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公子如兰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想查订阅率私戳作者可帮查

    秦凤崚怒目而对,他双手反捆, 光只剩两腿胡乱踢了踢,顾今朝低头看见他,蹲了他的面前来。

    四目相对, 她摇了摇头, 目光颇有幽怨:“秦凤崚, 你个傻蛋, 人家让你走你怎么不走,你可以回去报信求救啊,现在好了,咱们被人抓了, 怕是家里还没有人知道。”

    那老太监抓了她来, 手上一发力, 她就老实了。

    顾今朝向来识时务, 眼看着秦凤崚大叫一声冲了过来, 她连连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过来, 快回府报信,可他非但过来了,还跟人家讲起了什么律法来,得, 人家嫌弃他聒噪, 也一起抓了回来。

    他不老实, 还捆了他。

    他口口声声说天子脚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歹人,人不爱听,就拿布带塞了他的嘴。

    才给她们两个放这屋里时,她第一时间想给他口中布条拿出来,谁想到少年被塞了一路,恼怒至极,张口就是礼仪道德,羞愤得差点去撞门。

    这会儿还好,冷静了些。

    顾今朝举着两手,在他面前摆了摆:“秦凤崚,知道人家为什么不捆我,非得给你两手都捆上吗?”

    秦凤崚:“唔唔……”

    顾今朝又指了指他口中的布条:“知道人家为什么非要给你嘴堵上吗?”

    秦凤崚更是恼:“唔唔……唔唔……”

    她伸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往外面看了眼,又埋头凑了更近了:“秦凤崚,我给你解开,你能不能别再大喊大叫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大概知道是谁把咱们弄来的,你别叫嚷,咱们两个好好商量一下,怎样?”

    见他点头,今朝才把他口中布条拿了出来,少年轻咳几声,她扶着他肩头,还给他拍了拍后背。

    秦凤崚肩一动,嗓子已哑:“给我松开。”

    顾今朝这可无能为力,在他背后折腾半天也没能打开绳索,这特殊的捆法还打着死结,她坐了地上,翻来覆去研究半天,也毫无头绪。

    俩人挨了一起,她也是泄气了:“打不开,不知什么手法,要是我爹在就好了,他保准能打开,也是,我爹在也不能让人把我这么扛走。”

    秦凤崚左右看了看:“你哪个爹?”

    顾今朝低头去捡布条作势再给他嘴堵上,他连忙闭口不言了。

    屋里只她俩个,今朝撞他的肩:“对不住了,你这是被我连累了,自从进你家门了,似乎什么歪门小鬼都来了,再忍忍,一会儿见了世子我求他放你回府,也许赶上他心情好,不会难为你的。”

    世子?

    秦凤崚不由怔住:“你的意思,这里是世子府?”

    今朝点头:“是,不知道怎么招到他了,也不知道突然抓我来干什么,你且再忍忍,对不住了。”

    她连说两次对不住,恳切得很,秦凤崚反倒不觉有什么了:“没事,若是世子的话,他与大哥是同窗,都是太傅门生,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没甚大事。”

    今朝嗯了声:“你当然是没甚大事,三番两次的,我看我是要倒霉了。”

    话音才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老太监走了进来,鹰目一扫,奔着她们两个来了,顾今朝自动站了起来,迎头而上。

    果然,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秦凤崚挣扎着站了起来,也是追了过来:“你要带他去哪?把我也带去!”

    今朝回头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在这等着。”

    说着跟人走出房门,还主动帮着给门关好了,老太监回眸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算机灵。”

    今朝跟着他的脚步,走下石阶,亦步亦趋地:“伯伯,嗯……我能叫您伯伯吗?世子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书院也没告假,还有我那个哥哥,他还捆着,他也没什么事,能让他先回去吗?”

    她略歪着头,好像人真是才被叫来的一样。

    神色谦卑,态度恳切,还十分配合着跟了他身边,一点胆怯没有,老管事回眸瞥了她一眼,也是不忍:“是了,世子叫你来,自然有世子的道理,他身子不好,说什么做什么你多担待些。”

    这就好比杀人放火前,说的什么狗屁我心情不好,你多担待些一样。

    顾今朝心底嘟嘟嘟,面上还有几分笑意:“那我哥哥他……您看是不是让他先回去了,他今个得去书院呢!”

    走上长廊,凉风扑面,对面匆匆走过来两个丫鬟,一人手里端了一个盆,一盆血水,一盆中有碎了的药碗残渣,还有带血的绢帕。

    一走一过,见了老管事连忙上前见礼,他可是先急了:“怎么,见血了?”

    其中一个忙是回道:“是,刚开始只有一点血丝,御医给扎了针了,不想才拔了针,连吐两口。”

    老管事拂袖走过,脚步更快。

    顾今朝双手合十,一边走一边暗暗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要卷进世子府来,什么事等她出去了再说。

    出了长廊,院子里三个御医模样的人正是跪了石阶前,一个男人长身而立,他一身官服,正是恼怒,:“不是说有起色了么,今个怎么还咳起血来了?岁岁年年都说有起色了,就是这么有起色的?”

    御医们也是冷汗津津,只是伏身不起:“从脉象上看,的确还算平稳,扎了针之后也却有起色,老夫也不知为何咳血,还待从卷宗入手,再查实查实。”

    老管事脚步匆匆,忙是上前:“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不如让御医们先停了针看看,卷宗中也确有实例,许是不服。”

    御医们也是互相推诿起来,那边又有人来催着进宫,谢晋元缓了缓脸色,叮嘱两句带着御医们转身要走,顾今朝本来是低着头的,想着少一事是一事,万万不能多事,可人走过她身边,却是看见她了。

    “这是谁?”

    “回王爷的话,是书院的学子,世子这两日身子不好,御医又不让出门。想找人说说话,才让老奴去请了来的。”

    “……”

    啊呸啊!

    顾今朝蓦地抬起了眼来,多少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说是被抓来的,房门开了,一个嬷嬷模样的,扶了门边:“顾小公子,我们世子请你快些进去呢!”

    一听儿子催了,谢晋元也是要走,今朝暗暗叫苦,忙是低头见礼。

    顾小公子?

    二人擦肩之际,谢晋元又站住了:“京中顾姓罕见,谁家儿郎?”

    顾今朝再抬眼:“王爷容禀,今朝乃是花房景岚之子,如今随母落在国公府,顾今朝是也,今个和哥哥同车本是要去书院读书,不想世子突然嗯……突然叫了我们来。”

    她定定看着他,自报家门,也是心生侥幸。

    如果看了,定能察觉出异样。

    可惜谢晋元是上下打量着她了,但是似没在意她的话,只是嗯了声:“顾今朝,你娘起的好名字。”

    他怎知是她娘起的名字,今朝怔住。

    正是看着他,他已回头。

    老管事知他有话吩咐,低头:“王爷请吩咐。”

    谢晋元眸色微沉:“世子身子不好,自然有些脾气,但是你和嬷嬷也需知深浅,景夫人与本王有些渊源,说会话可以,也要好好给人送回去。”

    老管事忙是连声称是,今朝简直是欣喜若狂。

    没想到,竟然!

    她娘和世子府还有渊源,提着的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谢晋元脚步不停,大步去了,老管事脸色果然缓了许多,伸手来请:“顾小公子请。”

    有了谢晋元的这句话,总算有了一点保障,顾今朝更是无惧,大步上前,进了屋里,除了满是腥苦的汤药怪味消散不去,别的已经收拾干净了。

    窗都开着,谢聿一身锦衣,歪了榻上。

    他望着窗外,懒懒白云飘过,听见了脚步声也未回头,嗓音也是慵懒至极:“顾今朝,你来了啊!”

    今朝上前,心想什么叫我来了啊,不是你让人给我抓来的么,倒是想不来了,如果可以的话,谁想来来着!

    勾起唇角来,她笑意浅浅:“是,今朝来了,却不知世子让今朝来,所为何事呢!”

    谢聿轻笑,随即转过头来。

    此时他长发都束了起来,能看见他左眉上一道浅浅的疤,才结痂:“你猜呢?”

    若非是唇边笑意太浅,真个是公子无双,绝色天成。

    一旁的五叔拿了镜子过来,让他看:“主子不用担心,都是皮肉伤,小伤,擦了药不日能好。”

    谢聿抬眸,镜中人披着长发,毫无生气,像个鬼。

    他偏过脸来,左右除了额头上的药布,看不见血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事实上,他摔下去之后下意识摸了一把,一手血。

    五叔在旁弯着腰:“这次可多亏了顾家那小郎君,老奴已经让人给秦家送去了薄礼聊表一番,主子以后万万不可独自离府了,险些出了大事!”

    多亏了他?

    他话音才落,谢聿已然挑眉。

    五叔在旁送上发带,御医上前亲自缠在药布以外,在他脑后还系了个结,

    御医才转身,门外一个嬷嬷端着药碗就进来了,她头发已经白了,走路都颤巍巍的,药碗放了一边矮桌上,反身过来就抱住了谢聿。

    她很瘦很瘦,几乎是挂了他的身上,眼泪扑簌簌地落在他的肩头,她的声音嘶哑得难听至极:“你个傻孩子,多少人为了活着四处求医,多少人连活着都是奢侈,这么多御医围着你转,你说你干什么一个人去了山上?如若不是发现拿错了箱子,是不是打算带着这些卷宗就这么去了?嗯?你怎么能这么傻……我和老五伺候你爹一辈子了,又伺候你,世上多的是繁花你没见过,就那无趣么……聿儿,我的聿儿啊啊!”

    谢聿任她靠了自己肩头,任她轻捶着自己,好半晌,才嗯了一声:“生无来处,也无去处,实在无趣至极。”

    嬷嬷又开始捶着自己:“主子如何能这么想,身子不好,调养就是,再大些就好了,人人都有来处,也都会找到去处,好歹先活着,才能找到乐子……”

    她哭得实在厉害,谢聿单手轻抚她的后背,也是叹气:“嬷嬷莫哭,你知道的,你是谢聿最亲近的人了,最见不得你哭了……”

    老嬷嬷点头,拿了帕子擦眼泪:“好,嬷嬷不哭,那你把药吃了。”

    说着,起身拿药碗过来,又坐回床边。

    药碗里的汤药,味道恶臭,谢聿闭上眼睛,伸手接了过去,一仰而尽,一旁的老太监赶紧送上蜜饯:“快含些,解解苦味。”

    他张口含了一块,老嬷嬷又拿了漱口水来。

    前个在山上吹了风,顾今朝去而复返,背了他又不小心摔了他,他昏昏沉沉之间,知道世子府的人到底寻了来,临行之前,还抓了少年袍角,许是不甘。

    这两天多少汤药下肚,终于清醒了些。

    说来也奇怪,就这副身子,即使烧成那样,也挺过来了。

    相反是额头上的那伤处,不爱愈合,成日系了发带遮掩,此时坐了床边,忽然想起那少年来。漱口,躺好,又含了一块蜜饯,再开口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了。

    “父亲呢,没有来过?”

    “来过,”老五头忙是笑道:“听闻主子病重,也是担心,在床前守了一个晚上,眼下宫里有事又出去了,不在府上。”

    “……”

    谢聿目光微动,并没有戳穿这假话。

    昏迷之时,迷迷糊糊也听见丫鬟们的说话了,一个说世子真可怜,就是病成这样了,王爷也未来看一眼。一个说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年年月月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