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穿越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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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蓬莱岛已有数日,海上时而风和日丽,时而雷雨交加。但视野之中始终只有一望无际的海面,未曾见到一片陆地。

    整条帆船,除了我们十二名乘客之外,所有的船员均为东海龙宫所遣。那一个个长相一看就是水族所化。除了敖贞,他们从不与我们中的任何人说话。敖贞和他们说话也都背着我们。

    我对这些倒不怎么在意。因为我知道,他们并不说人类的语言。我们就算听到也听不懂。

    不过来自东夷的那几位俊男靓女可就不那么想了,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这敖贞到底在背后捣什么鬼?

    而几天之内,除了身为龙族的敖贞,我们这十一个人族中间也分化为不同的阵营。

    一开始时,是分为以梅琳和我为代表的大商阵营、徐夷和易丛珊组成的敌对阵营、以及薄姑、莱夷为代表的中间派。

    但是因为我和易丛珊及玉罗公主的特殊渊源,再加上梅琳为人平和温婉,最初的敌视情绪很快化解。

    后来我们又依祖姓重新形成新的阵营。我父虽为千年之后穿越而来,却可以追溯至皋陶嬴姓之后。这样,我与薄姑兄妹、徐夷兄妹四人七人成为大姓阵营。剩下的姜姓莱夷兄妹、子姓梅琳和易丛珊组成了小姓阵营。

    而这一划分不到一天即行瓦解,最后又按地域形成了新的阵营。我生在北方,与易丛珊、薄姑、莱夷兄妹均算北方人。而梅琳和徐夷四兄妹却是明白无误的南方人。

    这天晚上,我再一次梦到太乙老师。既不是在他的洞府,也不是在昆仑山,而是就在我所住的船舱之中。使我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师傅,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哪吒,”他回答,“为师进入你的梦,并非不受任何限制。仅在天帝统辖之下的区域,我的神识才能与你联系。你明白吗?”

    “怎么?”我问,“封神世界还有不是天帝治下的区域?”

    “当然有。”他说,“扶桑便不在其治下。大小扶桑、须弥山以及西洋皆不在其治下。”

    “那不是还有扶桑大帝么?”我说,“扶桑怎么说也应该在扶桑大帝治下吧!”

    “呵呵!”太乙老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并非如此。所谓扶桑大帝,乃是天帝册封。大小扶桑既非扶桑大帝的属地,更非他的居所。而大小扶桑,亦是我大商之地对其的称呼。并非是他们的自称。”

    “那北扶桑学院一词……”

    “北扶桑学院亦是专为招收大商学生而设。扶桑之地,他们称其为雅玛图,信奉居住于高天原上的太阳女神。”

    “太阳女神我知道,”我插嘴说,“不是叫羲和吗?那不就是扶桑大帝的老婆吗?……”

    太乙老师瞪着我,吓得我不敢再说下去。

    半晌他轻叹一声,现出十分无奈的样子。“无论在扶桑之地,抑或你有幸进入高天原。万不可提起什么羲和和扶桑大帝的名字。记住了吗?”

    “也正因如此,前日玉清院长提醒你不可轻易召唤禹王神剑。禹王剑灵现于海外,必会惊动高天原,从而受到太阳女神的查问。明日,你所乘船只将驶出东海,进入南海,而后转入鲸海。那里已不是昊天上帝所属……”

    “师傅,”我问,“南海龙王不是敖明吗?不在天帝治下吗?”

    太乙说道:“敖明确在天帝治下。但南海广阔,并非只有敖明一位龙王,除此之外还有平海龙王、和海龙王。而鲸海完全不在天帝治下。但北扶桑学院却在鲸海岸边,那里也正是八岐大蛇远吕智的诞生之处。”

    “故从明日开始,直到你一年后学成归来,为师便无法再与你联络。一切都要凭你自己判断,好自为之。”

    从梦中醒来,太乙老师已消失。一想到明日之后,我与师傅至少一年内无法在梦中相见,不觉心中怅然若失。

    但转念一想,自我来到封神世界以来的九个多月,也只不过与师傅见面三天,梦中相会三次而已。而一年时间也不是那么难以度过。

    第二天白天,我们这些人族依然百无聊赖地在船舱与甲板之间闲逛。但敖贞明显忙碌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出入底舱。陪我们吃饭时也显得心不在焉。浅尝几口之后便匆匆离去。

    “她在搞什么鬼?”徐芳问。

    梅琳回答:“今天晚间我们的船将会离开东海水域,不再受敖贞公主父亲的管辖。她应该一直在忙这些吧!”

    黄昏时分,我在船首找到懒洋洋地伏在栏杆上的敖贞。“到达边界了么?”我问。

    “还没有。”她说,依旧盯着前方。

    我感受到她散开的灵识,也立刻学样将灵识散开。

    这一下可不得了。我立刻发现,看似空无一物的平静海面之下,竟有数千处灵力光影。这些光影正在向帆船的两侧汇聚。

    “这都是什么?”我不禁发问。

    “是东海水族守边部队。”她回答。

    “哦!可是就我们这一只普通的客船,值得这么大动干戈么?”

    “因为本公主在船上啊!”敖贞说道,“好了,先别打搅我!我得配合他们完成一个欢送仪式。”

    灵力探查之下,那数千灵力光影已经组成整齐的队形,列在帆船前进方向的两侧。

    而在船舱底层,也有二十位从未上到顶层的水族武士列队。

    我看着身边的敖贞,依旧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这样子有些对不住那些整齐列队欢送的士兵吧!

    不过我马上就发觉自己错了。在我的灵识之内,身边是一个巨大的龙形光影盘踞在船头,远远超过了敖贞的身体本身。

    我明白了,敖贞和海面以下以及船舱内的水族互不可见,完全在以灵识相互沟通。而在我们这么多人族面前,她也不想显现她的龙身。

    不过我依然好奇,虽然目视不可见,但是在灵识中她巨大龙影的覆盖范围之内,究竟有没有实体。于是我伸手在她的龙身上摸了一把。

    这一下惹了麻烦。敖贞的龙尾甩过来,一把卷住我的腰。我还没有返过味来,就被她一下给甩进了船舱。

    “喂!哪吒,你怎么了?”刚刚进入前舱的易丛珊看到我的狼狈相大吃了一惊。她一边扶起我,一边看向前方甲板上孤零零的敖贞身影,“敖贞公主在干嘛?”

    我拦下她:“公主有事要做呢!别打扰她。”

    易丛珊疑惑地看着我,随后也散开灵识。

    “哇噻!”她惊叹了一声,“好漂亮的龙吔!还有这么雄壮的队伍!”

    将近一刻钟之后,帆船两侧的光影渐希。但敖贞依然立在船头,龙影仍在。底舱的二十名水族武士也依然保持着队形。

    我有些疑惑。“按说已出东海地界,欢送队伍已过。公主还站在那里给谁看哪?”

    易丛珊斜了我一眼。“敖贞身为东海七公主,进入其它龙族海域,总该欢迎一下吧!”

    说得也是哈!

    果然,不久之后,就有一队整齐的光影聚到帆船前方。数量不多,也就几百的样子,列队从帆船右侧通过。

    我俩坐在前舱之内,一直看到月黑风高。这场喧闹的仪式才宣告结束。

    敖贞转身走回船舱,面色疲惫。我示意易丛珊,她知趣地离开。

    敖贞对我笑笑,“刚才对不起啊!”

    “好有力的尾巴!”我一把抱住她,把手伸向她的背后。

    “喂!你干什么?”

    “我要看看你的尾巴!”可是我却只碰到了她圆圆的臀,根本没有摸到什么尾巴。

    “你搞什么?”她十分恼怒,“我化身龙形时才有龙尾,人形时哪来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