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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要是’,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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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敬衍看着来电显示,他只当又是夏澜打过来跟他争执的电话,没有接,直接按掉了。

    刚掐断铃声,没一会儿,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郁绍庭瞅了眼手机,见徐敬衍又要按掉,便道:“可能有事,还是接一下。”

    徐敬衍此刻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郁绍庭身后的别墅上,他渴望着立即见到白筱,但又怕再刺激到她,处于极度矛盾的状态,不想接电话,但听郁绍庭这么说,犹豫着接了。

    电话那头,不是夏澜,而是徐敬文,开口便是焦急的责备:“老六,你哪儿去了?!”

    徐敬衍看出大哥有话要说,冲郁绍庭点头,走到一旁接电话。

    ……

    郁绍庭站在栅栏边,百无聊赖中,点了根烟,夹在手指间,静等着徐敬衍打完电话。

    淡淡的烟气弥漫开来,猩红的一点,忽明忽暗,忽然,他转头,朝别墅二楼的落地窗望去。那是主卧的窗户。

    徐敬衍走过来,说:“首都那边,发生了一些意外,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郁绍庭颔首,但徐敬衍却没当即就走,他朝别墅门口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筱筱她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

    徐敬衍犹豫了片刻,还是告诉了郁绍庭,自己跟白筱的关系:“其实,白筱她,是我跟苏蔓榕的孩子。”

    郁绍庭:“大嫂之前跟我说过。”

    “……”徐敬衍不知还该说什么,这一刻,尴尬、愧疚、懊悔再次席卷了他,眼圈酸涩地红了:“我是个失败的父亲,错失了她过去二十几年人生,也没有资格奢求她的原谅,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她跟孩子。”

    “我会的。”郁绍庭说。

    徐敬衍多少了解郁绍庭的为人,听到他这么答应,拍了拍他的肩,深深地望了一眼别墅,才步履匆匆地离开。

    ……

    直到猩红快燃到烟卷处,郁绍庭才弹了弹烟头上长长的烟灰,把烟蒂用皮鞋踩灭才转身回去。

    他上楼,推开主卧的房门,倾泻出几缕灯光光线,刚才他在楼下时,没看到里面亮了灯。

    白筱坐在*头,其实郁绍庭接电话时她醒了,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她一个人躺在*上,闭上眼,不由自主地想到郁苡薇歇斯底里的模样,还有苏蔓榕惊慌失措的落泪,当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奢求父母疼爱,她生身父母却相继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

    郁绍庭在*边坐下,柔软地,陷下去一大块,修长好看的大手,捏住了她的手:“怎么不睡了?”

    他的声线,温柔低沉,很动听,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

    白筱摇头,反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回望着他深邃的眼,挽起唇角:“一个人,睡不着。”

    郁绍庭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去冲个澡。”说完,起身去了卫浴间。

    ————————

    白筱看着拉了纱帘的落地窗,郁绍庭下去后,她站在那,看到了苏蔓榕跟徐敬衍。

    说不上来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她做不到在得知真相后跟他们抱成一团喜极而泣,只是在听到的刹那有瞬间的怨恨,但随即除了悲怆的迷茫,怨恨逐渐在消减,并不是不难过,但难过之后,她不曾想要去改变什么。

    倘若当初她没跟郁绍庭回丰城,没试着接受他,进而喜欢上这个男人,她可能永远不会在这个城市碰到苏蔓榕。

    那样的话,苏蔓榕依旧是郁家的好儿媳妇,而徐敬衍,也会过着他口中幸福平和的生活。

    ……

    郁绍庭拉开卫浴间的门出来,他只穿了深色的四角短裤,上*时,头发还带着点潮湿。

    他关了灯,把白筱拥到自己的胸膛前,紧紧地,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拉过被子给她盖好:“早点休息。”

    白筱的手搭在他结实的胸肌上,闻着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还有男人特有的阳刚味道,她把脸贴着他的身体,唇瓣亲了亲他的肩,把他回抱紧:“我在想,如果那时候,徐淑媛的丈夫不是你会怎么样?”

    如果徐淑媛的丈夫另有其人,他们,今日,还有没有可能这样的相遇到结合?

    如果景希不是他郁绍庭的儿子,如果当时她没碰到景希,是不是,此生都会与他失之交臂?

    “怀景希,其实是我第二次受孕。”白筱第一次,主动说起自己当年代孕的往事。

    过去的五年时间里,这些事被她深埋在心底,不愿意去回首,因为觉得不堪,但如今,却让她觉得淡淡的幸福。

    “你说,当初要是,徐淑媛的卵子能用……”

    男人搁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没有‘要是’,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谢谢你……”白筱轻声地说,因为在他的怀里,再寂寥无助的情绪,都得到了缓和跟安抚。

    主卧里静下来,有月光从纱帘后透进来,白筱突然问:“你上回还没好好回答我,到底,喜欢我哪儿?”

    与寻常女人一样,她也一直好奇,郁绍庭究竟喜欢自己什么,明明,在他面前,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

    白筱推了推他:“我想知道,先告诉我,再睡觉。”

    “傻瓜。”郁绍庭搂紧她,冒着青茬的下巴磨蹭了会儿她的后颈,“这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就想听。”白筱像是跟他耗上了。

    他没有接话,当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看上就看上了,哪那么多事?”

    说着,拥着她道:“睡觉。”

    白筱莞尔,但却没多少困意,想到了什么,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人……是我爸爸?”

    要不然,他会在阳台上那么问她?

    他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问她,是谁说出去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徐敬衍跟她的关系。

    还是说,她其实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刚知道没几天。”他说。

    白筱蜷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你知道吗?那一回,我从c市去黎阳,半路上遇到他,他跟我说了很多,他说襄王有梦,神女无情,还有,在出租车上,那个司机说我跟他是父女。”

    “……就连他自己也说,我跟他有很多习惯差不多,但我从没想到,要成为他的孩子。”

    白筱回想起徐敬衍说起他现在家庭的样子,鼻子一酸:“我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他们,就当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但还是会去计较,还是会不甘心,他们都有自己的幸福,那我对他们来说,又算什么?”

    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提及苏蔓榕或是徐敬衍时,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当年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清楚,”郁绍庭的薄唇,轻碰她的发顶:“要是你想知道,可以去问他们。”

    “不想。”白筱声音有些沙:“他们的过往,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郁绍庭搂着她,更多安慰的话语,不若这般的安静来得有效。

    “我是那个人孩子的事,会不会对你,对郁家造成不好的影响?”白筱冷静下来,才想起来其他事。

    “能有什么影响?”郁绍庭轻描淡写的口吻,在她耳畔柔声道:“再不睡,天就亮了。”

    其实也就晚上十点多。

    白筱听他说没影响,这才心安地靠着他的胸口,闭上了双眸,渐渐地,呼吸轻匀地沉睡过去。

    睡到迷迷糊糊,她仿佛听到手机震动,还有郁绍庭刻意压低的声音:“没事,睡了,嗯,你也早点休息。”

    ——————————

    徐敬衍赶上了最后一趟回首都的飞机。

    等他走出首都机场,已经有徐家的司机在外面候着,坐在车上,徐敬衍耳边,仿佛还有大哥说的那些话。

    “你大嫂跟夏澜在xx路上出了车祸,撞上一辆大卡车。”

    徐敬衍转头看向车窗外,不过几天时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已经开始措手不及。

    ……

    医院,手术室门口,徐家能到的人都到齐了。

    徐敬文看到终于出现的弟弟,脸色很阴沉,把徐敬衍扯到一边:“忙什么,到大半夜才出现?!”

    “大嫂跟夏澜的情况怎么样了?”徐敬衍看向亮着灯的手术室,喉头耸动了下。

    “你大嫂还好,不过送到医院时也昏迷了,左手骨折,刚结束手术,打了麻醉剂还没醒,但是夏澜……”

    徐敬文看着精神略显憔悴的弟弟,不觉好奇他在忙什么:“你到底干嘛去了?我听说,蓁宁动手术时,你就跑得没影,有什么事比家人还来得重要?老六,你以前都不是这么轻率的性子。”

    家人?徐敬衍苦笑,他想说,他去丰城找了他的女儿,却不知道跟徐敬文要从何说起。

    是说他的孩子,因为家人的算计,流落在外多年?还是说,他的女儿甚至还成了他侄女聘请来的代理孕母……

    他盯着手术室的门,声音涩哑:“夏澜的情况很严重?”

    “轿车撞向卡车时,她挡在你大嫂前面,方向盘撞击她的胸口,肋骨断了好几根,头部也受到重创。”

    徐敬文叹息了声:“要不是她,还不知道你大嫂会成什么样。”

    徐敬衍沉默,只听到大哥说:“爸也来了医院,刚才让小赵送回去,夏澜的伤势不轻,爸很担心。”

    “……”

    徐敬衍已经好几天没睡好的双眼,泛酸泛疼:“大哥,如果我在外面有个孩子,你说,该让她回家吗?”

    徐敬文错愕地看向他,在这个家里,最靠谱的就是这个老六,他没法想象,老六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跟夏澜——”

    “不是,”徐敬衍摇头,苦涩地说:“大哥,你还记得白宁萱吗?”

    徐敬文当然记得,当时老六离家出走,跟父亲闹翻,不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结果她却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她当年生了一个女儿,是我的孩子。”

    徐敬文心中诧异:“怎么可能,不是说那孩子——”

    “这就要好好问问三嫂她们了,”徐敬衍笑着,眼角却有泪光闪烁:“她们对白宁萱跟孩子都做了些什么。”

    徐敬文语结,他是聪明人,从徐敬衍的话中,大概就猜到了当年事情的大概,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时隔这么多年再来追究,他皱眉:“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如果你想要接她们母女回来,那夏澜跟蓁宁又算什么?”

    徐敬衍闭上双眼,疲惫不堪:“我不知道……”

    既然他已经知道白筱是自己的骨肉,再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蓁宁一晚上,坐在轮椅上,守在手术室门口,后来医生来警告了,才不得不回病房去。”

    徐敬文也知道自己弟弟的为难,拍了拍他的肩:“夏澜这些年为了徐家,付出了多少,相信你都看到了,当年,她也有过孩子,要不是为了救妈,也不至于……老六,有时候,夫妻情分比年轻时的爱情更来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