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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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苑缠绕丝线的手指立即一收, 原本要出现在指尖的红线顿时消弭无形。
她用来杀人的红线, 用死人的心头血和魂魄滋养，会听从她的命令。上面附有元神, 但也是没脑子没想法，傀儡而已。全凭她的意念活动。
这玩意魔门里只有她一个人用，别的妖女各种武器, 甚至还有拿死人头发作为法器的。若是亮出来，别人或许还能搪塞过去。但在齐霁这个狗男人面前, 她可别想逃。
只要齐霁再晚出来半分，她的就要亮出红线。身份就暴露无遗。
这刺激让明苑一时间心头狂跳，险些按不住。
齐霁今日的衣着颇为随意, 看来是突然赶过来的。他隔着好几个冰坨子，看向明苑这边，视线在明苑的身上停留了稍许。而后不留痕迹的移开，直接看向几弟子前面的元正。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齐霁在明苑的身上下了踪蝶粉和感虫，这两样东西一个是能让他掌握她的踪迹，另外一个是能感受她是否遇到危险。
复活之术凶险异常, 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献祭一定会成功。若是献祭失败, 他势必要找另外的替代品。他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但没有人能比她更和苑苑相似了。献祭的人哪里又那么好找, 所以多几个不是坏事。
在苑苑复活醒过来之前，这个丫头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生下来的村民见着冲上去一搏的同伴全都被封在冰里，甚至还保留着挥刀砍杀的动作, 脸上的狰狞都保留的丝毫不差。连连后退。
齐霁站在那里，长身玉立。他身形纤细，腰间更是不堪一握。
或许这幅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纤细的腰身给其他人错觉，竟然无视之前同伴的教训，直接扑了上来。然而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角，就被齐霁一袖挥了出去。
齐霁没有元正大和尚那样的善心，只是把人给打飞出去。扑向齐霁的人飞出去后背直接撞上一棵粗壮的大树。那粗壮的树干竟然咔擦一下断了，而后那人软绵绵瘫在地上，生死不明。
齐霁剑眉微蹙，伸手直接扣住一个村民的脖子，拖到跟前，伸手放在村民的额头上。
“梦陀罗？”他微微有些惊讶，他松开手。随即一挥手。当即所有在场的村民全都倒了下去。
“麟台阁主？”元正满脸震惊，比起为何正道之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对这些村民出手的毫不留情。
“大师。”齐霁自然是认得元正的。他看了周围一圈，之前还张牙舞爪要扑上来的村民此刻全军覆没，没有一个留下来。
他背手伫立，压在后背上的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着指节。
他和元正颔首，就算是打了招呼。而后过来望着离元正不远处的弟子们。准确说来是盯着明苑。
明苑感觉他盯着自己，不过那目光可不是什么含情脉脉。而是一种评估，就像在挑选大白菜一样，瞧瞧她这颗大白菜有没有掉叶子，影响不影响他拿回去洗刷刷下锅煮了。
这种感觉顿时让明苑后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一把把萧竹捞出来挡在前面，自己躲到后面去。
萧竹倒也仗义，知道明苑在玄午山有三怕，一怕秃驴二怕师尊三怕麟台阁阁主。
虽然她也怕齐霁，但是师妹刚才保护她了，那么她也应该站出来了！
萧竹提起一口气，给自己壮了胆子。把明苑往自己的身后塞。
不过当她真的对上齐霁的视线，还是双腿发软。
麟台阁阁主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不怒而威。明明没见着他发货呀，为啥这么吓人。比师尊生气的时候要可怕多了。
萧竹扛不住齐霁的注视，真的就两腿发软，直接给跪下来了。
躲在萧竹身后的明苑顿时就暴露出来，明苑感觉面前一空，下意识抬头过来，就对上齐霁略带轻蔑的双眼。
明苑只好站起来，随便还把已经腿软了的萧竹给提起来。
“阁主这是在做什么！”元正大步过来质问。他虽然也出手了，但也只是将人打倒在地，让其失去攻击的力气而已。
那些冰块除非齐霁亲自来，除非谁也不能解开。
齐霁转眼过去，星目里带着淡淡的讥讽，“我想要做什么，难道大师没有看到么？”
“这些不过是平常人，阁主竟然动用杀招，未免太过分了。”
齐霁剑眉一挑，面上露出些许故作的意外，“杀招，我这些招数不过是最普通的招数，杀招两字从何谈起？若是大师不信，尽管去问清机真人的小徒弟，这招数她也用过，是否是杀招取人性命，一问便知。”
明苑两只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齐霁这狗男人怎么好端端的把她也给拉下来了？
齐霁没有给元正继续开口的机会，接着道，“再说难道大师没有看出来，这些人想要对那两个丫头意图不轨么？大师为何不痛快下手，非要畏首畏尾，导致腹背受敌。照着大师的修为应当不至于。”
元正念了一声佛号，“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也是想给他们回头的机会。”
齐霁面上越发讥讽，甚至半点遮掩都没有，嘴角扬起淡淡的讥笑，“那么如果出事，那么那两个丫头还可以回头么？”
萧竹抖抖索索的直接往明苑的身后一躲，不敢出头。明苑只好强撑着满脸凄婉的受了这话。
“大师慈悲为怀，这是好事。不过也应该分清楚轻重缓急。这些人作恶多端，竟然杀亲父，对弟子下毒。其罪可诛，难道大师觉得他们还能救？”
元正哑口无言，嘴唇嗫嚅几下，闭上眼长念一声佛号。
“大师还有这几个弟子快些离开此地为好，”齐霁垂首一笑，清俊眉眼里带了几点意味深长。
“这些人都被用了梦陀罗粉，恐怕是有人要对付你们。”
梦陀罗粉可以将心中的欲念放大几十倍，让人心神失守，为了心底的欲望发疯发狂，行为反常。
这种东西被正道不齿，更是禁止。但是魔门倒是喜欢用。不过梦陀罗极其珍贵，就算是魔门也不可能人人都有。
元正神色一凛，“阁主早就看出来了，那为何还要下如此狠手？”
“既然是被人所迫，只要将其击晕便可，不必如方才那样，出手狠辣。”
明苑听着元正的碎碎念开始，默默的呆着萧竹拉好两个师兄离得远了些。
元正念经起来，能念上一个时辰能不喘气的。
“梦陀罗难解，何况他们杀父也想要杀人是真的。我为何要手下留情。大师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论这些事，不如早些离开，若是魔门在此刻出手，到时候不知大师如何向清机真人交代？”
齐霁说罢，抬手往前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正那条舌头把明苑念得恨不得把脑袋哐哐砸地，但在齐霁这里却是铩羽而归。
明苑听得暗爽不已，她碍于自己的秘密不好正大光明的怼他。这狗男人，总算是做了一桩好事了。
元正被齐霁说的哑口无言，过了好会之后只好继续赶路。有了这么一桩事，元正也没有了之前游山玩水的心情，直接运气功力回云荡山。
明苑心里骂了一句这秃驴总算是知道要省力了，祭出长剑跟上去。
到了云荡山，明苑见着齐霁还在，其实她御剑过来的时候，就见着他一直跟着。心里原本以为他半道就回去了。谁知还真的一路过来。
在山门处，云荡山的佛修们满脸的超然物外，马上就要羽化登仙去了。
元正是要让怀敏几个人在山上留几天，好让人做做休整。不过看到齐霁在那里，顿时尴尬了起来。
齐霁虽然是正道之首，但和他没有半点交情。元正不知他为何要跟着来。
“阁主……”
“我已经很久没有拜访过云荡山的海微大师了，突然想起想要前去拜访。”
元正点了点头，让人安排。
齐霁回身过来，见着怀敏几个在自己身后站着，“你们去吧。”
“这在佛修的地方，不是玄午山，记得小心行事。不是所有的佛修都和元正一样妇人之仁。”
他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不过却是事实。怀敏和怀真被村民下了药，不过那些毒死耗子的药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可肚子还是要痛一痛的。
之前站在那里，是因为碍于齐霁的身份不敢到处走动。
得了齐霁这一句，怀敏和怀真蹒跚离开。
明苑跟过去，请山门处的僧人多多照料他们两个。
回头突然觉得后脖子有些凉意，她一看发现齐霁站在那里，雾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眼瞳里情绪晦涩，看不出他此刻的心境如何。
面前的丫头回头过来，眼神古怪的望着他，她眼里是不耐烦，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但是和一个人确实极其相似的。
看那双眼睛的时候，总能给他她还在世的错觉。但她有些神情苑苑不会有，她做的事，苑苑也不会做。
她离开人世不过十年，他却已经要被折磨到发疯。只有对上这个小丫头片子，在她的身上寻找自己熟系的碎片。
她像，但是她却不是。
这个认识让他闭了闭眼。齐霁觉得自己有时候可真自欺欺人，但这自欺却没有彻底。他还留有理智和清醒。
无时无刻提醒他现实。
明苑察觉到齐霁的看着她的目光又变了，她以前久对战阵，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她顺生一颤，又不知道他怎么了。
感觉自从再次见面以来，齐霁给她的感觉就很不对。干出来的事儿都是让她摸不着头脑的。
他会故意激怒她，而后欣赏她发怒的模样。
这样的齐霁感觉太丧病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现在两人身份有别，更不会探究里头的原因。她也不想。
死过一回，哪怕系统还给她一个万分坑人的任务，但她宁可操控况乐，也不愿意和他有什么接触。
但眼下却不是她不想接触，就能不接触的。
“过来。”
明苑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腹诽。不过形势比人强，她还是走了过去。
她垂下头，就留个发顶给他。
“我要去拜见大师，你陪我进去。”
那边的萧竹刚要开口，就被齐霁一眼看了回去。
“我想你师父应该教过你规矩，对吧？”他声线沉了下来，透露出些许不悦。
萧竹扛不住，两腿一软竟然还真的跪在地上了。
明苑捂脸，先跑过去把萧竹扶起来，免得她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把脸给丢完了。
把人给扶起来，明苑走到齐霁身边，“阁主先行。”
她乖巧的简直不像话，不过那层老实的表面之下，像是有一头野兽在默默的蛰伏，等到机会成熟，就会一跃而起咬断猎物的喉咙。
齐霁慢慢往山门里走，云荡山的风景不错，比起玄午山也不差什么，远处山峰云雾缥缈，只是这里没有仙鹤，玄午山的仙鹤们养的膘肥体壮，飞起来下面的弟子都有些担心这些肥鹤吃的太胖会不会飞到一半突然掉下来。
云荡山比起玄午山要少了许多尘世乐趣。
“说些什么吧。”齐霁看着她，这丫头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若不是轻微的足音，他几乎以为身旁没有人。
“阁主想要听什么？”明苑轻声问。
齐霁望着眼前的佛塔，“随便吧，我听说你是清机真人从农户家里救出来的？”
对于她的来历，他早已经知道，但他想听她自己说一次。
“是的。弟子以前是个村姑，后来村子没了，师尊就收我为徒。”
“真人没有为你点命灯么？”他状若无意，他乌黑的眼瞳里泛起一层雾气，透出几分木莫须有的狡黠。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呀。”少女扭头过来，眼里带着点儿怯怯的，嘴上答的飞快，“我不是爹娘亲生的，只是捡回来养而已。和小猫小狗也差不多呀。”
说完，她的胆子似乎大了起来。扭头过来问他，“阁主怎么来了？是有大事要处置吗？”
齐霁润泽而又黝黑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雾气。
或许是觉得好玩，又或者是别的戏弄的心思。
“你这么怕我，我说了你也不信的。”
果然这话一出，她琥珀色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这小丫头装的倒是好，但她的神情半点不落的全被他看在眼里。
“我是为了你。”她眼里的不耐瞬间让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人。
“拿我开心呢。”明苑下意识嘴巴里就跳出这么几个字来，一股脑的不耐烦。
对着他她很小心，可她到底在齐霁跟前几十年的没遮挡。她对他其实不好，脾气上来，当着他的面发疯打人什么都有。
她经脉被道源废了之初，齐霁给她疗伤的时候，疼痛难忍。她对齐霁又踢又打，经脉损坏的支离破碎，疗伤的时候痛苦比受伤的时候更甚，她被经脉愈合的痛楚折磨的痛不欲生。直接对着齐霁的脸几巴掌打了过去。
齐霁那时候挨了她的巴掌，原本白皙的脸浮出清晰的巴掌印。也没见着他暴怒，只是把她抱在怀里，和哄孩子一样的哄她。
被惯了这么五十来年，明苑原本就不好的脾气，更是越发膨胀。
对着别人的时候，知道小心谨慎，站在齐霁面前，心情烦躁起来，不留神就流露出点真面目。
明苑对上齐霁意味深长的双眼，顿时明白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恨不得掐了自己的舌头。
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逡巡，她顿时低头下来。
“胆子倒是挺大。”在她的脸上看了一圈，似乎欣赏够了她饱受惊吓的模样，齐霁终于施施然的别过头去。
“那你就说说家里吧。”
明苑头大如斗，她村姑没做两天，要她说家里也说不出来。
“也记不得太多了，只是记得爹娘不喜欢我，一天到晚的做活。”
齐霁听过的悲惨事太多，甚至他自己经历的也不少，明苑说出来的对他来说不疼不痒。
“那也好，你养父母死了对你来说倒是一桩幸事。”齐霁开口不是人话。
明苑听后，也没有说话。
齐霁回首看她，见她满脸冷漠，心下倒是对这个小东西多了几分好奇。
到了他要拜访的大师那里，明苑原来想要告退，却被他留了下来。她不是齐霁的弟子，所以齐霁直接让她在门外守着。
明苑在门外站着，心里把齐霁翻来覆去的骂了好几声狗男人。
门内齐霁给大师泡茶，他来的突然，没有给海微任何告知。颇有些随性而为的味道。海微倒也不在意，世上万物来往都是缘，可遇不可求。既然如此那么就没有必要讲究那么多的虚礼。
云荡山用的是平常的河水，并不像齐霁那样，直接用灵露来泡茶。
海微看着他抬手煮茶，齐霁做什么都是全神贯注，姿态之间风流尽显，格外赏心悦目。
待到一杯茶水奉上，海微端起来三口饮尽，“今日的茶水里带着点焦急，不过过后回甘，似乎是有转机了？”
齐霁手抬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是有转机，那么就太好了。”
海微朗声笑了几声，“只是你的心魔好些了没有？”
齐霁停下手煦暖一笑，眼底里也有点神采，“如果我能做的事做成了，那么我的心魔也差不多该解了。”
“心魔折磨了你这么久，若是能解开倒是好事一件。”海微说完望着他，“只是这法子是什么？”
“自然是因何而起，就因何而解。”
齐霁说着笑了下，“若是有那一日，我亲自携灵露来，再为你烹茶。”
他当年没了所谓的师徒情，道源和所谓师兄的虚伪他早就知晓，也从未为那所谓的师徒情，投放太多的心思在里头。但是让他寒心的是其他人，他那时候从未得罪那些同门，甚至他还对那些人很是照料。
可是这些同门给了他什么，不过是道源的暗示。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对他落井下石，恨不得将他踩到烂泥里。
到头来，他以为可以是他的依仗的，反而是最快抛弃他的。她和他立场不同戴天，反而却百般在乎他的性命。
这世上只有她一人在乎他而已。他所有的爱恨情仇，所有的感情到了最后全在她一人身上。
“心魔对我来说，并不是折磨。”齐霁笑道，“得偿所愿固然好，若是不能，心魔加身，于我来言也不是坏事。”
明苑站在外面，这里没多少人经过，就算有那么几个人经过。最多好奇这里怎么冒出个妹子看两眼。见着她长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什么奇怪的，就又走了。
佛修就是这点好，不八卦。
她站在门前，看到天色都要完全暗下来。终于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见着齐霁走出来。
“你回去吧。”齐霁开口道。
一句解释没有，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明苑弯腰，恭恭敬敬行礼。
今日白日里那一句，倒是提醒她了。现在她在他跟前不是那个妖女，而是一个出入山不久的小弟子。
她出言不逊，他不罚她，那是他有容人雅量。若是以此胡来，那么就是找死了。
小丫头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甚至比以往还要谨慎。
齐霁在云荡山留了下来，这边元正也没有立刻让人走的意思，在路上的时候被魔门暗算，好友的两个徒弟更是被人下药。
这么一来，元正还真不放心就让他们四个就这么回去。齐霁也在，身为玄午山的阁主应当可以护送弟子们回去。
但是齐霁却没有动身的意思，连带着怀敏四个也留在云荡山。
明苑在云荡山听到佛音绕耳就恨不得哐哐头砸地上，恶人做的久了，到了这会死性不改。只不过因为换了个皮，不得不收敛一二。
恶人做久了，看到满脸慈悲的佛修，下意识的两腿一紧，掌心发汗。
以前她还能杀人换个安静，现在只能坐在那里，任人鱼肉。她听得呕血的心都有了。心里后悔自己竟然和元正说的那几句话。也不知道元正到底看出了什么，留她在这里。
当齐霁的传言鸟过来，要她过去的时候，明苑如得大赦。
元正对此很是不满，“你师尊想你能压制心中戾气，麟台阁的阁主却不是个心怀善意的人。”
明苑正要连滚带爬的离开，听到元正这话，回头过来，“在大师眼里，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如果大师说的是那些村民，那些人心怀恶意，做的也是恶行。那么大师觉得这种人是善还是恶？杀了他们是对还是错？”
“阁主只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说罢她直接一溜烟的往外跑。
传言鸟也振翅而起，赶在她到之前飞到齐霁那里。
齐霁伸手出去，稳稳当当接住了传言鸟，当传言鸟把明苑和元正的对话一股脑吐出来。
齐霁扬了扬眉，颇有些意外。
“倒真是……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明苑：闹了半天，还是要我亲自上吗！！！！！
现在女主掉马，等着她的就是男主的囚禁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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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不负 10瓶；1373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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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来杀人的红线, 用死人的心头血和魂魄滋养，会听从她的命令。上面附有元神, 但也是没脑子没想法，傀儡而已。全凭她的意念活动。
这玩意魔门里只有她一个人用，别的妖女各种武器, 甚至还有拿死人头发作为法器的。若是亮出来，别人或许还能搪塞过去。但在齐霁这个狗男人面前, 她可别想逃。
只要齐霁再晚出来半分，她的就要亮出红线。身份就暴露无遗。
这刺激让明苑一时间心头狂跳，险些按不住。
齐霁今日的衣着颇为随意, 看来是突然赶过来的。他隔着好几个冰坨子，看向明苑这边，视线在明苑的身上停留了稍许。而后不留痕迹的移开，直接看向几弟子前面的元正。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齐霁在明苑的身上下了踪蝶粉和感虫，这两样东西一个是能让他掌握她的踪迹，另外一个是能感受她是否遇到危险。
复活之术凶险异常, 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献祭一定会成功。若是献祭失败, 他势必要找另外的替代品。他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但没有人能比她更和苑苑相似了。献祭的人哪里又那么好找, 所以多几个不是坏事。
在苑苑复活醒过来之前，这个丫头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生下来的村民见着冲上去一搏的同伴全都被封在冰里，甚至还保留着挥刀砍杀的动作, 脸上的狰狞都保留的丝毫不差。连连后退。
齐霁站在那里，长身玉立。他身形纤细，腰间更是不堪一握。
或许这幅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纤细的腰身给其他人错觉，竟然无视之前同伴的教训，直接扑了上来。然而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角，就被齐霁一袖挥了出去。
齐霁没有元正大和尚那样的善心，只是把人给打飞出去。扑向齐霁的人飞出去后背直接撞上一棵粗壮的大树。那粗壮的树干竟然咔擦一下断了，而后那人软绵绵瘫在地上，生死不明。
齐霁剑眉微蹙，伸手直接扣住一个村民的脖子，拖到跟前，伸手放在村民的额头上。
“梦陀罗？”他微微有些惊讶，他松开手。随即一挥手。当即所有在场的村民全都倒了下去。
“麟台阁主？”元正满脸震惊，比起为何正道之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对这些村民出手的毫不留情。
“大师。”齐霁自然是认得元正的。他看了周围一圈，之前还张牙舞爪要扑上来的村民此刻全军覆没，没有一个留下来。
他背手伫立，压在后背上的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着指节。
他和元正颔首，就算是打了招呼。而后过来望着离元正不远处的弟子们。准确说来是盯着明苑。
明苑感觉他盯着自己，不过那目光可不是什么含情脉脉。而是一种评估，就像在挑选大白菜一样，瞧瞧她这颗大白菜有没有掉叶子，影响不影响他拿回去洗刷刷下锅煮了。
这种感觉顿时让明苑后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一把把萧竹捞出来挡在前面，自己躲到后面去。
萧竹倒也仗义，知道明苑在玄午山有三怕，一怕秃驴二怕师尊三怕麟台阁阁主。
虽然她也怕齐霁，但是师妹刚才保护她了，那么她也应该站出来了！
萧竹提起一口气，给自己壮了胆子。把明苑往自己的身后塞。
不过当她真的对上齐霁的视线，还是双腿发软。
麟台阁阁主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不怒而威。明明没见着他发货呀，为啥这么吓人。比师尊生气的时候要可怕多了。
萧竹扛不住齐霁的注视，真的就两腿发软，直接给跪下来了。
躲在萧竹身后的明苑顿时就暴露出来，明苑感觉面前一空，下意识抬头过来，就对上齐霁略带轻蔑的双眼。
明苑只好站起来，随便还把已经腿软了的萧竹给提起来。
“阁主这是在做什么！”元正大步过来质问。他虽然也出手了，但也只是将人打倒在地，让其失去攻击的力气而已。
那些冰块除非齐霁亲自来，除非谁也不能解开。
齐霁转眼过去，星目里带着淡淡的讥讽，“我想要做什么，难道大师没有看到么？”
“这些不过是平常人，阁主竟然动用杀招，未免太过分了。”
齐霁剑眉一挑，面上露出些许故作的意外，“杀招，我这些招数不过是最普通的招数，杀招两字从何谈起？若是大师不信，尽管去问清机真人的小徒弟，这招数她也用过，是否是杀招取人性命，一问便知。”
明苑两只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齐霁这狗男人怎么好端端的把她也给拉下来了？
齐霁没有给元正继续开口的机会，接着道，“再说难道大师没有看出来，这些人想要对那两个丫头意图不轨么？大师为何不痛快下手，非要畏首畏尾，导致腹背受敌。照着大师的修为应当不至于。”
元正念了一声佛号，“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也是想给他们回头的机会。”
齐霁面上越发讥讽，甚至半点遮掩都没有，嘴角扬起淡淡的讥笑，“那么如果出事，那么那两个丫头还可以回头么？”
萧竹抖抖索索的直接往明苑的身后一躲，不敢出头。明苑只好强撑着满脸凄婉的受了这话。
“大师慈悲为怀，这是好事。不过也应该分清楚轻重缓急。这些人作恶多端，竟然杀亲父，对弟子下毒。其罪可诛，难道大师觉得他们还能救？”
元正哑口无言，嘴唇嗫嚅几下，闭上眼长念一声佛号。
“大师还有这几个弟子快些离开此地为好，”齐霁垂首一笑，清俊眉眼里带了几点意味深长。
“这些人都被用了梦陀罗粉，恐怕是有人要对付你们。”
梦陀罗粉可以将心中的欲念放大几十倍，让人心神失守，为了心底的欲望发疯发狂，行为反常。
这种东西被正道不齿，更是禁止。但是魔门倒是喜欢用。不过梦陀罗极其珍贵，就算是魔门也不可能人人都有。
元正神色一凛，“阁主早就看出来了，那为何还要下如此狠手？”
“既然是被人所迫，只要将其击晕便可，不必如方才那样，出手狠辣。”
明苑听着元正的碎碎念开始，默默的呆着萧竹拉好两个师兄离得远了些。
元正念经起来，能念上一个时辰能不喘气的。
“梦陀罗难解，何况他们杀父也想要杀人是真的。我为何要手下留情。大师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论这些事，不如早些离开，若是魔门在此刻出手，到时候不知大师如何向清机真人交代？”
齐霁说罢，抬手往前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正那条舌头把明苑念得恨不得把脑袋哐哐砸地，但在齐霁这里却是铩羽而归。
明苑听得暗爽不已，她碍于自己的秘密不好正大光明的怼他。这狗男人，总算是做了一桩好事了。
元正被齐霁说的哑口无言，过了好会之后只好继续赶路。有了这么一桩事，元正也没有了之前游山玩水的心情，直接运气功力回云荡山。
明苑心里骂了一句这秃驴总算是知道要省力了，祭出长剑跟上去。
到了云荡山，明苑见着齐霁还在，其实她御剑过来的时候，就见着他一直跟着。心里原本以为他半道就回去了。谁知还真的一路过来。
在山门处，云荡山的佛修们满脸的超然物外，马上就要羽化登仙去了。
元正是要让怀敏几个人在山上留几天，好让人做做休整。不过看到齐霁在那里，顿时尴尬了起来。
齐霁虽然是正道之首，但和他没有半点交情。元正不知他为何要跟着来。
“阁主……”
“我已经很久没有拜访过云荡山的海微大师了，突然想起想要前去拜访。”
元正点了点头，让人安排。
齐霁回身过来，见着怀敏几个在自己身后站着，“你们去吧。”
“这在佛修的地方，不是玄午山，记得小心行事。不是所有的佛修都和元正一样妇人之仁。”
他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不过却是事实。怀敏和怀真被村民下了药，不过那些毒死耗子的药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可肚子还是要痛一痛的。
之前站在那里，是因为碍于齐霁的身份不敢到处走动。
得了齐霁这一句，怀敏和怀真蹒跚离开。
明苑跟过去，请山门处的僧人多多照料他们两个。
回头突然觉得后脖子有些凉意，她一看发现齐霁站在那里，雾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眼瞳里情绪晦涩，看不出他此刻的心境如何。
面前的丫头回头过来，眼神古怪的望着他，她眼里是不耐烦，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但是和一个人确实极其相似的。
看那双眼睛的时候，总能给他她还在世的错觉。但她有些神情苑苑不会有，她做的事，苑苑也不会做。
她离开人世不过十年，他却已经要被折磨到发疯。只有对上这个小丫头片子，在她的身上寻找自己熟系的碎片。
她像，但是她却不是。
这个认识让他闭了闭眼。齐霁觉得自己有时候可真自欺欺人，但这自欺却没有彻底。他还留有理智和清醒。
无时无刻提醒他现实。
明苑察觉到齐霁的看着她的目光又变了，她以前久对战阵，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她顺生一颤，又不知道他怎么了。
感觉自从再次见面以来，齐霁给她的感觉就很不对。干出来的事儿都是让她摸不着头脑的。
他会故意激怒她，而后欣赏她发怒的模样。
这样的齐霁感觉太丧病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现在两人身份有别，更不会探究里头的原因。她也不想。
死过一回，哪怕系统还给她一个万分坑人的任务，但她宁可操控况乐，也不愿意和他有什么接触。
但眼下却不是她不想接触，就能不接触的。
“过来。”
明苑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腹诽。不过形势比人强，她还是走了过去。
她垂下头，就留个发顶给他。
“我要去拜见大师，你陪我进去。”
那边的萧竹刚要开口，就被齐霁一眼看了回去。
“我想你师父应该教过你规矩，对吧？”他声线沉了下来，透露出些许不悦。
萧竹扛不住，两腿一软竟然还真的跪在地上了。
明苑捂脸，先跑过去把萧竹扶起来，免得她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把脸给丢完了。
把人给扶起来，明苑走到齐霁身边，“阁主先行。”
她乖巧的简直不像话，不过那层老实的表面之下，像是有一头野兽在默默的蛰伏，等到机会成熟，就会一跃而起咬断猎物的喉咙。
齐霁慢慢往山门里走，云荡山的风景不错，比起玄午山也不差什么，远处山峰云雾缥缈，只是这里没有仙鹤，玄午山的仙鹤们养的膘肥体壮，飞起来下面的弟子都有些担心这些肥鹤吃的太胖会不会飞到一半突然掉下来。
云荡山比起玄午山要少了许多尘世乐趣。
“说些什么吧。”齐霁看着她，这丫头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若不是轻微的足音，他几乎以为身旁没有人。
“阁主想要听什么？”明苑轻声问。
齐霁望着眼前的佛塔，“随便吧，我听说你是清机真人从农户家里救出来的？”
对于她的来历，他早已经知道，但他想听她自己说一次。
“是的。弟子以前是个村姑，后来村子没了，师尊就收我为徒。”
“真人没有为你点命灯么？”他状若无意，他乌黑的眼瞳里泛起一层雾气，透出几分木莫须有的狡黠。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呀。”少女扭头过来，眼里带着点儿怯怯的，嘴上答的飞快，“我不是爹娘亲生的，只是捡回来养而已。和小猫小狗也差不多呀。”
说完，她的胆子似乎大了起来。扭头过来问他，“阁主怎么来了？是有大事要处置吗？”
齐霁润泽而又黝黑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雾气。
或许是觉得好玩，又或者是别的戏弄的心思。
“你这么怕我，我说了你也不信的。”
果然这话一出，她琥珀色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这小丫头装的倒是好，但她的神情半点不落的全被他看在眼里。
“我是为了你。”她眼里的不耐瞬间让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人。
“拿我开心呢。”明苑下意识嘴巴里就跳出这么几个字来，一股脑的不耐烦。
对着他她很小心，可她到底在齐霁跟前几十年的没遮挡。她对他其实不好，脾气上来，当着他的面发疯打人什么都有。
她经脉被道源废了之初，齐霁给她疗伤的时候，疼痛难忍。她对齐霁又踢又打，经脉损坏的支离破碎，疗伤的时候痛苦比受伤的时候更甚，她被经脉愈合的痛楚折磨的痛不欲生。直接对着齐霁的脸几巴掌打了过去。
齐霁那时候挨了她的巴掌，原本白皙的脸浮出清晰的巴掌印。也没见着他暴怒，只是把她抱在怀里，和哄孩子一样的哄她。
被惯了这么五十来年，明苑原本就不好的脾气，更是越发膨胀。
对着别人的时候，知道小心谨慎，站在齐霁面前，心情烦躁起来，不留神就流露出点真面目。
明苑对上齐霁意味深长的双眼，顿时明白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恨不得掐了自己的舌头。
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逡巡，她顿时低头下来。
“胆子倒是挺大。”在她的脸上看了一圈，似乎欣赏够了她饱受惊吓的模样，齐霁终于施施然的别过头去。
“那你就说说家里吧。”
明苑头大如斗，她村姑没做两天，要她说家里也说不出来。
“也记不得太多了，只是记得爹娘不喜欢我，一天到晚的做活。”
齐霁听过的悲惨事太多，甚至他自己经历的也不少，明苑说出来的对他来说不疼不痒。
“那也好，你养父母死了对你来说倒是一桩幸事。”齐霁开口不是人话。
明苑听后，也没有说话。
齐霁回首看她，见她满脸冷漠，心下倒是对这个小东西多了几分好奇。
到了他要拜访的大师那里，明苑原来想要告退，却被他留了下来。她不是齐霁的弟子，所以齐霁直接让她在门外守着。
明苑在门外站着，心里把齐霁翻来覆去的骂了好几声狗男人。
门内齐霁给大师泡茶，他来的突然，没有给海微任何告知。颇有些随性而为的味道。海微倒也不在意，世上万物来往都是缘，可遇不可求。既然如此那么就没有必要讲究那么多的虚礼。
云荡山用的是平常的河水，并不像齐霁那样，直接用灵露来泡茶。
海微看着他抬手煮茶，齐霁做什么都是全神贯注，姿态之间风流尽显，格外赏心悦目。
待到一杯茶水奉上，海微端起来三口饮尽，“今日的茶水里带着点焦急，不过过后回甘，似乎是有转机了？”
齐霁手抬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是有转机，那么就太好了。”
海微朗声笑了几声，“只是你的心魔好些了没有？”
齐霁停下手煦暖一笑，眼底里也有点神采，“如果我能做的事做成了，那么我的心魔也差不多该解了。”
“心魔折磨了你这么久，若是能解开倒是好事一件。”海微说完望着他，“只是这法子是什么？”
“自然是因何而起，就因何而解。”
齐霁说着笑了下，“若是有那一日，我亲自携灵露来，再为你烹茶。”
他当年没了所谓的师徒情，道源和所谓师兄的虚伪他早就知晓，也从未为那所谓的师徒情，投放太多的心思在里头。但是让他寒心的是其他人，他那时候从未得罪那些同门，甚至他还对那些人很是照料。
可是这些同门给了他什么，不过是道源的暗示。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对他落井下石，恨不得将他踩到烂泥里。
到头来，他以为可以是他的依仗的，反而是最快抛弃他的。她和他立场不同戴天，反而却百般在乎他的性命。
这世上只有她一人在乎他而已。他所有的爱恨情仇，所有的感情到了最后全在她一人身上。
“心魔对我来说，并不是折磨。”齐霁笑道，“得偿所愿固然好，若是不能，心魔加身，于我来言也不是坏事。”
明苑站在外面，这里没多少人经过，就算有那么几个人经过。最多好奇这里怎么冒出个妹子看两眼。见着她长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什么奇怪的，就又走了。
佛修就是这点好，不八卦。
她站在门前，看到天色都要完全暗下来。终于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见着齐霁走出来。
“你回去吧。”齐霁开口道。
一句解释没有，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明苑弯腰，恭恭敬敬行礼。
今日白日里那一句，倒是提醒她了。现在她在他跟前不是那个妖女，而是一个出入山不久的小弟子。
她出言不逊，他不罚她，那是他有容人雅量。若是以此胡来，那么就是找死了。
小丫头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甚至比以往还要谨慎。
齐霁在云荡山留了下来，这边元正也没有立刻让人走的意思，在路上的时候被魔门暗算，好友的两个徒弟更是被人下药。
这么一来，元正还真不放心就让他们四个就这么回去。齐霁也在，身为玄午山的阁主应当可以护送弟子们回去。
但是齐霁却没有动身的意思，连带着怀敏四个也留在云荡山。
明苑在云荡山听到佛音绕耳就恨不得哐哐头砸地上，恶人做的久了，到了这会死性不改。只不过因为换了个皮，不得不收敛一二。
恶人做久了，看到满脸慈悲的佛修，下意识的两腿一紧，掌心发汗。
以前她还能杀人换个安静，现在只能坐在那里，任人鱼肉。她听得呕血的心都有了。心里后悔自己竟然和元正说的那几句话。也不知道元正到底看出了什么，留她在这里。
当齐霁的传言鸟过来，要她过去的时候，明苑如得大赦。
元正对此很是不满，“你师尊想你能压制心中戾气，麟台阁的阁主却不是个心怀善意的人。”
明苑正要连滚带爬的离开，听到元正这话，回头过来，“在大师眼里，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如果大师说的是那些村民，那些人心怀恶意，做的也是恶行。那么大师觉得这种人是善还是恶？杀了他们是对还是错？”
“阁主只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说罢她直接一溜烟的往外跑。
传言鸟也振翅而起，赶在她到之前飞到齐霁那里。
齐霁伸手出去，稳稳当当接住了传言鸟，当传言鸟把明苑和元正的对话一股脑吐出来。
齐霁扬了扬眉，颇有些意外。
“倒真是……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明苑：闹了半天，还是要我亲自上吗！！！！！
现在女主掉马，等着她的就是男主的囚禁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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