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国子监绯闻录 > 第伍壹伍章 心不平

第伍壹伍章 心不平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钱秉义倒无谓谁陪谁随的,沈泽棠本就是来探望秦仲,自然也要跟去,他看向坐着不动的秦砚昭,淡道:“秦尚书不一起麽?”

    秦砚昭倒有些踌躇,他总不能把徐炳永落在这,而徐炳永则将手中茶盏顿在香几上,撩袍站起身来:“走罢,难得闲时能遇见长卿,我们好生聊会话。”

    旋而率先朝门外走,众人遂拥上,过了游廊,穿月洞门,即至秦仲养病的院子,进槛已闻到股子药香味儿,几个丫头正在看守炉上炖的药罐子,见来一行不怒自威的老爷们,丢了手中蒲扇,颤颤兢兢跪下磕头。

    钱秉义、沈泽棠随秦砚昭进主房,徐炳永等几由李光启领着去了外厅。

    门前嬷嬷打起帘笼,却哪想房里榻前坐着个抹泪妇人,听得动静忙起身过来见礼,秦砚昭蹙起眉宇,嗓音沉冷:“赵姨娘不去侍奉母亲,怎在这里?你定听我提点过、勿要来打扰父亲养病。”

    那妇人红着眼睛哽咽道:“有官家夫人来探望她,我在跟前多不便,于是想着.......”

    “你自回房歇息去罢。”秦砚昭有些不耐地打断她,径自领钱沈二人往榻前去。

    秦仲直板板躺在床上,褥被盖至肩处,头发散开,双目紧阖,面容安详,看似睡着般。

    一个丫头从被里拉出秦仲胳臂,另一丫头轻挽袖口,露出手腕来,供钱秉义诊脉。

    沈泽棠喜怒不形于色,默然站了会,见钱秉义在榻沿边坐定,朝秦砚昭道:“钱大夫诊脉时忌旁有人,我们去外间等为宜。”

    秦砚昭不置可否,待二人出房来到廊上,他才淡淡开口:“沈阁老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你费周章引钱大夫来这里,不过为查家父是否真的昏晕不醒,何来甚麽同僚情谊。”

    沈泽棠看他稍顷,摇着头笑了:“施移花接木之计陷吾于不义境地,秦尚书觉会有多少同僚情谊?甚是你亦如是!”

    秦砚昭未及他会承认的如此干脆,倒有些怔住,待回过神来,沈泽棠已走进外厅,有官员让出徐炳永身边空位,他也颌首施然坐了。

    仆子送来菖蒲酒及三五碟佐酒凉菜,只是吃着玩儿,也为彼此聊话更自在些。

    沈泽棠执壶替徐炳永斟酒,徐炳永冷不丁问:“秦院使病前曾过府寻过长卿,他可有说过甚麽?”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原还笑语喧阗一众,倏得鸦雀无声,上酒菜的仆子站在门边,不知该进或不该进,见得秦砚昭颌首,这才硬起头皮迈入槛来。

    沈泽棠稳稳将酒斟满,未曾洒半点儿,送至徐炳永手边,一面从容道:“我成婚时,秦院使恰去郊外别院替老太妃医病,回京城后闻知,特过府前来送喜礼。”

    “他何需费这章折?”徐炳永“孳”口酒,拈颗炒香的花生米慢慢嚼着。

    “是啊!”沈泽棠笑容显得无奈:“或许是感念我曾提携其子仕途罢!”

    徐炳永看了眼秦砚昭,他说:“是麽?!”

    此话沈泽棠有意无意已提两遍,秦砚昭抿唇不语,倒是李光启接过笑道:“可不是麽?若不是沈大人举荐贤婿为右佥都御史,总督河道有功获皇帝嘉奖,又岂会得徐阁老赏识,皇帝器重,年纪轻轻便擢升工部尚书之职,得势莫忘前恩,秦院使生为医者,更是深谙其中道理。”他这话说的众人一片沉默。

    “倒还有这番渊源,我却不知。”徐炳永蹙眉笑过,似想起甚麽朝沈泽棠道:“拙荆曾在天宁寺见过你那夫人,常在我面前提起,赞她相貌出众,乖巧守礼,言行举止十分聪慧,要邀来府中作客,我同她讲,太皇太后寿诞时,将请朝中大员女眷至宫中会筵同乐,到那时自然得见,何必急这一时。”

    沈泽棠吃口酒,笑了笑:“恐是要令尊夫人失望,吾妻腹中有孕二月余,胎相正值不稳时,需在府中安心静养为重。”

    众人听得纷纷给他道喜。

    徐炳永眉毛挑起,难得玩笑道:“长卿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数年,才成婚便得子嗣,倒是出手不凡、宝刀犹利啊!”

    冯舜钰有了身孕.......

    她怎能有了身孕.......

    她怎能这样快就有身孕......

    她是真得彻底不要他了吗........

    秦砚昭手中酒盏“豁瑯”掀翻落在锦袍上,泼了一身的湿渍,三两人目光敏锐的朝他看来.......

    徐炳永指着他,却在问沈泽棠:“你夫人有喜,他激动个甚麽劲呢?”

    沈泽棠语气平静:“那得问他才是。”

    李光启咧着嘴笑:“他是高兴的没边儿,我那闺女也孕身有三月哩。”

    高兴.........他真的高兴吗?秦砚昭把口苍凉狠咽进喉里,他缓缓站起给徐炳永作揖,要去换件干净衣裳。

    沈泽棠则不落痕迹瞟向窗外天色,半个时辰捱近,田姜该是离开了罢!

    ................................

    再说田姜在马车里等了会儿,听得轿子嘎吱嘎吱渐近,她悄掀起帘缝朝外看,果然有个老嬷嬷领轿夫抬轿而来,同沈容嘀咕几句,那沈容走近车舆,只简短道:“是了!”

    田姜由翠梅搀扶着下车,再披上斗篷戴帽儿遮住发髻,只露出大半张脸,老嬷嬷至她跟前躬身见礼,便打起轿帘扶她进去坐稳,轿夫矮身抬起轿子前行,翠梅欲要跟上,老嬷嬷拦道:“你不好进去,在这里等着就是。”

    轿子摇摇晃晃从东边角门进,田姜听得守门仆子在盘问,老嬷嬷道:“这是住西城的官家夫人,来拜访少夫人,一早同你打过招呼的,怎转眼就忘记?”

    那守门仆子拍了拍脑袋,由着他们一行进去,走了一炷香功夫,忽儿轿子落下顿住,听得又来个嬷嬷,两人耳语阵儿,

    田姜只觉眼前一亮,是两个嬷嬷打起轿帘,扶她下了轿,原来已至垂花门。

    先前老嬷嬷领着轿夫抬轿离去,田姜见新来的这位嬷嬷,自顾上下打量她,眼里泛起泪花儿,虽有些莫名,可看她倒面善,总觉有种熟悉的感觉,似在哪里见过,遂微笑道:“你就是肖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