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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生路,还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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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车子快开回欧阳家了,徐千千才从云里雾里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凑过去,带着几分故意的意味问身边的男人:“你是不是怀疑我了?”

    欧阳谌司一愣,但还是即刻反应了过来。

    “嗯,”他也故意点头,“我不娶因为感谢才嫁给我的女人。”

    听他这样讲,徐千千瘪了瘪嘴,“那怎么办,我也真的很感谢你啊。。“

    欧阳谌司斜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你很感谢我?“

    徐千千扯过他的胳膊抱着耍赖,“是啊。。一来就要我签协议,做饭给我吃,又买了漂亮裙子,还送了大钻戒和大皇冠呢!“

    男人继续不痛不痒地回话,“那也是因为我身上有任务。“

    任务?

    徐千千仰起头问:“什么任务?“

    欧阳谌司转过头,故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女人,“你忘了奶奶是个多可怕的人?她布置了任务要我们隔一年生一个,而且我还立了生死状说尽量多生。“

    这下轮到徐千千回不过神了,“我生不了那么多。。你每次都把我欺负得很累,没办法怀孕的。。而且前几天更过分了,还让我做那种事情!“

    徐千千口里的“那种事情“,就是前几天慈善晚宴的事。她从没接触过药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所以一直苦撑着等男人来,捱得好辛苦。

    而事后,欧阳谌司担心真相会让她害怕,硬是把催情香的事情揽到了自己头上。等徐千千醒转过来,顿时气得不行,已经三天没让他碰过了。

    说话间,车已经回到了欧阳家的门口。司机停好车后,便知趣地下车离开了。

    而车后座的两个人,还在较着劲。

    欧阳谌司挪开了胳膊,又将徐千千的身子摆正,他正色道:“那你和我说说,那天在和我做那种事情之前,还发生了什么?“

    “。。没有!“徐千千回答。

    欧阳谌司眯起眼,盯住小女人的脸。

    “说谎。“他说。

    徐千千身子一怔,跟着态度也软了下来,“真的没有。。我们不说那天了,好不好?“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地隐瞒着对方,其实,也是在保护着对方。

    晚宴的第二天,欧阳谌司就查了酒店监控,再加上林奈儿提供的信息,他已经明白这件事一定和林芳菲脱不了干系。于是第二天,他毫不犹豫地对林家下了封杀令。

    而有意思的是,霍庭那边显然也有了动作。所以在黑白两道的合击之下,这一次林家消失得尤为彻底。

    而对于霍庭,欧阳谌司自然还是耿耿于怀。

    在他进到房间之前,霍庭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虽然之后徐千千的衣服都完整,身上也没有吻痕,但从他抱起她时,她拼命挣扎的反应,让他禁不住猜想这些反应和霍庭的关系。

    更何况,当他再检查DV时,里面的记忆棒早就被取走了。

    事后回想起来,那晚的事既不是霍庭的意思,也并非徐千千的本意,所以他心里纵使不舒服,对小女人也还是气不起来。

    而徐千千这边也是委屈到不行。

    即使在药物作用下已经晕头转向,她还是凭借着吻里的烟味判断出了男人不是欧阳谌司。再之后,借着卧室昏暗的灯光和男人的一身黑衣,她知道了,那是霍庭。

    大概因为自己挣扎得厉害,他很快就站起身出了房间。再后来,欧阳谌司就来了。

    霍庭这样的花花公子,多半是趁虚而入罢了。而欧阳谌司向来不喜欢霍庭和她一起,要是知道了她被霍庭吻过了,一定会心里不舒服。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把这件事瞒下来了,烂在肚子里也好。

    在两个人的僵持之下,车里有了短暂的安静。

    一种让人感到心慌的安静。

    大约半分钟后,只听到男人的一声轻叹。接着,他搂过了徐千千,隔着发丝嗅她的香气。

    “怪我,猫咪。“他将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决定先让步,“是我不好,把你单独留在房间,让你好辛苦地等了我那么久。“

    闻言,徐千千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只好窝进他的怀里,认真感受着他的心脏在她脸旁扑通扑通跳动的感觉。

    车里又安静了下来,气氛稍微恢复了些许甜蜜。

    良久,欧阳谌司才又听到了一些动静。

    “我爱你,谌司。“

    那是徐千千的小声音,从耳后传来。

    这句话仿佛一方药剂,缓慢入喉,再沿着肺腑四散开来,滋润了他全身的经络。

    男人的嘴边顿时多了浓浓的笑意。

    他按下了开关,车顶棚的发光点便都亮了起来,仿佛星空一般。这是劳斯莱斯幻影的独特设计,在车里即使不开天窗,也有夜空下的感觉。

    轻轻褪下她的小旗袍,他把她重新抱到自己腿上,借着头顶的点点“星光“轻轻地吻她。

    浅吻带着他心中的热度,透过光滑的皮肤,一点一点地渗入她的体内。和那晚的极度疯狂不同,这一次,他是带着无限温柔要了她。

    自从有了她开始,从前忍一年都无所谓的男人,现在似乎一天都熬不过。

    而现在都三天了,他自然憋得好辛苦。

    既然那么爱她,还有什么不能原谅?

    她的那句“我爱你”,也已经足够让他心满意足。

    其它的,都不值得再放在心上。

    *

    带着浑身的忐忑,关晴敲开了郊区别墅的大门。

    而胡姨已经等在了门口。

    “关小姐,请进。“胡姨一边笑着,一边让佣人接过了关晴手中的画。

    接着,她领着关晴上了楼。

    “我们家小姐最近身体不太好,很少走动。听说关小姐你带了画来,让她很是期待。“

    “可能是最近天热,人也难免烦躁了些,就不愿走动了。“关晴接过话来。

    坊间早有传闻,欧阳家的大小姐似乎有抑郁症。这病之所以治不好,一半是因为她母亲的遗传,另一半是幼年受到了刺激。

    据说,当时才刚满十岁的她,是第一个发现母亲尸体的人。

    又据说,她的生父不知所踪,其余家人也都移民海外,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

    所以其中的惊恐,可想而知。

    就连她一直想要的这幅临摹画作,也是梵高的《麦田上的鸦群》。这幅画是梵高饮弹自尽前两周所作的作品,既兴奋又不安的情绪弥漫了整个画面。画作表现了极度悲伤与寂寞的同时,压抑的内心也在渴望寻找解脱。

    梵高的解脱,是自杀。

    而自己,或许能帮助欧阳若珊获得另一种解脱,关晴心想。

    胡姨领着关晴进了卧室,接着佣人也将画作搬进来放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画架上。

    欧阳若珊穿着墨水蓝色的睡袍,斜倚在床头,看上去精神状态的确不太好。

    关晴即刻笑了笑,毕竟自己在之前的鸡尾酒会上,为了讨好徐千千而稍稍得罪了她。怕是她还有介意,于是便主动套起近乎。

    “欧阳小姐,你今天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呢!“关晴说。

    欧阳若珊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她最近心思颇多,早已经忘了酒会上和关晴有关的小插曲。

    自从那天在欧阳家的老宅听了欧阳谌司那番话,她便任性起来,不肯再见邢毅。再加上有些药也被她藏了起来,身子自然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关小姐,我很少有客人上门。本来要亲自去你的画廊取画的,可惜最近身体不好,只能麻烦你送过来了。“

    见此,关晴也放松下了,“哪里,欧阳小姐。能给我机会亲自上门介绍作品的机会,应该我感谢你才对。“

    胡姨眼看两人相谈甚欢,于是便带着人下楼备茶去了。

    “是啊,你正好帮我讲讲画。我是个门外汉,偶尔也喜欢看画,但喜欢归喜欢,好多深处的东西却还是看不出门道来。“欧阳若珊说。

    关晴走过去,开始了讲解。

    “这幅画是梵高的经典作品,原作在荷兰的梵高美术馆了。和你一样,我此前去荷兰的时候,也是一下子就被这幅画吸引住了。乌云密布的蓝天,好似即将大雨倾盆。而金黄色的麦田和黑压压的乌鸦则代表了内心的躁动。稻田里有路,却是一条死路。。“

    欧阳若珊盯着画,若有所思。半晌,她才点了点头。

    “我好像也看明白了,关小姐。确实有你说的这个意思,这幅画的确很有意境,我买得很值了。谢谢你!“欧阳若珊说。

    关晴也即刻回应,“欧阳小姐,其实我之前在荷兰看到这幅画,之所以深有感触,是因为当时的我和梵高画这幅画的心境,也有些相同。“

    欧阳若珊静静听着,等着她的下文。

    “我在国外学画的时候,曾经深爱过一个男人,“关晴接着说,“而他也一样爱着我。我和他为了这段感情都已经付出良多,但最后我回了国,他也接受了别的女人。”

    欧阳若珊眸光一闪,没有接话。

    关晴只是浅然一笑,继续着她的话语,“其实我和他都还爱着彼此,只是因为我家里不允许我和他那样的流浪画家一起生活。世俗的眼光还有家人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做了其它选择。可是他后来选择的女人,完全和我不同路数。说得难听一点,根本和我没办法相比。”

    欧阳若珊坐起了身子,她无力地点点头,“世俗也好,压力也罢,这些都是没办法去跨越的东西。可能有的感情,一瞬间错过就是一辈子错过了。。”

    “不,欧阳小姐,其实我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关晴摇摇头,“梵高这幅画除了悲情的意境,也包含了生的希望。就像我,一直苦苦地等着男人回头,他却总是不肯。事实证明,等是不行的,我必须要有所行动。于是我故意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我和他说,若他再不爱我,我就割腕。最后在生死面前,他终于认清了对我的感情。而那个纠缠他的女人,也就此消失了。”

    关晴说着,又走回到了画架前。

    “欧阳小姐,你看。我临摹的这幅画,和原作是有区别的。”关晴指着画对欧阳若珊说,“梵高的画中,麦田里的路是不通的死路。而我的画里,这条路是通的,它是一条生路。这是我根据自己的故事做的小小改动。。人只要舍得付出代价的话,死路往往也会变成生路。”

    欧阳若珊盯住关晴的脸,她的心不可避免地对这些话有了感触。

    而关晴的脸上,此刻依然是一贯的温润笑脸。她的笑容渐渐加深,仿佛还带着鼓励的力量,让欧阳若珊渐渐有了某种觉悟。

    好一会儿之后,欧阳若珊才开了口。

    “看来这幅画我买得很值,而你也讲得很好。人生不过是舍得二字,舍得舍得,我自然要先舍,才能有得。”

    顿了顿,她朝着关晴点了点头。

    “关小姐,真的太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