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尘封时代 > 第70章 公器私用

第70章 公器私用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动完手术后,就在行动处的值班室睡了一会儿。因为太过疲惫,这一觉我睡得十分沉重,直到被人推醒。

    安向阳站在我的床边,冷淡的目光中流露着一丝心疼,对我说:“处座让你到办公室去一趟。”

    我爬起来,晃了晃睡得麻木的脑袋,略舒展了一下筋骨,就往阮处长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他指了指办公桌的椅子,对我说:“坐吧。”

    我依言坐下,还以为是我的调令有了结果。没想到,他开口就说:“刚刚安向阳过来了,跟我汇报了关于你在任务中私自行动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没想到安向阳真的会上报,略有些诧异,但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淡淡地说:“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我无从辩解。当时情况紧急,我的做法的确欠缺考虑。”

    阮处长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说:“本来是应该把你交给督察室的,但考虑到你曾有立功表现,并且今天的行为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失,这件事就在我这边压下来了。”

    我明知他要卖我一个人情,也只好认了,行礼道:“谢处座爱护。”

    他哼了一声,悠悠开口,“你申请调离重庆,本来我是打算批准的。但既然你出了这样的状况,你的调令我想还是缓一缓。毕竟情报工作不是儿戏,心理状态不好的人我们也不敢轻易用。”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有些着急,但既然他刚刚提了心理状态,我自然不能表现出我的焦急来。

    “处座,我保证,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了。况且,若您能批准我调离重庆,我会更加心无旁骛地工作。”我强做镇定地说。

    阮处长略一沉吟,慢悠悠地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小蒋啊,其实你要是想调走也没那么困难,只是要先完成一个任务。根据你的表现,我再对你进行评估。”

    我听他这话说得名不正言不顺,心中有些狐疑。军统行动处的人完成任务向来是天经地义的,真想要评估我,也不在这个当口。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我望着军统局本部狭长的走廊,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我要刺杀的人叫王延露,在外资银行工作,据说是业界颇有名气的小白脸。几天前,阮处长发现他金屋藏娇的小妾和这个王延露暗度陈仓,背着他打得火热,一时恼羞成怒,急欲除之而后快。

    只是,以他的身份不方便亲自出面,万一被人知道,还有损颜面。因此,他就想着寻个替他了结此事的人。

    他知道我和周广玮曾经的关系,见我急于调走,便猜出了其中的端倪,并以此来要挟我,让我替他报私仇。并且,这件事不能跟军统沾上关系,所以我杀人之时,手法一定要业余。

    他的算盘打得好,我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执行,谁让我的生杀大权就握在他手里呢。

    没过几天,阮处长借口回老家上坟,请了两天假,暂离重庆。而我,就要在这两天里解决掉王延露。

    我在他工作的银行前面盯梢,正值下班时间,银行里陆陆续续走出了好多人。但我的目标极其容易辨认,因为他诚如阮处长说的那样,是个“小白脸”,他肤色的白皙程度非一般男人能及。

    我认出他来,便不动声色地尾随着他。人多的地方不好下手,我必须寻找时机,在无人知晓处解决他的性命。

    本以为这种白面小生很好解决,我只要跟到他家里,割破他的大动脉即可。没想到,他一路上都未离开繁华地段,导致我一直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他先是去了重庆生意最兴隆的舞厅,叫了一瓶红酒和一个舞女,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勾肩搭背、形状亲密。我坐在他的不远处,也叫了一瓶酒,自斟自饮起来。

    环顾舞厅,真是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前线战事如此紧张,将士们都在浴血奋斗,而作为党国陪都的重庆,却还有人过着这么醉生梦死的日子,真是太不应该。

    我心中冷笑着,感叹无论国家陷入何种危局,总有人事不关已、寻欢作乐依然。他们的脑袋里,只有自己的温柔乡,没有别人的英雄冢。

    虽说这样的人,让他们死了是冤枉,但他们活着,也着实没有什么意义。

    又默默喝了半杯酒,我开始自嘲:曾经的我,是不会顾及这种事情的,跟眼前这些只顾自己安乐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现在,我也开始将家国大事挂在心上了,可见我对于自己的人生,真的是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我看见王延露醉醺醺地站起来,拥着舞女往舞池走去,借着腿软了的机会,没有骨头似的往舞女的身上蹭。两只白皙的手,更是做着不太相称的事情,在舞女的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我一勾嘴角,为他的风流感到难过。在他看来能无比彰显他男性魅力的事情,如今却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军统的人也是他随便动得的吗?

    我不耐烦地等他跳了半个多小时的舞,这才看见他晃晃悠悠地走下舞池。有些人的眼睛就是毒,他只朝我这个方向瞄了一下,立刻就显出很有兴趣的样子来。

    在舞女的搀扶下,他手舞足蹈地向我走来,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来,摆出一脸淫笑,“小姐,一个人?”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眼睛并没有看向他,冷傲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凑近了些,嘴里喷着酒气,自以为得意地说:“在下愿意陪小姐共饮,以解小姐孤独之苦。”

    我转过头,借机向后躲了躲,以避过他的酒气,讥讽地笑问:“是你陪我,还是你们?”说着,我指了指他身后坐着的舞女。

    他回头望了一眼,笑得邪气满满,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龌龊的算盘。他轻佻地从怀中掏出钞票来,塞在舞女的胸口,挥挥手说:“没你事了,走吧。”

    舞女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扭着纤腰离开了。

    我冷冷一笑,将酒杯拿在手里晃了晃,心中对这个场合和面前的这个人感到厌恶极了。

    猝不及防地,王延露白皙的手覆在了我拿着酒杯的手上。我下意识缩手的功夫,酒杯便转到了他的手里,他勾着嘴角,给我一个醉醺醺的媚眼,仰头将杯中酒喝干。

    看他那副样子,我简直要吐了,可因为有阮处长的命令在,还是不得不敷衍这个风流成性的家伙。

    他慢悠悠地又倒了一杯酒,向我递过来,用眼神示意我喝。

    我不愿意动被他喝过的杯子,便微微一笑,轻推他的手,说道:“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有什么意思?土的要命。”

    王延露放下酒杯,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挑逗着问:“那你说,怎么喝酒才有意思?”

    我心中冷笑,故弄玄虚地说:“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咱们比赛,谁输了谁就喝酒。只不过,我怕你不敢跟我比。”

    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女人轻视,王延露也不例外。听了我的话,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嚷道:“笑话,我会怕输给一个女人?你说吧,比什么,大爷我从生下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见他上钩,我余裕满满地说:“你打麻将厉害吗?我们就玩猜牌怎么样?随便摸出一张牌来,猜错的人就要喝酒。”

    重庆人酷爱打麻将,更是将麻将玩出花样来,因此王延露对自己的牌技也十分有信心,当即一口答应下来。只是他不知道,我的触觉异于常人,摸牌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王延露大手一挥,冲着服务生说道:“给我找一副麻将来。”

    服务生颇为为难,“先生,我们这里是舞厅,并没有牌桌啊。”

    王延露一脸的不耐烦,横眉瞪眼地说:“我没管你要牌桌,只要一副麻将,你啰嗦什么,还不给我弄去。”说着,他从怀里又掏出几张钞票,向服务生的脸上摔过去。

    看到他粗鲁的举动和张狂的态度,我真是打心底里反感。见服务生脸色不好,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金主,我温和地说:“我和这位先生想玩摸牌的游戏,如果没有麻将,随便找来什么刻花的东西都好。”

    服务生脸色稍缓,点点头,捡起钞票,转身而去。

    王延露不屑地白了他的背影一眼,转头又向我凑过来,口齿不清地撒娇说:“你啊你,对我冷冰冰的,对那些下人倒是温和。”说着就要来搂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