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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多情的歌谣和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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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儿的桑塔纳远远的跟在张博的奇瑞后边,他们出了下村过河桥,上了国道直向西去文城。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来到了建设银行。还好银行里并不忙,没用排号,立了金卡,存了款,整整肆佰捌拾玖万元。卡由张博保管。

    “群众的动力真大。”张博叹道。

    “苗院长的车怎么没过来。”刘阳疑问。

    “她们直接去医院了。”张博说着,愁云顿起,瞬间划过。

    “怎么回事?”孟令军问。

    “朱荣心肌梗塞、冠心病。”张博心绪万千的说。

    “给师燕打过电话没有。”刘阳很明白事理。

    “还没有,”张博颓然:“让我怎么给她讲。”

    “实话实说,面对现实。”刘阳头脑清晰。

    “师燕是她最亲的人,应当通知她。”孟令军想到了这一点。

    “早上刚送她走,这时候应该刚到省城。”张博分析着说。

    “打吧。”刘阳说。

    “打吧!”孟令军是处于对张博的关心:“免得抱怨你,一旦见不着。”

    “看看在说,现在转到重症监护室,有康复的可能。师燕刚进学校,岂不影响学习。”张博想得太多。

    “张哥,你也有糊涂的时候。”刘阳有些着急,气得他一屁股坐进车里。

    “先去医院,快开车。”孟令军催促。

    “应该先去医院再说。”张博十分固执。

    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前,苗儿和李一兰都站在长椅旁等待。谁也一句话不说。李易坐在长椅上耷拉着头,像四类分子犯了罪一样。

    张博、刘阳、孟令军匆匆走来。

    “现在情况怎样。”刘阳问一兰。

    “你问我。我问谁,又不让进。”李一兰情绪显然很激动。

    “一会问一下,大家不要着急。”苗儿保持着冷静对大家说。

    门开处,一位秀丽的女大夫走了出来。瘦小,两只会说话的眼睛露在口罩外。

    “大夫,病人苏醒了没有?”苗儿上前热切的问,大家都围了过来。

    “她很坚强。估计很快就会苏醒的,探视的时候避免长谈,避免刺激。”医生银铃般的声音清晰入耳。

    大家推门而入,都亟不可待的站在床前,俊美的人啊,像一条懒散的美人鱼躺在病床上。还吸着氧气,做着心电监护,脸色有了一点红润的气色。点滴还在滴着,很慢。每分钟也就十几滴的样子。

    朱荣疲劳的睁开眼睛。她恍惚的看床周围的人。手抬了几抬才抬起来。李一兰悲感交集,上前握住朱荣的手,两行热泪落在朱荣的手上。朱荣疲劳的笑了。

    “...。妹子,我没事。不要哭...。”朱荣惨淡的笑着说:“没有不生病的人...。”

    “朱荣,感觉怎么样?”张博伏下身,看着朱荣的眼睛,内疚的说:“都是我不好,忘了照顾你....。”

    “不要给燕打电话...,会连累她学业,刚走。”朱荣申请的望着张博。

    “没有给她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张博点点头说。

    “...,这,我就放心了。”朱荣很高兴,没有忧伤。

    “你休息吧,医生说要多休息。”苗儿说:“不能谈话时间过长。”

    “我和张博好像几百年没有见面,我,我要说几句。”朱荣说,她很想说呀!

    “好,慢慢说,省着点力气说。”李一兰提醒她。

    “张博,假..假如我没有活过来,你会把我安葬在哪里。”朱荣像做了一个梦后在梦里说。

    “我会把你安葬在师季兄身边,让他在那边陪伴你。”张博认真的告诉她,但尽管不愿意这样说。

    “你懂我,我也懂你...。”朱荣有点心酸,但她没有泪流。

    “是的,你懂我,我也懂你,你活着陪我。”张博心里悸动,向海上一样开始涨潮。

    “我死后,陪他...。”朱荣笑着看着张博:“你吃醋吗?”

    “我不会吃醋,我会常常去坟地看你。”张博泪盈满面,他轻抚着输液的那只手。

    “假如你也死了呢,那是同一个世界....,你会怎样想。”朱荣死过了,有了内心的想法,可是,这想法是张博早就有的想法。

    “我和许荣一块去看你,去看师季,我们做邻居,我们做亲戚,我们做妹妹,永远在一起。”张博的泪落在自己的手上,顺着自己的手流在她的手上,流在她的指缝里。

    刘阳、令军、李易都转身走了出来,都被朱荣和张博的话震撼了,欲哭不能,都却哽咽。

    “我那冥府在卧佛山下,山下槐树林里有槐花,我给你和许荣做个槐花宴,酿制一种槐花酒,去请冥界里的很多朋友,来饮酒,来跳舞。”朱荣好像恢复了体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到那时,我还是去做医生,你还是去教学。我让孩子们身体健康活泼,你让孩子们心灵上健康活泼。”张博不在流泪,只是抚着她的手,两人的手都湿润了,融化在了一起。

    苗儿和一兰都红着眼睛走了出去。苗儿却希望朱荣坚强起来。

    朱荣闭上了疲劳的眼睛,她累了,那时因为心脏的问题。

    “卧佛爷,卧大殿,看着百姓种粮田,打了粮,千万石,百姓烧香来还愿。身前跪着还愿的,身后站着亲脸的。卧佛老爷放了个屁,就像门前唱大戏。姑娘姑娘你别羞,小伙子掀了你的红盖头。你俩床上翻跟头,生了一窝小娃头。做官的,去念书,夸官亮职御街口,种地的,扛锄头,来年又是满仓流...。”张博背着小时的卧佛谣,朱荣安详的睡着,脸上呈现对幸福满足的笑意。

    “是我走的时候了,妈妈,我走了。当清寂的黎明,你在黑暗中伸出双臂,要抱你睡在床上的孩子是,我要说道:孩子不在那里。妈妈,我走了。”张博知道朱荣此时会很想师燕,所以,他背女儿转给她妈的这首诗。

    “我要变成一股轻风抚摸着你,我要变成水中的涟漪,当你沐浴时,把你吻了又吻。”张博看到朱荣笑了又继续背诵下去。

    “大风之夜,当雨点在树叶中淅沥时,你在床上,我会听见我的微语,当电光从开着的窗户闪进你的屋时,我的笑声借了它也一同闪进去。如果,你醒着的躺在床上,想你的孩子到深夜,我便要从星空里唱道“睡呀,妈妈,睡呀。”张博深深的融入诗里去了,他背师燕对朱荣的爱所感动着。

    “我坐在各处游荡的月光上,偷偷的来到你的床上,趁你睡着时,躺在你的胸上。我要变成一个梦儿,从你眼皮的微缝中,钻到你睡眠的深处。当你醒来吃惊的四望时。我便如闪耀的萤火虫似得熠熠地暗中飞去了。”张博的泪如涌泉,滴滴滴在朱荣和他的手里。

    “当普耶大祭日,邻家的孩子们来屋里游玩时,我便融化在笛声里,整日在你心头震荡。”张博停了下来,他看到了朱荣母女俩那颗相通的心。

    “真美呀。”朱荣醒了过来,她好像走了一段很远的路,休息一会才醒过来,其实她在张博那泪水,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里飘落。

    “泰戈尔像只甜甜的小猫那么善解人意。”张博说。

    “师燕很乖,她已经从我眼皮的微缝中,钻到我的睡眠深处。”朱荣睁开眼睛。

    “她让你睡了好像一个世纪,时间并没有驻足。”张博说,那个华美的超长时空,给了朱荣一个特殊的休息日。

    “笛声也成了她,她成了妈,妈也成了她,这个调皮的女儿临走前肯定是留给我的。”朱荣是个老师,文理诗画她都明白。

    “送她上车时,她把泰戈尔的这首《告别》让我转给你。很有才能的能读懂泰戈尔的诗,这个印度大人。”张博见朱荣好转,心里宽松了许多,他不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