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者:淡漠的紫色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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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过着,我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现在是足不出户,只能在乾清宫里逛来逛去,闷死人。生完这胎,我发誓再也不生了。足足十个月,又闷又辛苦,而且还有个超级跟屁虫限制我不能这样不能那样,这样的经历真的不想再重复。

    今天,濯硕要出宫办事,说晚膳时候才回来,难得他不盯住我,我打算出乾清宫,到皇宫其他地方逛逛。本来花儿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出去的,但在我的威胁利诱下,她终于无奈跟在我身后,沉重地踏出乾清宫的大门。我挺着肚子踏在碎石路上,深深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感觉特别好。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我们来到了静贤宫。咦,这不是那个缙国和亲公主的宫殿吗?一直没见过她,突然想起花儿对她的评论,不禁好奇地走进去。殿内到处一片荒凉,寂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皇帝妃子住的地方。

    突然,我看到庭院角落站立着一个青色倩影,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脸,衣服上的绣花图案表明她是一位妃子,难道她就是那静妃?我不由朝她靠近。可能是听到我笨重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是她!看到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我不禁一阵惊讶,她不就是三年前把我带回盛都的那位女子端木静吗?可她的脸不像以前那么明亮,且整个人闷闷不乐和心思重重。

    而她也在诧异地看着我,好久才意识到失态,赶紧朝我跪拜了一下,说:“贵妃娘娘吉祥!”

    我稍微弯腰,扶起她,惊讶地说:“你是端木静,你哥哥是端木荣?你还记得我吗?”

    她惊喜地点了点头,然后迟疑不决地问我:“您是欧阳若舞?舞贵妃?”

    我欢喜地朝她点了点头说:“恩!想不到你们竟然是缙国的太子和公主!对了,你哥端木荣他还好吧?”

    她俏脸蓦然涌上一股落寞,转脸看向天空,不答话。我纳闷地看着她,也不出声。

    好久,她才缓缓转回脸,喃喃自语着:“我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我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了。”

    顿时,我被她那满眼浓浓的思念和情意摄住,我很懂这样的眼神,那不是对一般人的眼神,而是对一个爱人,一个爱得很久很深的人的眼神。难道她…。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怪不得进宫三年,她从来不争宠,与世隔绝,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虽然濯硕不理她,但怎么说她也是缙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代表着两国的友好和尊重,但她竟然爱着另外一个人,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何等的蔑视,对濯硕来说是何等的耻辱。而且最令我吃惊的是她竟然爱着端木荣——她的皇兄!这到底是怎样一段情?怎样一段畸形的爱?我突然好想去了解她,去探索她的心。

    似乎觉察到我的惊讶和怀疑,她匆忙回过神来,佯装愉快地对我说:“娘娘,一切安好吧?孩子。。没折腾您吧?”

    看到她避开我的问题不答,我也没继续追问,笑着回答她:“其实一点都不好,又累又麻烦,哎,还要折磨五个月呢。”

    她被我那夸张的表情引得轻笑出来,然后平静地说:“怀孩子是这样的,虽然辛苦,但那也值得,毕竟是为心爱的人怀的。”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又恍惚起来。

    想到我的到来或许打扰了她,我便朝她说:“我有点累,先回去了,静妃有时间的话可以来乾清宫找我,怎么说你们也曾经救过我一命,我要好好答谢你。”

    她微笑地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那娘娘走好!”

    我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然后让花儿扶着我,姗姗走出大门。十天后静妃果然来乾清宫看我,我们闲言碎语聊了一阵,她便借故离开。之后还来过几次,但都是说一些客套的话,每当我八卦地想询问她和端木荣的事时,她都巧妙避开,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日子又过了几个月,我现在大腹便便,真的不能再踏出乾清宫了,容姨来看过我几次,她现在对我不再像刚进宫时那么冷淡,而是真心关心我,疼爱我,就像我刚来古代那段日子那样。这几个月来,虽然辛苦,但比怀小拓的时候好很多,可能是第二胎有经验了吧,也或许因为在皇宫里照料得好,我想最主要是因为濯硕,自从我被刘太医诊出有身孕后,这八个月来,我想最辛苦的应该是濯硕,为了补偿我怀小拓时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除了公务外,其他时间他几乎都陪在我身边,我稍有不妥,他就张惶失措。哎,幸亏还有十多天孩子就出来了,否则再这样长久下去,他真的会神经错乱。

    看着他那略微憔悴的俊颜和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感慨万端,自从进宫以来,我一直都感觉到他对我无比的疼爱,还有对我的补偿。或许我应该原谅他,应该彻底忘却那令人痛不欲生的一幕,可我真的做不到,真的忘不了,而且我还是时刻想着我二十一世纪的家人。哎,就让老天爷来决定吧。

    突然肚子一阵剧痛,我不禁大叫了一声,正在旁边批改奏折的濯硕一听到我的叫声,立刻慌张地跑过来,担忧地说:“舞儿,怎么了?孩子又踢你了。”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下体有股类似液体的东西涌出,天,这么熟悉的经历,难道孩子要出来了?不是还有十天才生的吗?怎么提前来了?我不禁朝满脸担忧的濯硕说:“硕,我想。我想孩子可能要出来了。”

    “什么?”他也惊讶万分,然后大声朝外面喊着:“小李子,快去传太医和稳婆,娘娘要生了。快,把皇宫所有的太医和稳婆都叫来。”说完便抱起我,小心地朝寝房走去。很快,殿里站满了很多太医和稳婆,几乎整个皇宫的都来了。在刘太医的安排下,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被带进寝房,濯硕一见她们,立刻说:“快,贵妃娘娘喊着痛呢。”

    她们都兢兢业业地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行动起来。本来刘太医说什么天子不能见血,叫濯硕出去房外等的,但他说什么也不肯,坐在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刘太医不敢逆他的意,只能由他,交代好一切事宜后,便独自走出房门,只留下几个稳婆。

    看着她们焦急忙碌的样子,我的肚子越来越痛,不是说第二胎轻松很多吗?怎么还是那么痛。我忍不住大声叫喊着,满脸冒汗。濯硕心急如焚地看着我,嘴里不停说着:“舞儿,乖,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然后又大声催那些稳婆:“你们快点想办法让娘娘不痛啊。”

    她们都被他的怒气吓得直冒汗,最后,一个年纪最长的稳婆硬着头皮说:“皇上,这生孩子都是痛的,老奴也不知道怎样令娘娘她不痛,但老奴会尽力让小王子早点出来。”

    看到她们都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不禁摇了一下紧握住我的手,朝他说:“硕,不要为难她们,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他满脸疼惜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朝那稳婆说:“那好吧,你们尽快让孩子出来,而且要确保她们平安无事。”说完又转回头深情地看着我。经过一场疼痛无比的挣扎,半个时辰后,我终于安全产下孩子。稳婆抱着刚抹干净的婴儿,走到床边,欢喜地对我们说:“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位公主!”

    我虚弱地看着眼前那小小的皱成一团的小人儿,由于刚出来,五官还没完全明显,只看到那白里透红的肌肤和黑乌乌的头发。我感动地看着她,这是我的孩子,我的第二个孩子。这次我并没有上次生小拓时那么痛苦,可能是因为稳婆经验丰富,而且我怀她的时候心情愉快,还有濯硕一直在我旁边鼓励和支持着我。我不禁转头看向他。

    他正盯着稳婆怀里的小人儿看着,满脸激动,惊讶和疼爱。很久,稳婆才慢慢退下,给我准备产后一些事宜。房里现在只有我和濯硕两人,他的手还是紧紧握住我的,满脸疼爱地对我说:“舞儿,辛苦你了!还有,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产下孩儿!”

    我也深情地看着他,问:“硕,你知道吗?我生小拓的时候,好想你能像今天这样呆在我身边,给我鼓励和支持,可是你没有。我痛得几乎晕死过去,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你出现在我身边,笑着对我说:‘舞儿,坚强点,我们的孩子就要出来了。’最后我才安全产下小拓!”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不禁一阵酸痛。

    他脸上立刻涌出内疚,自责地说:“对不起,舞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曾经有次我发梦,梦到你满脸泪水,痛苦地叫喊着我,难道就是你生小拓的时候?”

    “恩!”我惊喜地点了点头,然后我和他齐声说出:“原来我们一早就心灵相通!”然后相视而笑,眼里满是我们两人才懂的情意。

    我度过了一个超级温暖和舒服的月子。今天,是女儿满月的日子,濯硕在几天前就开始派人筹备,说要给孩子办一个豪华无比的满月宴。孩子一出生,就洋溢着满满的爱意,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很疼爱她,而濯硕对她更加疼爱无比。光看他赐给她的名字和称号:名字叫濯幼惜,称号福濯长公主。就显示了她的身份是何等的重要和尊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本来濯硕想借助这个满月宴正式册封我为皇后,但我不肯,我总觉得皇后这个头衔不讨好,所以还是坚持保留我的贵妃身份。他见我意志坚定,也随了我,他一本正经地对我承诺:“舞儿,我答应你,以后皇朝不会有皇后出现,后宫最大的就是你,不会有人超越你。”

    我微笑地朝他点了点头,其实大不大都无所谓,只要他宠我爱我就行。

    为了更热闹一点,我跟濯硕说想邀请云茜和尘大叔来参加今晚的宴会,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自从上次赈灾过后,云茜都没再见过我,一听要来参加长公主的满月宴,欢喜异常。而尘大叔也轻快地答应了,而且今天一早就进宫来,说是想为我和长公主绘一幅画。濯硕知道后,便也想跟我们一起让他画,最后尘大叔给我们画了一个全家福,濯硕坐在中间,左边站着小拓,而我抱着女儿坐在他右边。

    不得不钦佩尘大叔的画功,把我们的神韵都画出来了!特别是女儿,他都把她的稚嫩和娇柔都画了出来。我们都对这幅画爱不释手,小拓硬要把画挂在他寝房,但濯硕说什么也不肯,最后,终于把它挂在乾清宫的大殿正中。尘大叔帮我们画完后,由于我要为今晚的宴会做准备,所以濯硕便准许他一个人到处逛逛。

    尘韵满脸伤感地看着这个寂静的,空无一人的宫殿,以前的点点滴滴都涌上脑海。他伸手抚摸着那积满灰尘的桌子,回想着当时沁妃在这里画画的专注神情,想起那绝美的娇容,他黯然神伤。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站起身来,再次深深朝周围看了一眼,才转身走出殿去。

    明慧太后满脸惊讶地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人影,纳闷着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离开盛都了吗?怎么二十多年后又出现?谁带他进来的?进来做什么?不知为何,她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想到这已经二十多年没来过的地方看看,想不到竟然会让她碰到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碰到的人。她忐忑不安地看着那慢慢走远的人影,心里在暗自思忖着他为何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