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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一切错误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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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一切错误开始的地方

    抬头,望见门外是穿着居家休闲服的傅寒深,宋言倏然有些无措,“不好意思,我又睡着了。”

    他的气场并不是很犀利,然而却总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淡淡瞥她一眼,他说,“下去吃东西。”

    话语是一如既往的少。

    宋言抿唇,跟着他下了楼,来到餐厅时只见宋小源早已经在那里等候,餐桌上是三菜一汤,普通菜色,但却看着异常引人,叫人禁不住食指大动。

    宋小源心情很不错,舒服地坐在椅子中晃动着两只小短腿,睨见宋言过来,他甜甜地叫了一声,眉开眼笑的像个喜乐佛。

    看到儿子也在这里,笑得那么高兴的样子,宋言不自觉勾了勾嘴,忽然发觉,只要宋小源能笑得开心,什么压在身上的东西,也没那么重了。

    在餐桌边坐下来,宋言捏了捏他喜滋滋的笑脸,微笑问,“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秘密。”宋小源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眸,眸光本能的瞟过在对面坐下来的男人,内心的喜悦就更甚了。

    宋小源的秘密从来不见怎么少,宋言倒是由着他,没再追问下去。

    “吃吧。”傅寒深不冷不热的插话,手指拿起筷子,面色淡淡的。

    尽管对于自己跟宋小源是怎么会来到他家抱有疑惑,但在宋小源面前,宋言却是什么也没问出来,拿起筷子,夹了香菇放到嘴中后,眉梢不自禁的一拧,“好咸。”

    “……”

    傅寒深凉凉地视线扫过她。

    宋言没多少胃口,尽管菜式做得还算可以,但她却没什么心情吃东西,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然后看了看宋小源,又睨了睨傅寒深,忽而发觉,这两人的用餐方式,慢条斯理,不急不忙,吃饭的时候话不多,两个人脸上的神情跟动作,还真如出一辙的相似。

    相似……

    想着这个问题,宋言不由多看了傅寒深两眼。

    他的脸庞刚硬而立体,眉微浓,眼深邃,鼻子笔挺,五官完美的组合在一起,乍看不觉惊艳,却越看越觉得耐看,看多了似乎就成为一道迷人的风景线,他身上透出来成熟男人的沉稳跟宠辱不惊的气势,叫人的视线本能的停留在他身上,看着看着,就欣赏到忘记了神。

    可宋言却不敢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只是忽然发觉,这样两个人对比之下,宋小源在许多方面,出奇地跟傅寒深略有相似。

    骤然,她又想起了之前来傅寒深房间时,望见的那张照片……

    越想,心忽然就越乱了……

    用过餐,宋小源自主到客厅里去玩,宋言起身自然而然的收拾着碗筷,傅寒深离开餐厅时,经过她身边,衣角若有似无地擦过她。

    宋言本以为他是无意,没太在意,但当他来回在餐厅里走动,衣服总“不经意”的碰到她时,她就不得不在意了。

    “你在做什么?”回身,她看向身后的男人,对视上的是一对深邃的眸子,泛着迷人的幽离。

    傅寒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的调开目光,语气不急不缓的道,“你儿子很喜欢我。”

    “所以?”宋言狐疑地上下看他,宋小源喜欢他,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傅寒深眉心微微一皱,深黑的视线又看向她,眼中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深邃情愫,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个子,更像是在俯瞰着她。

    见她半天也只是盯着自己没什么表态,傅寒深略有不快,伸手撑在她身后的桌角边,将她禁锢在桌子与他的怀臂中,眸光直视她,英俊的脸庞满是冷硬色泽,“我之前说的话你没听进去?”

    “……”

    他之前说了什么?

    男人深切而不快的目光灼灼盯在自己身上,宋言迟钝了好半天,才骤然想起之前他在公寓里跟她说的话。

    她不解了,“我以为,那只是你跟我随口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玩笑?

    “你觉得,我会无聊到,要跟一个女人说我要做她儿子的后爸?”傅寒深脸色又黑了,语气带着不悦的口吻,冷硬地声音说,“我看起来像是会跟你开玩笑的人?”

    不像。

    一直以来,就目前接触来看,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任何玩笑细胞,一张俊脸板着的时候,就更是叫人心底发毛,单单的一个眼神,就不怒自威。

    怎么会跟她开玩笑?

    宋言面部神色有些僵硬了,被他困束在他的长臂跟桌子中,让她浑身都不自在,此刻再被他如此深切而认真又不快的眼神盯着,只感觉暧昧因子在空中流动着,肆无忌惮的流淌在他们之间,叫她更是禁不住的想逃。

    不顾什么形象问题,宋言从他胳膊肘下方钻出来,连连后退,拉开了跟他的距离,才平静地说,“傅先生,这件事情,以后还是别提起了,我也当你没说过。”

    说着,她擦了擦手,匆慌朝客厅走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她并不想面对的事情逃避开他。

    傅寒深凝视她瘦弱的背影,眉头拧得更深了,目光复杂如渊。

    宋言走到客厅中,把正在写作业的宋小源叫了起,弯腰去给他收拾笔跟作业本装进书包里。

    宋小源不太明白她这个举动是做什么,疑惑问,“宋大言,你怎么了?”

    “没什么。”宋言淡淡的回,拿起他的小书包,拉过他的手说,“我们回去了。”

    宋小源小眉毛皱了皱,“现在回去?”

    “嗯。”

    不肯多说什么,宋言拉着他的手腕就走,然而才刚到门口,身后就传来男人低凉的嗓音,“这个时候你们还回哪里去?”

    即便没有回头,她也能感知得到,身后倨傲的男人,目光多么不悦的看着她。

    紧了紧宋小源的手腕,她平静着声音说,“回我们家。”

    双手抄在裤兜里,傅寒深身姿颀长,站得笔直,橘黄色灯光将他剪影拉得很长,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凝视着她背影说,“你确定那个地方还能再住?”

    “我朋友在帮我们找房子,很快就能搬出去……”

    “我说过,我这里有房子。”

    “那是你的房子,跟我们没关系。”

    他的目的已经很明确的说出来,可代表她会接受,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她看得清,不想再做一个卑微的人,一头撞进根本不属于她的世界里。

    她分辨得清梦境跟现实相差多少,有过唐慕年这么一个教训,就已经足够了。

    宋言的态度始终如一,总在刻意拉远跟他的距离,一点点的好意可以接受,但似乎只要触及到她跟宋小源未来的这一块,她就像是恨不得赶紧逃离他。

    这种刻意疏远的关系,让傅寒深内心并不怎么高兴,他大体能洞悉得出,因为那个男人最后给了她怎样的回答,才叫她愈发如此小心翼翼的想要更加守护好她跟宋小源。

    老实说,他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并不算怎么深厚,但现在见她如此躲避的模样,实在让他不快。

    脸色黑黑沉沉的,就在宋言说完那句话又要拉着宋小源离开的时候,倏尔,他说,“就当租给你。”

    “……”

    宋言诧异回头看他。

    傅寒深板着脸,立体的五官遍布着黑沉的气息,凉凉扫视她,说,“租金就按照你能力范围来计算,想一次付清还是什么时候随便你。”

    “这……”

    “别再跟我讨价还价。”他不客气地说,“如果你觉得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尽管走,但你不考虑自己,却不能不顾及到你儿子。”

    宋言低眸,凝视也恰好抬头,目光澄澈盯着的她的宋小源,内心倏尔变得纷乱不已。

    “明天我让人过去把你们东西搬走。”迈开长腿,上前几步,他拉过宋小源的手腕,径直牵着他就往屋内走,“今晚留在这里,就这样。”

    手中空空的,宋小源已经被他带上了楼,宋言站在原地,不知是什么滋味。

    尽管不想承认,但傅寒深说的确实没错,就目前她的处境来说,急急找一套新的房子条件定然不好,不论是她自己的能力上,还是对宋小源的影响上,条件不好的房子,真不太适合。

    但她分明已经很努力要跟他撇清关系,他为何却偏偏要让自己惹一身腥?

    嫌她身上的腥味还不够?

    还是他接受能力强,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不足为俱?

    她真是越来越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了,按照正常思维来说,对待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是闪避不及才对吧?

    但看宋小源已经被他带上了楼,宋言也无法离开,只好暂时在他这里住一晚。

    上楼后,来到客房里,宋小源的小手从男人的大掌中抽出来,他站到一边,扬起小眉毛问,“你们刚才算在吵架吗?”

    傅寒深低眸定定凝视他,他纯真稚嫩的小脸,总叫他看得略略出神,倏尔,收回视线,他转身走出房门,淡淡的扔下一句,“你问她去。”

    “分明就好像是在吵架,但是吵架能不能别带上我?”

    夹在他们中间,他很委屈的好不好?

    宋小源定在原地咕哝了声,不过看这男人态度还不算怎么坏的份上,悄悄给他加了不少分。

    本就是一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男人,能没当时就跟宋大言对起来,算是很不错的啦。

    至少这点说明了,这个男人,是可以为宋大言悄悄改变一些的。

    算是很不错的了,真的挺不错的啦。

    宋言上楼时,傅寒深恰好从楼上下来,两个人在楼梯间相遇,她犹豫着该说点什么,他却只是多看了她两眼,就继续迈开步伐,越过她下楼,没再吭过一声。

    但待她进屋给宋小源洗澡出来时,石恒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手中拿着几套大人跟小孩欢喜的衣服,其中还包括了睡衣等等,笑眯眯地对她说,“这是老板让我买来的,你跟宋小少爷试试看合不合身。”

    宋言没试,伸手接过来,对他感激一笑,“谢谢。”

    “别跟我们客气。”石恒摆摆手,尔后又道,“那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这一晚,自石恒给他们送来衣服后,傅寒深便没再出现过,宋言想他大概是在忙,于是也没去打扰,但对于他给的帮助,还是暗暗记在心底,想着什么时候有钱把她欠的都还回去,这样起码她才能睡得心安理得,踏实舒服。

    可刚关灯入眠不久,她就做了那个噩梦,梦里依旧是那个看不清模样长相的男人,站在手术室外,命令医生按着她,强迫她引流掉八个月大的胎儿……

    这是她六年前梦魇起始的场景,即便六年前她给别人代孕时从未见过雇主,但她隐隐就是感觉得到,对方一定不是一般的男人。

    说对那个雇主没有恨意,那一定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倘若当初不是那位神秘雇主临时毁约,让她流掉八个月大的宋小源,而她当时恰巧又看到了唐父去世的消息,也许此刻她跟宋小源都不需要像两个人被人遗弃的动物,孤独而又小心翼翼的存活于世,甚至还要接受世人鄙夷的目光。

    若不是那位临时毁约的雇主,至少,宋小源现在生活得一定比此刻好,根本不需要跟着她过着像是颠沛流离没有安慰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能见到那个人,她真的很想抓住他狠狠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忍的心,那么残忍如斯的抛弃一个已经八个月,在胚胎里已经有手有脚,有生命呼吸的孩子?

    他怎么能在那种时候叫她引流?

    这么没有人情味,没有亲情味,如同冷血动物般行为的男人,她想,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这一觉睡过去,睡得心情沉重,眼眶不知不觉都是湿的,每每再梦见那个六年前如同梦魇一般,那个被告知雇主要抛弃她肚子里的宋小源瞬间,那股心灰意冷,晦暗无光的感觉,不论过去多久,她依然记忆如新,记忆深刻。

    那是她一生都忘不掉的死灰感,难以原谅一切错误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