望碧安蔻将它拿去给克伊尔德，因为情绪还没恢复的少爷也许不会给少女留任何一丝面子。但是心思单纯的碧安蔻却意外的不是那么容易被带跑话题，她是为了与克伊尔德缓和关系才做的小点心，所以她坚持要先拿去给他。
“等着我再做一些拿给茜格夫人。”碧安蔻笑得眉眼弯弯，“我拿去给少爷啦。”
梅丽娅担忧地看着少女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离开厨房的背影，决定去找茜格菈汇报情况，以免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碧安蔻来到了克伊尔德的房间前，再次敲响了房门。等到她被允许进入房间的时候，发现克伊尔德的脸色马上变得不好看了。
少女在心中忧伤地叹了口气，尽管她知道克伊尔德并不喜欢她，但是她始终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来做什么？”
克伊尔德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而碧安蔻决定先忽视掉他那不友善的腔调，对着他举起了盛着点心的盘子。
“梅丽娅教我做的小点心，她说这是少爷喜欢吃的。”碧安蔻认真地看着克伊尔德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我懂得少，一定是我做错了，所以让少爷生气了。”
这句话却不是现在的碧安蔻脑子里能想出来的，这是之前外出的时候，罗赛特偷偷地教给她的——她与克伊尔德的关系不好，她在与克伊尔德交流的时候，一定要先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才行。虽然碧安蔻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她知道罗赛特和拉诺妲一定是在为了她考虑的。
然而少女的话语却让克伊尔德没法领情。他心里非常清楚碧安蔻与这些事情毫无关联，他只是一时间无法调整过来。然而碧安蔻却走到了他的面前去将错揽过去，这让他对于自己的幼稚行为更加矛盾而烦躁了。
“和你没关系。”克伊尔德转过身背对着碧安蔻，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被发泄到无辜的女孩身上，“这几天不要打扰我。”
但是执拗劲犯起来的碧安蔻没有意识到这是对方下的逐客令，她只是将盘子往克伊尔德那边送着，一双眼睛透露着不自觉的委屈。
“但是少爷在躲着我，不想见到我。”
被道破了行为的克伊尔德有些恼羞成怒，他恼火于少女的不识场合，被压制的情绪也产生了些许的失控。
“所以你就给我出去——”
克伊尔德没有注意到碧安蔻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他猛烈的转身打翻了少女手中的盘子，而他挥过去的手带动的拳风似乎割断了什么，几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墙壁和地面上响起。一时间他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碧安蔻，而碧安蔻则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了看地面，收回手来摸着她的脖子。
“……”
碧安蔻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硬要说的话，她现在看起来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她蹲了下去，在地上捡着一些翠绿色的碎块。
“……那些让佣人进来打扫就可以了。”
克伊尔德生硬的话语没有打断碧安蔻的行为，他清楚地看到碧安蔻的手指为了捡起混杂在盘子碎片中的翠绿色的碎块而割出了口子。他难以忍受此刻的沉默，弯下身去抓着少女的手腕将她粗鲁地拽了起来。
“垃圾让佣人打扫就可以了！”他带着怒气说着，“那些不需要你来收拾——”
“但是我要把它捡回来。”碧安蔻的眼睛还盯着地面上的翠绿色，“我要把它捡回来……”
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碧安蔻让克伊尔德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他看着少女蹲在地上继续捡着碎块，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嗓子眼里，让他非常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