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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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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这天,阳阳特地起了个大早。

    最近几天起床之后去找南泽,他都已经出去了。他房间的备用钥匙还在自己这里,所以阳阳可以很方便地开门进去,而他每次都不在。

    而到了晚上,他要么很晚回来,晚到阳阳都睡着了;要么早早地关上灯睡觉,阳阳不便进去打扰。

    于是这天,阳阳下定决心去找他当面说清楚。他这样一直躲着就能解决事情吗?阳阳有些生气了。

    凌晨五点,南泽睡眼惺忪打开房门,眯着眼抬头:“……”

    阳阳虎背熊腰地站在那里,一脸埋怨:“怎么?终于被我逮到了?”

    “……阳阳。”南泽垂下眼睛,“你怎么这么早。”阳阳拎着他的胳膊朝他房间走去:“你还知道这么早啊!要不是我这么早!我还能看见你吗!”

    南泽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小声地说:“你嗓门小一点儿,这个点大家都在睡觉……”

    “你还知道大家都在睡觉啊?那你这么早鬼鬼祟祟出门干嘛?”阳阳重重地坐下,瞪了他一眼。

    南泽将凌乱的鞋袜踢到一边,站在她面前看她:“阳阳,你知道的。”

    “……”阳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能原谅夏炎,是吗。”

    “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南泽走到床尾坐下,盯着阳阳的眼睛,“是他说过,他不会伤害人类。这是原则。”

    他慢慢低下头,声音也随之低了下去:“更何况,这次还是我的家人。”

    “南泽。”阳阳郑重地抬头看他,“你知道夏炎的为人的啊,他不会那样做的。要是真的做了……说明真的有隐情。”

    南泽抬起头:“隐情?什么隐情?”

    “穆枫是他的弟弟。”阳阳顿了顿,“穆枫对我说过,夏炎真的跟其他吸血鬼不一样。他失控的时候你不是没有见过,虽然那次他伤了你,但是你知道他是失控了。你看,他就连这种时候都不会杀人。”

    “你的意思是。”南泽沉思,“他除了会失控,还有别的秘密?”

    阳阳慢慢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渐渐热闹的街道:“对。因为,他是第一只人类与吸血鬼结合而生的产物。我们……并不知道他究竟会发生什么。”

    “哈。”南泽忍不住苦笑,“所以……夏炎这家伙,又找到我可以原谅他的理由了?”

    其实,最近他一直躲着阳阳,也是因为自己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炎。

    夏炎是一个好人。自己能分辨清楚。

    不久前的一天,还没有发生这么多事。南泽和夏炎坐在学校的长椅上等阳阳下课。其实最开始只是夏炎要等,南泽路过看见了,便拉着夏炎唠嗑。

    两人一起坐着,南泽打破了沉默。“咳咳,那个,你最近还好吗,还会不会头晕什么的?”他转头看了一眼夏炎。

    夏炎许久才说道:“不会了。还好。”

    南泽点点头,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能忍住不杀我?”南泽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你那时候还有自己的理智?那你好强啊……哈哈。”他干笑着,小心提起此事。

    “那天。”夏炎顿了顿,还是沉声道,“大概最后惊觉是你。”他垂下眼眸。

    南泽居然有一股莫名的感动,正在脑海里准备着措辞,夏炎低低的声音却又传来:“我不知道,若是有一天,我连阳阳都认不清了,该如何。”

    “怎么会。”南泽难得地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你看,虽然你把我弄得丢了半条命,可是最后还是及时收手了。换做是阳阳,大概你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不会伤到的。”

    夏炎嘴角泛起苦笑,随后望向远处一蹦一跳过来的阳阳:“但愿如此。”

    ……

    那时的夏炎明明为伤害了自己而自责,可是为什么,如今杀人不眨眼了?

    南泽痛苦地闭上眼睛。

    到底……哪个夏炎是真的?或者……夏炎说的哪一句话……才是真的。

    “奶奶的《吸血鬼记事》,我已经找到了。”阳阳整理好心情,对着南泽露出笑脸,“我还在慢慢地看。我想,这里应该会有关于夏炎的东西,但是我不敢看得太快。”

    又怕看得不仔细,遗漏了什么东西。又怕……太快出现恐怖的真相。

    但愿真相,要么不出现。要么……不要太过残忍。

    “嗯。找到就好。”南泽竟然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大概是心上的疙瘩还没有解开,“你好好研究。”

    “我在等夏炎过来跟我解释你伯母的事,放心。我一定给你答复。”阳阳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有些失落。

    从前那些跟南泽打闹的日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如今这样压抑地说话,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阳阳。”身后的南泽突然叫住自己。

    阳阳转过头,看着他难得认真的表情,等他想说什么。

    “即使夏炎以后变成了我的仇人,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眼睛有些忧伤,但是还是扯出一丝微笑,“只是那样的话,我怕我们之间会很尴尬。”

    阳阳有些哽咽,更多的是气愤:“请你相信夏炎,你们不会变成仇人的。你要知道的是这次肯定有可以解释的理由,你不能太片面地看待这件事啊。”

    南泽低头:“我知道他是好人。只是,以后碍于我爸爸的原因,我们可能不能再是好兄弟了。我爸爸他……决定采取行动了。”他舔了舔嘴唇,思考之后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阳阳。

    虽然爸爸一直严厉地告诫自己不许再心软。可是阳阳一来,自己再也忍不住,竟直接说了出口。

    不大的房间寂静了许久。

    “嗯,我知道了。”像是接受了南泽的心意,也明白了他的处境,阳阳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南泽,谢谢你。”

    他们一家都是鬼师,都是与吸血鬼为敌的人,这次又杀了他们的家人,这下一定对吸血鬼恨之入骨了。可是南泽还是……放心不下,这是在叫自己提醒夏炎要小心。

    “等等一起上学?”阳阳看看手表,朝南泽使使眼色。

    南泽终于笑了,点点头:“我请你吃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