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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亏本买卖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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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上突然来了一队车马,那车马上坐的,都是些模样标志的女子,还有一群身强体壮的汉子随行,人们瞧着那排场,不由得纷纷议论是哪家的大小姐出门来,却不曾想从哪为首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约莫三十来岁,面上满是脂粉的老妇,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掀开帘子。

    “哎哟,这小村子就是破败,总是抵不上咱们镇子上的半分呢!”

    那后头的车马上下来了个丫头子,嘴倒是十分厉害的,身上穿的衣裳布料甚少,叫男人们瞧着,不由得心驰神往,叫妇人们瞧见了,却是恨不得一人照着他们面上吐一口唾沫。

    这便是月红楼的姑娘和妈妈出街了,大家都晓得他们的来意,不过就是要来将林月月带走罢了。

    “大叔,请问一句,那林月月家里,在何处呀!”

    那丫头拉了一位年轻汉子,这般问道,那汉子可是不曾见过这样美艳的女人,一下子血脉贲张,两行鼻血涌了出来,引得后头一众丫头笑的前仰后合。

    “好了,清月,来,咱们又不是不晓得那丫头住哪儿,跟妈妈走就是了。”

    红月妈妈瞧着那丫头这般逗得人家受不住,生怕惹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去官府走一遭,便忙拉着清月往林家去了。

    还未曾走进那条小巷子,却见一个丫头的身影拦在了众人面前,红月妈妈一眼便看出这是林月月的妹妹,林小小,毕竟姐妹二人生的一般身形,又年纪相仿,自然很轻易便认得出了。

    “哎哟,这不是月月姑娘的妹子,小小姑娘么,怎的,今儿拦下我们众姐妹,是要作甚呀!”

    红月妈妈瞧着林小小面色严肃,便上前与她调笑,林小小闻言却只是冷哼一声,道:“红月妈妈,我只是来让您别做一笔亏本的买卖罢了。”

    林小小说着,给高质使了个眼色,高质忙上前来,将红月妈妈拉住,林小小便上前来,在她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旋即将高质拉着她,往一个茶馆去了,那身后一众丫头们,瞧着妈妈被人带走,正要出声,却被红月妈妈亲自喊住了,教他们自个儿在旁边转悠两圈,只别逃了就是了。

    只见林小小与高质二人,带着红月妈妈入了一家茶馆,又领着她七绕八绕入了一间包房内,压着她在太师椅上坐下。

    “小小姑娘,你说亏本的买卖,可是指的你阿姐?”

    “是,恕我直言,若红月妈妈买了我阿姐回去,这才是做了一场亏本买卖。”

    林小小说着,替红月妈妈斟了一杯茶,将茶碗搁置在她面前,红月妈妈将信将疑,结果茶盏,抿了一口杯中茶水,瞧着林小小面上含笑,心里始终不大安稳。

    林小小清了清嗓子,道:“红月妈妈也晓得,我这爹娘是为了钱可以连女儿都出卖的,这样的人如何信得,且不说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急着将我阿姐卖给你,就说他们的人品,只怕是将我阿姐买过去没两日,便要撺掇她带着银两跑回来,再去寻下一家去的。”

    听了林小小这样一说,红月妈妈不由得眉头一皱,先前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这事儿,为了银两,林杰与苏氏二人可以将自己的女儿也卖了,甚至因为卖不成自己的女儿,还要去抢别人家的女儿来卖,这当真是十分无良无德的行为。

    “姑娘,我晓得你这话在理儿,但你爹娘如此,我也有我的法子,你不必来全我的,这林月月,我是要定了。”

    林小小听着红月妈妈这样讲,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样子是实在没法子了,她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她从腰间取下林月月曾为她绣的一只香囊,递给了红月妈妈,那红月妈妈是认识林月月的手艺的,瞧着那针线活,便晓得是林月月做的,不由得轻笑一声,道:“我晓得月月姑娘的女红好,不必小小姑娘告知。”

    “不,我不是想告诉妈妈这事,妈妈你且看,这香囊上绣的是鸳鸯,而这位公子手里,也有一只鸳鸯香囊,可见我阿姐对这位公子的情谊之深,妈妈总不愿拆散了情人的,是吧?”

    说着,她向高质使了个眼色,叫他在红月妈妈面前坐下,红月妈妈瞧着高质那张面孔,只觉得十分熟悉,忽的又想起那一夜在桃杏家里碰上的侠士,细细想来,高质的身形的确与那侠士十分相似,不由得心下一惊,道:“你,你莫非就是……”

    “是,我便是那救下桃杏的,红月妈妈,我与月月姑娘可是真心相爱,我听闻月月姑娘要被她爹娘卖给您,一时情急便动身来到此地,刚走到月月姑娘家附近,便听见了声响,错将那位桃杏姑娘认成了月月姑娘,打了您的人,还请您见谅。”

    红月妈妈瞧着高质的模样便想起那一夜身上的疼痛,这一回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听他这么一说,虽说心里十分恼火,但还是只能答应了两人,不再买下林月月,带着那一群姑娘回镇子上去,独独留下几个打手,向林家讨那二十两银子去了。

    待到红月妈妈离开,林小小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双手叉腰,叹息一声,道:“哎,这事儿终于了解了,我这苦命的姐姐,也算是可以安生过日子了。”

    “你倒是聪明,我不过告诉你那一夜救下桃杏的事儿,你就想了这法子,我如今再想,若我不曾救了桃杏,这一回,可是无法救月月姑娘了?”

    高质瞧着林小小的模样,这般发问道。

    林小小听了只觉得好笑,高质已救下了桃杏,一切都已板上钉钉,哪里来的万一,既然他那时候能碰上,就说明上天不让林月月被那秦楼楚馆的脏水给污了身子,就算高质不救桃杏,林月月也是不能去这月红楼的。

    “好了,你别多想,接下来,只需去摆平林杰与苏氏就是了,这样一折腾,只怕林家对月月,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