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捡个神尊养成受 > 第一百五十二阙 生查子·天水接冥濛

第一百五十二阙 生查子·天水接冥濛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从悠然之境被顾离背回来的花葬骨越发的懒散了,自那之后薛槐也没有了消息,这份平静来之不易,花葬骨满足的睡了一觉后,决定趁着风波未起带顾离好好地看看九州。

    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九州的诸神们已经开始站位了,这一战无论胜负都会牵连到九州的未来,新晋神尊花问海,花葬影,花非卿,倾天,明臣自然是站在花葬骨这边的,只是,贺兰兮带着巫徒去了薛槐那里,他走的那日,九州下了好大的雨,巫徒被他牵着,一脸懵懂的三步一回头,可他们身后空无一人。

    帝水天的檐下,齐刷刷的站着一排人,花葬骨撑着伞裹着深紫色的毛领斗篷站在雨中,一言不发,顾离今日不在,明臣看眼同样沉默的三兄弟,叹了一声,撑起一把伞走到花葬骨身后一臂远的距离,花葬骨周身满是寒气,如今除了顾离,他们已经无法再接近,去触碰这个曾经在他们注视下长大的孩子了。

    “还在想巫徒的事?”

    见到巫徒的花葬骨似乎心事重重,可在贺兰兮面前还装出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明是很担心的吧。明臣看着花葬骨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去,湿了的指尖滴答着落雨,一个抓的动作,花葬骨做了一半,手臂垂下,那只手重新藏回了袖子里,他没有转身,只是语声轻缓,给明臣一种这人已经迟暮的感觉。

    “你说,能不动声色的把一叶孤帆制成傀儡的人会是谁?”

    提到一叶孤帆,明臣皱眉,在九泽的时候还一切都好,来这九州不过短短时日,在双道的监控下悄无声息的被制成了傀儡,这幕后之人绝不可小觑,可连花葬骨都察觉不到的人,夙九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且是一叶孤帆将巫徒制成傀儡在先,又是谁教给他的呢?

    “你怀疑谁?”

    花葬骨既然这么问,那么他心中一定有了想法,花葬骨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手一松往前一步,走进雨里,顷刻间被雨水淋湿全身,他仰着头,任凭雨水冲刷着双眼,这双眼睛是他的父留给他的礼物,可代价却是取走了他的心眼,导致了他现在连辨别真假的能力都没有了。

    或许,是他太过依赖心眼,毕竟是那双眼让他从一个不知世事的稚子成了如今满腹毒谋的大道,薛槐眼中的世界便是这样的吗?花葬骨扪心自问,只这一次再也没有声音回复他了。

    明臣愣了一瞬,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人抓回来,冻伤了指尖,花葬骨回头看他一眼,轻轻一推,将他推回了檐下,推回了倾天的怀里,这像是在拒绝……

    明臣撞进了花葬骨的眸子,耳边有个声音在与他絮絮低语,婉婉道来那些不为人知的古老故事……

    “朝生夕死的蜉蝣尚且挣扎求生,何况吾等背负天命者……”

    九州之初,荒芜之中,苍穹之上,有人一声低叹,大地,山川,河流,大海,人间,地狱……不过沧海桑田,匆匆一眼,再不见了最初的荒芜,紫衣华服的男子从天而降,白发苍茫在身后流淌,恍若万千星辰汇聚而成,他垂眸神情悲悯,将天地揽入怀中精心饲养。

    大道有情,博爱众生,却忘了爱惜自己。

    天道初成的时候,亦是他消散的时候,可乾坤不稳,法则蠢蠢欲动,他如何舍得将那未成形的天道独自留下,便在消散之前的岁月里,悉心教导,呵护如子,教他分辨善恶黑白,明辨公平道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发生着。

    可乾坤的失衡却是他没有想到的,那时的他已将形化天地,而天道也从牙牙学语的孩子长成了少年人的样子,心智未成心性受损,他如何安心离去,平衡不复,那再多他一个变数也是无妨的。

    大道不消,天道难存,他掐算乾坤,谋一场惊天之局,修为散尽,神魂湮灭之前,将一缕执念寄托到天道身上,方便在未来的某日继承他的意志,替天道平衡乾坤。

    他什么都算到了,可偏偏没有算到情,没有算到心,那样一个无上尊贵的人就跌落神坛,与芸芸众生一样的为情所困。天道将那一缕执念错认成了他,精心呵护,学着他的温柔编织成网,将那执念束缚在网里,无法挣脱。

    “你是谁?”

    执念成型,果然是与他一模一样的孩子,天道将那孩子抱在怀里,凌驾九霄之上,接受天地的臣服,或许美中不足的是执念并不记得天道。

    “吾名天道,将你捧在掌心视若珍宝之人。”

    小小的孩童眉眼稚嫩,还不懂情爱之事,只觉得被这笑容晃花了眼,心头酥酥麻麻的,甚是欢喜,以后这天地间的其他便再不能入他的眼了,白嫩小手抓住了天道的头发,是最纯粹的黑色,与那白嫩的颜色成了鲜明对比,像是他们的后来,纠缠交错,指尖乱发数不胜数,便是松手了,也恢复不了……

    明臣恍如梦醒,看着花葬骨决绝的背影,竟是口不能言,倾天抱着他回了寝殿,他固执地看着外面,眼角有一滴泪滑落,醒来之前听到了那人的声音,他说:

    “倾天之过,你为他抵消大半,这余年你护吾不少,便是吾偿还了这份恩情予你,这段记忆暂存你这里,总会有人来取的……”

    温酒跟着花葬骨走走停停,又来到了伶仃窑,那里已经没有了血迹,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花葬骨看了半晌,转身离去,温酒也只是默默跟着,直到天之尽头,再往前便是浩瀚星海了,那里边不是他们可以触及的地方了。

    “师兄,我救不了月朗,也救不了巫徒,更救不了师尊,他们命中劫数因我而起,除非我死,否则无解。”

    “他不会怪你。”

    “可是你会,贺兰兮会,你今日跟着我不就是为了与我告别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薛槐来找过我,也找过其他人,他给的条件让我们都动心了。你不是知道了所以才将他们困在帝水天吗?”

    “师兄,你说错了,不是困在,而是困杀!”

    杀之一字在花葬骨齿间方出,温酒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却觉心口一凉,花葬骨与他贴得很近,近到那双手齐齐的穿透他的心口,他的心被那双手捧着,还在噗通噗通的跳着,花葬骨凝眸看了一会,才释然一笑,手指合拢,黑暗降临之前温酒看到了一道紫色霹雷从天而降,燃起熊熊火焰,花葬骨这是早就做了准备啊。

    也好,这样他的小师弟就不会被欺负了……

    帝水天被烧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逃出来,除了在穹苍之顶的圣兽们,薛槐面色铁青的站在帝水天外,解筱坤和箬离一左一右挡在他面前,将他拦在大殿之外。

    “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花葬骨呢!他疯了吗?!”

    “不忠之人自然没有留的必要,阿爹做事无需与你报备!”

    顾离回来的及时,他怀中抱着的花葬骨又是将自己弄得一身是血,白衣又染成了血衣,说话很冲,完全没给薛槐留面子,解筱坤和箬离对视一眼,动作一致的对薛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顾离更是直接,抱着人回了穹苍之顶的寝殿,多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薛槐,只是转身时薛槐看到了花葬骨从袖子中露出来的指尖,鲜血已经凝固了。

    碰壁的薛槐并不是因为花问海几人的死惊怒,只是没想到花葬骨已经无所顾虑到这个程度,宁可毁掉也不会留给他,这样狠厉的作风让薛槐心中涌现不安,可顾离根本不给他和花葬骨说话的机会,如今更是;连见一面都难得很,战约未至,他不可擅自与大道动手,要是被法则趁虚而入,是他们谁都不愿见到的。

    顾离这是是生了气的,他不介意花葬骨要杀谁,如果可以他更乐意替花葬骨动手,可是花葬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仍是默默地将一切背负在肩上,藏在心底最深沉的角落里。

    他不过离开一会,花葬骨便不知去了哪里,他借用天道的眼睛找到花葬骨的时候,他已经是这幅样子了,手中紧紧的攥着什么东西,可他顾不上,他将人放在寝殿的云床上,给花葬骨脱衣服的手有些抖,顾离不敢去想该是受了多重的伤,才将衣服染透成血色,等到花葬骨赤裸的躺在云床上的时候,顾离几乎是瞪圆了眼,不敢闭上,他强迫自己去看花葬骨的身上,那些伤口没有愈合,也没有溃烂,只是伤口里面不再是血肉,而是游走着的荆棘藤,仔细看上面还有细碎的肉末,更渗人的是荆棘藤还在游走!

    这该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顾离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给花葬骨疗伤,似乎是被冻醒了,花葬骨蜷缩起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还有的伤口在流血,顾离将锦被给花葬骨盖好,脱了鞋躺到花葬骨身边,以守护的姿势将花葬骨护在怀里,他再也不走了,再也不留阿爹一个人了。

    顾离就这样睁着眼等花葬骨醒过来,可花葬骨真的要醒了他又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闭上眼装睡,花葬骨发现自己光溜溜的缩在被子里,先是囧了囧,便是夙兰宸也没有将他扒光了的光荣事迹,如今被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扒光了,这种感觉略微妙啊!

    看着眼睫轻轻颤动的顾离,花葬骨藏在锦被下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掌心的紫玉。微弱的热度从紫玉上传递到掌心,蔓延至全身,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块玉的。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这块玉是九州唯一的紫玉了,送给你,紫玉有灵,望他可以替你分担一些伤痛!”花葬骨说着把手从锦被下伸出来将紫玉塞进了顾离的怀里,难掩疲惫的朝顾离靠过去,神色疲惫却依旧风华难掩。淡淡的话语却让顾离内心再起波澜。他的生辰连他自己都忘了,可阿爹还记得。如此关头竟然还能记得他的生辰,他虽然从来不拘泥小节,可是,花葬骨的这份礼物太过贵重了,那一身的伤便是因为这块玉吧。

    “玉在人在!玉毁人亡!”指尖触碰到紫玉的瞬间,传来的寒意却让顾离有不好的预感。花葬骨没有看他,窝在他的怀里,呼吸均匀,似是熟睡了,却又听他道。

    “若这玉护不了你的平安,便也没用了。”

    这句就像是威胁了,顾离感觉到紫玉似乎动了一下,笑了笑,就着这个姿势和花葬骨一起闭目养神,解筱坤和箬离在殿外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回到了离恨天宫。

    “如何?”

    解筱坤问了一句,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腿搭在桌子上,看的箬离一阵头疼,自顾地坐到椅子上,长裙曳地,亏他能面不改色的传出去,整个九州谁不知道这位的癖好,可无奈打不过,便只能闭嘴!

    “不如何,乾坤崩坏的速度比你我的预计还要早,怕是花葬骨也发现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

    “你觉得,真的是花葬骨动的手?”

    “我觉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道认定了。”

    “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夙兰宸到底是太嫩了,要这天道是他,那现在局势一定不会如此艰难!”

    “怕是他在的话,会再一次的舍身成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道的他简直都佛性了。”

    “也有道理,像花葬骨这样的就很不错,不过还是为情所困,逃不过这一劫。”

    “别说他了,说说你吧,准备帮谁?”

    “那还用说,自然是帮……”

    解筱坤理所当然的话突然消音了,看着箬离凑过来的脸,心中警铃大作,还没待他说话,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错愕的睁大眼,看着箬离变成他的样子。

    “无论帮谁,这一次你都不能离开离恨天宫,你要替我守在这里,我替你去送死,这笔交易我就亏点了,你可是占了大便宜。”

    解筱坤闻到了浓郁的花香,身子不由自主的瘫软下去,箬离抱着他进了寝殿,小心翼翼的仿佛他是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冰冷的唇印上额头的时候,解筱坤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小看了这只狐狸,竟然被算计了。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呢。”

    解筱坤意识下沉之前听到最后一句话,让他的心变得柔软,也疼痛起来,可他已经失去了先机。箬离化作解筱坤的样子站在远处,看着离恨天空如帝水天一般被焚烧殆尽,唇边的笑带着冷意,拂袖转身,他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