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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我说了她没死!不准葬礼不准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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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双妍并不急,只是淡淡的垂眸扫过许冠扣着她手腕的五指,然后把视线挪回到他脸上。

    “怎么了?”她很平静,然后过了几秒才皱了皱眉,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神色不可抑制的变凉。

    许冠在她看过来时已经恭敬的松了手,但身体挡住她,“您不能进。”

    她竟然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转头看了看里屋,那种暧昧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交缠的声音都听得见。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她看着许冠的紧张,笑了笑,“既然来了,怎么也看看看的,不然怎么叫好戏?何况,一路上我给了你机会,你都没拦着我。”

    现在才紧张,是不是太晚了?

    转身定着脚步往里走,听声音她就知道要看到什么,胸口有些闷,像极了昨晚睡觉睡不踏实的沉坠感。

    卧房的门开着。

    走进去之前,许冠依旧试图拦住她,她终于拧了眉,带了平时极少会有的凌厉,“让开。”

    大概是听到了房间门口的声音,床上的两人忽然停了下来,齐齐的往门口看。

    男人看到尉双妍和许冠的时候,眼神忽然慌乱,动作也有些无措,急急忙忙的要拿衣服。

    或者准确的说,他是看到许冠才那个表情。

    相反,唐尹芝很淡定,甚至淡淡的笑着,双手环了男人的腰:“急什么?你堂堂沐煌总裁,什么时候跟个鼠辈似的,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指望你这婚能继续下去?”

    床上的男人咬牙皱着眉,“松开手!”

    尉双妍拨开许冠,走过去,忘记了男女不穿衣服的恶心,直直的盯着男人的脸。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还能不认识这张脸么?

    紧紧捏着手里的包,她盯着他,“你不是告诉我在路上吗?不是说跟她没关系了?”

    床上的男人看了她,又看旁边的许冠,咽了咽喉结,“我……”

    唐尹芝又要缠上去,笑着,“你也看到了,我们很契合!他在床上跟你没这么有劲儿吧?”

    男人有些恼怒和慌乱,抬手几乎把唐尹芝整个掀下去:“你给我松开!”末了,他才拧眉盯着唐尹芝,“你让我来跟你演戏?”

    唐尹芝笑,“不然你什么时候能认清你心里有我的事实?”

    两个人在那边说话的间隙,尉双妍眉骨剧烈跳动,却在男人抬手拒绝唐尹芝是皱了一下眉。

    床上的男人,手臂没有那道长长的疤。

    缓缓的,她把视线看向许冠。

    那是一种很怪异,甚至有些诡异的目光,看着许冠,来来回回,又看了床上急着下来的男人,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许冠。”她忽然低低的喊了他,胸口紧绷,呼吸越急,“你去备车,立刻!”

    许冠不明所以,“太太?”

    尉双妍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惊异的快,可她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某种森冷。

    “昨晚的事你就当见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和唐尹芝亲密好了,替身,分身,随便。”这是沐钧年亲口跟她说过的话。

    而来的时候,他说在路上。

    沐钧年冷傲,寡言,行走商场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慌张失措的样子,又怎么会因为捉奸而几乎从床上滚着爬下来?

    让许冠抓紧时间去备车的那种危险意识,几乎是出于本能。

    “急什么呀?”唐尹芝从床上下来,慢条斯理的穿着睡衣,顺便狠狠用膝盖撞了男人的下边。

    男人顿时疼得冷汗直冒,弯腰跪在床边动弹不得。

    尉双妍微微后退,唐尹芝就一步步走过来,“你说,我要是制造一起三匹绯闻,会不会很好玩?”

    她冷然笑了一下,“苏太太的口味真重。”

    听到‘苏太太’三个字,唐尹芝讽刺的笑,“不用白费力气刺激我,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自己在碎甲的名节?”

    唐尹芝环顾了四周,很认真的思考着,说:“我在想,三匹绯闻之后,是用煤气还是布条让你不堪受辱‘自杀’?”

    尉双妍拧了眉,“你当这是旧石器社会么?”

    人命说弄就弄?

    唐尹芝笑,“你不知道吧,我这种人,没什么好在意的了,所以不会怕死,只想看到我恨的人去死。如果我被连带上,那也是可以的,我不亏。”

    尉双妍已经退到了客厅,转头看了一眼出门的方向,拧了眉。

    刚出去的许冠退回来了,被几个人逼着重新回到房间里的。

    那一秒,尉双妍是紧张的,她不知道许冠身手怎么样,只知道寡不敌众。

    也冷静的看了唐尹芝,“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得很清楚啊。”唐尹芝淡淡的笑,又笑得很张狂,“你放心,房间里那位今天是动不了了。”

    事前她就下了药,更别提那一下子有多疼。

    唐尹芝说:“在你断气之前,给你个明白吧,我是喜欢沐钧年,但还没到要置你于死地的地步。”

    她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可是薛北也那么爱你,两个负了我的男人凭什么对这么上心?你要是走了,他们肯定很难受,我会很爽。”

    尉双妍不知道薛北去了哪,但她知道薛北至少是活着的。

    “既然你知道薛北喜欢我,你对我下手,就不怕他绑了你儿子?”尉双妍直直的看着唐尹芝,“他是军人,够狠够手段,经历这么多,必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唐尹芝的脸色变了变,大概是没想到这一点。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重重的推了唐尹芝,厉声喊了许冠。

    许冠是沐钧年打通军政时培养的人,身手自然不差,不至于一瞬间放倒一片,但也能做到护她安然。

    唐尹芝重重跌到地上,疼得抽气,也不忘嘶喊着不准放两人走。

    尉双妍不是出身名门,但自小在文化熏陶中长大,她骨子里都是娴静,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种境况。

    她不至于慌乱无章,但的确根本帮不上许冠什么忙。

    “太太您先走!”许冠抽空扭头冲她喊了一句。

    尉双妍拧了眉,一咬牙也没时间由于,上了电梯狂按按钮,一边给沐钧年打电话,一遍遍的打,打不通又换言三的。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都一个状况。

    那时候她才想起了庄祁。

    “喂?”庄祁低低的嗓音,背景十分安静,“哪位?”

    庄祁没有她的号码,但是本能的没挂。

    尉双妍这边在电梯,听不清,而她也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最后一句:“是我。”

    庄祁皱了一下眉,从会议室里走了过去,“嫂子?”

    “庄祁。”尉双妍急急的道:“我在凯悦,许冠被人困住了,你派几个人过来可以吗?”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庄祁意识到了不是一般的事,许冠什么身手庄祁是知道的。

    “我马上过去。”他没有多问,最后叮嘱了一句:“别挂电话。”

    尉双妍捏着手机使劲点头,电梯一到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她不能在酒店多留一分钟。

    许冠开过来的车就在酒店门口,她直冲冲的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没钥匙,急的满手心冷汗,“庄祁……我不知道该去哪,我……”

    声音忽然断了,但电话还没挂。

    紧接着,话筒里传来她刺耳的尖叫,和剧烈的撞击,然后归于平静,再陆续的响起人们的尖叫。

    那一瞬,庄祁的车子陡然停住,惯性让他狠狠往前蹿,他顾不上别的,拧眉,小心和恐惧的试探:“嫂子?”

    ……没有回应。

    上一秒,尉双妍说着话转过身,瞳孔里,一辆急速驶来的轿车蓦然放大,她低低的尖叫冲破喉咙。

    庄祁的车子像离弦的箭飞驰在街道上。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赶到凯悦酒店门口。

    路人惊惧的表情和熙熙攘攘的身影之外是冒着烟的车辆,救护车让人心里多了几分安定。

    但庄祁不然,狠狠拨开人群。

    有几个路人受伤,被医生处理得差不多了准备送医院。而他找遍了所有地方,竟然没有她。

    那一瞬间,庄祁只觉得脑中有东西炸裂开来。

    城西,密林聚集,天色暗下来的越发明显。

    沐钧年和言三昨天的行程完全隐秘,因此回来时的意外状况下没有支援,已经弃了车。

    走出密林,靠近荣京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

    言三给许冠打,让派人过来。

    沐钧年则给她打。

    两人的手机上都是一片红色的未接,看了就莫名的让人紧张。

    而打完电话,另个人得到的都是一个结果:关机。

    沐钧年已经眉头打结,她会关机,但许冠绝对不会。

    言三满脸凝重,顾不了别的,直接去路边拦截车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车上,沐钧年一直在试图给她打电话,始终打不通,却看到了庄祁拨过来。

    他毫不犹豫的接通,电话贴到耳边,到神色冷凝,不到三秒的时间。

    “二少,嫂子出事了。”庄祁没空考虑他受不受得了,“车祸很严重,但是找不到尸体。”

    很诡异的,就是没有她的尸体,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沐钧年一个字都没说,他张不开口,没有半点力气,连神情都是恍惚的。

    “二少?”言三担心的看了他。

    这次两人去邻市,中途遭遇意外,虽然不明确,但言三总觉得和第一岛那边有关,这也是他们最近一直关注的事情。

    但明明,沐煌和第一岛除了生意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势力往来。

    未几,言三听他报了个地址,加速往目的地赶。

    车子停在事发现场,沐钧年有些摇晃的下车,疾步过去时眼底是沉重的疼痛。

    “二少。”庄祁回头看到了他。

    他没理会,疯了似的去翻看车辆,车里,车外,车底,就那么徒手翻。

    庄祁拧眉,没有阻止,他没让人动过现场,就是为了让他回来亲自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那之后,沐钧年一个字都没说,几乎是一整晚都在那个地方,夜晚的风很凉,他就定定的立着,犹如雕塑。

    这件事,谁都没敢往玫瑰园那边通知,一直到深夜。

    他不走,庄祁也不敢走,生怕他出什么事。

    “许冠已经送到医院了,也许他知道出了什么事。”庄祁站在他身后低低的道。

    也只是也许,因为许冠当时不在现场,他进酒店时什么都没看到,连打斗痕迹都看不出来。

    “二少,先回去吧。”庄祁试图劝他。

    沐钧年神色冷凝,黑色的眼里压抑着浓烈的痛,又关得一丝一毫都不敢露出来,他怕收不住。

    缓缓的转过身,他总算挪动脚步。

    回到汇林别墅,言三担忧的看着他,下了车随过去。

    男人却背对着冷沉低语:“不要跟过来,去守着许冠。”

    言三直了脚步,看着他沉痛的背影一点点远离,然后开门,关门。

    一进门的那一瞬间,沐钧年终于背抵着门板,一点点滑下去,从胸口蔓延开来的疼,像藤条一寸寸不断不断的撕穿每一寸皮肉。

    “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还挺想你的。”

    “你陪我说会儿话,我睡着你再挂。”

    就在昨晚,她还娇着声跟他说了那么多,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话多,黏人。

    就是昨晚而已。

    沐钧年双臂抱住头,黑乎乎的玄关,那股悲痛越是压抑。

    良久,他终于抖着手在兜里找烟抽,烟盒摸了好久,怎么也看不清烟头,索性撕了一整包,洒落一地香烟,然后从中捡起一支喂进嘴里。

    打火机凑到鼻尖下方。

    “咔哒!”

    “咔哒!”

    打火机一遍遍的打,至少重复了五次不止,他就像着了魔怔似的一直打,烟头已经被他咬扁。

    终于,火亮了。

    凑近烟头,慢慢点头,吸得很狠。

    灯火下,那张立体的五官铺满凄痛,没有了往日里的凌然,也不见阴戾,看起来很可怜。

    他的手在抖,所以打火机完成使命后没有束缚的落到地上。

    而他只是麻木的吸烟,一口比一口长,吸到快窒息才会吐出来,可即便如此,胸口的痛也压抑不住。

    烟头明明灭灭,猩红之际看到了他墨黑色的瞳孔重重的闭上,两股清亮缓缓往刚毅脸颊一路划下。

    他没管,继续抽,继续流。

    一根烟完了,他就再捡一根,颤着指尖麻木凶狠的吸着,有眼泪划过鼻尖打在烟头上,会发出‘呲!’一声,他就吸得更凶,不让它灭。

    好像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脑是空白的。

    但是他站不起来,庄祁必须顶着,所以他一整晚都没有合眼,连带着一帮手下也一刻没闲的在查。

    大概是五点的时间,庄祁开车到了汇林别墅,门口等了会儿,还是过去按了门铃。

    门打开的时候,浓烈的烟味几乎能让人闻晕,他伸手开了灯,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片刻。

    除了地上满布的烟头和粗硬的头发之外,就是那张平时非常英俊的脸,除了狼狈看不到别的。

    沐钧年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无力而灰死,“什么事?”

    庄祁担忧的皱眉,“你没事吧?”

    “什么事。”沐钧年还是那三个字。

    庄祁这才道:“许冠脱离危险了,但一年半载醒不了。”

    或者说就算醒了,情况也很不乐观,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庄祁实在想不明白什么人能这么狂妄,那根本就是冲人命来的。

    沐钧年略微闭了眼,好像不怎么意外,又抬手狠狠按着太阳穴,大概是力道不够,转为拳背敲击。

    庄祁担心他把自己敲晕的时候,他终于停下来了,忽然问:“薛北的消息查到了吗?”

    庄祁又愣了,“薛北?”

    然后摇头,“还没有。”

    当初让言三不用跟,就交给了庄祁,毕竟都是从军,至少比较了解,可结果并没有多么乐观。

    而庄祁也不以为薛北会做出这种事,至少他绝对不会伤害嫂子的吧?

    “她的手机呢。”沐钧年又问。

    大概是一晚上抽烟,嗓音尤其低哑,哑得让人听了都压抑得难受。

    “没找到。”庄祁拧眉,“周围都找了,很可能烧焦了。”

    清晨时分,言三也到了汇林别墅。

    庄祁看了看一直沉默思索的男人,“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听言三的意思,他们昨天下午就没吃东西,这都多久了。

    但沐钧年一点也没觉得饿,甚至想到‘吃’,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她做的菜,她烧的汤。

    埋首在双臂之间,然后是长久的沉寂。

    半晌,他终于虚冷的一句:“盯着杜峥平。”

    虽然他很痛苦,很难受,也要逼着自己脑子清醒。

    庄祁都有些跟不上,现在的入口要么是许冠,要么是酒店监控,怎么忽然扯到杜峥平了?

    言三比较了解主子,补充了一句:“现在杜峥平希望最大,沐煌又是荣京不可小觑的存在,谁都想要,但二少也有自己要扶持的人。”

    庄祁拧着眉,“杜峥平有那个胆动许冠、动嫂子?”

    “他没有,不代表他底下没有亡命之徒。”或者隐藏很深,或者初出茅庐不怕被挖的黑手。

    庄祁神色顿了顿,“你是说……第一岛那边?”

    杜峥平身后多了一股力量,来历不明,很大可能指向这些年划分不明确的第一岛,这件事目前都还没确定。

    …。

    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尉双妍的车祸时,另一边也炸了锅。

    天刚亮,关于唐尹芝和沐钧年一直苟且不断,昨夜被曝出的床照事件瞬间挤满大街小巷。

    有人气得说干脆成全狗男女好了,舆论足够让他们接下来的下半辈子都不得安宁。

    听到新闻的一瞬,沐钧年骤然缩了眼角,眸光都是森冷的。

    “负责他的人呢?”他冷森森的开口,“他为什么会和唐尹芝联系上!”

    言三也惊诧得不知道从哪说起。

    沐钧年眉骨突突直跳,愤怒几乎喷涌而出,狠狠低咒一声之后一脚踹翻了茶几。

    痛恨被算计的感觉。

    昨天他们回来遇到意外,以及那个男人和唐尹芝联系上,一切都似乎很顺理,却又太巧合。

    沐钧年没空理会所谓的丑闻,他连在意的人都没了,还在乎什么丑闻给谁看?

    半小时后,窝在某个楼里的男人被套上麻袋,蒙上那张和沐钧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直接绑走。

    再半小时后,在满天飞的绯闻里,沐钧年走进唐尹芝在外租赁的公寓。

    他换了身衣服,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只是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又忽略不掉的戾气。

    唐尹芝看到他时,惊了一下,立马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也不顾旁边的人,她就娇笑着过来,“我帮了你大忙吧?人死了,陆婉华总不能还让她的鬼混当你太太吧?”

    沐钧年脚步生生的顿了,然后扯了嘴角。

    森冷。

    原来真的跟她有关。

    然后,言三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二少最残暴最不绅士的一个动作。

    走过来的唐尹芝毫无防备,就已经被男人抬起来长腿踹得差点飞出去。

    唐尹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踹烂了似的的疼,满脸不解和怀疑。

    “说。”沐钧年长身立在那儿,凉凉的问:“谁让你这么做的?她现在在哪?”

    唐尹芝脑子里转不过来,这男人昨天情绪不对,但也不至于今天如此?

    她是个女人,可是接下来的事情,那都是用来对付男人的手段,甚至是想要了她的命。

    除了痛,她什么都不知道。

    沐钧年不曾间断问话,“谁让你这么做?杜峥平?傅天成?还是薛北?”

    她只觉得自己要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摇头,气息微弱:“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替你解决麻烦……”

    唐尹芝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但看起来全是实话。

    沐钧年闭了闭目,已经不能控制情绪。

    言三只好上前一步,“我们太太呢?”

    唐尹芝眼珠子缓缓转动,有些好笑,“不是死了吗?”

    所以当然在阎王殿了。

    而她的话音刚落,就忽然痛苦的尖叫一声。

    传来沐钧年阴森森的声音:“谁死,她都不会。”

    唐尹芝气若游丝,但也大概知道了点,看来他们没找到尉双妍?

    不应该啊,她只是让人动了手脚,就算不知轻重弄死了,总要有个尸首。

    但她真的不知道,这整件事虽然出乎她预料的顺利,可的确没有任何人帮忙,那天的那些打手全是雇来的,早没了踪影。

    沐钧年问到那些打手时,她也是这么说的,虽然那些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气质,类似于军方,但她并不在意,能雇来当打手、事后自己消失干净就足够了。

    言三以为唐尹芝可能会被二少折磨致死的时候,来求情放人的竟然是苏靖林。

    沐钧年手不离烟,满是淡漠。

    苏靖林是个不喜欢烟的人,皱了皱眉,只是他此刻皱眉更多的是因为沐钧年的形象。

    冰冷,麻木,如果不是抽烟的动作在反复,他甚至觉得这人了无生机。

    “事情都是真的?”良久,苏靖林终于问。

    沐钧年没说话,眼皮都没掀,一直抽烟,但听到这个问题时皱了眉。

    好半天,他才看了苏靖林,“她不会死。”

    有那么点自欺欺人的感觉。

    苏靖林神色很淡很淡,温和的眼底悠悠远远飘着痛,好久都没说话。

    两个男人就那么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靖林才低低的开口:“我得带她走。”

    沐钧年嘴角扯了扯,“你觉得我会放?”

    “为了这样一个苏太太搭上你自己,值吗?”苏靖林语气很平缓,好像那种贬低的语调说的不是自己妻子似的。

    抽着烟的男人讽刺而幽冷的抽动嘴角。

    是不值,弄出人命,他还要浪费时间处理后事。

    “何况。”苏靖林看了他,“虽然这个母亲不怎么样,但苏曜还需要她。”

    需要么?苏曜一直在英国,由人照顾着,除了名义上双亲建在和母亲离世这两个区别外,怎么看也不像需要她的样子。

    但最后,苏靖林还是把气若游丝的唐尹芝带走了。

    三天之后。

    他和唐尹芝的那些绯闻,他不管,但慢慢被言三压了下去。

    可远在英国的陆婉华还是听到了消息,连夜赶了回来。

    言三几乎都能想到沐夫人的愤怒,但二少依旧回了玫瑰园,神色平淡。

    进了门,陆婉华已经铁青着脸,眼睛红肿的等在沙发上,那种痛,沐钧年可以领会。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主动跪下。

    言三还记得上次二少被打是太太刚怀孕那会儿。

    而这一次,比上一次还严重。

    陆婉华很愤怒,愤怒到回来就哭晕过去了一次,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家长,但是除了这样揍他,她怎么都不解气。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儿媳!

    言三拧眉站在一旁,眼神很纠结,直到见了地上的人身形晃了晃,他猛然走过去。

    沐钧年却压着声:“别过来。”

    由着陆婉华一闷棍一闷棍的打。

    “老夫人……”言三忍不下心,也跟着跪了下去,“二少这些天不吃不喝,他会承受不住的。”

    陆婉华烟圈红红的,不知道是心痛的还是怎么,呼吸都不顺畅,又狠狠盯着他,“不吃不喝?”

    哼,她扔了权杖,被洛敏扶住,“不吃不喝?我以为你这个畜生会和唐尹芝那贱人鬼混逍遥!”

    看来那新闻的确很让人愤怒。

    沐钧年并不辩驳。

    陆婉华无力的坐回沙发,打了又能怎么样,人能回来吗?

    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太突然了,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这大概是头一次,沐钧年看沐寒声的眼神里有着心疼。

    沐寒声却只是站在一旁,也许是不相信,也许是不理解所谓的‘离开’实质性是什么。那双黑色的眼十分冷清。

    那些天,陆婉华想骂想打,沐钧年都默默的受着,甚至就差主动凑上去让她发泄,好像这样他心里会舒服。

    很病态的心理,可他就是觉得很合理。

    那天从早到晚都在下雨,阴绵绵的。也是那天,沐钧年赤着眼,嗓音冷厉而固执:“她没死,我说了她没死!办什么葬礼立什么墓碑?我不准!”

    下人准备的那些东西,全都被他砸得稀烂,砸得他一身狼狈,划破好几处都毫不关心。

    陆婉华也不想,只是她愧对儿媳,活着时活不好,走了还能安宁么?

    终究,她不和沐钧年坚持,疲惫的回了房,好像一下子也老了好几岁,毕竟那是她指的婚,就好像她害了儿媳。

    正因为这样,洛敏能清晰感觉到夫人对唐尹芝的恨,对苏家也是。

    那一晚,沐钧年回了汇林。

    大半夜,他依旧站在卧室的阳台上,靠着窗户看着卧室。

    好像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尤其,他最近黏她黏得厉害,每天一定要亲吻,一定要做。

    此刻却空荡荡的,连窗外的夜风都懒得探头进来的凄凉。

    夜雨依旧唰唰的下着,他的手机没有想过。

    说明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一海之隔的第一岛也在下雨,雨势偏大,地上的水流扭成一股一股的汇聚着。

    车子从水流上滚过,激起一阵水花在车尾灯下反射着。

    没一会儿,车子停了。

    男子被人恭敬的扶着下车,高大的身躯缓步往一座幽静的独栋别墅走。

    五分钟后,灯光昏暗的书房。

    “她什么时候能醒?”男人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旁边一副价值不菲的拐杖。

    男子站在他身后,也恭恭敬敬,“这个不一定,车祸冲击力太大,皮肉伤看起来不重,但脑部、内脏受伤不轻。”

    身后的男子其实不太清楚面前的男人到底什么身份,只觉得气魄异于常人,而大当家辛亦对他也是客客气气,有求必应。

    正安静的空隙,窗外的雨幕下车灯划过。

    有人来访。

    “大当家。”男子转过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辛亦。

    辛亦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薛北坐在黑色老板椅上,没转身,但他知道谁来了。

    “人我给你弄来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诚意?”辛亦抖了抖进来时湿了一点的裤脚,挑眉看过去。

    薛北依旧背对着,声音很淡,“给你往荣京搭桥不够诚意?”

    “那可不一样。”辛亦勾着嘴角,标致的五官透着一股英气,“你只说探出她的消息,把她抢过来是另一回事。”

    “我似乎没请你这么做。”薛北淡淡的转过椅子。

    辛亦皱眉,“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是对你有兴趣,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么?从了我有那么难?”

    薛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这么听来,大当家的可能要我命?”

    辛亦笑了笑,“谁知道呢?同样是强势力量,我可不是蓝家,还讲义气那类的鬼东西,高兴了让你伺候我,不高兴了我就翻脸!”

    薛北神色很淡,双手撑着椅子两边慢慢站起来,没拿拐杖,有那么点吃力。

    辛亦皱了皱眉,想去扶他之前,他抬手拒绝了。

    她只好站在两米开外看着,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一股凌然的军人气质,尤其站起来,不说话已经很迷人了。

    末了,薛北淡淡的一句:“我说过的,我只要她,别的我不过问,不管你跟荣京那边的谁有瓜葛,或者想让我出谋对付蓝家,等等,我没兴趣。”

    权谋之类的东西,他向来不喜欢,何况,经历了这么多,他想要的只是跟她安安静静的过生活。

    辛亦有些气,“我就没看出这女人哪好!”

    荣京那边的很多情况她也不了解,不清楚那女人什么来头,也懒得关心,那么做,也就是讨他一个欢心,好把他留在内部继续效力顺便入个赘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