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章 囤积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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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几乎封了路，带来后果是显而易见。冰@火!中文
至少交通上就非常不便。
代州城暂时也没有大量流民涌入。
但这却让代璇忧心，因为那些没来流民，可能死了路上。
雪灾，便是后世，也难免会有伤亡，何况是如今！
一灯如豆，一个静谧而美好剪影投注窗纸上。
代璇咬着笔杆，正努力回想曾经见过灾后防疫病知识。
可惜，真正能用得上也并不多。
目前能做到，也不过是保持环境卫生以及一些粗陋消毒手段。
至于药物，那都是有限，大夫是奇缺。
甚至于粮食，也不一定足够，商人从不缺少囤积居奇手段。
而城内已经有米铺开始提价了。
当然，因为代州商铺比较集中，所以对于李叔勤来说，反而好管理。
要打压，也有足够明显目标。
“啊！”代璇捂着脑袋叹了口气，“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抬手敲了敲脑袋，代璇放下笔就开始屋里转圈圈。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如今代璇也有这种感觉了，她当初怎么就没有多留意一些呢？
好吧，话说回来，谁知道自己会突然穿越了，还提前准备好？
“姑娘，还不睡呀？”紫萍掀帘子探进半截身子道。
“怎么睡得着啊。”代璇随口回了一句道。
不过话说完，她就摇了摇头，这不是自寻烦恼么，俗话说不其位不谋其政呀。
“爹爹还未归？”代璇顺手拿镇纸压住了自己成果道。
李叔勤一大早便带人出了城。去查看郊外村庄受灾情况，按往年经验，应该会有不少人家屋子被压塌。
“哦，方才老爷打发人回来报信。说是今儿不回来了。”紫萍道。
代璇讶然，老爹是跑得太远赶不回来，还是说郊外情况很不好绊住了手脚？
情况确实不太好。李叔勤看着眼前一群衣衫破烂汉子，几乎被这突如其来阵势给骇住。
他们被包围了。被一群老百姓给包围了。
李叔勤下基层自然是带着护卫，可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啊，这可怎么打！
尤其是还不能伤了人命，绑手绑脚。战斗力再减去一成。于是就这般对峙上了。
李叔勤是以路过行商身份村子里借住，哪里想都会发生这种事。
“你们究竟想要如何？”李叔勤扭头看向领头那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男子，脸上一道长疤从额头到唇角。看起来有些吓人。
只见他龇牙一笑道：“不过是想跟您家里借点东西。”
“借什么？”李叔勤心下暗道。莫非是遇上了打劫，把自己当作了肥羊？
“这个就看您是否慷慨了。”那青年道。
哦？李叔勤还未参透这个慷慨意思，那头便有人已经叫喊起来。
“要粮食！”
“银子！”
“要棉衣！”
听着人群中乱哄哄叫声，李叔勤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你们何不去城里？”
“去城里？”青年冷笑一声，“别糊弄人了！恐怕我们到了那里，就只有等死份！”
“胡说八道！”李叔勤怒了，这简直是对他侮辱：“城里有大户人家施粥。有棉衣可穿，有棚户可避风雪，什么叫等死？”
“你们谁去过城里，站出来说话！”
没有人站出来，只是大多数人都是半信半疑，显然对李叔勤话动心了，却依然戒备。
“大家别听他胡说！有米粥喝又怎样，不过是饿不死罢了，我们这么多人去了城里，能分得到棚户和棉衣么！谁信？”人群中有一个声音道。
看着眼前这些拿着镰刀锄头百姓，李叔勤唯一感想就是荒唐，他一直以为自己治下代州很好，如今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
“为何不信！”李叔勤大步走出，将自己完全暴露众人面前，高声道：“大家也许知道我名字，我是代州知府李叔勤！我说有，那就一定有！”
“府君大人！”
“怎么可能？”
这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闹剧，而其中体现问题却值得人深思。
李叔勤夜宿农家，听着风口传来声音，却是辗转反侧。
他报出身份之后，那些包围人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城里大老爷怎么会出现这种犄角旮旯乡下地方？
直到李叔勤拿出大印，又给里正说了好一会话，才终于得意突出包围圈。
他以为自己做不错了，却不曾想到偏远地方，人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定下措施。
这群土地里刨食百姓们，很多终其一生，都未出过方圆十里地。
他们也不信官府，信只是自己手里能拿到东西。
说白了，就是眼皮子浅。
用代璇话来说，教化工作，真心是任重而道远。
第二日一大早，李叔勤便启程了，一回到府衙，便叫了人来将布告拓印了四处张贴，又命人一级一级往下传。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这是对自己不满。
过去十年风调雨顺，让他只看到眼前争权夺利，却忽视了重要东西。
那就是民生。
若非与代璇一番闲聊，他也不会起意四处查看，不会发现还有政令根本达不到地方。
身为一地父母官，简直可谓失职。
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时候，李叔勤一拿到代璇叫人送来防疫手册，顿时就活动了起来。
清理卫生，洒上生石灰。对有病人实行隔离等等。
其实这些法子并不是没有，但从来没有人系统将他们组合一起。
代璇不过是做了整合工作。
就这一切有条不紊开始后又一日，城里流民突然多了起来。
“姑娘，今儿人多了不少。”
距离舍粥棚子不远处。站着三个身披大氅年轻女子，正注视着排队长龙。
代璇眼神一扫，便淡淡应了一声道：“叫人去看看别处是否也如此。”
一会儿，那去查探人回来。果然不出代璇所料。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紫萍不解。
代璇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不远处那些人，突然招了招手。
然后就见一个大约七八岁清秀男孩跑了过来。
“姑娘好！”声音清脆。是男孩子尚未变声时童稚之音。
“眠雨啊，今儿粥够不够？”代璇柔声问道。
自从上次事情后，代璇便允了眠雨跟随做事。不求帮忙。只是让他长长见识。
这是个聪慧孩子，代璇不希望他以后长歪了。
眠雨摇头：“不够呢，宋嫂子说今日用米怕是要比往日多出一辈来。”
从小挨饿眠雨娃子一说到粮食就有种见到了亲人热切，只是那脸上表情，怎么看都好像是心疼粮食一般。
“怎么，又不是吃你粮食，做这副模样作甚？”代璇忍不住身后拍了拍眠雨脑袋瓜。
“可是姑娘。这样下去，咱们可撑不了多久。”紫萍开口道。
她帮着紫苏管家，对李家有多少粮食储备自然是有所了解，李家没有米铺，自然也不做那囤粮事儿。
当初代璇担心有雪灾预兆时，他们便清点了所有粮食，足有七千斤，可除去李府自己人消耗，能拿出来也有限。
代璇点点头，她心里自是有数。可这种事情，难道还能半途而废？
“其他几家情况如何？”代璇开口问道。
回答却是安珀，她刚刚接了消息走过来道：“都抱怨人多了，粮食消耗。”
至于各家有多少存货，这个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弄清楚，不过，至少能坚持几日。
就只怕有人见了这情形，犯了吝啬毛病，捂紧了自己粮食袋子。
“粥呢？”代璇又问道。
“跟咱家这样插上筷子都不倒，几乎没有。”安珀摇头道。
这也是可以理解，没有谁家银子是大风刮来，粮食亦然，谁肯眼睁睁看着银子每日消失？
尤其还是没有回报事情。
李家这样大方，也不过是因为李叔勤身份，以及为了云氏肚子里孩子积德罢了。
当然，代璇是不怎么心疼，因为她至少没亲眼看见银子减少。
就好似后世，对于身家丰厚人来说，银行卡山数字加加减减，也不会有多大感触。
但若是一箱子钱眼前被人拿走，那种心疼又另当别论了。
“米铺呢？”代璇转过头。
“有不少铺子都关门了。”安珀神色有些凝重，一旦发生天灾，粮食总是先被哄抢，甚至拿着银子都没处去买。
“哦？”代璇眉毛一挑，眼中有厉色闪过，“都是哪几家？”
虽然大户人家囤粮多少不一定，但是米铺粮行这些地方，肯定是有着存货，而且绝对不少。
因为之前北蛮南下事情，代州可是囤积了大量物资，粮食自然是其中之一。
这不是代璇凭空想象，她早就叫人粗略查过了，那些粮食加起来，怕是够整个代州吃上大半年。
而眼下居然有铺子关了门，可想而知，这些人打是什么主意。
ps：咳……我写着写着居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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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灾，便是后世，也难免会有伤亡，何况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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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药物，那都是有限，大夫是奇缺。
甚至于粮食，也不一定足够，商人从不缺少囤积居奇手段。
而城内已经有米铺开始提价了。
当然，因为代州商铺比较集中，所以对于李叔勤来说，反而好管理。
要打压，也有足够明显目标。
“啊！”代璇捂着脑袋叹了口气，“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抬手敲了敲脑袋，代璇放下笔就开始屋里转圈圈。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如今代璇也有这种感觉了，她当初怎么就没有多留意一些呢？
好吧，话说回来，谁知道自己会突然穿越了，还提前准备好？
“姑娘，还不睡呀？”紫萍掀帘子探进半截身子道。
“怎么睡得着啊。”代璇随口回了一句道。
不过话说完，她就摇了摇头，这不是自寻烦恼么，俗话说不其位不谋其政呀。
“爹爹还未归？”代璇顺手拿镇纸压住了自己成果道。
李叔勤一大早便带人出了城。去查看郊外村庄受灾情况，按往年经验，应该会有不少人家屋子被压塌。
“哦，方才老爷打发人回来报信。说是今儿不回来了。”紫萍道。
代璇讶然，老爹是跑得太远赶不回来，还是说郊外情况很不好绊住了手脚？
情况确实不太好。李叔勤看着眼前一群衣衫破烂汉子，几乎被这突如其来阵势给骇住。
他们被包围了。被一群老百姓给包围了。
李叔勤下基层自然是带着护卫，可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啊，这可怎么打！
尤其是还不能伤了人命，绑手绑脚。战斗力再减去一成。于是就这般对峙上了。
李叔勤是以路过行商身份村子里借住，哪里想都会发生这种事。
“你们究竟想要如何？”李叔勤扭头看向领头那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男子，脸上一道长疤从额头到唇角。看起来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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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什么？”李叔勤心下暗道。莫非是遇上了打劫，把自己当作了肥羊？
“这个就看您是否慷慨了。”那青年道。
哦？李叔勤还未参透这个慷慨意思，那头便有人已经叫喊起来。
“要粮食！”
“银子！”
“要棉衣！”
听着人群中乱哄哄叫声，李叔勤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你们何不去城里？”
“去城里？”青年冷笑一声，“别糊弄人了！恐怕我们到了那里，就只有等死份！”
“胡说八道！”李叔勤怒了，这简直是对他侮辱：“城里有大户人家施粥。有棉衣可穿，有棚户可避风雪，什么叫等死？”
“你们谁去过城里，站出来说话！”
没有人站出来，只是大多数人都是半信半疑，显然对李叔勤话动心了，却依然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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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信！”李叔勤大步走出，将自己完全暴露众人面前，高声道：“大家也许知道我名字，我是代州知府李叔勤！我说有，那就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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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这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闹剧，而其中体现问题却值得人深思。
李叔勤夜宿农家，听着风口传来声音，却是辗转反侧。
他报出身份之后，那些包围人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城里大老爷怎么会出现这种犄角旮旯乡下地方？
直到李叔勤拿出大印，又给里正说了好一会话，才终于得意突出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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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土地里刨食百姓们，很多终其一生，都未出过方圆十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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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璇眼神一扫，便淡淡应了一声道：“叫人去看看别处是否也如此。”
一会儿，那去查探人回来。果然不出代璇所料。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紫萍不解。
代璇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不远处那些人，突然招了招手。
然后就见一个大约七八岁清秀男孩跑了过来。
“姑娘好！”声音清脆。是男孩子尚未变声时童稚之音。
“眠雨啊，今儿粥够不够？”代璇柔声问道。
自从上次事情后，代璇便允了眠雨跟随做事。不求帮忙。只是让他长长见识。
这是个聪慧孩子，代璇不希望他以后长歪了。
眠雨摇头：“不够呢，宋嫂子说今日用米怕是要比往日多出一辈来。”
从小挨饿眠雨娃子一说到粮食就有种见到了亲人热切，只是那脸上表情，怎么看都好像是心疼粮食一般。
“怎么，又不是吃你粮食，做这副模样作甚？”代璇忍不住身后拍了拍眠雨脑袋瓜。
“可是姑娘。这样下去，咱们可撑不了多久。”紫萍开口道。
她帮着紫苏管家，对李家有多少粮食储备自然是有所了解，李家没有米铺，自然也不做那囤粮事儿。
当初代璇担心有雪灾预兆时，他们便清点了所有粮食，足有七千斤，可除去李府自己人消耗，能拿出来也有限。
代璇点点头，她心里自是有数。可这种事情，难道还能半途而废？
“其他几家情况如何？”代璇开口问道。
回答却是安珀，她刚刚接了消息走过来道：“都抱怨人多了，粮食消耗。”
至于各家有多少存货，这个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弄清楚，不过，至少能坚持几日。
就只怕有人见了这情形，犯了吝啬毛病，捂紧了自己粮食袋子。
“粥呢？”代璇又问道。
“跟咱家这样插上筷子都不倒，几乎没有。”安珀摇头道。
这也是可以理解，没有谁家银子是大风刮来，粮食亦然，谁肯眼睁睁看着银子每日消失？
尤其还是没有回报事情。
李家这样大方，也不过是因为李叔勤身份，以及为了云氏肚子里孩子积德罢了。
当然，代璇是不怎么心疼，因为她至少没亲眼看见银子减少。
就好似后世，对于身家丰厚人来说，银行卡山数字加加减减，也不会有多大感触。
但若是一箱子钱眼前被人拿走，那种心疼又另当别论了。
“米铺呢？”代璇转过头。
“有不少铺子都关门了。”安珀神色有些凝重，一旦发生天灾，粮食总是先被哄抢，甚至拿着银子都没处去买。
“哦？”代璇眉毛一挑，眼中有厉色闪过，“都是哪几家？”
虽然大户人家囤粮多少不一定，但是米铺粮行这些地方，肯定是有着存货，而且绝对不少。
因为之前北蛮南下事情，代州可是囤积了大量物资，粮食自然是其中之一。
这不是代璇凭空想象，她早就叫人粗略查过了，那些粮食加起来，怕是够整个代州吃上大半年。
而眼下居然有铺子关了门，可想而知，这些人打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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