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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墨香园里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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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竹是聚仙城了老举人,名望甚高。担任墨香园的院长,只是因为年岁大了,索性安安稳稳的教授聚仙城的学子小童,也算是平静安稳,发挥余热,至于其余的时间里,就连就算是秀才上门请教,他也没什么兴趣。

    然而今天,瘦竹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数年之中,好不容易今年相中了一个年幼的童生名叫黎生,被他点成了廪生。可是这个黎生竟然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迟到了。

    当然,瘦竹身为聚仙城又名的老举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大做文章,迟到而已,也许是这孩子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耽搁了吧,毕竟他瘦竹先生亲自授课,还没有聚仙城的童生不想听的。

    然而接下来,黎生的表现却让他无法淡然继续下去了。

    这个黎生,他竟然,竟然在他的课堂之上睡着了!

    看着已经留到桌子上的口水还有脸上淡淡的笑容,瘦竹再也不能够忍受了。

    当、当、当、

    戒尺重重的敲打在教案之上,学堂之中上百的小小童生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前的瘦竹明显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人群之中,赫然有和黎生相熟的几人,欧阳家的***和欧阳星澜,还有赵家的赵鹏举赵鹏云,此时都在学堂之中的前排。他们虽然并不都是廪生,但是身为四大世家的学子,一个前排的座位,自然是不会落下他们。

    陈茂财之子陈修杰此时也在学堂之中,对于这个求情于父亲的‘廪生’,他原本并不在意,多年前的事情也早就已经淡忘。

    不过此时无论是谁,目光都集中在黎生之上,因为在瘦竹的戒尺声中,此人竟然还没醒。

    微微皱了皱眉头,将脑袋挪到了一个更为舒服的位置,黎生的举动顿时让在座诸人瞪大了眼睛。

    “黎生!”

    瘦竹再也没办法忍受,开口大喝一声。

    “嗯…嗯?谁叫我?!”

    黎生猛地惊醒,四顾问道,刚刚抬头,就对视上了瘦竹愤怒的眼神。

    “额…先生好。”黎生心中一抖,暗叫不好。

    “黎生是吧?你是今年的廪生,为什么在我的课堂上睡觉?难不成我的课你听不进去?”瘦竹的声音明显不是很友善。

    “老师对不起,不是您的课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黎生惶恐解释,心中琢磨这如何蒙混过关。

    不是他无法忍受瘦竹的课,而是昨晚他享受着识海铜镜之中的饕餮盛宴,忘记了时间,早上起来疲惫不堪,瘦竹所讲的东西又实在是很基础,所以他忍不住睡了过去。

    “不是我的问题?那你说说是谁的问题。”瘦竹明显不想这么放过黎生。

    “额……学生自小体弱多病,白日里经常,经常嗜睡,实在不是想要惹怒老师。”黎生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不会受罚的理由来,虽然有些扯淡,但是黎生坚信,他会让瘦竹相信的。

    “你!”瘦竹指着黎生,一时间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那你还困么?”

    “回老师,困!”黎生说道,同时做出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要是不困,刚刚的话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那好,你继续睡!”瘦竹气氛的扔下一句,不再理会。

    然而让他眼角一抖的是,黎生竟然真的又趴在了书桌之上,不过片刻已经睡了过去,时时还传来细细的鼾声。

    “这人是谁啊?竟然连瘦竹先生都敢惹?”

    “嘘…,我也不知道啊?”

    “没准儿真是像他说的,有嗜睡症呢?”

    “哼,听他瞎扯。”

    黎生睡着了,课堂的氛围明显有些异样,不少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询问黎生的来历。

    “哼,不知死活!热闹了瘦竹先生,有他受的。”赵鹏举冷哼一声说道。三年前翠云楼之时,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当初被他的气势吓住,竟然和他们四个人打的难解难分,一直让他们几人为之感到羞辱。

    “没错,不用我们作弄,到时候瘦竹先生也不会让他好过。聚仙城谁人不知瘦竹的威名?”欧阳两兄弟在一旁听闻也急忙附和。

    话已经出口,瘦竹索性不再管黎生,带着些许情绪讲完了课,甩袖离去。

    第一天,黎生的学习生涯便在梦中这般度过,别说,学堂之中睡起来,还真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瘦竹本以为,经过了第一天,第二天黎生一定不会像第一天一样,肯定会有所改观。然而第二天,他又出离的愤怒了。

    黎生又睡觉了。

    不过显然黎生照顾了老先生的感受,没有迟到,也没有坐在廪生应该做的前排,而是找了一个最靠后的位置睡了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瘦竹叫起黎生之后,得到的还是一样的回答。

    学生有嗜睡症,望先生体谅。

    可是你若天天睡觉,在课堂之上还有什么意义?

    黎生又说了。就算是在睡梦之中,听着老师的课也是一种修行,一种享受。哪怕忍不住困意,他也一定要来!

    听他说得,一个强忍病症坚持上课听老师讲道的伟大形象在众人眼前竖立起来。

    众童生本以为,第三天黎生会顾及瘦竹的感受,收敛一些。然而第二天,黎生又睡着了,而且口水流的比往日里都要多。

    也不能够怪黎生,那大殿之中的书籍,全部都是珍贵之极,奇闻野传,经史典籍,奇珍宝录,大千世界之中仿佛无所不包,仿佛一个平日里只能够吃到些许猪肉的好肉之人,突然见到了如山一般堆积的龙肝凤胆,天下奇珍,怎么能够忍住?

    所以对于老先生,黎生只能够在心里说一句对不起了。

    一连六七天,黎生的表现改变了所有人的看法,也改变了学堂之中的气氛。数天以来,瘦竹终于‘相信’黎生却是患有嗜睡症,只能够听之任之。只要一年一度的廪生考察能够通过,他不理会一个小小学生又能够如何?

    于是,墨香园之中出了一个异类,每周按时去上课,到了学堂之中便倒头大睡,整日里也不与人交流,仿佛本身不存在一般。对此,瘦竹只能够感叹一句。

    自甘堕落啊…

    …

    如此一过便是半月,半月的时间之内,黎生在家中就钻进空间之中,研读空间之内的书籍,而白日里,就在瘦竹先生的课堂之上睡觉,对于这种感觉,黎生感觉美美哒。

    这一日黎生醒来……不对!是放学归来,刚刚进入家门,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