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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狼嘴里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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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月这般说着,不过是想遮掩过去,毕竟这事儿本就是大事,林小小若是掺和进去,只怕名声更差,倒不如寻个旁的理由蒙混过去,也好叫小小别再多心。

    林小小见阿姐说完,面上表情仍是不安,便猜测到这话只是搪塞她的,但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暗暗留了个心眼,暂且将此事作罢。

    “林姑娘,这,这粥快糊了!”

    忽的,高质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小小闻声,忙跑过去,终究是救下了这一锅粥,又煮了些清水白菜之类,留林月月吃了顿饭,这才放她回家去。

    傍晚时分,林家院子里又响起鞭笞的声响,许久方才停下,桃杏寻声瞧瞧窜了过去,却见院子里,林月月蜷缩在地上,背上一道道伤疤触目惊心,她忙上前去将林月月搀扶着起身。

    “月月姐,你这是……”

    “嘘!”

    林月月瞧着桃杏前来,她那嗓门又不是一般的大,忙伸手去捂住了她的嘴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拉着她往一旁大槐树下去。

    “此事不要与旁人提起,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我命不好罢了。”

    桃杏瞧着她一张小脸儿惨白惨白的,那只手也甚是滚烫,抬手在她额上摸了摸,果然热的吓人,她惊呼一声,道:“你如今烧的厉害呢!”

    “无妨的,夜里发一身汗也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别叫我爹娘瞧见了,否则他们又要生气。”

    桃杏知道林杰与苏氏二人是何等的利欲熏心,何等的冷酷无情,当初为了二十两银子便把林小小推进了火坑,如今这样鞭笞林月月,怕也是为了他们的利益呢。

    越想,桃杏心里越是窝火,撅着小嘴儿嘟哝道:“你爹娘这样待你,你还替他们说话么?”

    “桃杏!那可是我的爹娘!”

    见林月月仍旧维护着林杰夫妇,桃杏也不好多说什么,回家去取了些药膏来,替林月月涂抹上,搀扶着林月月回屋,这才放心回家去。

    路过那林杰夫妇的屋子时,她留了个心眼儿,蹲在墙角听了一阵。

    只听那屋子里,苏氏正与林杰嘀咕着这两日林小小的事儿,说什么邓婶子日日在街上传播林小小的丑事,叫她颜面尽失了。

    “呸!你们若是不将小小送给那虎狼之人,还会有如此地步么!”

    她低声说着。

    “不说这些,那月红楼的红妈妈白天上门来了,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把月月交出去呢!”

    苏氏这么说着,语气里不无得意,似是这是什么好事一般。

    林杰闻言,眉头却不由得一皱,月月如今也才二八年华,就这样交给红妈妈,他到底有些不甘,可这乡里都晓得,月月有个不检点的妹妹,那些好人家,也就怕月月也是个不检点的,别说聘礼了,就是倒贴,也不定有谁敢娶得。

    想着这些,他更是觉得恼火,猛地将手中酒杯放下,道:“都怪小小,若非她,咱们怎能随随便便就将月月送给月红楼去?以月月的资质,就是做个大户人家的主母也可以的!”

    “你呀,也别痴心妄想,咱们这村子上,不过也就王家一户大户人家,你还想让月月顶了邓婶子不成?”

    苏氏说着,轻哼了一声,从枕头下取出那一只小香囊,那香囊的手艺甚好,用料也是一般人家难得的,她瞧着甚是喜欢。

    “这红妈妈可说了,只要月月肯去,便给三十两银子,三十两!比王家买小小都多!”

    桃杏听着这些,心下一惊,再无法继续听下去,忙起身往林月月屋里去。

    “月月!你当真……”

    “你,别告诉别人。”

    夜里。

    林小小背着一筐子草药从山上下来,却嗅到一股子清香,她忙将草药放下,顺着香味过去,却见高质正泡在一只水桶中,那洗澡的水散发着阵阵清香。

    “林姑娘这是做什么?”

    高质见林小小闯入,忙扯了布遮掩了身子,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笑言瞧着林小小。

    “我,你……哎呀!”

    林小小难得羞涩一回,捂着脸匆匆跑了出去,直至回了屋子里,她的面孔还是红着的,为了赶紧将方才那一幕忘却,她赶紧开始着手替林月月做些药膏。

    她寻了个钵来,将采来的草药放在钵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脑海里却满是高质那张微红的面孔,连不知不觉间高质进了屋子都不晓得。

    高质瞧着林小小那张通红的面孔,忽觉十分可爱,轻笑一声,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喂,林姑娘,怎么了,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啊!”

    林小小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高质,心脏仍扑通扑通不住地跳动着,她忙调整了心情,低头忙活着手里的活计,道:“没,没什么,与你无关,对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洗个澡都这么讲究?”

    “在下从小体寒,用这些药草泡澡可以改善一些,怎么了?”

    林小小虽然尽力的掩饰着,但仍是被高质一眼看穿,这丫头害羞了。

    他伸手从林小小手中接过那只药钵,替她捣药。

    “喂,我说,你在这儿也住了好几日了,怎的,还不回去?”

    许是为了分散注意,林小小努力的找话题,甚至开始催促高质离开,可高质却叹了口气,道:“在下说了,等在下的随从来,在下便离开。”

    林月月拿他没办法,瞧着高质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始终无法平静,索性便从他手里抢过药钵,赶他回去睡去。

    午夜,方才将那药膏做好,她看着窗外圆月,这一日林月月不曾来,她总觉得有些不安,放了药钵回去,在炕上躺着时,总觉得心神不宁,迟迟无法入睡。

    “啧……早知道不答应林小小了,真的是……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这么骂着,对着窗坐到了天亮。

    林月月一夜无眠。

    背上的伤痛折磨得她无法入睡,稍微一动弹,都会牵扯到伤口,即使桃杏为她上了药,也没什么用场。

    “小蹄子,今儿可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