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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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像是觉得自己眼花了,桑延擦头发的动作停住。僵了好几秒,他把毛巾搭在一旁,起身走回房间,跟在温以凡的身后。

    这房间先前是温以凡在住。

    但桑延搬进来之后,稍微改了下格局,加多了个电脑桌。床的位置被他从窗边挪到了中间,左侧是床头柜,右侧放着个立式台灯。

    此时温以凡已经走到中间的位置。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桑延走过去,挡在她面前。

    “想去哪儿?”

    温以凡的脑门撞到他的下颚,随之停下。她稍稍仰头,呆滞地看着他。而后,她慢吞吞地绕开他,想继续往前走。

    桑延也挪了一步,继续挡着:“走错地儿了。”

    温以凡又看他,像是在琢磨他的话,又像是在等着他主动让开。

    像跟小孩沟通一样,桑延耐着性子说:“这不是你房间。”

    温以凡没动。

    桑延也没碰她,只抬了抬下巴。

    “门在那。”

    温以凡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她转了身,十分听话地往门口的方向走,像个得到指令的机器人。

    怕她又走错地方,桑延这回没停在原地,跟了上去。

    看着她走回房间,直到主卧的门关上,桑延才回到客厅拿上电脑。他把客厅的灯关上,只留下过道的灯。他回到房间,困倦地看了眼手机消息。

    很快便放下,把手机搁到一旁。

    桑延的眼睛困到升腾,刚阖上眼,又忽地想起温以凡刚刚走进他房间的事情。

    像个无头苍蝇。

    先前不都好好的,这么这次路线还有了变化?

    还是说,是因为之前几次他房间的门都关着,她没法进去。但这次是敞开着的。她梦游会做的事情没有规律性,只会在没封闭的空间里随意乱窜?

    桑延身体每个细胞似乎都在跟他抗议着疲惫。但想到这,他又睁开眼,起身出了房间,把阳台的落地窗和厨房的门都关上。

    ……

    第二天。

    温以凡睁开惺忪的眼,坐起来醒了会儿神。她的目光一动,注意到在放在梳妆台前的椅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自己好像忘了用椅子抵住门了。

    不过这段时间都没梦游,她也没太在意这个事情。

    温以凡赖了会儿床。

    打开微信消息,看到钟思乔和向朗正在群里聊天。看到向朗,她想起了昨天钟思乔说的话。温以凡打开网页,搜索了下“优圣科技”这个公司。

    还没点进去,温以凡又反应过来。

    她没事儿查这个干什么。

    温以凡收回思绪,立刻退出。

    她起得晚,出房间的时间,桑延似乎已经出门了。

    桌上还放着简单的豆浆油条。

    这玩意儿放不过夜,不吃估计就直接扔掉了。

    “温垃圾桶”不想浪费,加上这事儿也算是有来有往,她买早餐也会给桑延买上一份。她很自觉地把豆浆拿去加热,顺带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

    桑延没找她说任何事情。

    温以凡松了口气。

    那昨晚确实就是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不过也是。

    就算真梦游了,这三更半夜的也不可能都能次次碰见桑延。

    -

    工作一忙起来,温以凡就是想去趟医院,也腾不出时间。休息日一到,她也懒得出门,磨磨蹭蹭地,只想在家里躺上一天养养精神。

    加上温以凡这梦游说实话也不太严重,久而久之也就把这事情抛却脑后。

    气温渐升,空气变得闷热而燥。

    七月中旬,南芜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夜晚渐渐被缩短,阳光猛烈而毒辣,毫不吝啬。在外头稍微呆长点时间,身体都能渗出一层细细的汗。

    温以凡刚从编辑机房回到办公室,甘鸿远突然出来给她丢了个线索。

    让她这几天去跟个后续调查。

    是几天前刚发生的交通事故。

    就在堕落街附近的马路上,一男子醉酒后驾车,直接闯了红灯,撞伤了一名正过马路的初中生,导致其右腿粉碎性骨折。

    回到位置上,温以凡打开电脑,开始查资料看报道写采访提纲。

    写到一半,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桑延的微信。

    桑延:【今晚我妹会来家里吃饭。】

    桑延:【行不?】

    温以凡迅速回:【可以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以后你妹妹要过来就直接过来吧。】

    温以凡:【这个可以不用再跟我提。】

    过了会儿,桑延发了个“ok”的表情。

    ……

    温以凡也没加多久的班,七点一过便出了公司。

    回到家的时候,温以凡抬眼,就见桑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比起上一次见面,她似乎又瘦了些,脸小了一圈,下巴也尖尖的。

    见到温以凡,桑稚乖乖喊了声:“以凡姐。”

    温以凡笑了笑,往房子里看了圈。这会儿,桑延正呆在厨房里,看着是还在做晚饭。见状,她瞥了时间,有点惊讶:“还没吃吗?”

    “嗯。”桑稚瞅了眼,小声抱怨,“我哥好磨蹭,刚刚才去做。”

    温以凡走到她旁边坐下,也觉得有点晚了。她指了指电视柜,提道:“要不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都快八点了,别给饿坏了。”

    桑稚弯唇:“不用,我也没有很饿。”

    温以凡倒了杯水,往她脸上看了几眼:“怎么瘦了这么多,高考压力很大吗?”

    桑稚:“还好,我吃的挺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瘦了。”

    “之后再吃多点补回来。考完了,多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心情。”温以凡随口问,“对了,只只。你录取结果出来了吗?之前不是说犹豫南大还是宜大吗?”

    桑稚点头:“对的。”

    温以凡:“那你最后选了哪个?”

    桑稚老实道:“宜大。”

    “嗯?”温以凡倒是意外,“考虑好了吗?宜荷还挺远的。”

    “想好了,我考虑了很久的。”桑稚小声说,“比起南大,我想报的那个专业在宜大会好一些。而且我不想一直在南芜,想去别的城市多转转。”

    温以凡笑:“也挺好的。”

    桑稚心情有些憋屈:“但我哥还挺生气的。”

    温以凡:“怎么了?”

    “因为我报考这事情没怎么跟他说过,都是在跟我爸妈商量,他就一直以为我报了南大。”桑稚说,“他刚刚知道我的录取结果之后,把我骂了一顿。”

    “……”

    “那我录取结果上周就出来了,也没见他问啊。”桑稚觉得桑延很不讲道理,越说越不爽,“这都过了多久了,还是今天我要过来,他才随口问了一句。知道是宜大之后,才开始跟我算账,还说我翅膀硬了,现在做事情只凭冲动,什么都不考虑。”

    温以凡安抚:“你哥应该也是怕你一个人去那么远被欺负。”

    “他那个态度,就好像是我一开始填了南大,”桑稚说,“最后瞒着所有人改了志愿一样。”

    听到这话,温以凡的动作一僵。

    桑稚不敢说太大声,怕被桑延听见:“我问他意见的时候,他就懒得理我,说这点破事也要考虑。现在我选好了,他又要说我。”

    温以凡只是笑笑,没吭声。

    可能是觉得自己抱怨得太多了,桑稚很快就收敛,转了话题。她重新八卦起之前被桑延中断了的事情,问道:“以凡姐,你知道我哥高中的早恋对象是谁吗?”

    温以凡喝了口水,平静扯谎:“我也不太清楚。”

    “我就还挺好奇他种目中无人的狗脾气能看上谁――”说到这,桑稚觉得不太对劲,改了口,“哦,不对,是被谁看上。”

    “……”

    “不过,他好像还挺喜欢他那个早恋对象。”等饭等得百无聊赖,桑稚扯起了以前的事情,“我记得我哥之前成绩还挺差的,高二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学习了。”

    温以凡沉默听着。

    “他一直是不怎么学习的那种,然后特别偏科,但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被什么附身了,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干。”桑稚托着腮,慢吞吞地说,“当时我爸妈都特别高兴,觉得他终于懂事了。我爸还问他想考哪个大学,但他也没答,就说只是想多点选择。”

    温以凡垂下眼,安静地喝着水。

    “反正后来他报了南大,录取结果出来那天他还很高兴。一直在那吹牛逼,说自己随便考考就能考上南大。没多久就出门了,然后很晚才回来。”桑稚想了想,猜测道,“我感觉他那天是被甩了。”

    温以凡抬眼:“为什么?”

    “因为他出门前后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桑稚说,“他没再提被南大录取的事情,我也从没见过他那个早恋对象。”

    “……”

    “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谈恋爱。”像是想到什么,桑稚很无语,“他就整天吹他条件好,有很多人追,连舍友都抢着要泡他。”

    “……”

    温以凡还没回话,桑延恰好从厨房出来。瞥见她俩在窃窃私语,他眉头稍稍一挑,饶有兴致道:“说什么呢。”

    说了一堆桑延的事情,桑稚有些心虚,反问道:“好了没?”

    “嗯。”桑延也走到茶几旁,倒了杯水喝,“吃吧。”

    桑稚扯住温以凡的手,主动提:“以凡姐,你吃了吗?咱一块吃吧。”

    温以凡摇头:“你们吃吧,我吃过了,在公司吃完才回来的。”

    她没看桑延的表情,起身道:“我先回房间了。”

    但没走几步,桑稚又揪住她:“以凡姐,你就随便吃点儿,吃不下也没事,咱聊聊天……”说着,她往桑延的方向看了眼,小声说:“要是就我和我哥,他肯定又要骂我。”

    温以凡只好同意。

    她只装了碗汤,全程安安静静地。

    整个晚饭,大多数时间都是桑稚在说话。

    说久了还被桑延不耐地打断:“能赶紧吃?”

    “……”桑稚觉得自己忍了他一晚上了,这次没忍住跟他争,“你干嘛一直这样,这事情我哪没跟你说,你自己听了当没听见,现在反倒怪我身上来了。”

    “我困死了。”桑延懒得跟她吵,神色倦怠,眼睛下方青灰色明显,“不然你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我要去睡觉了。”

    他这模样看着确实是好一段时间没好好睡觉了。

    “……”

    桑稚只好继续忍气吞声:“知道了,马上就吃完。”

    -

    等他俩出门后,温以凡把桌子收拾干净便回了房间。洗完澡出来,她恰好听到玄关的动静声,但也没出去外面。

    温以凡躺回床上,抱着被子,呆呆地回想着桑稚的话。

    ――“录取结果出来那天他还很高兴。”

    ――“因为他出门前后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胸口像是被块石子重重压着,让温以凡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翻了个身,不想去回想以前的事情。

    温以凡干脆拿起手机,翻了个恐怖片来看。她将注意力集中于电影,直到看到结束字幕才阖上眼。在百般清醒中,她猛地揪到了一丝丝的困意。

    渐渐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

    温以凡坐起身,下了地。她慢慢地把抵在房门口的椅子推回梳妆台前,转身出了房间。一路往前,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在这昏暗的光线下。

    温以凡抬头,盯着转动着的秒针,眼睛一眨不眨的。

    客厅静谧至极。

    除了她轻到可以忽略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也许是比起前几次,少了些什么,这回温以凡只坐了几分钟便起身。她往过道的方向走,路过次卧的时候,再度停了下来。

    看到紧闭着的房门,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温以凡的行为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她迟疑地抬起手。

    握住门把,往下拧。

    门没锁。

    温以凡地轻而易举地拧开,往前推。她光着脚丫子,走路无声无息,就犹如踩在了棉花上。她顿了几秒,轻轻地关上门,往床的方向走。

    她机械地爬了上去,找了个空位躺下。

    狭小的房间里,空调的声音不轻不重。

    男人呼吸的速度规律匀速,身上的气息淡,檀木还夹杂着烟草的味道。他穿着深色的T恤,侧躺着,胸膛轻轻起伏着。被子只盖住了身体的一半。

    温以凡怔怔地盯着他,忽地伸手拽住他身上的被子。

    盖到自己身上。

    ……

    隔天一早。

    温以凡从梦境中醒来,迟钝地睁开眼。她盯着前方发了会儿呆,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看着四周莫名又有些熟悉的环境,她的表情有些茫然。

    下一刻。

    像是感受到什么,温以凡垂眼,看到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

    她瞬间清醒,表情随之有了几丝裂痕。

    温以凡迟钝地转过头,对上了桑延近在咫尺的脸,清晰到能看清眼皮上那颗妖痣。像是还在沉睡当中,他的眼睛闭着,对周围的异常毫无察觉。

    我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操。

    操。

    操。

    温以凡脑子里弦好像要断掉了,只差一丝就要崩溃。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头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的衣服。

    见到没任何不妥,精神才稍稍一松。

    温以凡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桑延的房间。

    似乎也不需要多想。

    她一大早醒来,没在自己房间呆着,而是出现在桑延的床上。这除了她半夜梦游走错地方,进了他的房间,睡错床了,没别的可能性。

    此时此刻,温以凡能想到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先离开这个地方。

    在桑延清醒之前。

    温以凡屏着呼吸,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把桑延的手臂抬起。她动作极为缓慢,把他的手臂往侧边一挪,想轻轻地搭回他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

    可能是被这动静吵到,桑延的眼睫动了动。

    这极为细微的变化,像是个炸弹一样,在温以凡的脑子里炸开。她有种下一刻就要被抓进牢里的感觉,动作随之停了下来。

    下一刻,温以凡见到,桑延慢腾腾地睁了眼。

    与她的视线对上。

    定格两秒。

    也许是还未从睡意挣脱,桑延的神色看着不太清醒。他似乎没察觉到任何不妥,又重新闭了眼,伸手将她往怀里扯。

    温以凡的背撞到他的胸膛,全身都僵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的身体被他铺天盖地的笼罩。

    扑通。

    扑通。

    温以凡的心跳停了半拍,又飞快地加速起来。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所有的感官只被身后的男人侵占,带着极为浓烈的存在感。

    全数都放大了起来。

    男人的呼吸温热,举动还带着在梦境中的缱绻。他的鼻尖在她后颈上轻蹭了下,手臂再度搭在她的腰上,将她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