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娇术 > 第九百一十五章 分组(给家有三宝七夕芝麻和玉米的加更)

第九百一十五章 分组(给家有三宝七夕芝麻和玉米的加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曹大经不是初入官场,在计司里头任差了许多年,如何会不知道其中的勾当。

    谢公事这一番交代,明明白白便是嘱咐自己,去得都水监中,要给计司谋好处,节银钱。

    一旦遇上水利这样的大工大程,工部、都水监同地方衙门,少不得捞上一笔肥肥的,而三司当中却另又不同,银钱、材料从他们手中支取,偏逢眼下国库穷得叮当响,留在自己手里的是肥肉,到得别人手中,如何还能有份?

    一般是支物料用来砌墙,若是支取砖料,便要从三司当中拨调,可若是支取砖块,便能从当地衙门里头拨调。

    同样的道理,若是支取竹节,便要从三司当中拨调,可若是支取毛竹,便能从当地衙门里头拨调。

    这看上去好似只改了一个字,可结果却大不相同。

    谢公事之所以要把他弄过去,恐怕当真还是因为知道这种时候,只有有本事、通晓门道,才能帮着三司节流。

    可已是被抽调了过去,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计算官,如何能左右这样重要的关窍?

    明明白白的,此事到得最后,肯定会轮到当地衙门同三司扯皮,虽说最后扯成什么样子,犹未可知,然而自己作为经办之人,十有八九,却是要被拎出来背锅的。

    听了谢公事的分派,曹大经已是慌得不行,半点也不想去,可这事又乃是从上到下直接抽调,他连拒绝的份都没有,恍恍惚惚之间,也不记得自己究竟答了些什么,便晃晃悠悠地出得门。

    还未回到公厅,他忽的想到昨夜里头,那许明清清楚楚地说过,等到去了都水监,自家负责的乃是复核清淤通渠之时所挖淤泥深浅,并计算役夫人数、工时等等,并无半点提及要去管这物料调拨之事。

    今日谢公事所说,是不是许明那一路?

    还是另有一只手,在其中搅风搅雨?

    究竟是要信哪一边的?

    正疑惑间,他刚要进门,却听得后头有人叫道:“曹推官!”

    曹大经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衙门里头负责杂务的官员,连忙拱了拱手,道:“孙官人何事寻我?”

    那人回了一礼,忙道:“你可叫我好找,流内铨出了调令,着你立时收拾东西去都水监赴任,方才我去问谢公事,他说已是同你交代过了。”

    曹大经只觉得猝不及防,忍不住问道:“立时就去?怎的这样着急?”

    那孙官人道:“我也不知,只是得了流内铨的信,叫我去取了衙门里头各人调令,分发于你们罢了。”

    复又恭贺了几句,笑着揶揄道:“苟富贵,勿相忘。”

    曹大经也不知来龙去脉,只觉得两眼一抹黑,自对方手上接了调令,回去座位匆匆收拾了几样东西,便往都水监而去。

    才进得门,自报了姓名,都水监的小吏就把他引进了一处公厅。

    里头已是坐了许多人,有几个还是计司里头的熟人,另有度支、户部、盐铁里头的,手上一般也捏着各自调令,想是一般被抽调过来帮忙的。

    曹大经坐在其中,忐忑、惶恐、自得等等情绪翻腾而上。

    他只觉得这样多人,其中未必有几个是像自己一般,为许明所邀,又觉得比起旁人,自家也不一定厉害多少,另又想到方才谢公事所说的,不知道当要如何是好。

    公厅当中坐了许多人,不少都是互相识得的,此时撞在了一处,彼此俱都互相寒暄起来。

    正嘈杂间,外头忽然进得一个人来。

    昨日才去了朝会,不认识这一个的,实在不多,是以对方才行得进来,也不要人吩咐,整个公厅便安静了下来。

    曹大经抬起头,虽是知道自己的座位排得不前,未必会被人瞧见,还是连忙把坐姿都端正了些。

    ——进来的那人,自然便日前在殿上出尽风头的顾延章。

    站在门口的小吏已是连忙上前回道:“公事,人齐了。”

    顾延章点了点头,也不再向里头走,也不坐一旁的椅子,只站在当地,对着众人道:“怕是诸位还不认得我,我姓顾,唤作顾延章,今时正任都水监主簿公事,月前才领了协办导洛通汴之事的差遣。”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又道:“诸位来时当是已经收到流内铨的调令,多半也得了衙门里头知会,今次乃是抽调,等到导洛通汴之事结束,大家多数还是会回得原本官职上头。”

    顾延章的话刚落音,下头的人就忍不住同身旁的人交换起眼神来。

    “多数”、“还会”,这两个词虽是用得隐晦,却道尽了其中的奥妙。

    多数还会回去,那少数呢?

    能到得此处,一大半都是各部、各司当中推举出来的,无人没有几把刷子,也不是初才得官的新进,自然知道这里头的隐喻。

    导洛通汴这样的水利大事,按着朝中惯例,是有封赏份例同名额的。

    如果在其中行事出挑,得了成绩,入得上头的眼睛,升官得迁,自然是手到擒来。

    一样是在其中苦哈哈地熬上一年半载,有人可能只落得一丁点赏银,有人能得减磨勘,有那天属之人,却能平步青云。

    做的同样的事情,可得的,却是丰简不同的回报。

    曹大经坐在后头,先头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顾延章那句话一落音,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当真有此事,只觉得刹那之间,厢房里头仿佛点着了火一般,身旁的官员,人人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然而顾延章却没有就此事继续引申下去,也没有说什么好好表现,见了功劳,自会给你引荐的话,而是径直又道:“今次大家各有差遣,我已是自流内铨里头得了诸位旧任差遣,按其分了组,又分了事,详细事项,一会自有当头之人一一交代。”

    他一面说,一面念了几个名字。

    曹大经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他不知所措地同其余几个人一齐站起身来。

    顾延章在前头道:“你等且随我来。”

    一旁坐着的人已是连忙让出地方,给被念到名字的人出去。

    曹大经缀在所有人的最后,跟着出了门,只听得厢房里头有小吏在念旁人的官署同名字,好似是又在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