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侯门纪事 > 第六百四十四章,太子在此

第六百四十四章,太子在此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太子点点自己的人,大学士加一个家人,常伏霖带两个家人,自己是两个护卫,主仆一共是八个人。而对面,虽然没看到一百或三百、五百个人,但训练有素悍然迎面。

    团练在本朝并不是正规军队,是个给主事人不高官职的民兵性质。但这队人真的不靠谱的话,以八个人对上一队人,太子喃喃道:“我是彪悍的梁山王吗?还是那名将陈留?”

    马嘶声出来,是张大学士勒马后退,并且怒斥着跟随太子的护卫:“让小爷退下来。”

    护卫们依言,有一个跳下马来,去牵太子马缰。太子摆一摆手:“大白天的没什么可怕的,再说岳父说这里有人接应不是吗……”风中,有淡淡的怪味过来。

    这味道太子闻过,常伏霖却头回闻见。张大学士分辨着:“什么味儿?”护卫们脸色大变:“小爷,夫子,这是还没有凝固的血腥味道。”

    太子也想了起来,在海边他们曾遇袭,人由江强将军打发而来。跟加寿的天豹一刀一个杀个痛快,加福当时小小露脸儿,把一身暗器显摆出来,梁山王府的于林因此遭殃,让岳父掐个半死那一回,太子下马车在最后,但遍地就是这个味道。

    想了起来,太子更阻止住后退的举动,警惕心大作:“这里刚才有人遇袭是不是?咱们能救得帮一把。”

    张大学士见团练大旗离的不过一里地,又急又苦笑:“凭他死多少人呢,小爷的安危是第一位。”

    这是张大学士的职责,原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但太子正色:“如果是盗贼,天下是父皇的天下,我们要帮忙捉拿,不令他们为害乡里。如果是百姓,天下是父皇的天下,我们要看他们有没有需要求助的地方,不令他们无依无助。”

    不知道大学士让太子说动没有,太子说到最后,自己豪气上来。微笑地拿一个人打比方:“如果是元皓在这里,一定是大叫冲上去,我们怎么能还不如元皓?”

    常伏霖听听是佩服的,但太子不是一般身份。欠欠身子,常伏霖也一样赞成张大学士。

    看看队伍已到面前,狂戾之气似凝成凶猛恶虎。走在最前的人列队往两边,里面簇拥着出来一个男子,常伏霖也是大学士一样的苦恼:“小爷,这里有我挡着,您还是避一避吧。”

    “他都到了,我还避什么。”太子还是轻描淡写。

    张大学士和常伏霖没有办法,走到太子前面挡住。而男子站住,双方作个打量。

    来的人在宋字大旗下面,应该就是宋团练本人。他的长相,可真是对得起团练这练兵的称呼。

    从头往脚下看,满脸的肉横着长。撒野劲儿跟萧战有得一拼,但萧战小王爷出身,尊贵总有,这宋大人他没有。

    从脚往头上看,他没穿靴子,是布鞋加绑腿。扎得结实的小腿肚子在后面,但从前面能看到侧边鼓囊囊,蕴藏的力气不用验也能知道。这要是一脚蹬给人,应该不是拿记跌打药就能看好。

    太子微有吃惊,离京城相对近的地方有这样的人,而且打着团练旗号,却敌我不明,隐隐的,殿下为京都担心。

    再看对面那人粗眉瞪眼里面,也有一丝忧愁掠过。跟两下里人数的悬殊不相符合。太子随着皱起眉头,不是自己的人数少,或者对方的来意不明,而是想他在愁什么?

    这个时候,太子的一个护卫开了口。挡在大学士和常伏霖前面的两个护卫视线最好,他们最早看到来人的衣角上面,有一丝暗红血迹。而且从他们过来,血腥味道就更浓厚。

    冷静地问道:“敢问是宋大人?”

    “正是。”

    “敢问大人刚杀过多少人?”

    宋大人眉头一跳,跟随他的人也面色大变。有的人提马缰,有的人刀尖微颤,因为他们的人多,随时可以形成包围圈的势子出来。

    张大学士不会功夫,常伏霖也是一样,他们一起生出胆战心惊,更是身子往里一挤,两个人并在一起,把太子遮得密不透风时,几声微弱的惊呼声出来。

    “小心,他们有诈!”道边枯草后面跌跌撞撞出来几个人。

    太子和大学士常伏霖看过去,两个跟蒋德和天豹一样出身的护卫看的还是宋大人。

    见宋大人露出狰狞:“好啊,让发现了哈哈,兄弟们,咱们瞒不住他们,愁也无用。杀了吧!”

    “杀了吧!”呼声起来,马影人影到处晃动,瞬间把太子这八个人围在一起。而示警的几个人更让挡在外面不说,还认出来这里的一个人。

    “老师!快走!”有一个人满身血污,生得白面乌须。

    张大学士惊呼:“孟光宗?天呐,你怎么了!”随后还要回答吗,大学士怒不可遏对着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宋大人望去,骂道:“小小官职,怎么敢欺到老夫头上!”

    宋大人狞笑:“哈哈,兄弟们!我就说这几个人到这里不是好来的。果然!”他追问道:“你是谁?”

    这个人他没有见过太子,也没有见过大学士。

    张大学士却后退半步,一个字也不再说。如果这里只有他自己在,大学士怒气头上也就说出来。他气的已经有点儿不怕死。但殿下就在后面,因为表露自己而把殿下暴露,大学士可不做这种事情。

    大学士只用吃人的眼光瞪过去,又痛心怜悯的透过围起来的人群看自己门生孟光宗:“你伤的重不重?”

    孟光宗哪有功夫回话呢?见到老师一行人让围得水泄不通。孟光宗也把生死置之度外,对着逃过来的几个人喝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宋鬼头!我和你拼了!”

    把个衣襟往脸上一罩,这就看不清路了不是?但也看不见面前的刀光,也就不用害怕。这是硬生生拿自己的性命往上面撞。

    常伏霖也是文人,大约猜得出孟光宗这是走投无路的打法,但跺脚叹气:“你这是送死吗?”

    但孟大人高叫:“老师我挡着,你跑!”

    张大学士惊吓的腿一软,坐到冷地上。太子也惊的目瞪口呆,这是哪一种的退贼法?太子也是高叫:“快快救人!”

    “呼”,一道风声平地而起,太子的一个护卫闪身掠出。风带得衣角飘动,他的人跟个灰色大风筝似的,当空对着孟大人几个笼罩下去。

    孟大人是必死护老师的心,跑的真不慢。护卫赶到的时候,他离刀光不到半尺。

    护卫落下来,在孟大光肩头一揪,把他直摔出去,步子微闪,又接二连三摔出去另外几个,刀光也到了身后。

    明亮刀光下面,灰影游丝般滑进去,一拳击打在持刀人的咽喉上面。持刀人往后就倒,护卫笑了笑:“豹子这一手儿,我也会。”

    这里不止一个持刀人,护卫说过,指东打西,人如一片飞絮般在刀光中穿行,没有一会儿,这小小方圆内的七、八个人让他杀了一个干净。

    全是一拳毙命,全是他一到,一声不出就倒下来。

    护卫站住,气定神闲好似刚睡足精神头儿不错,而倒地声“扑通,扑通”,一声接一声出来。

    这身影快的,说是片影子并不夸张。

    撕开这一片小小的缺口,护卫对太子躬身一礼,也不知他是想让太子不惧怕,还是真的想说几句,护卫回道:“回爷,自从海边一战天豹逞威,您平时总说寿姑娘有个好护卫,请爷看看,天豹依稀寻常,小的也会。”

    两个护卫均是暗卫,训练到不嗔不怒不喜不忧。他们居然还争个风儿,太子就是满心里诧异事情变化,也放声一笑:“哈,你也不错,等见到寿姐儿,让她也夸夸你们。”

    赞赏的眼光,也看向另一个跟着自己寸步不离的护卫。

    两个护卫欠身:“谢爷的夸奖。”说过,显露过身法的护卫去扶孟光宗等人,跟随太子的护卫继续凝视宋大人。哪怕宋大人有一队人马,这两个人也看成空气一般轻松。

    常伏霖悄悄松一口气。张大学士对两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护卫刮目相看。宋大人却暴跳如雷:“你们怎么敢杀我的人!”太子身边的护卫冷笑回敬他:“劝你原地别动,不然又要死几个!”

    饶是宋大人还有好些人,但畏惧震惊人的身手,还真的怔上一怔,又或许他看出来两个护卫再厉害,再加上孟光宗几个伤者是个拖累。宋大人有片刻沉默,看着孟光宗等人去见太子,他只想着对策。

    “老师,我给您丢人了。”孟光宗有了哭腔。

    张大学士怒气下去不少,先考虑的还是太子,总归,对方人多。大学士扶住他:“不要说话,”甚至顾不得看他的伤,大学士提醒太子:“小爷,您得离开。”

    孟光宗就随着话看过去,这一看,他愕然了。嗓子眼里格格有声,是大学士得意门生,得大学士引见过给太子的孟大人不是血流过多,而是自发的头晕。

    殿下?

    他的内心好似滚雷炸过,又让闪电击中。

    这一位能为老师去覆面闯刀尖,为殿下也不含糊。孟光宗又跳了起来:“走,我挡!”他就会一招,又把个衣襟往脸上罩。

    太子又好气又好笑的拉住他:“孟大人,您着什么急?”孟大人吓糊涂了,大哭道:“殿下快走!”

    “殿下?”这回换成宋大人内心惊雷阵阵,殿下是指什么人他不能说不知道。在不知所措以后,和跟来的人打着眼风,显然推翻刚才想的杀人对策,又改变成应对的对策。

    太子索性挑明:“我是太子英敏,你还不束手就擒吗?”沉下的面庞上不怒自威。

    虽然他是布衣,但养尊处优的气派让宋大人深信不疑,宋大人的脑海里不好过起来,他开始盘算自己的罪名。

    先是杀官员们——如果不是太子过来,孟光宗几个人也逃不出生天。这已是大罪不能赦免。

    再来殿下?殿下这种身份,言语上冲撞都可以小到无罪,又大到死罪,全凭当事人的心情。宋大人想一想,自己这拔刀杀人,像是小不了只能大了去。

    宋大人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情又上来,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才是。吆喝道:“兄弟们,杀官也是杀,杀殿下也得杀。他们没几个得力的人,大家伙儿下手快啊,别怕伤,不把他们全杀了,咱们没法子继续吃俸银,升官更是不要想。”

    如果不是情势紧急,常伏霖会啼笑皆非。他头一回听到要杀本朝太子,还想继续在本朝当官。

    情势容不得常伏霖取笑,他怒斥宋大人:“狗胆包天!你这般作为,还指望当官吗!”

    宋大人把手中鬼头一刀一晃,回了一番话出来:“看你也是个官儿,你知道在本朝团练是个什么官职吗?芝麻绿豆大的官!但剿匪除强盗的伤性命事情,全是我们去做。你知道我全身有多少伤痕吗?你知道历年升官都没有我吗?”

    常伏霖冷笑:“这和你狗胆包天有什么联系?”

    “这里闹大天余孽,大人们前来清剿,不合让杀了,我们救之不及,好歹把大人们的尸首送回去,哈哈,这就好升官了吧?”宋大人边说,边对太子也是诡异的笑:“这又加上一个保护太子的名声,不用说了,明年升官一定有我。”

    这一篇升官言论,要是坐在太子府里不动,看再多的书也听不出来。太子不住的点头,却不是为了欣赏这话,而是猜出来:“原来,你跟大天余孽勾结在一起。”

    宋大人杀人心一起,看太子也是死人,傲慢地道:“什么余孽不余孽的,我知道他对我有用!”对让人包扎伤口的孟光宗愤然:“有好事儿你从来想不到我,不是林教主,我还不能知道你们微服在这里!你们这些人,不坐衙门里喝酒抱女人,大冷天穿上百姓的衣裳在这里能为了什么?只能是升官好事情才系得动你们吃这个苦!哼!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事情,你们没穿官袍来的,让强盗杀了,只有老子给你们报仇,老子就是有功的人。”

    他越说觉得自己这主意越对,唯一的生路不是吗?鬼头刀再次扬起,宋大人露出恶鬼般的笑:“管你什么太子殿下的,一刀下去,全是死人。”

    “兄弟们,为了活命,一起上啊!”

    眼看着就要乱,张大学士和常伏霖又一起哆嗦几下。他们就两个得力的人,真的一古脑儿上来一堆缠住两个护卫,别的人说死很快。

    常伏霖又一挺腰杆子,又硬气回来。把太子往后就推:“殿下您走,别管我们!”

    太子会拳脚,把他又推回来。太子主持了大局,沉声道:“怕什么?咱们有加福不是吗!”

    常伏霖和大学士一概是蒙的,这与加福有什么关系?但不容他们多想,宋大人等已冲上来,太子一抖手腕,“砰,啪!”,一道烟火也飞上天空。

    宋大人打的主意是分一堆人围住两个护卫,却没有想到太子还有这一手。见太子淡淡道:“我也有烟火。”随即手腕又是一翻,一汪秋水似的鸿光出来,太子执剑在手,剑尖对宋大人的鬼头刀点点:“我的剑虽然无名,却是干将莫邪一流,你的刀经得起我几剑?”

    ……

    “哥哥那里有事,放救援烟火!”旗斗上,加福厉声吩咐。

    香姐儿夺到烟火在手里,还是叫着:“元皓。”元皓乐颠颠儿的过来:“好呀好呀,”元皓又放了这个烟火。

    香姐儿对正经小声歉意:“等过年的时候,我买一堆烟火请你看。”韩正经小声地回:“表姐没事儿,哄胖孩子喜欢要紧。”

    ……

    几乎是同时,在远处烟火出来以后,奔马声如雷贯耳。宋大人狠吃一惊,一分心,“当啷”一声,他的鬼头刀又断一截。

    太子练功不如他,但传授的是名家,有精妙的剑法。又仗着好剑,属于那种挨着就伤,擦着就断。宋大人的刀碰上就少一段,再碰,又少一段。

    又有不知名的人马到来,宋大人有大不妙之感,狗急跳墙的加紧攻势不说,而且呼喊:“快杀了他们。”

    但哪是说说那么容易?不等宋大人得手,远处的人已经到来。和团练相比,这清一色的是正规军队,旗帜也打得更漂亮而又繁多。离得老远就斥责:“分开!本地驻军到了!再动手的放箭了!”

    张大学士一喜,扯开喉咙道:“太子在这里,救驾救驾!”

    宋大人眼前一黑,来的将军震惊不已。很快,发号司令的嗓音一个传给一个。

    “弓箭手准备!”

    “盾牌手分开他们!”

    马声更如泼风一般,分成两下里。一队直插进来分开宋大人和太子一行,一队把外围包裹。

    将军下马,大步过来,他没有见过太子,面上惊疑不定。看一看,只认出孟光宗,还带的有伤。

    将军对白胡子大学士面无表情:“请问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我有圣旨,我有兵部调兵公文!是荀侍郎所写!”常伏霖接上话。闪开身子,让出殿下,更是郑重:“这位是太子殿下!”

    将军谨慎的验过公文,对太子拜倒行大礼。太子让他起来,打算让他拿下困兽犹斗的宋大人时,又一小队人疾驰过来。

    为首两个胖身子胖脑袋,一手握马缰,一手拎着弓箭。那弓箭的式样,比一般的长些。

    在他们的腰间,还各有一副三截棍,他们模样也生得一模一样。

    “休要伤我哥哥,小爷来也!”两个人一样的喊声,将军一看睁大眼睛,有笑容出来:“世子爷,二公子,”

    来的两个人,是执瑜和执璞。

    执瑜执璞勒马看他,认了出来,欢声笑道:“这不是齐将军吗?你近来可好,爹爹今年说过你两回不止。”

    齐将军笑得合不拢嘴:“是吗?”有了得色:“好歹我跟侯爷打过仗,他不会忘记我。”

    伸出双手:“我先侍候世子爷下马,再侍候二公子。二位小爷怎么在这里?侯爷好吗?兵部里荀川可越来越不像话,给我个公文,让我埋伏在这里,看烟火就出兵。要不是真的救下来人,我一定跟他打官司去。”

    执瑜执璞乐了:“那不是荀侍郎下的公文,那是爹爹下的。发烟火的,是三妹加福啊。”

    齐将军受宠若惊:“是加福姑娘调遣我吗?那太好了。本来嘛,我想着侯爷今年运道不好,荀侍郎装模作样的我正看不下去,正要寻他晦气,他又来个公文,我就说办不好差,只跟他算账,却原来不是他,我放他这一回也罢。”

    袁训没有官职,荀川好一副马上就要当尚书模样。服袁尚书的人尽皆反感,跟过袁训的齐将军也不例外。

    但他只顾着说,却把旁边刚拜见的太子给忘记。等到说完话,执瑜执璞对太子走过去,齐将军想了起来,好生尴尬的原地呆若木鸡。

    寻思一下,自己刚才说的是私仇吗?算结党营私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