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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十一章,战哥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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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生”字,让梁山老王问也不问,丢下老王妃就跑。他有三个曾孙,已开始标榜自己是家里大功臣,加福再生是男也好,是女更妙,全是欢喜的,不用在这里就问。

    “哎,等我。”老王妃也同样心情,再来个孩子,不管是什么都是好的,何况加福算过又是双胎,一添两个不问男女全是大喜,她也不问,追在丈夫身后。

    ……。

    产房外面,笑语欢声不断。宝珠和梁山王妃含笑各自抱出襁褓,袁训乐呵呵卷着衣袖,看上去接的重视。

    指尖刚触到襁褓,气喘吁吁的声音出来:“我来了我来了,”老王夺手抢过襁褓,放到眼前一看,洪亮笑声如打炸雷:“哈哈哈哈……。”

    老王妃追的紧,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但能把丈夫拍上一下。

    老王愕然转身:“我看孙子呢。”

    老王妃手指着襁褓不动。缓过一口气,就要啐老王一脸的架势:“新生下来,当不得你大笑声。”

    “没有,他睡的好着呢。”梁山老王话硬,语气早软下来,也就知道不能再笑。

    但欲待不笑,却不是他能把握。因为他一见到孙子的小脸儿,就乐得浑身往外冒喜泡儿。

    黑,真是黑!

    像,真是像!

    襁褓里活脱脱是萧战小时的模样——梁山老王回京,萧战已有两岁出去,没见过孙子婴儿面容,但乍一看曾孙的小黑脸儿,粗重的五官,似极萧战不用再问,战哥小时必然就是这形容。

    “哈……。”出来半声,又压抑下去。再看一眼,又想大笑。怎么办?老王有办法。他想了起来,他把亲家尚书的光儿抢到手。

    曾孙生成父亲模样,从此以后曾祖父可以多看,外祖父可以少看。他多看与袁训少看本没有直接关系,但老王在别的孙子身上受屈已久,形成思虑的固定模式。

    静姝、银哥都生得好,镇哥生的似父亲,但老王妃说看多老王只怕镇哥变黑,三个都要多和外祖父亲香,曾祖父靠边靠边,最好躲门后面瞧孙子。

    实际虽不是这么夸张,离老王妃心里想的却也不远。

    小曾孙到手上,除去添丁进口之喜,又出曾祖父一口闷气——梁山老王顿时大方,把个襁褓往袁训怀里一送,小小声地笑着:“呵呵,你看,你先看。”

    袁训打趣他:“您已先看过,我已在第二上。”但接过外孙欢欢喜喜。

    “我再看这个,”老王又抱过另一个襁褓,可把他为难坏了。

    这一个生的也是肖似萧战,又一个小战哥。这事儿多让人开心不是?不笑怎么能行?

    要大笑,要开心的笑,要发自丹田的笑……。可孙子初出生,还不能笑出震天喜悦。

    老王一面欢喜,一面压抑,把第二个孙子爱的不行,把他自己憋的不行。

    另一边笑声出来,袁训也是情不自禁:“呵呵,这是个小战哥,”

    萧战走上前去,骄傲的一昂头:“岳父您看加福多会生,等我和福姐儿走了,还有两个战哥留给您抱,留给您背,您就不用因为我们不在而总闲着。”

    表弟在这里,萧战对表弟讨一回上风:“今天表哥有喜事。”

    元皓也肯让他:“表哥你请,今儿这日子归你得瑟。”

    家里有许多孩子,袁训何曾会闲着。但不反对萧战的话,反而点一点头,继续喜不自胜,附合着萧战:“好好,有这两个战哥在,不用总挂念你了。”

    “嘿嘿,”得了这句话,别提战哥有多开心。习惯性的,要和别的女婿攀比。沈沐麟望在眼帘中后,想到这姐丈要随小古怪去边城,只为陪伴加福,今儿舍不得说这姐丈。眼神儿一晃,又去寻找柳云若。

    就把柳国舅看在眼里。

    柳至今天公事不多,又好奇加福到底能生几个,和柳夫人双双到来。

    让萧战目光锁定,战哥晃动黑脸上的笑,对他好一通的寒暄:“有劳国舅到来,好好好,你来添了喜气,这不,加福又给我生了两个儿子。”

    举两个手指甩来摆去。

    柳至正要说他炫耀,梁山老王、老王妃让提醒。两个襁褓此时抱在老夫妻手上,老夫妻双双把襁褓送上来,满面春风地道:“国舅看看孩子吧,国舅夫人看看孩子吧。”

    好一个热情待客模样。

    柳夫人没多想,忙接过一个:“正想着看看呢。”柳至“格顿”一下多了心。

    加福是谁?柳家和梁山王府争抢过的媳妇。不费吹灰之力,国舅看穿老王夫妻隐藏在热烈后的,浓浓的一股子,抢儿媳妇胜利后的嚣张。

    国舅看孩子的心大打折扣,装模作样却随意的一瞄,干笑:“不错。”

    老王夫妻满面春风:“再看,请看,加福又生的。”

    “不错,”柳国舅勉为其难又看一眼,有什么酸辣苦咸的打翻一地。

    老王夫妻还不罢休,喜笑颜开地催促:“再看,再请看,”

    袁训一碗茶在手中吃着,看到这里“吭吭”两声,让呛住。别的客人也看出不对,或掩面或扭头都有窃笑。

    柳至横眉怒目,公然扫过袁训一眼,转向老王夫妻时,依然面如春风,不输任何阵势。只除去夸一句“孩子不错”,嗓子眼里干干的带着恶狠狠。

    老王夫妻明显能听到国舅的失意,满意浮现到面上,把柳至丢下来再也不看。

    产房里,加寿和香姐儿走到床前。加福吃惊:“大姐,血污的地方还没收拾干净,房里还有味儿呢,你怎么能来?”

    加寿有时候的遗憾,就是二妹能去的地方,寿姐儿去,会有一堆的人拦着。

    虽然这种时候并不多,但来看刚生过的加福,二妹进来是姐妹情深,加寿进来就叫“小心不干净”。

    但今天她嘴角上翘,谁也没有拦住她:“我一定要进来看三妹才行,”在加福床前坐下,香姐儿在床尾坐下。姐妹异口同声道:“怎么办?你又生两个儿子,战哥把鼻子翘到天上去了,这会儿还没有拔下来呢。”

    加福没有笑,对着姐姐们有了感动。

    姐妹三个亲亲热热的在一起,因加福刚生过,怕她劳累,没和她说太多的话,看着她多喝滋补的汤水。

    门帘外又有袁训的嗓音:“福姐儿,你还好吗?”

    生两个肯定是累的,但加福即刻有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爹爹,我很好,大姐二姐在陪着我。”

    “爹爹不能进去,过些日子吧,就能和你对面说话。”

    袁训并看不见,加福也用力点点头,再甜甜的回答:“过些日子,还要请爹爹带我京里逛呢。”

    “等你出了月子,带上静姝,黑白加福坐在一起,咱们把京里逛个遍。现在你先安心养着。”

    加福接下来一直带笑,睡着的时候眉头上也舒展着笑意。

    加寿和香姐儿出来,加寿先回宫中。皇后娘娘听到妹妹临盆就出宫,已是她姐妹情深,不能长久陪伴。香姐儿和母亲宝珠在这里照顾。

    梁山老王妃和王妃不会不经心,但母亲和姐妹们另是一种感受。梁山王府明了,给母女们安排离加福最近的住处。

    袁夫人先回去照看孙子,还要焚香对袁父和太后说一声。袁训回衙门办公,晚饭到王府用,多多的看着一对小战哥,宝珠不在家,他不能回家晚,起更的时候回去。

    ……

    一进正房,执瑜的儿子袁征,执璞的儿子袁律,香姐儿的儿子沈晖迎上来,问的七嘴八舌。

    “祖父祖父,小弟弟有名字了吗?”

    “祖父祖父,吃晚饭前我才回来,没有我,小弟弟哭了吧?”

    尚书不能晚回,是房里还有这些孩子在。

    镇南王夫妻没回来的时候,这房里还多一个,元皓的儿子萧智。静姝萧镇和萧银也不时走外家。是袁尚书晚上的一份儿欢乐。

    带着孩子们洗漱过,往各自小床上去。如今不能再睡四面有档的婴孩床,新打的小床,男孩子摆在一个房里,女孩子摆在另一个房里,都在正房之中。

    几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大睁着,袁训在袁征床头坐下来,开始说故事哄入睡。

    说到一半,丫头送进一封信。

    柳至的笔迹挺拔有力:“云若加喜今年不成亲,绝交!”看口吻,柳国舅让梁山老王气的不轻,往亲家这里来出气。

    袁训好笑,拿着信到书案边书写:“今年断不成亲,绝交到底!”把信给丫头,交由关安安排人送走。

    回去再说故事,孩子们就要睡着时,柳家的马显然飞快,信又回来。

    沈晖在丫头悄悄回话声中还是醒过来,大睁眼睛又精神了:“外祖父,还要再听一个。”

    袁训大为恼火,把信打开看上面写着:“户部盘查全国女子成亲年纪明细,十一岁成亲的若干,十二岁成亲的若干,十三岁……。”

    “已绝交!”铁划银钩回过,柳至兴许让气到,再也没有信来。

    孙子熟睡后,袁训给他们掖好被角,大床上独自睡下,重新又想了想柳至的信,自言自语地道:“绝交就绝交,绝交一年,明年成亲以前再通亲戚。谁怕你不成?”

    ……

    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群马奔腾中,柳云若跑在最前面。

    标识的树木很快越过,两边的呼声若狂:“柳公子又是第一。”

    有什么漫天花雨般撒落,金簪子、银角子,也有铜钱,也有宝石和元宝。

    这是胖队长镇南王世子等独家赚钱的地方,从呼声和地上落的东西来看,柳公子近年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父辈。

    有一个单独管账目的人回话:“您给朝廷捐银的名次把正经爷压下去了,”

    是了,他们依然给朝廷挣钱,不谈亲戚关系,也个个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儿。

    柳云若没放心上的神态,带马对一个人走去。对着她满面笑容:“加喜,我马跑的好不好?”

    灵动的眼眸,高华的气质,牵着一匹果下马在这里的,是柳云若的未婚妻子袁加喜。

    跟哥哥姐姐们一样,未婚夫妻并不怎么避嫌疑。柳云若大加喜九岁,已是二十出去的人,也难怪柳国舅着急儿子还不成亲,见到加福又生孩子要和亲家忠毅侯绝交。

    这样的年龄差距,注定加喜是柳云若看着长大,或者说陪着长大。又一起出游过,嫌疑没法子避得出来。

    加喜笑眯眯取出自己帕子,柳云若含笑俯身,有别人在远处,那又怎么样?加喜欣然给他拭汗水,柳云若欣然接受。

    羡慕或嫉妒的眼光层层叠叠的过来,加喜取笑道:“看你,又惹出这多的心思。”

    “这不是给你的坏蛋哥哥胖队长赚钱,这许多的心思只是不能卖钱,要是能换银子,咱们也换了来,你也能多分些。”

    加喜懂事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未婚夫婿生的好,据三姐丈的来信“挑拨”,大哥执瑜不在家,所以柳云若占第一。但和大哥是双胞的二哥执璞在家,也让柳云若压下去。如今京里称第一的美男子,已有不少人会说是柳家。

    从小经过来,无数的眼光加喜早就不在乎。

    和柳云若说笑着,一个牵上高头大马,一个牵上矮小均匀的果下马,往僻静处走去。

    “怎么办?爹爹和公公依然不肯和好,京里的闲话又是一波起来。”加喜过来是有事商议。

    柳云若摇头叹气状:“没办法,长辈们太不懂事。今年也好,明年也好,我们总是要成亲的,他们绝交有什么用。”两个人相视而笑。

    “还有一件事儿要对你说,你在刑部也应该查知,有人来势汹汹要和大姐过不去。”加喜黑宝石的眸子幽幽更深。

    “我早就知道,怕你担心没有说。”柳云若柔声:“有我在,你放心。”

    “还有我。”加喜微扬面容,流丽的日光照出少女的坚定。

    柳云若愕然,在他心里从没有想过让加喜出头。加喜看出来,小嘴儿一撇有不乐意。

    “大哥不在家,我也要出力。爹爹官职高,有不方便出面的地方。二哥和三哥小六、四弟小八,还有你都是男孩子,别人针对的时候只怕眼中钉,我们是姑娘,少些防范吧。”

    三哥小六、四弟小八。柳云若听得懂。忠毅侯夫人一胎接一胎的生,生到二妹的时候,就有人不敢相信。后来又有了加福,太后万千之喜。到有小六,按数儿是第六个孩子,欢喜的人就只记小六。

    在没有小七加喜的时候,哥哥姐姐们一直称为六弟,也是出自他们的喜爱。加喜叫小七,袁乖宝叫小八就这样顺下来。

    真的按顺序错不错的,袁家的人自己开心就好。

    柳云若听完,对加喜送上一双大拇指:“原来加喜胸中有沟渠,以前我错看你,以为把你摆在万宝阁就行。”

    “是我家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出面。”加喜笑一笑,就认认真真:“大姐是皇后,爹爹和公公都是高位,又是两个外戚,我特地来和你说这些,就是只怕先拿你和我开刀?”

    “我对加喜情比金坚,不管什么样的风浪,我都闯得过去。”

    加喜满意,也安心不少。淘气上来:“那我小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说过,格格几声笑,飞身上马纵骑就走。

    “淘气鬼儿你别走。”柳云若带笑咬牙,手边有马,很快追上去。小夫妻并骑,谈论起今天的收息。

    “我给胖队长挣了好些,不管怎么样,这个月你要多,不然我白出力,只落个为朝廷的好名头儿。咱们找他去,提一提,不给我就打他。”柳云若挺挺胸膛。

    加喜反驳:“坏蛋哥哥在加喜面前的位置比你高哦,不许你打他。讨钱这事儿,可以可以。”加喜脑袋点动不停。

    “那咱们兵发镇南王府。”柳云若倒不在乎他的位置比胖队长低。

    两骑转个方向,不远处跟着的随从们也一起转个方向,往镇南王府而去。

    ……

    萧战和加福离开的前一天,是孩子们过百天的数日后。一早,夫妻们带着三个孩子,静姝、萧镇和萧银进宫。

    加寿的膝下摆三张小椅子,都是寿姐儿用过之物,左为长,摆一张雕牡丹花的红木椅子,长女坐下来。右边两张椅子雕刻的人物山水,萧镇和萧银坐下。

    萧镇瞪姐姐一眼:“你又霸住娘娘姨妈的架势,不让着我,也不让着银哥。”

    推一把萧银:“银哥你离姨妈近些坐,我坐外侧。”

    萧银只小他们一岁,哥哥姐姐说的话听的懂,摇着脑袋不答应:“离姨妈最近的位置是最年长的,大哥你坐。”

    但是怎么能不想坐呢,奶声奶气再道:“等明儿我单独来看姨妈,两边我一个人坐。”

    加寿答应他,萧镇也就是装腔作势地说说,还是萧镇离加寿近,萧银下首地坐下来。

    萧静姝也骄傲的坐下,小身子贴着加寿闪烁光芒的凤裙,小脸儿高昂起来。

    宠爱她的爹开心地不行,全然不管儿子们在长女手下又吃瘪,为女儿叫声好:“小讨喜儿坐这里刚刚好。”

    加寿也笑,爱怜的在每个孩子头上抚摸几下,目视宫女们吩咐:“送上来吧。”

    宫女们答应着出去两个,加寿对加福萧战笑语:“昨儿让你们进宫,可不是为送行,说起来,送加福从来应当,送战哥岂不是我太闲了。”

    说到这里停上一停,掩面偷笑,给萧战留个空儿。

    萧战面色沉一沉。

    加寿乐上增一分:“是外国进贡东西来了,皇上看过,太上皇太后也看过,赏赐大臣的东西分出来,只还没有送过去。余下的归我收起来的,全在我这里。乾哥在太后宫里已挑选过,余下的孩子们里面,哪怕晗哥是齐王世子,为尊,也得小讨喜先挑才行。”

    萧镇也把个小脸儿放一放,以他有限的小心眼子寻思下,长女兴头过了吧?

    加寿又说到他:“镇哥是长子,也得先挑。”萧镇笑容绽放。

    下面的一句话,加寿笑盈盈:“长女,岂是白叫的?”

    他们的爹黑脸儿外加一声粗喘气。只得一声,再多就成失仪。有一声发泄下不满就成。

    东西送上来的时候,加寿和孩子们一样开开心心,加福忍住笑,萧战很想和女儿一起开心,但吃了闷亏得记着,才是萧战的性子。继续虎着脸儿。

    贡品由宫人捧着,流水一般的从面前经过。加寿不再和战哥斗嘴,而是全神贯注看孩子们神情。见他们眉头或眼神微动,就含笑招手,传东西的宫人停下来,三个孩子走上去前看个仔细,喜欢的,又可以给他们的,欢欢喜喜收一件走。

    萧战的黑脸儿绷不住,眼里有了湿润。战哥感动是开天辟地的事儿,自己也知道。竭力的忍着,很想忍回去,却没有想到两行泪水无声无息滑落到面颊上,把他心情暴露无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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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于年纪哈,笨仔还真的去查了。后来一想,小讨喜五周岁,加福十五岁成亲,次年正月生孩子,加寿大加福四岁,这就好算很了哈哈。仔笨了。

    容姐儿比太子萧乾大两岁。乾哥应是九周岁,钟芳容十一周岁。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