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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鼎鱼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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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探险队员们来到西面海岛的高山下

    这一带没有树木,尽是一些断岩峭壁和光秃秃的石头,而且山坡异常的倾斜,人若走在上面一不小心便会有坠入山崖的危险,因此,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向下行走。且不知,此时此刻杰克和小安东尼就在他们相反的方向。

    这时候,陈阿三的伤口已经痊愈,他边走边埋怨山路不好走,说若不是他上了查理的当,也不会傻乎地跟着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受罪。

    “你走不走随便,再这么叽叽歪歪下去我把你丢在这里喂野狼。”查理怒道。

    “死胖子,这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到时喂狼的人恐怕不止我一个。”陈阿三气憋道。

    查理听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道,“穷鬼,敢跟老子作对,回去有你受的。”本以为这个中国男人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懦弱无能,不但没帮上忙,倒成了个沉重的包袱。这让他后悔莫及,当初在船上就不应该劝他加入。

    安妮脚步匆匆地紧跟在队伍后面,她边走边思忖着:不知道阿母当年为何带我到这样一座荒无人烟的海岛上生活,而且一住就是八年?还有,罗娜母亲为何会在遗书里告诫我别再回到这岛上,难道是担心我没有能力对付这里的野兽和怪物,还是另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一念致此,她转念又想:不,这里定有什么隐情,我必须亲自去解开这个谜团,这样才能揪出那些杀人凶手。

    想到这里,她的探险决心更加坚定了,心中那把探索海岛的欲望之火也随之越烧越旺了。

    两个时辰后,探险队员们汗流浃背地爬下了那道倾斜而危险的山坡,朝着西边的树林走去。为了补充能量,大伙在路边的树下坐下来休息,然后掏出他们装在口袋中的野果,津津有味地啃吃着。

    安妮把一个刚用衬衫擦干净的野果递给了坐在旁边的芳子,说: “姐姐,来,你也尝一个果子!”

    “谢谢!”芳子冰冷的脸上勉强地挤出笑容,接过野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问:“安妮!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不知道!”安妮道,“我们本来是想去上海买燃料,没想到半路上遇上了大雾,船被困在海上有好几天了。后来,我们的船在经过这一带海域时,触礁沉了。为了逃命,我和其他的船员只好跳海逃生,然后,我们就到这海岛上来了。”

    “原来我们俩都有相同的命运!”芳子低叹一声,继续啃吃着手中的野果。

    教授仰头看了看天色,催促道:“天快黑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找个山洞过夜,不然遇上野兽就麻烦了。”大家听后立即收起放松的心情,动身启程。

    出发前,教授让罗伯和陈阿三俩人负责轮流保管装有医药品和日用品及燃料的帆布包,另一袋装有防身用的枪弹钝器和火药刀具的帆布包则由肯尼和廖国明两人轮流保管,而教授的考古皮箱由他自己负责。

    为了方便取水,安妮和老汉斯及肯尼三人从布包里取出三个橡皮做的水壶,系在腰边。到了目前,他们水壶里的所剩无几,只能靠之前采摘来的野果充饥和解渴。

    夜幕降临时,探险队员们走进了密密匝匝的树林里。老汉斯掏出火柴,“咔嚓咔嚓”地燃起了火把。随后,队员们纷纷取出帆布包里的短枪和匕首,还有短刀,分别拴在自己的腰间,谨防万一。

    其实大伙心里都非常清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而武器就是他们用来防身用的工具,大意不得。

    “大家都听好了!”老汉斯提醒大家说,“现在我们手头上的弹药有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大家最好不要随便开枪。如果遇上野兽什么的,尽量用匕首和短刀解决。”

    廖国明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我操你妈的,遇上野兽还不让开枪,你想害死大家呀?”

    “不得无礼,”教授神情严肃地批评道,“汉斯先生也是为我们好,目前我们的子弹确实有限,只能留在危急时刻用来救命,所以大家还是谨慎一点好!”

    “照你这么说,我们什么时候才有肉吃呀?”廖国明忍不住拍了拍他那健壮的胸膛,怒道,“从早上到现在弟兄们一块肉都没吃到,光靠采野果来充饥,你当我们是铁打的呀?”

    “这个时候正是野兽频繁出入的时间,枪声随时都会招来海贼和野兽,所以,大家尽量不要动用手枪,免得引来海贼或其它猛兽的攻击;”教授神情严肃道:“目前我们要做的是赶紧先找块藏身地,先安顿下来,到时候再想办法在周边打些小动物来烤着吃。”

    教授的提议似乎得到众人的默许,廖国明见其他队员也就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背着帆布包跟着大伙一起沿着起伏不平的山道继续向西边的方向前进。

    漫漫长夜,夜黑风高。

    寅时过后,黝黑的树林又复出狰狞可怖的真面目,猛烈的西北风张牙舞爪的扑向探险队员们,鬼哭狼嚎“呼呼……”作响。

    然而,探险队员们并没有因此而放慢前进的脚步,他们忍住饥饿与干渴的折磨,咬紧牙关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沿着西边的山坡上走去。

    这里的气候非常的奇异,白天里天气火热,一到晚上,气温便急速下降,让人感到几分冷意。

    陈阿三突然感到一阵胃冷,低声骂道:“妈的,这西北风刮得太猛了,一不小心整个人会被掀下山崖去。”这时候,他脚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行走自如。

    “闭嘴!”肯尼听后很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拳头,说:“懦弱的中国人,再出声老子扭断你的脖子。”

    “我干你老母的!”阿三不甘示弱地拍胸回道:“死黑鬼又想欺负老子了,来吧,谁怕谁。”安妮和芳子听后对望了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肯尼牛眼一瞪,“胆小鬼,难道我说错话了?这一路上你除了白吃白喝和学鬼叫,还会做什么?”

    陈阿三气得“噌”的一下跳了起来:“他妈的死黑鬼,你给任伯(我)闭嘴,再他妈欺负人,任伯把你拖去活埋掉!”

    罗伯连忙拦住他。

    “放开我,我要揍死这王八蛋。”陈阿三奋力挣扎道。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冲过去狠狠地教训那黑小子一顿。

    “好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老汉斯回过头来制止道:“都给我闭嘴,再这么闹下去你们会引来山里面的野兽。”话到此处,他浑身突然触电般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满脸失望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有人突然叫起来,说前面没有路了。

    众人闻声抬眼一看,只见他们的头顶上空全是参天大树,黑压压的一片。他们不知道前面那堵山壁到底有多高,也不知道崖壁上那条小石道是通向何方?崖壁上那些祼露在外的山壁光滑无比,周边的壁缝错乱交叉地生长着刺子花和野藤杂草,狭长的羊肠小道窄得很,如果人走在上面,随时都会坠下山崖的危险。

    有人说:“前面是死路,我们还是打回头去吧!”

    教授说:“不行,现在天色已暗,如果调头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查理急眼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

    “能怎么办?”教授指着对面的崖壁对大伙道:“都到这种地步了,我们只能尝试着走崖壁边上的小石道。”

    查理听罢“蹭蹭蹭”地跑到前头,往悬崖峭壁边探了一眼,只见崖壁上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路面狭窄得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走。

    “不行!”查理满脸恐惧道,“这崖壁上的路又窄又黑,人在上面走太危险了。”他担心自己身体太胖了,要想穿过崖壁上那道狭长的羊肠小道谈何容易。

    “你后悔了?”教授走到查理身边,对他耳语道,“查理先生,可别忘记你的身份,如果你再这样惊惊乍乍,恐怕其他的队员不会再听从我们的指挥了,到时候还有谁愿意帮我们寻找宝藏呀?”

    查理听后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没有再吭声。在他看来,教授说的也有道理,事到如今他们确实已经没有退路了。

    “教授,那可是条绝路呀,人在上面走着,那等于是去送死呀!”话到此处,陈阿三向安妮投去求救的眼光:“安妮,我们绝不能听这两个老家伙的话,他们疯了,会害死我们的。”

    一想起这些天来大家在海岛上所经历过的种种危难,陈阿三的脚跟就发软,那感觉简直就像走了几回鬼门关似的令人心惊胆战。

    “不,已经回不了头了。”安妮道。

    “安妮你还年轻,何必跟这帮疯子去送死呢!”旁边的陈阿三急得直跺。

    “记得小时候伍爷曾经对我说过,如果你想走向成功,那就必须选择最难走的那条路。阿三叔,我支持教授的提议。”安妮道神色坚定道。

    教授扫了大伙一眼,见他们神色犹豫,说“大家都有选择的权利,谁愿意继续找宝藏的,就跟我走,不愿意的,请自便!”他边说边把手中的火把交到陈阿三手里,“这时候正是野兽频繁出入的时间,你一路上多加小心!”

    “谢谢!”陈阿三道。

    教授默然转身,第一个踏上崖壁上那条蜿蜒不平的危险之路。查理、廖国明、芳子、老汉斯和肯尼紧跟其后,只留下陈阿三还一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去留两难。

    安妮回头看了陈阿三一眼,扔给他一把匕首递,说:“阿三叔,我走了,您多保重!”

    “等等!”陈阿三手持匕首,声音战栗道:“小姐别走,留下来陪你三叔吧!”

    “行了,你既然不愿意跟着我们走,那就别再拖大家的后腿了。”肯尼讽刺道,说罢催促安妮尽快跟上队伍。

    安妮不忍心丢下陈阿三一个人,劝道,“三叔,你一个人留在这深山野林里更加危险,快跟大伙走吧!”

    陈阿三听后转身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山林,吓得几个箭步窜到安妮前面,畏首畏尾地跟着大伙们踏上了崖壁上那条狭窄而弯曲不平的羊肠小道。

    夜色深沉,山风呼啸,嗖嗖的风声回荡在幽深的山谷里,宛如无数个绝望的孤魂野鬼似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这样乌漆抹黑的黑夜里行走在鬼松倒立的峭壁上着实吓人,若是不小心一脚踩空或是滑到,便会有坠下山崖的危险。因此,探险队员们不敢掉以轻心,一个挨一个小心翼翼地踏上崖壁间的小石道上。

    走出一段路后,他们脚下的山路越来越陡峭了,山壁间的缺口处不时地传来一阵阵野兽嘶哑的哀嚎声,那声音听得叫人听得心底发颤,头皮发栗。

    “天啦!这是什么鬼地方?一边是野兽的吼叫,一边是幽深得不见底的山谷,看来这次必死无疑了!”陈阿三边走边嘀咕道,恐惧感让他感到头晕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