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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第二卷 影之卷 第十八章 长官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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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五年五月一日,北都GDI纪监委一处主任陈田夫少将的结婚典礼在北都博林大酒店举行。因为其家族地位的特殊性,在场高官云集。虽然没什么人穿制服来,但看岁数和派头都看得出来,简直是将星会!ferrari在京里认识的人多,经常给些老太太拉住闲谈不让走。我怕一旦与ferrari的关系被公开揭露,自己会给那些老太围着当标本看,只得忍痛抛弃了女友,自己独自在周围溜达。直到仪式即将举行,我才悄悄回到ferrari旁边,和她并肩观看了一回人家的婚礼。

    婚礼仪式举行得很简短,没有什么废话。因为陈家乐元帅正在忙他的零号计划,只是来露了一面就离开了,话都没讲一句,但已经引起了轰动的效果。前北都GDI一把手、现在已经退居二线的张怀望元帅亲自主婚,现场气氛热闹非常。

    婚筵举办得极其铺张,规模宏大。虽然陈氏家族处于权利颠峰已经接近半个世纪,但这规模也显得太过了。陈田夫还是纪监委的部门领导呢,他的收入能办得起这样的筵席?

    ferrari听我说这些,暗暗揪我,警告我不许在这种场合开黄腔。我分辩说我也没那么傻,只是就事论事地观察到了这一不合理事件——这样奢侈的酒席,就算是赵船山嫁女儿出来也不一定舍得。仔细观察一回,看来只要精心准备过,婚礼上的新郎和新娘都是最神气和美貌的,我们是否很快也有这一天了呢?Ferrari听到我扯到她身上来,顿时红晕上脸,不再说我了。

    筵席完了后,司仪宣布晚上还要在这里举行庆祝酒会,欢迎继续赏光。陈家这回出够了本钱,瞧来光是红包钱也狠狠地赚了一笔。晚上的酒会,估计参加的人只会更多,不会减少。作为婚礼的主角,陈田夫和他一家人从敬完酒后就行踪不见,就是参加婚礼的几千宾客自己在热闹。我都想回阳泉了,可是ferrari给我算帐,说光我们俩就送了两千元的红包,等于我俩月收入的一半,何况还代组里其他人上贡了那么多,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要多吃些玩些回来。唉,扯什么谎?她就是喜欢这种热闹场合,我也拿她没办法,只有陪着她了。

    可是参加晚上的酒会的话,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没处打发。陈家想得周到,已经包下了博林三层的房间,供感觉疲倦的宾客休息。因为人太多,房间还抢手得很。Ferrari去问时,已经几乎快要光了。我们连连庆幸,终于又可以多占些陈家的便宜,不用自己掏腰包付高价五星级酒店房费。

    我们要到的套间风景不错,著名的战略防御构想之一,抵御空降部队的北都透明天幕几乎就在眼前,看着别有风味。一进房间,我就从后面抱住ferrari,她挣扎了起来,小声叫道:“你闹什么?”我以疲惫的声音哀嚎道:“累了一中午了,你又老不陪我,补偿一下吧。”ferrari连哄带推地赶我,我偏抱着她不动,说:“补偿了才放你。”ferrari无奈地说:“你先放开我,等会陪你睡觉觉呵。快去洗澡。”

    各位不要又想歪了,我们连接吻也才只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即使现在也没达到见面离别都接吻的地步,别的方面更不可能进展得如此之快。我们先后洗了澡,安安静静地并肩一起睡了次午觉。要说绝对安分,我也没那么傻,多少要占些便宜。不过ferrari看我看得很牢,只让我稍稍占了点原本尺度下的手足便宜,就再不肯让我多占一分了。左右也累得很了,疯了一阵,我也不禁沉沉睡去。

    看来我确实不太适合上层社会的这些社交活动,一中午的活动竟然使我这个三级神将级别的猛男精疲力竭(专门指出,我还没干别的坏事呢)。睡了一下午,天色渐黑时,ferrari起床梳头,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把我弄起来。她终于整我整到手软,问:“你什么时候起来?酒会晚上八点正开始,要先吃些东西才参加,没时间啦。”

    我朦朦胧胧地说:“你先去吧,我再睡会儿,累死了。等我醒了来找你就是。”

    ferrari又催了我几句,见我实在没反应,只好一个人走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安心参加酒会,这样的场合简直让我浑身不自在。听说人在初进入与自己一贯生活环境不相配的社会时,总会有这样本能性的保护行为和厌倦心理。可我觉得这种生活太麻烦太累了,别说想法适应,光是想象一下自己以后会过这样的日子,脑袋都要炸掉。我打算好生睡睡觉,如果ferrari玩得晚了,干脆就在这里过了夜,第二天再回阳泉。我们两人单独相处一晚上,说不定又会有好事发生呢,哈哈。她也不能老是拒我以千里之外吧~~~

    这样的得意算盘最重没有成功。失败的起因在于中午被人群拥挤得过分,没吃多少东西。又睡了一会之后,实在饥饿难忍,我只得万分不情愿地走出门下楼去吃饭。电梯降到36楼时停住,门一打开,渚先生、渚烟和他的两个保镖走了进来。这完全是一次未经计划的碰头,大家在很短的时间里都愣了一下,我和渚先生都想装作认不得对方,一时间气氛真是尴尬无比。突然渚烟拉住了我的袖子,展颜对我笑道:“大黄哥,好久不见了。还认得我吗?”

    嗯,她不是给渚先生洗脑洗成脑白痴了吗,怎么又认出我来了?

    我面不改色,用外交辞令跟她应付着。渚先生和他的俩保镖都在这之前跟我见过面,都是死板着脸把我看着。转眼到了二十五楼酒会场所,渚先生一行先出去,突然回头问了我句:“你不来?”

    我能给南都GDI的最高级别领导问候这样的话,心都要暖化了(这是我准备好如果落在渚先生手里,给他写检讨书时的歌功颂德内容),很诚实地回答道:“我去吃个饭再来。”

    “这边气氛也不太适合你们。你们很久没见了,一起去玩玩吧。”渚先生很平淡地对我和渚烟说。

    我给渚烟扯到了十六楼餐厅,点了很多精致点心来用。心中的困惑实在太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渚烟见到我,好像很高兴,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我按住心中的疑团,凑近了问她:“你是否真的记得我?我们三年前见过一次,那次你说脑部作了一次手术,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没有什么过去是能够被永远遗忘的。”渚烟说出了与其年纪很不相称的沉重的话:“而且我爸爸还舍不得下那么重的手把我变成痴呆儿。我一直记得对你的那种思念,后来慢慢的就更多。再到后来,爸爸也不再瞒我了,有时还会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哼哼,这算什么?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么多年的奋斗,好像自己成了与风车搏斗的傻瓜。渚先生为什么转变了对我的态度?他转变了态度后,我又该如何?我立誓超过他,现在已经感到是个无稽的目标,而出现了这样意想不到的情况,这个目标本身又有什么意义?还好,我一直没有把渚烟当作寄托爱情的对象,不用在这方面还承受一些价值观崩坏的摧残。

    我和渚烟又聊了聊别的事情,用完餐后一起来到十六楼的观光走廊上,观看着灯火通明的北都。她兴致很高地问我:“南都这两年发展得很快,也有这么漂亮哦,大黄哥想回去看看吗?”我随意干笑了几下,掏出烟来,她一伸手给我点上了,还是如当年般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其实并不爱抽烟,只是在这个时候借这个动作掩饰心中的杂乱情绪。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你爸爸对你说了些关于我的什么话?”

    “他说你也是我们一个世界的人了,他将会以应有的法则和礼仪对待你。说实话,我并不懂他这些话的含义。难道你升官升得很快,就跟他是一路人了吗?可他平时对身边的那些年轻将军都是呼来喝去的,你好像还没那么高呢。”

    渚烟一边说一边歪着脑袋看我,眨忽眨忽眼睛。她这个动作在当年很令我喜爱,可现在她已不是四年多前和我朝夕相处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十七岁的夜光美女了。虽然她年纪仍然偏小,作出这个动作来却已经让我感到不适应。我把这个感受跟她说了,她怏怏不乐地甩了下手,说:“我还以为你一直喜欢我当年的那个样子。”

    “怎么会呢?我们认识都快是五年前的事了,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我也变老了好多,时间的痕迹是任何人都无法掩饰的。”我笑了笑。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的样子,虽然跟当年相比,确实已经变得太多。可我的心情没有改变……”渚烟正说出这些话来,我伸手在她唇上押了一下,说:“别说这些了,说的好像当年就存心养童养媳似的。我真没那种想法,你也就是个童年的憧憬吧,别胡思乱想了。”

    “可我一直是这样想的。爸爸说,如果我能说得动你,他可以将你调到南都,予以重任,将你视为一家人对待。”渚烟脸上呈现出些幸福的神色来。

    我见了可吓着了,连说:“你别这样,我没这心思准备呢。我要现在听了你这话就欣喜若狂,那不等于说我当年就是恋童的变态了?”

    “这些很重要吗?”渚烟有些气恼地问。

    这些其实不重要,重要的在于我从没有把渚烟当作恋爱的对象,甚至从未放在意淫的队列里处理过。我这人恋爱不多,意淫不少。但凡欺负过我或者跟我比较接近的女人,从寒寒到杨岚,都是意淫过的,可是我从来是把渚烟的例子作为我内心尚纯洁的一种象征,怎么会想到这方面来?可我看她的意思比较坚决,看来还有死缠硬拽把我弄到南都的企图,那怎么行?没办法,只好直接对她说:“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很真心的那种。”

    接下来,渚烟的情绪就转变得令我措手不及了,她愣了一会,很快变得歇斯底里,抓起身边一切能够投掷的东西向我摔了过来,哭泣着叫我快滚。老实说,我早就想跑到个清净点的地方仔细想想今天得到的这些信息深处的含义了。可是看到她这种疯狂的模样,当然不可能就此一走了之。

    过不多时,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围了不少,连ferrari都出现了,只是站得远远的没有靠近。最后渚先生的保镖来把渚烟劝回去了,我出了这样大的一个洋相,没脸见人,灰溜溜地独自离开博林酒店,在大门口的喷水池处坐着抽闷烟。

    坐了一阵,ferrari走出了博林酒店来找我。她静静地坐到我身边,以揶舒的口气问:“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那么幼齿的小妹妹啊?”我脑袋都要炸了,呻吟着分辩道:“以前在南都时见过,只是不知道她今天晚上突然发神经了还是怎么的。”

    ferrari笑了笑说:“我知道她,渚乃群的女儿十五岁开始就在南都摇滚音乐界混出名啦,你还不知道吧。好像搞的是种‘后朋克时代’流派类的东西,那些人都很情绪化,出现这样的情形一点不奇怪的。给吓着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真把我吓得不轻。我见ferrari没有冤枉我的意思,暗暗也松了一口气。我可不希望因为已经过去很久难以扯清的胡涂帐,把现在的手中幸福也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必须把话题扯开,然后有时间了再慢慢想渚乃群那些话和态度的含义。

    我把烟远远丢开,叹道:“本来还想今天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结果现在,唉!我们只好用自己的工资在北都开房间了。”ferrari悄悄揪了我两把才说:“就不想些好的!我们坐夜班飞机回去吧。”

    我还真听她的话,都快二十一点了还跟她辛辛苦苦地跑去坐夜班飞机,象赶着接生一样回了阳泉。出机场关口时,已经接近二十三点了。这时的机场人丁稀少,门口广场上更是空旷无比。Ferrari去开了车出来接我,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太保守或者故意装腔作势,不给你机会什么的?”我连忙否认道:“没,没。只是我自己思想肮脏,让你见笑了。”

    Ferrari仰起脸来看了一阵星空,说:“我当然希望能够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给某个人,但现在感觉还不是时候。你能够理解这样的想法吗?你会不会觉得,这个老女人都快老得没人要了,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

    “你多心了。”我笑了笑。

    “我想,当有一天,我们可以轻松愉快地畅谈我们的过去,不再小心遮掩的时候,我们就做到了真心相映。现在这个样子,你我之间其实都还不了解很多对方的过去。你觉得这个样子好吗?”ferrari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这些深刻的问题。

    “拥有自己隐秘的不欲让人知道的过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回答道:“我们的关系在往前走,那就对了。未来会是怎样的,我也很期待看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