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权宠之仵作医妃 > 第149章 你知不知你让我忍得难受?

第149章 你知不知你让我忍得难受?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世子爷,九姑娘,小人知错了——”

    刚走到燕迟的院落门口,一个肥头大耳的身着公服的男人便朝着秦莞和秦琰跪了下来,二人先是一愣,继而才认出此人来,不是宋利是谁?!

    “世子爷,九姑娘,小人再也不敢了,求世子爷开恩……”

    秦琰眉头微皱,和秦莞对视了一眼,宋利当初来宅中之时嚣张至极,秦琰出现方才压了一压,可即便如此,他行事仍然是傲慢懒怠的紧,后来害小松子和大成的凶手出现,宋利更是没有在宅中多留便走了,秦莞没想到还能再见他,更没想到他一见面就求饶。

    宋利“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秦琰皱眉,还没说话,院门口又出来一人,那人许是听到了宋利的声音,一出来便朝着秦琰撩袍便跪,“下官蒋元洲拜见世子,拜见九小姐……”

    秦琰眉头又一挑,眼底生出几分恍然,“蒋知县来了。”

    蒋元洲便是宋利的顶头上司,是这蓟县的县令,他生的倒是模样周正,比起宋利显得有模有样几分,然而虽然官服加身,可他整个人却有种纵情享乐的颓丧之气,一双细长的眸子之类也是精光闪动,秦莞一看便觉此人心性颇有几分不端。

    “下官是后来才知道世子住在百草园的,若是早知道,下官一定早早的就来了,让世子殿下和几位小姐受了委屈,实在是下官的不该。”

    秦琰好整以暇听着蒋元洲这话,蒋元洲见秦琰毫无反应,便又道,“离开京城多年,也不知侯爷和夫人身体是否安泰?”

    秦琰冷冷一笑,“蒋知县在这蓟县做县令做的风生水起,真是为侯爷长脸,还有,蒋知县知人善用,宋捕头可是恭谨勤勉的紧呐……”

    蒋元洲面上便生出一层薄汗来,“世子息怒,宋捕头是不妥了些,下官回去便会处置了他。”

    宋利就在旁边,闻言立刻膝行到了秦琰跟前想去抱秦琰的腿,“世子,世子,小人知——”

    “道”字还没出,一旁已有秦府侍卫上前一脚将宋利踢了开去,秦琰冷冷扫了蒋元洲二人一眼,不打算再多说,看了看秦莞便朝院内走,秦莞自然跟了上。

    进了院子,外面依稀传来蒋元洲的呵斥声和宋利的哭求,秦琰便道,“这个蒋元洲曾是父亲的门生之一,早些年看起来还颇为长进,如今却是不成样子了,想来是到了蓟县知道了做这小地方土皇帝的好处便没了进取之心了。”

    秦莞听着暗暗点了点头,这些事她自然不好随便插嘴。

    “世子,九姑娘——”

    又往内走了两步,站在正门之外的白枫忙上前来迎,一边走又道,“何知府还在里面和殿下说话,世子和九姑娘只管进去便是了。”

    “袁州知府何知行。”秦琰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这句话显然是和秦莞在说,秦莞在旁点点头没做声。

    “主子,侯府世子和九姑娘来了。”

    白枫走到门边,朝里面通禀了一声,一时间秦莞只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朗笑了一声,“侯府世子来了,那下官就该告退了,免得扰了殿下待客。”

    这道语声温煦,听着就叫人十分舒坦,更有种和霍怀信相仿的于官场之中修炼而出的精明豁然在内,秦莞和秦琰在门口稍稍站了一站,而后便看到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燕迟落后两步在后一送,而后便住了脚,他目光一落,看着秦莞。

    “何大人——”

    秦琰当先拱手,何知行忙撩袍行礼,“世子,许久不见了。”

    “是啊,两年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等境况之下和何大人相见。”

    何知行哈哈笑着,眸光一转看向了秦莞,“这位……莫非便是府上九姑娘?”

    秦莞福了福身,“何大人。”

    何知行也对着秦莞拱了拱手,“九姑娘多礼了,此番让九姑娘受惊了,也让世子殿下受惊了,在下官辖内出现这样的事,都是下官管束不力。”

    秦琰笑意温和,“袁州这样大,何大人便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保证不出事,只是我们刚好赶上了而已,何大人不必自责,此案还要何大人善后。”

    “这一点请世子放心,定然保证妥妥当当的。”

    说着,何知行又拱手,“世子和九小姐来拜访殿下,下官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

    秦琰点点头侧身一让,秦莞也让到了一旁,何知行又回头对燕迟一拜,这才大步走了出去,何知行一走,秦琰这才笑着对燕迟拱手行礼,“世子殿下——”

    秦莞也在旁福了福身,燕迟看着她二人,手一抬,“不必多礼,进来说话。”

    秦琰直起身子,这才抬步入内,“昨日殿下救了九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未来道谢,本想昨晚上过来的,可是何知府他们来了,我便不好打扰。”

    燕迟唇角挂着一丝淡薄的笑意,抬手示意一旁的敞椅,“不必言谢,我在锦州答应了太长公主照顾九姑娘,若是照顾的不好,只怕太长公主要唯我是问。”

    燕迟在主位之上落座,秦琰坐在他左下手位上,秦莞则坐在秦琰旁边的椅子上。

    “太长公主爱重九妹妹当真是九妹妹的福气——”

    白枫进屋上了茶之后便侍立在燕迟身后,燕迟闻言颔首,“九姑娘性子好,招人喜爱也是正常,侯爷和夫人也是拿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

    秦莞只微垂着眸子不说话,秦琰转眸看了看秦莞笑起来,“这个我倒是知道,侯爷和夫人已经收了九妹妹做义女了,二叔和二叔母离开多年,有侯爷和夫人来疼爱九妹妹自然是极好的,可惜这几年我不在锦州,否则也能让九妹妹少吃点苦。”

    燕迟不置可否听着,“往后九姑娘便回京城了,世子想如何尽心都可。”

    “那是自然。”秦琰应下,又话锋一转,“早知道世子殿下也要来袁州,我们便和世子殿下同路了,如此也能避过了前两日的大雪。”

    这话一出,秦莞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秦琰是绝不会想着和燕迟同路的,他这么说,无外乎是想探问燕迟此行是为了什么。

    燕迟正端起一旁桌案之上的茶盏,闻言勾了勾唇,“本是不来的,世子想必不知道,圣上给我加了一个提刑按察使的名头,我在锦州耽误多日,原是打算早日回去京城的,可偏偏到了袁州听闻韩开阳在此……”

    微微一顿,燕迟语声寻常道,“韩开阳是父王旧部,与我也有几分情谊,若是此番过路不见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了,于是便走了一趟袁州大营。”

    韩开阳的确是朔西军之中出来的,是睿亲王旧部,秦琰自然知道这一点,他不知道的是燕迟是为了什么而来,本以为燕迟会找个合理的借口,可谁知道他竟然不遮不掩的,直接说是来探望故旧的,秦琰一时便不好探问的过多。

    “原来如此,难怪世子殿下是带着韩将军一起来的。”

    秦琰眉梢眼底皆是恰到好处的笑意,一双眸子则是晶亮的看着燕迟。

    燕迟幼年从军,其后回来京城的机会也不多,因此若秦琰这般在京城贵公子圈中如鱼得水之人和他也并不相熟,而此番坐在了燕迟眼前,他方才觉得有些棘手。

    他是京城贵公子之一,可却不是那等只知打马观花的草包,他本对自己看透人心的本事十分有把握,可看着燕迟,他却只觉燕迟高深莫测滴水不漏。

    “知道消息的时候韩将军倒是兴致极高,索性无事,便一起跟来了,倒是比蓟县县衙还快了一步,如今正值隆冬,韩将军正愁着驻军们都懒散了。”

    秦琰唇角微弯,“那就好,若是因这件事误了什么军情就不好了,殿下接下来如何打算?是立刻回京?还是要在袁州稍作停留。”

    燕迟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现下还未定,世子一行呢?”

    秦琰便看了秦莞一眼,“我们是打算明日一早就启程的,此番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原本家中是要我们腊月初赶回去,现在怕是不成了。”

    燕迟“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还是早点启程的好。”

    秦莞闻言心中微沉,燕迟这话,竟是没有和她们同路的意思?

    秦琰笑笑,“殿下还有事?眼下到了年关,宫里宫外的都有诸多事宜,陛下只怕还在等着世子殿下回京城,算起来世子殿下已经离开京城三个多月了。”

    燕迟弯唇,“今年刚刚册立了太子,事情自然是比往年多一些,不过我常年不回京城,便是陛下想来不会给我安排什么,倒是世子,只怕侯爷正在等。”

    秦莞看着燕迟,只觉他这话有两分深意,而秦琰也笑了笑,“父亲倒是没什么着急的,就是母亲,等不及要见三个妹妹呢,母亲疼爱女儿,偏偏府中女孩儿只有妹妹一个,眼下要多三个妹妹,母亲可是日盼夜盼。”

    秦莞心中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当初何必把送九小姐来锦州?

    “难怪要将秦府三位小姐都接去京城,太长公主还担心九姑娘回了京城颇不习惯,如今看来,夫人定然会疼爱九姑娘如同太长公主一般。”

    燕迟又把话题引到了秦莞身上,可不知为何,秦莞总觉得他语气沉沉的。

    秦琰立时道,“那是自然的,母亲念的最多的便是九妹妹,这几年九妹妹在锦州,母亲可是害了相思病……”

    燕迟似笑非笑的,“一下子多了这么几个姑娘,夫人可有的忙了。”

    “忙也是应该的,莫说大房本该如此,便是因着几位妹妹都是可人的性子,母亲也自然会给几位妹妹好生打算一番。”

    燕迟笑意更深,“莫非夫人已经有为九姑娘打算往后的诸多安排了?”

    秦琰摇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母亲自然有打算的。”

    燕迟身子后仰,手轻敲着椅臂,“如此倒是又了了太长公主一桩心事,太长公主临行之前诸多嘱托,只是我身份到底有碍,有夫人和世子操持关怀我就放心了。”

    顿了顿,燕迟画风一转道,“侯爷入住吏部,外面那蒋元洲今年可能升任?”

    说起蒋元洲,秦琰冷哼一声,“自是不能,他虽然从前是父亲的门生,可也不算父亲顶爱重的,这几年更是混账的一塌糊涂,若是他政绩优良也就罢了,如今这个样子,不给他按个渎职之罪便是好的。”

    燕迟颔首,“世子果然深得侯爷教诲,侯爷素来清正,想来往后这三年朝中定能政务昌明,侯爷若是能慧眼提携些寒门上来的能吏,便是社稷之功。”

    这略带赞赏的话让秦琰笑意更大,心中微动,秦琰看了看摆放在窗边案几之上的棋盘道,“殿下这里竟有此物,殿下可愿手谈一局?”

    二人坐着喝茶说了这半晌的话未免有些无趣,见那棋盘之上黑白子已落了一半,秦琰干脆邀请燕迟对弈,燕迟一笑,“有何不可,请——”

    秦琰和燕迟一会儿说到太长公主,一会儿又说到朝中之事,在秦莞听来都是不好插言的话题,这半晌,她硬是不曾开口,眼下二人又要对弈,虽然表面上一派和朗,秦莞却直觉觉得有什么古怪横在二人之间。

    “世子先请——”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和殿下客气了。”

    秦琰执黑先行,棋路如同他的人一般,四平八稳,面面玲珑,燕迟后来者,却是应对的不疾不徐,纵然如此,秦琰却也不敢小觑,生怕他韬光养晦来个奇袭。

    “殿下回京之后便是新年了,明年开年大殿如何打算?是要回朔西军中还是留在京城任职?我看此番陛下的意思,倒像是想让殿下留下。”

    果然,对弈之时多言朝政,而二人手中的黑白子一时也变作了朝内朝外的风云暗涌,很快,二人对弈的速度皆慢了下来,那黑与白交融的棋盘之上,赫然一派云谲波诡之象,便如同这大周帝国帝都之中叫人捉摸不定的复杂局势。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倒是也有些乏了,回京之后且看圣上之意,若是还让我回去,那我自然回去,若让我留在京中,倒也是不无不可。”

    秦琰闻言落下一子,“那睿亲王的意思呢?殿下可是将来要接管朔西军的人。”

    燕迟笑一下,“父王从来都是不管我的,如今父王年纪越来越大,想法也与我颇为不合,若论起这一点,我倒是更愿留在京中安稳些。”

    秦琰眼神微动,睿亲王燕凛也是年少从军,而后军功赫赫,在众秦王之间,可说是权力最大之人,而燕迟也走了睿亲王的老路子,朔西军十万之众,可说是牢牢控制在燕迟父子手中,然而宫内宫外皆知晓,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留在京中也是好事,如今太子殿下刚刚被册立,又有了早前那件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此番圣上给了殿下提刑按察使之职,只怕便表露了几分意思。”

    因着秦莞在此,秦琰先是绕着秦莞说了几句,便算和燕迟拉近了些许关系,到了此刻,秦琰的语气便格外有了一种信任之姿,朝堂政事不可随便谈及,秦琰一副为燕迟打算的模样,若是寻常人,只怕都要生出动容之心。

    燕迟又落一子,“世子此言当真?”

    秦琰忙点头,“那是自然,朝中几王有争斗殿下是知道的,可如今太子既然被册立,那便是大势已定了,我听父亲说,殿下虽然已经入主东宫,却还有几分忌惮,再加上太子也有几分安邦定国之心,自然是希望朝中得力之人越多越好。”

    说着,秦琰又语声微低道,“太子求贤若渴,亲自派了人往益州走了一趟,白氏已经定了,开年之后就会派一位长老入京给太子殿下授课。”

    “虚怀若谷,难怪圣上册立了太子殿下。”说着燕迟一笑,“虽说幼时一同长大,可到底我离京多年和几位皇表兄也有几分生疏了,待回京之后还要好好和他们走动走动才好。”

    燕迟说的再寻常不过,而秦琰想来也是这个道理,“殿下和太子殿下并着几位王爷都是表兄弟,再怎么生疏也不会淡了兄弟之情的,别的几位王爷我不知道,不过太子殿下却是时常念起几位亲王世子,如今宫里宫外水火之势,倒是从小长大的表兄弟贴心。”

    她二人对弈,秦莞便接了白枫的活计时不时添茶倒水,见燕迟那侃侃而谈不露机锋的样子,秦莞本以为他只是随便应付秦琰,可话说到这里她却暗自心惊了。

    秦琰自有常人不及的心性,一开始二人说话皆是打着太极不明其意,可眼下,却独独秦琰一人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他字字句句听起来都是在为燕迟着想,可却是分明的偏帮着太子,而燕迟,则不疾不徐的仿佛他根本是在谈论家常一般。

    秦莞添茶的手有些沉重,原来忠勇候府已经站了太子的队。

    而秦琰此番让她相陪而来,只怕是试探燕迟之后的打算,而不管燕迟留在朝中还是前往朔西军,若能拉拢到了燕迟,太子可说是又添了绝对的助力。

    燕迟早前回京并未停留便去了锦州,想必太子本人还没有机会示好,如今多半是秦琰得了侯府的意思,来做了这马前卒,可他一时没留神却被燕迟牵着鼻子走。

    “世子这话倒是安了我的心,我还怕太子如今身居高位已不爱同我这军中粗莽之人打交道。”燕迟再度落子,语气倒像是真的松了口气似的。

    秦琰看着燕迟的棋路松了口气,世人皆称燕迟为魔王,而他在朔西军之中的做派他也略有耳闻,可今日,但看燕迟的棋路却似乎并没有凛冽锋芒,这是不是说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呢?秦琰思及此笑意明快两分,“这是自然,等殿下回京见到太子便知道了。”

    话已至此,秦琰只觉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便不再费心探问,只将心思落在了棋盘之上,他自小被秦述精心教养,玩弄权术驾驭人心都是上等,棋艺自然不弱,他用心下棋,燕迟便也不再多言,双方又厮杀了二三十手才分出了胜负。

    “聊胜一子,世子的棋艺当真不俗,适才若稍有差池我便要输了。”

    燕迟扔下最后一颗白子,语气还有几分怅然,而秦琰则呆了一呆,他面上有些发热,险见的要下出一身薄汗,半晌他方才缓缓的呼出口气去,“殿下赢了,殿下好棋艺!”

    寻常和秦琰对弈的多是周怀以及其他的王孙公子,便是周怀都难胜他,可没想到燕迟却赢了,虽然只赢了一子,却还是让他足够惊震了,如此他才安下的心便又悬了起来,再看燕迟,他虽然并未露出那锋芒迫人的样子,可周身的从容沉定却叫他惊诧发慌。

    世人皆知燕迟幼年从军征战沙场,有人说他是魔王,有人说他是力大无穷的战神,亦有人说他是只会打仗的莽夫,秦琰是从小在侯府被精心教养出来的,可燕迟在那朔西军中,谁去教他这些?若说他在攻城略地之上神乎其神秦琰绝对不疑有他,可其他方面,不管是侯府教养出的他,还是在深宫之中出来的太子和几位亲王,他本以为,燕迟在战场上待的久了,血腥莽气多些,在棋艺内蕴上是越不过他们去的,眼下看来却不是这般……

    “险胜而已,若还有下次,怕不是这般结果了。”

    燕迟言语之中仍然没有半点自傲之意,可他也没有一点喜色,仿佛“险胜”并不费力。

    秦琰心中陈杂一片,正要说话,白枫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有信来。”

    “哦?”燕迟微讶,“怎会送来此处?”

    白枫面色严肃,“是圣上的御令,辗转几次,我们的人加急送来。”

    圣上的御令……一听这话,秦琰的面色也是一变,他站起身来,面色严肃。

    燕迟坐在当下,接过信当着秦琰的面便打了开来,他一目十行的扫过,很快,面上生出了两分苦笑,“圣上当真是……将我当做跑腿的了。”

    秦莞看着燕迟,秦琰也看着燕迟,燕迟将信一合,“腊月初一乃是裕亲王叔的五十寿辰,圣上知道我还在路上,便要我走一趟豫州。”

    秦琰听的微讶一瞬,“豫州……那殿下接下来得往西北拐个弯了。”

    燕迟点点头,“是啊,圣上总喜欢让我这个身上杀孽不轻的人去贺别人的喜事,也当真是想得开,不过已经多年没见过裕亲王叔,又值整寿,这一趟也该走。”

    顿了顿,燕迟扫了秦莞二人一眼,“既是如此,明日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秦莞粉拳微攥,面上倒是不显,便听秦琰道,“殿下去贺裕亲王的寿辰是好事,待回了京城再叙,九妹妹这里殿下也不必担心,这往前一路上就好走的多了。”

    燕迟颔首,转而吩咐白枫,“你去交代一声,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往豫州。”

    白枫闻言忙点头应是,秦琰见此也不好多留,说了几句便带着秦莞告退。

    从燕迟的院子出来,秦琰便道,“裕亲王是先帝的长子,是先帝在府里就有的,只是生母地位不高,后来早早被封了王外放到了封地豫州,从这里往西北,不走袁州城的话三五日就能到,圣上也奇怪,似乎喜欢让殿下替他去祝贺别人的喜事。”

    秦莞当然知道豫州在哪里,不仅知道,父亲从前还在豫州做过官,那时候她才七八岁,算是最为安闲的一段日子,听到豫州二字秦莞便想起了那段时光。

    燕迟既然要去豫州,便当真不能和他们同行了,这让秦莞有几分莫名的失望。

    “九姑娘——九姑娘请留步——”

    兄妹二人正走着,忽然,后面白枫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莞和秦琰一起驻足,便见白枫急急上来道,“九姑娘,侯府也来了信,有一封是给您的,殿下请您来取,还有一样东西,也是太长公主要给您的。”

    秦琰挑了挑眉,太长公主对秦莞的挂念让他有些意外,当即便道,“你快去吧,我先回去吩咐他们打理行装,我们明日还要去长福客栈。”

    秦莞点点头,这才转身又回了燕迟的院子。

    白枫将秦莞送到正门门口便不再动,秦莞一人入了门,一进门,却见外室之中不见燕迟,她看了一眼内室门口,迈步走了过去,眸光一扫,却看到了窗边的棋盘,上面黑白子本来已经落定,可眼下却似乎多了一枚棋子,秦莞走过去一看,心头当即一跳。

    燕迟又走了一手,可只这一手,秦琰输掉的却是一大片……

    她默了默,转身进了内室的门。

    “看到了?”一进门燕迟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站在窗边,正看着外面有些暗沉的天色,说着转过身来,“姑奶奶的信……”

    秦莞一愕,当即惊喜的上前来,白枫说那话时她只以为是燕迟找的借口,却不想竟然真的有信,秦莞忙不迭的接在手中,当着燕迟就打了开来。

    信打开,却是岳凝的字迹,开头皆是问好之语,而后又说了侯府的几件趣事,最后岳凝又说了说秦府,只言姚心兰已经离开锦州回了建州,秦莞细细看着忍不住弯了唇。

    “说了什么?”燕迟好整以暇的问。

    “说太长公主身体很好,又说了大嫂离开了秦府回了建州。”

    秦莞抬起头来,眼神清澈而明亮,燕迟心底便是一动,他欺近一步,一手抱住秦莞的腰身一手捧着秦莞的脸,“放心了?”

    秦莞点点头,“放心了。”

    燕迟捏了捏秦莞的面颊,“刚才都听到了?”

    秦莞一默,她知道燕迟说的是什么,“听到了。”

    燕迟便看着秦莞,轻叹了口气,“你那个三哥的意图也明白了?”

    点点头,秦莞直直看着燕迟,“明白了。”

    燕迟便有些拿她没办法似的皱了眉,“明日一早我可就走了。”

    秦莞眨了眨眼,缓缓抬手落在了他腰间,“去豫州不远,寿辰之后回京城也只需要再走十日便可,赶在新年之前,定能回京城的。”

    燕迟握了握秦莞的腰,“你和白枫说的话怕是虚言!”

    秦莞听着只觉有些想笑,“怎会,那是肺腑之言,只可惜殿下事务繁忙……”

    “殿下殿下,还是殿下?!”

    燕迟忽然一把将秦莞抱了起来,秦莞纤细的身量与他而言似乎轻若柳枝般的不费力,他将秦莞抱起,身子一转,让秦莞坐在了窗前的长案之上。

    秦莞坐的高了,视线恰与他平齐,且他这一抱,一下子让她面颊一粉。

    她面上微热,可话却不变,“不叫殿下叫什么?若是叫殿下的名字,岂非不敬?”

    燕迟欺近她几分,语声也压低了,“准你不敬——”

    他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面上,语声也惑人的撩拨着她的耳膜,秦莞心中柔软一片,看着他这近在咫尺的眸子,半晌轻轻的喊了一声,“燕迟……”

    燕迟倾身便吻了过去,他靠的极紧,又抓的秦莞极牢,秦莞双膝顶在他腰上,下意识便将腿让了让,这一让,燕迟一把将她拉近自己,人也挤在了她双腿之间站着,秦莞抱着燕迟的手臂发软发颤,呼吸顿时乱了。

    她身后便是大亮的天光,于是燕迟这双寒星满布的眸子便更是璀璨动人,相反,倒是她的脸逆在光里,那些因情动而生的羞涩被昏暗的光线遮掩的越发暧昧不明,燕迟的手忽上忽下,揉的她身骨酥软,好半晌,秦莞气喘吁吁的将燕迟推了开来。

    “从今往后,都喊我的名字。”

    燕迟这样说着,眼底仿佛燃烧着一簇烈火,只烤的秦莞心神摇曳。

    她抿了抿唇,只觉唇瓣湿润发麻,良久呼吸才缓过来半分,“我知道。”

    燕迟的手便越来越往下落去,他几乎想让她附在自己身上来,可手刚落在不该落的地方便被秦莞一把按了住,秦莞唇上亮晶晶的,一双眸子也好像被水侵染过一般湿漉漉的,她定定的按着燕迟的手,含嗔含怒的瞪着他。

    燕迟盯着她的眸子,“你不知道你让我……”

    秦莞不知他要说什么,却不想让他这双手作怪,也不想姿势那般亲密,燕迟眼底的火越烧越烈,狠狠的看了秦莞半晌方才低头埋在她颈间。

    “让我……忍得难受!”

    他的话带着蓬勃的热息落在她耳边,只一句话,秦莞只觉耳边轰然一声,一瞬间整个身子都要烧着了似的,她是医者,自然知道人事一道为何物,燕迟这么说的意思,便是说他……秦莞一动不敢动的任由燕迟抱着她,只觉他呼吸粗重了片刻才缓了过来。

    秦莞背脊有些发僵,身上却也有些热,燕迟拂了拂她背脊,语声轻柔起来,“吓着了?”

    秦莞下意识摇头,可摇头完了却又在心底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二人互表心意不过是爱慕相恋,可燕迟这么说,便仿佛又涉及到了别的方面,那是女儿家谈及色变,便是男人也不会在外言说的方面,私密到了极致,也香艳到了极致,她没想到燕迟就这么对她说了出来……

    似乎察觉到她有些紧张呆怔,燕迟便叹了口气,“因情生欲,有何不对?”

    秦莞感觉自己头顶要冒烟了,下意识就要推开燕迟,“不行——”

    她便是再慌乱羞恼,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掷地有声的。

    燕迟连忙将她抱住,苦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哪儿去了,难道我还能……我只是告诉你我忍得难受,若是你哪一日准我派人去侯府走一遭了我定喜不自胜。”

    秦莞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语气却一本正经半点不给他个许诺,“殿下自控力超人,此、此等小事,想来不足挂齿。”

    燕迟听着便又咬了牙,“你倒是狠心,你是医者,难道不知如此会落下毛病?”

    秦莞哼一声,“有毛病我也能治……”

    燕迟听着又气又觉无法辩驳,眼见得外面天色不早,又将她按在怀中耳鬓厮磨一番,因是如此,秦莞从内施施然出来的时候,他心底的邪火反而窜的更高了。

    秦莞快步出了院门,一路上茯苓都盯着秦莞的面色看,看了半晌问道,“小姐的脸怎么这么红?小姐不舒服了吗?”

    秦莞轻咳了两声,“想来是昨日受寒的缘故。”

    “那小姐快回去吃药,马上要启程了,可别在路上病重了。”

    茯苓满是担忧,秦莞咬着牙应了下来,若非看在明日就要分道扬镳,她才不会随了燕迟的心意……

    恨恨的想着,秦莞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便看到了迎上来的秦霜,“九妹妹,你怎么这么慢,三哥刚才收到了京城来的信,喊我们去他那里呢。”

    秦莞压下心头所思,跟着秦霜往秦琰的院子而去。

    一进正房,便见秦琰面上挂着几分复杂的苦笑,一看秦莞来了便道,“九妹妹,看来我们只有和世子殿下一起走了……”

    秦莞一愕,“一起走?”

    秦琰拍了拍桌案上的信封,“父亲来信,说此番裕亲王寿辰去的人极多,咱们秦氏也在邀请之列,正好我们过去也不远,便让我带着你们一起去了。”

    ------题外话------

    九千字撒糖,吼吼,谢谢小七升级步步的贡士!谢谢送礼物的仙女们!

    明天进入第二个案子的节奏,第二个案子发生在哪里呢?一边吃糖一边破案吼吼!

    然后,月票日常求,推荐票也可以来一波,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