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欧阳雅揭言相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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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上前接过账册，恭恭敬敬递给李泽乾，李泽乾随手翻看几页，抬手就将账册掷在地上，“言相，你自己瞧瞧！”
四周人投以好奇、狐疑的目光，言丞相颤着手拾起账册，只翻看了几页，手上一抖，账册就落在地上：“这......这，皇上，臣是冤枉的啊，欧阳氏和臣夫妻多年，她有的是机会编造出这些所谓的证据！”
“是吗？”李泽乾看向欧阳雅，就见欧阳雅头颅高高抬起：“皇上，臣女还有话说，臣女从言家离开当日，所有人以为臣女带走的是当初的嫁妆，而那匣子、箱子里放的实则是言丞相这些年的罪证！臣女敲响登闻鼓时，已命家丁将这些赃物带来了。”
“速速命人抬进来！”
随着李泽乾一声令下，一干人抬了十几个大木箱子进来。箱子落地的声音很沉闷，显然里面有不少好宝贝！打开，里面竟然全是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最有意思的是，当顺子翻找其中一个木箱时，竟从里边找到了月国进贡的夜明珠。
“丞相不是说这颗夜明珠已经失窃了吗？”李泽乾挑眉，看向言丞相。言敏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只听欧阳氏冷哼一声，道：“哪里是失窃了，不过是被他藏了起来。当初皇上让他去查验贡品，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夜明珠，为了让鸿胪寺赵少卿闭口，他可是给了赵大人十万两银子。”
瞧见言丞相难看的脸色，欧阳氏继续道：“另一个箱子里还有一对夜光杯，是燕国进贡来的。皇上可以让顺公公去来看一看，此杯晶莹剔透，白日里看是一番风情，晚上熄了烛火，还能瞧见和月光媲美的光亮。”
顺子按照欧阳氏的指示，打开另一个檀木柜子，从最下层找出了一个楠木制作的匣子，甫一打开，大臣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黑狐狸毛皮铺垫上，放着一对浅金色的杯子，背身呈现渐变色，下层略有些发红，瞧着晶莹剔透。
有人禁不住慨叹，“此等精美绝伦的制品都属于皇上才是，丞相怎可如此大胆？”旁边有人忙用胳膊肘碰碰他，他才察觉失言，抬头去看，只见皇上正瞪着他。
“言丞相，这些事你要作何解释？”李泽乾挑眉看着言敏。
言丞相头上的冷汗哗哗直流，他绞尽脑汁想做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情急之下，他竟然想把这口锅甩给了欧阳氏。
“皇上，请容臣自辩。”言丞相的语速有些快，这并不符合他一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形象，但此刻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指着欧阳雅说道，“这都是欧阳大小姐一手所策划，和臣毫无干系。臣每日为国家大事殚精竭虑、披星戴月，根本不知道府上发生了何事，亦不知道府上都来往过谁啊。”
“至于夜明珠和夜光杯”，言丞相笑了笑，“此等宝物，皆是盗贼所窃，臣早已命光禄寺暗查此事，最终查到了宝物系臣府上家奴所为，此事臣已和光禄寺孙少卿说过，不日便将贡品退还。”
“孙远，丞相所言当真？”
众人随之看向光禄寺少卿孙远，孙远是言丞相的弟子，他能爬到今日这个位置，全靠丞相一手栽培。是以，孙远很快做出了决定。
“回禀皇上，丞相所言，句句属实，此夜明珠和夜光杯，丞相已经和臣约定好了，明日送回鸿胪寺。”
“还真是巧啊，言相，那这其他东西呢？”
“这……皇上，是臣一时被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迷了眼。臣有罪，臣甘愿受罚。”言丞相脑子转得极其快，他知道，如果仅仅是收受贿赂，至多也不过是官降两级，罚银万两，但若是背上私吞贡品的罪名，那就非同凡响了。
但欧阳雅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又怎可轻易放过他？
只见欧阳雅轻飘飘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不怀好意地看了眼言丞相，“皇上，臣女这里有言丞相卖官鬻爵的证据，这张纸上记录了何年何月何人向言丞相买了什么官位，花了多少两银子。”
李泽乾细细看了这张纸，笑了。“欧阳小姐，你这张纸上记录的倒挺详细。连买官之人，祖籍何方，家做何营生都有。朕来给各位念念啊。林二海，徐州人，祖父为田舍郎，因在田间劳作偶得金数十两，因而购置家产来往买卖。今以一万银换取秀才名。”
“对了，朕恍惚记得，秀才名下所有的田产可以不用交赋税，言丞相，朕说的对吗？”安静的朝堂上，皇帝李泽乾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言丞相讪讪应了声“是”，跪地求情道：“皇上，臣糊涂啊，臣不该为了一点钱财而将这些官职卖给乡绅们，臣知道错了，臣有罪，念在臣这些年为李家兢兢业业的份上，求您饶了臣这回吧。”
李德乾不为所动，只是再度开口道：“庆历十年科考，言相你为主考官，据你夫人记载，此次考试你一共卖出百份试题，遍及九州各地，而站在朝堂上的现在诸位，就有当时买了科考试题的。言敏啊，你说朕该如何饶了你？倘若这次免了你的死罪，朕该如何面对这天下莘莘学子啊？”
欧阳雅岂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当即大声道，“皇上英明。”
欧阳烈无奈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也跟着垂首道，“皇上圣明，言敏他贵为丞相，却滥用职权、中饱私囊，其罪当诛，请皇上圣裁！”
不少隶属于颜丞相门下的人互相对视着，想从彼此的眼神中获知一些信息，也有不少人不自觉的看向言丞相，但言敏此刻已经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欧阳氏能拿出如此多的证据，显然是有备而来。以欧阳氏的心机，尚不能做到如此妥帖，那么欧阳氏身后站的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言敏凄惨一笑：“皇上，臣有罪，臣自请辞去官位，请皇上看在臣辅佐先帝和您的份儿上，饶臣的家人不死。”
“皇上，丞相为了咱们大兴王朝可谓是鞠躬尽瘁啊，请皇上开恩！”光禄寺少卿忙跪地大声求情。
“请皇上开恩！”不少言丞相阵营里的人纷纷跪地求情。
这时，阮语琪的父亲督察使阮安稳开口了：“皇上，臣以为不妥，言相虽然为我大兴王朝殚精竭虑，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可以功抵过呢？”
“诸位爱卿怎么看？”
礼部侍郎袁善缓缓出列，开口了：“皇上，臣以为欧阳小姐口中所言未必为真，既然欧阳小姐说丞相卖出了百余份考题，那显然买了考题的人未必有真材实料，不若这样，臣窃以为可以当朝测试一番，倘若这些人中有酒囊饭袋之类，必很快露馅儿，到时候，他二人，孰真孰假，立见分晓！”
有些心思浅的官员听不明白袁善话里的意思，当即附和道：“袁侍郎所言极是，臣等相信以丞相为人，断断不会做出买卖科考试题之事，皇上，丞相可是天下士子文人心中的典范，纵使丞相因财卖出一二小官之位，却不会在科考大事上犯糊涂啊。”
“说的有几分道理，丞相自己虽为世家子，当年却没有采用察举入府衙，而是凭借真才实学扬名世间，朕还记得丞相的话，说愿为贵族子嗣做个表率，为天下寒门学子证明科考可以平步青云。”李泽乾叹息一声：“朕记得那会儿朕还是不学无术之人，朕听得丞相此言真是颇感震撼啊。”
又有右督察使卫尚出列道：“皇上，臣以为袁侍郎所言极是，先帝时，丞相兼任左督察使，臣等跟着丞相办差，亲眼见到丞相秉公处理，督察百官，当年幽州县令言聪贪赃枉法，丞相竟能大义灭亲，实为我辈楷模。臣听闻言丞相和夫人伉俪情深，会不会是欧阳大小姐为了欧阳家做了些.......丞相念及过往夫妻情分，才担下此等罪名。”
“欧阳大小姐，你如何说？”李泽乾见欧阳氏怒目圆睁，面对卫尚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脸上却还是带着惯有的浅笑。
“皇上，丞相当年一举成名，臣女还记得在万福茶楼上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打马游街，分外风流潇洒，加之欧阳家和言家多年交好，臣女与他自幼青梅竹马，所以臣女毫不犹豫嫁给了他。到了言府，臣女才渐渐知道自己嫁的乃是不折不扣的中山狼，他言敏看似是一君子，实则就是小人一个。京城里都说言家二奶奶患急症而西去，实则是他”
“欧阳雅！”言敏气得眼眶都要崩裂：“你住嘴！”
“该是你闭嘴才对！”欧阳雅怒喝一声：“大殿之上，言敏你竟敢当着皇上的面大呼小叫，你还当这是你言府吗？”
欧阳雅面向李泽乾，缓缓道：“皇上，请容许臣女揭下这厮的人皮！”
“朕准了！”李泽乾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戏谑。
“皇上，世人都知道言家二爷在西北边疆战死，言家二奶奶悲伤欲绝，险些殉情，后得了急症而去，但实际上二奶奶之死都是言敏所害，言敏他这个畜生，竟然以自己侄子性命要挟嫂子与之私通，可怜二奶奶自觉羞愤，悬梁自尽。”
群臣哗然，不管是不是言丞相阵营里的人，都对言丞相投以复杂的目光。
言敏此刻只觉得颜面尽失，倘若地上有个地缝，他一定想钻进去，然而这是上朝的大殿，所有的石砖都是工匠们耗尽心血而制作，修造宫殿时候又以糯米等物混合而成，竟是一丝地缝都没有。
“没想到言丞相年轻时候竟这般风流，朕还以为自己已经够混蛋了，原来言相竟是朕拍马而不能及的存在啊。”
李泽乾的话引来一些臣子低声的嘲笑，言敏的愤怒尽数冲欧阳氏而去：“你这毒妇，竟满口胡言，坏本官清名，本官自幼读圣贤书，怎会做出这等辱没门风的行径？”
“是不是我胡说，自有皇上和诸位大臣判断，言相一句满口胡言就能洗清身上的污浊了吗？”欧阳氏斜眼看一眼言敏：“皇上，臣女所言皆不是胡言乱语，不论是他官场上的胡作非为还是府上的淫乱奢靡，臣女都能拿出证据或是请出证人。”
瞬间所有人看向言相的目光都变了味儿，之前欧阳大小姐说出一件事都能拿出对应的账目或是名单，可见此女行事有的放矢，那么.......言相在府上竟真为了**逼死了自己嫂子？众人目光变得晦暗不明，有些人更是目光里透出一丝丝猥琐来。
言敏自幼受尽家中恩宠，为官后又颇得圣上宠爱，不论是在朝堂上的官员还是挂着闲职的闲散王爷，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何时见过这样的目光？
李泽乾忍不住大笑起来：“罢了，朕对言相你的香艳之事毫无兴趣，欧阳小姐，这样，言府的事儿回头朕让大理寺去查，今日先说朝廷大事，你且先退下。”
欧阳氏看一眼皇上，对上李泽乾深邃得瞧不出心思的目光，她心里颤抖下，忙磕头退出了大殿。
李泽乾这才看向众臣子：“既然各位爱卿中有些许人和朕一样不信言相竟然做出买卖科考试题的事儿，那今日，朕就破例举行殿试，来人啊，摆开案桌，备上文房四宝，请列位当堂科考。”
顺子会意地吩咐人开始准备考场，李泽乾将名册递给礼亲王，这位是先帝的兄长，是标准的闲王一个，平素拿着月俸吃喝玩乐，不理朝政，算是个聪明人：“礼亲王，这是欧阳家交出的科考舞弊的名单，劳烦皇伯对着名单，将这些人安排在座位上，此次殿试，朕亲自做主考官。”
年迈的礼亲王哆嗦着手接过名单，看向大臣，开始逐一念名单，大家这才发现，足足有十五人，不少人暗自心惊，丞相这是安排了多少自己人啊，这么多人，又是多少万两金银啊？
顺子上前接过账册，恭恭敬敬递给李泽乾，李泽乾随手翻看几页，抬手就将账册掷在地上，“言相，你自己瞧瞧！”
四周人投以好奇、狐疑的目光，言丞相颤着手拾起账册，只翻看了几页，手上一抖，账册就落在地上：“这......这，皇上，臣是冤枉的啊，欧阳氏和臣夫妻多年，她有的是机会编造出这些所谓的证据！”
“是吗？”李泽乾看向欧阳雅，就见欧阳雅头颅高高抬起：“皇上，臣女还有话说，臣女从言家离开当日，所有人以为臣女带走的是当初的嫁妆，而那匣子、箱子里放的实则是言丞相这些年的罪证！臣女敲响登闻鼓时，已命家丁将这些赃物带来了。”
“速速命人抬进来！”
随着李泽乾一声令下，一干人抬了十几个大木箱子进来。箱子落地的声音很沉闷，显然里面有不少好宝贝！打开，里面竟然全是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最有意思的是，当顺子翻找其中一个木箱时，竟从里边找到了月国进贡的夜明珠。
“丞相不是说这颗夜明珠已经失窃了吗？”李泽乾挑眉，看向言丞相。言敏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只听欧阳氏冷哼一声，道：“哪里是失窃了，不过是被他藏了起来。当初皇上让他去查验贡品，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夜明珠，为了让鸿胪寺赵少卿闭口，他可是给了赵大人十万两银子。”
瞧见言丞相难看的脸色，欧阳氏继续道：“另一个箱子里还有一对夜光杯，是燕国进贡来的。皇上可以让顺公公去来看一看，此杯晶莹剔透，白日里看是一番风情，晚上熄了烛火，还能瞧见和月光媲美的光亮。”
顺子按照欧阳氏的指示，打开另一个檀木柜子，从最下层找出了一个楠木制作的匣子，甫一打开，大臣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黑狐狸毛皮铺垫上，放着一对浅金色的杯子，背身呈现渐变色，下层略有些发红，瞧着晶莹剔透。
有人禁不住慨叹，“此等精美绝伦的制品都属于皇上才是，丞相怎可如此大胆？”旁边有人忙用胳膊肘碰碰他，他才察觉失言，抬头去看，只见皇上正瞪着他。
“言丞相，这些事你要作何解释？”李泽乾挑眉看着言敏。
言丞相头上的冷汗哗哗直流，他绞尽脑汁想做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情急之下，他竟然想把这口锅甩给了欧阳氏。
“皇上，请容臣自辩。”言丞相的语速有些快，这并不符合他一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形象，但此刻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指着欧阳雅说道，“这都是欧阳大小姐一手所策划，和臣毫无干系。臣每日为国家大事殚精竭虑、披星戴月，根本不知道府上发生了何事，亦不知道府上都来往过谁啊。”
“至于夜明珠和夜光杯”，言丞相笑了笑，“此等宝物，皆是盗贼所窃，臣早已命光禄寺暗查此事，最终查到了宝物系臣府上家奴所为，此事臣已和光禄寺孙少卿说过，不日便将贡品退还。”
“孙远，丞相所言当真？”
众人随之看向光禄寺少卿孙远，孙远是言丞相的弟子，他能爬到今日这个位置，全靠丞相一手栽培。是以，孙远很快做出了决定。
“回禀皇上，丞相所言，句句属实，此夜明珠和夜光杯，丞相已经和臣约定好了，明日送回鸿胪寺。”
“还真是巧啊，言相，那这其他东西呢？”
“这……皇上，是臣一时被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迷了眼。臣有罪，臣甘愿受罚。”言丞相脑子转得极其快，他知道，如果仅仅是收受贿赂，至多也不过是官降两级，罚银万两，但若是背上私吞贡品的罪名，那就非同凡响了。
但欧阳雅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又怎可轻易放过他？
只见欧阳雅轻飘飘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不怀好意地看了眼言丞相，“皇上，臣女这里有言丞相卖官鬻爵的证据，这张纸上记录了何年何月何人向言丞相买了什么官位，花了多少两银子。”
李泽乾细细看了这张纸，笑了。“欧阳小姐，你这张纸上记录的倒挺详细。连买官之人，祖籍何方，家做何营生都有。朕来给各位念念啊。林二海，徐州人，祖父为田舍郎，因在田间劳作偶得金数十两，因而购置家产来往买卖。今以一万银换取秀才名。”
“对了，朕恍惚记得，秀才名下所有的田产可以不用交赋税，言丞相，朕说的对吗？”安静的朝堂上，皇帝李泽乾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言丞相讪讪应了声“是”，跪地求情道：“皇上，臣糊涂啊，臣不该为了一点钱财而将这些官职卖给乡绅们，臣知道错了，臣有罪，念在臣这些年为李家兢兢业业的份上，求您饶了臣这回吧。”
李德乾不为所动，只是再度开口道：“庆历十年科考，言相你为主考官，据你夫人记载，此次考试你一共卖出百份试题，遍及九州各地，而站在朝堂上的现在诸位，就有当时买了科考试题的。言敏啊，你说朕该如何饶了你？倘若这次免了你的死罪，朕该如何面对这天下莘莘学子啊？”
欧阳雅岂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当即大声道，“皇上英明。”
欧阳烈无奈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也跟着垂首道，“皇上圣明，言敏他贵为丞相，却滥用职权、中饱私囊，其罪当诛，请皇上圣裁！”
不少隶属于颜丞相门下的人互相对视着，想从彼此的眼神中获知一些信息，也有不少人不自觉的看向言丞相，但言敏此刻已经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欧阳氏能拿出如此多的证据，显然是有备而来。以欧阳氏的心机，尚不能做到如此妥帖，那么欧阳氏身后站的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言敏凄惨一笑：“皇上，臣有罪，臣自请辞去官位，请皇上看在臣辅佐先帝和您的份儿上，饶臣的家人不死。”
“皇上，丞相为了咱们大兴王朝可谓是鞠躬尽瘁啊，请皇上开恩！”光禄寺少卿忙跪地大声求情。
“请皇上开恩！”不少言丞相阵营里的人纷纷跪地求情。
这时，阮语琪的父亲督察使阮安稳开口了：“皇上，臣以为不妥，言相虽然为我大兴王朝殚精竭虑，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可以功抵过呢？”
“诸位爱卿怎么看？”
礼部侍郎袁善缓缓出列，开口了：“皇上，臣以为欧阳小姐口中所言未必为真，既然欧阳小姐说丞相卖出了百余份考题，那显然买了考题的人未必有真材实料，不若这样，臣窃以为可以当朝测试一番，倘若这些人中有酒囊饭袋之类，必很快露馅儿，到时候，他二人，孰真孰假，立见分晓！”
有些心思浅的官员听不明白袁善话里的意思，当即附和道：“袁侍郎所言极是，臣等相信以丞相为人，断断不会做出买卖科考试题之事，皇上，丞相可是天下士子文人心中的典范，纵使丞相因财卖出一二小官之位，却不会在科考大事上犯糊涂啊。”
“说的有几分道理，丞相自己虽为世家子，当年却没有采用察举入府衙，而是凭借真才实学扬名世间，朕还记得丞相的话，说愿为贵族子嗣做个表率，为天下寒门学子证明科考可以平步青云。”李泽乾叹息一声：“朕记得那会儿朕还是不学无术之人，朕听得丞相此言真是颇感震撼啊。”
又有右督察使卫尚出列道：“皇上，臣以为袁侍郎所言极是，先帝时，丞相兼任左督察使，臣等跟着丞相办差，亲眼见到丞相秉公处理，督察百官，当年幽州县令言聪贪赃枉法，丞相竟能大义灭亲，实为我辈楷模。臣听闻言丞相和夫人伉俪情深，会不会是欧阳大小姐为了欧阳家做了些.......丞相念及过往夫妻情分，才担下此等罪名。”
“欧阳大小姐，你如何说？”李泽乾见欧阳氏怒目圆睁，面对卫尚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脸上却还是带着惯有的浅笑。
“皇上，丞相当年一举成名，臣女还记得在万福茶楼上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打马游街，分外风流潇洒，加之欧阳家和言家多年交好，臣女与他自幼青梅竹马，所以臣女毫不犹豫嫁给了他。到了言府，臣女才渐渐知道自己嫁的乃是不折不扣的中山狼，他言敏看似是一君子，实则就是小人一个。京城里都说言家二奶奶患急症而西去，实则是他”
“欧阳雅！”言敏气得眼眶都要崩裂：“你住嘴！”
“该是你闭嘴才对！”欧阳雅怒喝一声：“大殿之上，言敏你竟敢当着皇上的面大呼小叫，你还当这是你言府吗？”
欧阳雅面向李泽乾，缓缓道：“皇上，请容许臣女揭下这厮的人皮！”
“朕准了！”李泽乾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戏谑。
“皇上，世人都知道言家二爷在西北边疆战死，言家二奶奶悲伤欲绝，险些殉情，后得了急症而去，但实际上二奶奶之死都是言敏所害，言敏他这个畜生，竟然以自己侄子性命要挟嫂子与之私通，可怜二奶奶自觉羞愤，悬梁自尽。”
群臣哗然，不管是不是言丞相阵营里的人，都对言丞相投以复杂的目光。
言敏此刻只觉得颜面尽失，倘若地上有个地缝，他一定想钻进去，然而这是上朝的大殿，所有的石砖都是工匠们耗尽心血而制作，修造宫殿时候又以糯米等物混合而成，竟是一丝地缝都没有。
“没想到言丞相年轻时候竟这般风流，朕还以为自己已经够混蛋了，原来言相竟是朕拍马而不能及的存在啊。”
李泽乾的话引来一些臣子低声的嘲笑，言敏的愤怒尽数冲欧阳氏而去：“你这毒妇，竟满口胡言，坏本官清名，本官自幼读圣贤书，怎会做出这等辱没门风的行径？”
“是不是我胡说，自有皇上和诸位大臣判断，言相一句满口胡言就能洗清身上的污浊了吗？”欧阳氏斜眼看一眼言敏：“皇上，臣女所言皆不是胡言乱语，不论是他官场上的胡作非为还是府上的淫乱奢靡，臣女都能拿出证据或是请出证人。”
瞬间所有人看向言相的目光都变了味儿，之前欧阳大小姐说出一件事都能拿出对应的账目或是名单，可见此女行事有的放矢，那么.......言相在府上竟真为了**逼死了自己嫂子？众人目光变得晦暗不明，有些人更是目光里透出一丝丝猥琐来。
言敏自幼受尽家中恩宠，为官后又颇得圣上宠爱，不论是在朝堂上的官员还是挂着闲职的闲散王爷，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何时见过这样的目光？
李泽乾忍不住大笑起来：“罢了，朕对言相你的香艳之事毫无兴趣，欧阳小姐，这样，言府的事儿回头朕让大理寺去查，今日先说朝廷大事，你且先退下。”
欧阳氏看一眼皇上，对上李泽乾深邃得瞧不出心思的目光，她心里颤抖下，忙磕头退出了大殿。
李泽乾这才看向众臣子：“既然各位爱卿中有些许人和朕一样不信言相竟然做出买卖科考试题的事儿，那今日，朕就破例举行殿试，来人啊，摆开案桌，备上文房四宝，请列位当堂科考。”
顺子会意地吩咐人开始准备考场，李泽乾将名册递给礼亲王，这位是先帝的兄长，是标准的闲王一个，平素拿着月俸吃喝玩乐，不理朝政，算是个聪明人：“礼亲王，这是欧阳家交出的科考舞弊的名单，劳烦皇伯对着名单，将这些人安排在座位上，此次殿试，朕亲自做主考官。”
年迈的礼亲王哆嗦着手接过名单，看向大臣，开始逐一念名单，大家这才发现，足足有十五人，不少人暗自心惊，丞相这是安排了多少自己人啊，这么多人，又是多少万两金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