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黑暗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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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要不要妈妈来接你？”妈妈在旁边整理着碗筷，无意问了一句。
“不……不用了。”十六夜迟疑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走。
“我出门了。”
关门的时候，手还留在门把上，怔愣地看着对门。
平常的时候，现在应该是会有那么一个人也从门后出来，然后朝她笑了笑道声早安。
可是现在……
恐怕是有一段时间不会看到了吧。
昨天见到他的那个样子，大概是铁了心要留在数码世界了，怪不得要问她那样的话。
十六夜叹息着走下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身体突然晃了一下，差点跌下去。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用手扶住了栏杆。
这是……怎么了？
刚才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带着很熟悉的感觉。
十六夜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全部抛诸脑外，提起精神去上学。
可饶是如此，十六夜上课的时候还是没有精神。
她疲倦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于是将脑袋枕在手臂上，闭目养神起来。
有好几次欲睡过去的时候，耳边总是传来清晰的水声，忽远忽近，再仔细些，甚至能感受到水汽那种潮湿的感觉。
今天是怎么回事？
十六夜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从课桌上直起身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令人惊讶的一幕——坐在她正前方的八神光，身体仿佛被数据化了一般，几欲消失，可是看样子本人却毫无自觉。
“小光！”坐在侧后方的阿岳站起来突然大叫了一声，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与此同时，十六夜的手也拍在小光的肩上。
小光像是突然惊醒一样回过头来，下一秒，却眼睛一闭，身子一歪，直直地朝着旁边倒下去。
十六夜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了她。
“需要去医务室吗？”老师见状提议道。
“需要我陪吗？”十六夜顺便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小光沉默着摇摇头，一个人走了出去。
有了这么一出，上课的时候，不仅是十六夜心神不宁，连带着阿岳也同样坐立不安。
下课铃一响，阿岳就立刻拉开门跑了出去。
“阿岳那家伙，搞什么啊？”大辅一头雾水。
“担心小光喽。”十六夜收拾着书本，有意没意地搭着话。
“小光怎么了吗？我觉得挺精神的啊，就是上课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大辅很是摸不着头脑。
“果然和白痴就是没什么话好讲，脑子里一根筋。”十六夜挑眉讥讽道。
“喂，十六夜，你说谁呢！”顿时，大辅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你连这都不懂的话，我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难道我刚才表述得还不够清楚？”十六夜明知故问，气得大辅连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
放学的时候，十六夜依照惯例，顺路去了社团室看了一下，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可唯独从不缺席的小光不见身影。
“小光去哪里了？”十六夜拉开拉门，往四周看了看。
听到这话的阿岳把头低得更下。
“没想到你也会来啊。”大辅一脸挑衅的模样。
十六夜刚要再说什么，身后的门又一次被人拉开——是迪路兽。
“大……大家，小光她……不见了。”闯进来的迪路兽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睁得老大，里面布满了惊慌，完全不符合它平日冷静的样子。
“什么！”
听迪路兽说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辅忍不住就要立刻跑到数码世界去找失踪的小光，完全不想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大家乱成一片的时候，伊织一声大吼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大家！请听我说！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小光在数码世界的什么地方不是吗？如果这样贸贸然去找的话，很可能我们大家也都会迷路的。”
“伊织说得对。”身为最年长的前辈，小京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们应该好好想想，小光她究竟是去了哪里。”
“她不是去了数码世界，海边，对，是海边。”阿岳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是海边？”十六夜诧异地看着阿岳。
那表情，很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十六夜你知道是不是？”阿岳激动地抓住十六夜，“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不，我并不是很清楚。”十六夜皱着眉。
海边吗？
她突兀地又想起开学初的那个近乎真实的梦境，还有今天上课时小光的异样。
十六夜缓步走了出去，直接就朝着大海边走过去。
“……等等。”阿岳追了出去。
十六夜停在海岸边，闭着眼睛呐呐自语，“对，这边，就是……”
“十六夜！”阿岳在后面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好像越来越远，有些模糊。
阿岳好不容易追到了海边，就发现停留在沙滩上的十六夜也像上课的小光一样，身体一下子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阿岳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她们究竟是去了哪里？”
十六夜突然感觉眼前一晃，自己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说是陌生也不完全对，这里，自己曾在梦中百转千回地看到过，又可以说是很熟悉。
黑暗的定义是什么？
是看不到穷尽的荒芜，还是失却了希望的虚空？
十六夜只知道，自己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黑暗。
眼中的世界好像完全褪去了色彩，能够看见的只有黑白色的场景，朦胧得像是相册里的黑白照片。
甚至是，连白色也都不太清晰，只有鲜明的黑色，看得见模糊的轮廓，还有水墨画一样深深浅浅的黑色。
咸湿的海风呼啸而过，耳边传来海浪的拍打声。
等等……海？
“小光……小光。”十六夜行走在海边，用手拢成喇叭状，大声地在这个空寂无人的地方叫喊着。
可是喊了老半天，一点回应都没有。
“到底到哪里去了……啊！”回过神来时，十六夜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海中央的水面上，如履平地。
自己站在水面上？
这怎么可能？
十六夜低下头去，不料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浑浊的海水仿佛是被人打翻了砚台，连自己站在海面上的倒影都未曾看见。
十六夜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超出自己的认知了，像是数码世界，可是却又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海面上居然会没有倒影？
还有远处矗立着一座黑暗之塔。
贤呢？贤也来过这里吗？
疑问重重，可是答案却无从寻起。
在大海的中央，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缥缈得如同是错觉。
十六夜蹲下身，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可是还没有等她看见，一阵拉力就把她往水下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十六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没入冰凉的海水中，却无能为力。
“小光……黑迪路兽……谁来救救我……”十六夜的呼喊终究是沉入海水中，只吹起了一连串的泡泡。
你能看到多深的黑暗？
冰冷的海水无情地吞没了所有的希望，能够望见的，最多也只有自己伸出的苦苦挣扎的手，用力地伸直了手指，却连海平面都无法触及。
从眼角渗出的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和冰凉的海水融汇成一体。
最后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
自己在这个数码世界依附着黑暗而存在，可又偏偏恐惧着这种黑暗。
真是糟透了。
这种时候……总是……
贤……救我……
恐惧蔓延开来，连指尖都在轻微地颤抖。
为什么……不回应我的期待？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意识越来越模糊，连海水的呼啸声都越来越远。朦胧中看到，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黑色薄片落入自己的手中。无意识地抓紧它，身体就朝着漆黑的海底深渊坠了下去。
——————————————————————————————————————————
“……！”本来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一乘寺贤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惊醒过来。
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是十六夜吗？那会是吗？
如果是，她怎么会到哪里？
那究竟……是不是真的……
贤咬了咬牙，手指快速地动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须要去看一看，不论怎样，都一定要去，没有方法就找方法。他不能拿十六夜的生命安全来冒险，什么完全体，现在都一边去！
——————————————————————————————————————————
“呼呼……”黑迪路兽嘴里咬着十六夜的dt暴龙机，快速地在人流涌动的街上奔跑着。
该死的，自己就应该跟在她的身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在刚才，黑迪路兽惬意地眯着眼的时候，那个平时没什么作用的dt暴龙机突然像响起警报一样亮了起来。
那一定不是没有缘由的。
“黑迪路兽……你怎么也来了？”大辅看着跳跃在窗台上嘴里咬着dt暴龙机的黑迪路兽不禁发问。
黑迪路兽把暴龙机从嘴里拿下来，快速地说道：“先别管这个，告诉我，十六夜她去哪里了？”
“哈？你们怎么都这样？”大辅用手指着远处，“刚才她和阿岳出去了，应该是去了海边……喂……你那么急干什么！”
黑迪路兽急匆匆地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被两人的失踪弄得焦头烂额的阿岳来回地奔跑着，嘴里还喊着小光和十六夜的名字。
真的失踪了！
“放学的时候要不要妈妈来接你？”妈妈在旁边整理着碗筷，无意问了一句。
“不……不用了。”十六夜迟疑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走。
“我出门了。”
关门的时候，手还留在门把上，怔愣地看着对门。
平常的时候，现在应该是会有那么一个人也从门后出来，然后朝她笑了笑道声早安。
可是现在……
恐怕是有一段时间不会看到了吧。
昨天见到他的那个样子，大概是铁了心要留在数码世界了，怪不得要问她那样的话。
十六夜叹息着走下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身体突然晃了一下，差点跌下去。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用手扶住了栏杆。
这是……怎么了？
刚才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带着很熟悉的感觉。
十六夜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全部抛诸脑外，提起精神去上学。
可饶是如此，十六夜上课的时候还是没有精神。
她疲倦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于是将脑袋枕在手臂上，闭目养神起来。
有好几次欲睡过去的时候，耳边总是传来清晰的水声，忽远忽近，再仔细些，甚至能感受到水汽那种潮湿的感觉。
今天是怎么回事？
十六夜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从课桌上直起身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令人惊讶的一幕——坐在她正前方的八神光，身体仿佛被数据化了一般，几欲消失，可是看样子本人却毫无自觉。
“小光！”坐在侧后方的阿岳站起来突然大叫了一声，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与此同时，十六夜的手也拍在小光的肩上。
小光像是突然惊醒一样回过头来，下一秒，却眼睛一闭，身子一歪，直直地朝着旁边倒下去。
十六夜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了她。
“需要去医务室吗？”老师见状提议道。
“需要我陪吗？”十六夜顺便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小光沉默着摇摇头，一个人走了出去。
有了这么一出，上课的时候，不仅是十六夜心神不宁，连带着阿岳也同样坐立不安。
下课铃一响，阿岳就立刻拉开门跑了出去。
“阿岳那家伙，搞什么啊？”大辅一头雾水。
“担心小光喽。”十六夜收拾着书本，有意没意地搭着话。
“小光怎么了吗？我觉得挺精神的啊，就是上课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大辅很是摸不着头脑。
“果然和白痴就是没什么话好讲，脑子里一根筋。”十六夜挑眉讥讽道。
“喂，十六夜，你说谁呢！”顿时，大辅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你连这都不懂的话，我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难道我刚才表述得还不够清楚？”十六夜明知故问，气得大辅连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
放学的时候，十六夜依照惯例，顺路去了社团室看了一下，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可唯独从不缺席的小光不见身影。
“小光去哪里了？”十六夜拉开拉门，往四周看了看。
听到这话的阿岳把头低得更下。
“没想到你也会来啊。”大辅一脸挑衅的模样。
十六夜刚要再说什么，身后的门又一次被人拉开——是迪路兽。
“大……大家，小光她……不见了。”闯进来的迪路兽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睁得老大，里面布满了惊慌，完全不符合它平日冷静的样子。
“什么！”
听迪路兽说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辅忍不住就要立刻跑到数码世界去找失踪的小光，完全不想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大家乱成一片的时候，伊织一声大吼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大家！请听我说！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小光在数码世界的什么地方不是吗？如果这样贸贸然去找的话，很可能我们大家也都会迷路的。”
“伊织说得对。”身为最年长的前辈，小京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们应该好好想想，小光她究竟是去了哪里。”
“她不是去了数码世界，海边，对，是海边。”阿岳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是海边？”十六夜诧异地看着阿岳。
那表情，很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十六夜你知道是不是？”阿岳激动地抓住十六夜，“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不，我并不是很清楚。”十六夜皱着眉。
海边吗？
她突兀地又想起开学初的那个近乎真实的梦境，还有今天上课时小光的异样。
十六夜缓步走了出去，直接就朝着大海边走过去。
“……等等。”阿岳追了出去。
十六夜停在海岸边，闭着眼睛呐呐自语，“对，这边，就是……”
“十六夜！”阿岳在后面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好像越来越远，有些模糊。
阿岳好不容易追到了海边，就发现停留在沙滩上的十六夜也像上课的小光一样，身体一下子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阿岳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她们究竟是去了哪里？”
十六夜突然感觉眼前一晃，自己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说是陌生也不完全对，这里，自己曾在梦中百转千回地看到过，又可以说是很熟悉。
黑暗的定义是什么？
是看不到穷尽的荒芜，还是失却了希望的虚空？
十六夜只知道，自己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黑暗。
眼中的世界好像完全褪去了色彩，能够看见的只有黑白色的场景，朦胧得像是相册里的黑白照片。
甚至是，连白色也都不太清晰，只有鲜明的黑色，看得见模糊的轮廓，还有水墨画一样深深浅浅的黑色。
咸湿的海风呼啸而过，耳边传来海浪的拍打声。
等等……海？
“小光……小光。”十六夜行走在海边，用手拢成喇叭状，大声地在这个空寂无人的地方叫喊着。
可是喊了老半天，一点回应都没有。
“到底到哪里去了……啊！”回过神来时，十六夜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海中央的水面上，如履平地。
自己站在水面上？
这怎么可能？
十六夜低下头去，不料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浑浊的海水仿佛是被人打翻了砚台，连自己站在海面上的倒影都未曾看见。
十六夜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超出自己的认知了，像是数码世界，可是却又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海面上居然会没有倒影？
还有远处矗立着一座黑暗之塔。
贤呢？贤也来过这里吗？
疑问重重，可是答案却无从寻起。
在大海的中央，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缥缈得如同是错觉。
十六夜蹲下身，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可是还没有等她看见，一阵拉力就把她往水下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十六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没入冰凉的海水中，却无能为力。
“小光……黑迪路兽……谁来救救我……”十六夜的呼喊终究是沉入海水中，只吹起了一连串的泡泡。
你能看到多深的黑暗？
冰冷的海水无情地吞没了所有的希望，能够望见的，最多也只有自己伸出的苦苦挣扎的手，用力地伸直了手指，却连海平面都无法触及。
从眼角渗出的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和冰凉的海水融汇成一体。
最后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
自己在这个数码世界依附着黑暗而存在，可又偏偏恐惧着这种黑暗。
真是糟透了。
这种时候……总是……
贤……救我……
恐惧蔓延开来，连指尖都在轻微地颤抖。
为什么……不回应我的期待？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意识越来越模糊，连海水的呼啸声都越来越远。朦胧中看到，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黑色薄片落入自己的手中。无意识地抓紧它，身体就朝着漆黑的海底深渊坠了下去。
——————————————————————————————————————————
“……！”本来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一乘寺贤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惊醒过来。
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是十六夜吗？那会是吗？
如果是，她怎么会到哪里？
那究竟……是不是真的……
贤咬了咬牙，手指快速地动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须要去看一看，不论怎样，都一定要去，没有方法就找方法。他不能拿十六夜的生命安全来冒险，什么完全体，现在都一边去！
——————————————————————————————————————————
“呼呼……”黑迪路兽嘴里咬着十六夜的dt暴龙机，快速地在人流涌动的街上奔跑着。
该死的，自己就应该跟在她的身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在刚才，黑迪路兽惬意地眯着眼的时候，那个平时没什么作用的dt暴龙机突然像响起警报一样亮了起来。
那一定不是没有缘由的。
“黑迪路兽……你怎么也来了？”大辅看着跳跃在窗台上嘴里咬着dt暴龙机的黑迪路兽不禁发问。
黑迪路兽把暴龙机从嘴里拿下来，快速地说道：“先别管这个，告诉我，十六夜她去哪里了？”
“哈？你们怎么都这样？”大辅用手指着远处，“刚才她和阿岳出去了，应该是去了海边……喂……你那么急干什么！”
黑迪路兽急匆匆地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被两人的失踪弄得焦头烂额的阿岳来回地奔跑着，嘴里还喊着小光和十六夜的名字。
真的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