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医妃权谋天下 > 第128章 襄王计谋(赞)

第128章 襄王计谋(赞)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因为吞下了那颗珠子,胃里难受,不断作呕,当然,这只是云麒麟的心理作用而已。

    那样大的一颗珠子被人吞进去,会好受才怪。

    白荟站在屋子中央,看到云大少爷那古怪的表情,狼狈万分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整件事情,她一直就强憋着,实在是憋不住了,便用牙齿咬了嘴唇,别开脸。

    阻止自己扑嗤一声笑出来。

    “能……拉出来么?”

    ‘呸’地狠狠啐了一口痰到地。

    云麒麟对妹子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当然能啊!”

    “白荟,快点让妈妈弄一点荼水糕点来。”

    “奴婢遵命。”白荟领主子命而去。

    “兄长,你也莫要着急,有许多吞石子都拉出来的例子,只是,只是石子将人的肠子都划破了。”

    云麒麟听了面色越发的紫青。

    “那……三妹妹……我这肠子不会破……吧!”由于极其害怕,心里着急的发慌,越发结巴着。

    云麒麟虽然仗着老爹在天元的地位与权势无法无天,整日游手好闲,为非作歹。

    可他也是一个人,是人就都怕把肠子划破了,肠子都划破了,可还能活?

    “人家吞的是珠子,兄长你吞的这是珠子,珠子圆润,没石子那种棱形的边角,自不可能把肠子划破。”

    “当然,当然。”听了妹子的话,云麒麟似乎已放下了心中大石。

    “唉哟,唉哟,云大少爷,你到底是怎么了嘛?”

    娇滴滴的谄媚声自是出自于老鸨之口,先前在大厅时,那名把她们主仆俩迎进屋子里来,招呼她们入座的那位长相一般,却打扮艳丽的老鸨挥着帕子,笑嘻嘻地步了进来,“云大公子,听这丫头说你将珠子吞进去了,这可怎么得了啊?”

    老鸨是为贵人着急,故而,高分贝的叫嚷声甚至都可以冲入云宵了。

    “闭嘴。”云麒麟窝着一肚子的火,又听到妈妈刺耳叫嚷声,心理烦躁极了。

    便怒喝出声。

    “好,好……妈妈我不说话了,只是……云公子,这珠子在肚子里,得想办法把它弄出来,你……赶紧喝水吧!”

    妈妈衣袖一挥,一名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丫头便奉上了荼水。

    是一杯普洱荼,云麒麟端过来仰头一口饮尽,“再要。”

    “是。”小丫头急急忙忙退出去,一会儿,拿了一个荼壶。

    他将整个荼壶拿了来,仰起脖子,清澈的荼水从磨刀石般的口子缓缓地一滴不剩流进了他的嘴里。

    把整壶水喝光,将空荼壶扔给了小丫头。

    问题来了,他想尿尿,便冲着站在屋子中央的几个女人嚷,“出去,本公子要上茅厕。”

    “唉哟哟。”妈妈掩嘴一笑,冲着小丫头喊,“抚儿,快去拿便桶侍候云公子。”

    “是。”

    小丫头匆匆去了,可是,回来的不再是她,而是一个长相瘦小的小厮,从他的穿着打扮看,瞧得出来是在烟雨楼干杂活的伙计。

    几个女人走出了来,将屋子腾给了云公子。

    不一会儿,那道紧闭的门扉就开了。

    云定初示意丫头将门推开,白荟明白,知道久了怕云麒麟逃跑了。

    其实,云麒麟现在是没办法逃跑的,就算跑了,他也还得回来找云定初,毕竟,他肚子有一颗硬物,这硬物不拿出来,恐怕会要了他性命。

    “你……”

    云麒麟刚拉完,裤头都还没有拴,门便被人推开了。

    慌乱中,他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冲着进来的两名女子嚎叫,“云定初,你……你这丫头好没礼貌。”

    “白荟一时不小心,便摔了个跟头,这丫头性子急躁,做事总是慌慌张张的,对不起,兄长。”

    “哼。”

    云麒麟对于姓白的丫头心里愤恨极了。

    恰在这时,他听到了门外响起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然后,是云琛带着一帮人马气势汹汹闯入,望着父亲那张威严中又带着怒气的面孔,云麒麟吓得瑟瑟发抖,毕竟整件事,是他自身有问题,他现在置身的可是烟花柳巷之地烟雨楼,父亲亲自带着人马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呢?

    “孽障,等会儿找你算债。”

    云琛狠狠地剜了一眼手足无措,因他的出现而慌得六神无主的儿子。

    “云定初,将夜明珠交出来。”

    云琛不想与灾星绕弯子,直接便用着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夜明珠?”

    云定初瞥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长得肥头大耳,脑袋圆润,身强力壮的护卫,她知道,站在渣爹身后的两名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他们身后的护卫更是站得密密麻麻,一张张全是陌生岂又严肃的脸孔,也许,楼下还有许多把守的护卫,要不然,先前还闹哄哄的烟雨楼不可能鸦雀无声。

    带了这么多的护卫又有什么用呢!

    她云定初难道会怕不成?

    “快点,交出来。”

    云琛见灾星一副沉稳镇定的样子,心里愤怒极了。

    要不是夜明珠还在她手上,他绝对让属下们动手了。

    “爹爹,皇上不是把夜明珠让人交还给你了?”

    相比于云琛的怒气,云定初要淡漠镇静许多。

    “少给我废话,这颗夜明珠是假的。”云相国从衣袖中摸出那只紫檀色盒子,一把狠狠地向灾星砸去,由于他砸得很用力,紫檀色盒子打开,珠子从盒子里摔出跳开。

    珠子不见了,可是,盒子却是真的,云琛心一疼,赶紧弯下腰身将盒子拿于掌心,视线触碰到了空空如也的空盒子,顿时,气血攻心,大骂出口,“你交还是不交?”

    空气里刹那间就凝结了一股子玄冷的冰。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老鸨更是被云相国骇人的气势所吓,缩躲在了房外的某个角落,根本不敢进来说半句话。

    这些都是身分显赫之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开门做生意的老鸨,没半点份量啊!

    哪怕她根本不想自己的烟雨楼出事。

    虽然,她在卞梁皇城也有一些后台,可是,平日自己千辛万苦巴结的后台搬出来,与眼前这几个身份显赫的人一比,全都黯然失色了。

    她得罪不起,只得招呼着姑娘们回自己的房,然后,自个儿胆战心惊缩躲在角落偷窥着事情怎么发展。

    “不交,就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云琛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印堂发黑,眼窝泛青,整个人气色非常不好,看得出来,昨儿一整夜,根本就没睡好,也许是一直踮记着宝珠的缘故。

    可见,他对此宝物看得有多么重要,如若是相国府某千金失踪了,或许他也不会如此着急,当然,云雪鸢与云麒麟兄妹俩除外,在他眼中,这兄妹俩毕竟是他正妻所生子女。

    一条性命在他眼中不如一颗珠子来得重要。

    为了一颗珠子对她苦苦相逼,完全不念及丝毫的父女之情。

    云琛的对云定初的狠与绝全都写在了布满阴戾的面容上。

    云定初敛起了嘴畔的笑容,正色道,“父亲,对于女儿,你何曾念过半丝的父女之情?”

    “少胡扯,云定初,快将夜明珠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见云定初还是忤在原地不动,像一根红甘蔗。

    云琛彻底失去了耐性,启唇下令,“给本相国搜身。”

    两名护卫双手作揖应了一声‘好’,然后,便向云氏一门眼中的灾星步步逼去。

    “谁敢?”

    白荟从她身侧站了出来,将主子护在了身后。

    两名护卫不约而同地上下打量着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小丫头,不知死活的死丫头,弱质纤纤,还敢与他们叫板。

    两名护卫伸手想把小丫头身体拔开,没想,却遭来了白荟的暗袭。

    冰冷的东西从他们们手腕上划过,两名护卫倏然一惊,垂下眼,一片血淋淋的视野让他们大惊失色,这女子就这样轻轻一拂,便将他们手腕刮了一层皮,皮子与肉分开,鲜血如柱,疼痛一点点地蔓延至身体里,直抵五脏六腑。

    两名护卫惊魂地把目光刷刷望向了女子的手,只见她先前还空空如也的手掌,不知何时戴了一只金属的套子,那套子银光闪闪,灼灼生辉,套子上还沾了他们二人的鲜血,红与银两种颜色交相辉映,吓得他们不禁打了一个寒蝉。

    做了护卫这么多年,皇宫里也呆过,大内高手见过太多,可是,从未见过有人会使用这种武器。

    云琛也被白荟骇人的手段所吓,先前,在他眼中,只觉得是一个软弱可欺,无任何威胁的小丫头,如今,他不得不用正眼瞧她。

    “你们还忤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两名贱人给本相国拿下。”

    “是。”相国一声令下,身后的护卫全在同一时刻拔出了腰间的兵器。

    刀剑锋在几米开外直刺白荟喉咙,由于她有致命的武器护身,所有的人护卫,根本不敢扑上来送死,只能将她团团围困住。

    “云王妃,抱紧我。”

    白荟微微侧脸,对身后的云定初轻声说道。

    “是。”

    云定初张开了双臂,从后面将丫头抱得死紧,当然,她不是惧怕渣爹想谋害她的手段,也不惧于这群逼迫她们的人,只是怕丫头因有她这个累赘不好操作而已。

    “爹爹,其实,你这样做是没用的,那颗夜明珠的确是假的,女儿怕你对女儿怀恨在心,毕竟,那颗夜明珠是咱们云氏家传之宝,但是为了救曹太后,女儿没办法,所以,便让皇上命你将珠子拿进宫,女儿惧于你父亲的威仪,所以,将珠子调换了,如若女儿不这样做,恐怕爹爹会立即要了女儿的性命。”

    说得万般委屈,一脸的无辜状。

    “孽障,闭嘴。”

    云琛气得肚疼心疼肺疼,他真的好想一把将眼前的祸害给撕裂了。

    他就知道只要她一出现,他云琛就没事儿了。

    “上一次,你把你的亲妹子湘柔亲手送去了巴蜀,又将我云府洗劫一空,所以,今天,我云琛定要收拾你这个云氏的祸害。”

    闻言,云定初笑了,脸上的笑意云淡风轻,用着极温柔的声音道,“父亲,你误会女儿了,女儿哪里有这个本事敢劫相国府啊,从小到大,父亲你给了女儿多少的恩惠,生养之恩比天大,女儿感激你与娘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你们呢?”

    屁话,统统都是屁话。

    云相国对此女恨得是咬牙切齿。

    “本相国派了那么多人出去寻,那么多的钱财根本未追回来分毫,云定初,你这个毒女,你就是一颗毒瘤,留你在世上,我云氏一门会继续被你这灾星祸害,将她给本相国绑了送进皇宫,让皇上处罚。”

    很显然,云琛这一次要大义灭亲。

    敢偷梁换柱,他就要此女不得好死。

    “爹爹,你真怕我亲生娘亲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债?”

    “她……找本相国算什么债?”

    “本相国自认为对得起你,将你养这么大,你反而恩将仇报。”

    也许是因为心虚,云琛说这些话时底气并不是很足。

    “我恩将仇报?”

    云定初仰头哈哈大笑,然后,不知道咋回事,眼泪便从眼眶中滴出来,也许是触到了原主的伤心事,她感觉泪腺涨痛,然后,她就指着云琛,一字一句慢吞吞吐出,“除了将我生下以外,你可对我有恩?父亲,我自打从娘胎出来,便一直受你们的欺辱,你们说我天生聋哑,让你们云氏一门失了脸面,可是,父亲,你明明知道,女儿是五岁才失去了声音,在你心中,在云氏所有人的眼中,雪鸢是天上的一抹阳光,而我,便是地上的泥尘,任意让你们贱踏,这个人……”

    她指着缩躲在屋子角落吓得面色惨白的人。

    “是我的兄长云麒麟,你瞧瞧他身上穿着的是最上等丝绸,他整日过得是锦及玉食的日子,他是女儿的兄长,可是,女儿的亲生娘亲却是你的原配发妻,父亲,他比女儿大啊!”

    云麒麟比她大,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云琛在原配死之前,就已经在外花天酒地与刘氏有染。

    “女儿的娘亲,逝世不过半月,你便将他母亲迎进了门,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成了你眼中的宝,而女儿便成了克你云氏一门的祸星灾星,现在,女儿告诉你,你整日放在枕头上的宝贝,如今,在他的肚子里,你不是一向视哥哥为宝么?爹爹,你是要开肠破肚将夜明珠取出来呢!还是,将两宝贝合而为一,让你带回云府,将俩宝贝好生如先人一样供奉着。”

    云琛简直不敢相信灾星的话。

    她说,夜明珠在他爱子的肚腹中,如若想要得回夜明珠需得剖开他爱子的肚腹。

    这样的事实惊得他半晌不敢说一句话。

    视线自是向角落里的儿子寻去,云麒麟深怕被父亲责罚,牙齿打着颤,“父亲……我……我……”

    “她说得可是真的?”

    云琛咬牙怒吼出声。

    见父亲震怒,云麒麟只能不住地点着头,哆嗦着唇道,“是……是真的,父亲,呜呜。”

    不知该如何告诉父亲这样的事实,云麒麟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在众人密切注视之下哭了。

    眸子里乍然间就射出狠厉的光芒,他飞快地扑过去,一把揪起了儿子的衣领,‘啪啪啪’几狠厉的耳光便打了过去。

    “孽子,孽子。”

    这个孽子,他居然将宝物给吞下去了。

    云琛吃惊不小,却也气恼万分。

    他要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办?

    难道说,他真要让医者拿刀子将儿子的肚腹剖开取自己爱入心魂的夜明珠么?

    “爹爹,莫要生气,您来之前,女儿正在替兄长想办法呢,女儿本想把夜明珠交给兄长,让他代转给你,没想他怕自己日后不能为咱们云家传宗接代,所以,他便将珠子含进了嘴里,其实,他是一片孝心,爹爹您知道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长不过是想咱们云氏香火旺盛下去,怎知,他一不小心,便将珠子吞进了肚腹,这不能怪他的。”

    这话表面是在帮云麒麟求情。

    其实,仔细听,便知道她是在向云琛陈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是我有心整人,是他自己不小心吞进去的,你儿如此愚笨,实在是怨不得人。

    “闭嘴。”

    面对眼前的哑女,云琛似乎不再想与她多言。

    云麒麟有病,无方可治,他怎么会想到用珠子来治?

    如若不是哑女挑唆,他儿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祸星,到底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云琛望着眼前笑咪咪的哑女,忽然间,就觉得此女非人类,是一个满脑子装有古灵精怪的整人恶魔。

    她的智商不知在多少人之上。

    以前那个懦弱的,见了他的面,就只会躲藏羞怯的云定初去哪儿了。

    还是说,从前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忽然,云琛就想到了什么,走上前,他向云定初逼了过去,白荟向后退了一步,伸出的金手掌亮在了云琛面前,吓得云相国不敢再向前一步,否则,他便要成大花脸,满脸血肉模糊,刚才,他已经见识到了这丫头手上戴的那只银手掌的厉害。

    “云定初,你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身?你说。”

    不愧是天元相国,还知道她不再是原来的云定初。

    云定初嫣然一笑,“爹爹,你是堂堂天元相国,居然相信鬼神之说,我还是你的女儿定初啊!”

    云琛狠厉的眸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笑如一朵花儿般,青春美丽的脸孔上。

    “即然如此,那你说,怎么才能把珠子从麒麟身体里弄出来?”

    “不是说了嘛!多喝水,多吃东西,看能不能拉出来啊。”

    云琛黯下了眼瞳,思量了片刻,最后冲着妖女扯唇淡淡笑开,“也唯有这个法子了。”

    “李斯,将二小姐带回相国府。”

    他出口的不是‘绑’,而是‘带’,别小看是一字之差,可是,区别很大的。

    ‘绑’至少是无惧于她,可以对她肆无忌惮,‘带’字是对她有一丝尊敬的成份在内。

    是想诓她回相国府,想法子把珠子从云麒麟肚腹里拿出来吧。

    “云王妃,你怎么说?”

    白荟声音高亢,在一帮男人面前气势很足,她的意思是,云王妃,只要你一句话,如若不想回相国府,她白荟舍命杀出重围,将她毫发未伤带回封厥。

    云定初淡然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所有人的脸孔,最后,用着极温婉的声音说,“白荟,咱们就回相国府吧,好久没回娘家了,相国府的姐妹们,我还怪想念的。”

    云王妃一开口,白荟哪敢不从,便带着她牵着犬犬一起跟随着云琛父子回了相国府。

    云琛让哑女回相国府,一,是想让她把珠子从儿子肚子里拿出来。二,如若拿不出来,她插翅难逃,这一次,云琛不打算再放过此妖女。

    留她在世上,他云氏一门不知道要栽多少的跟头,遭多少的殃。

    而云定初为何想要回相国府。

    一来,她不想让白荟一个人力战群魔,怕白荟受伤,二来,她回来嘛,是想看看娘亲的坟。

    原主的身体一直黯然伤神,每次一踏上卞梁的土地,她心里就难受得要死。

    她借用了这个身体,就得让她尽一点孝道。

    躲在暗处的两抹黑衣人影,在看到云相国带着一双儿女与一干护卫走向了回相国府的方向时,两抹影子纵身一跃,轻轻的脚步踏上了屋梁顶端的瓦片上,飞檐走壁,不一会儿就潜入了一家客栈。

    悄无声息落在了一间客房的门外,他们还未抬手叩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记干净却不失威严的声音,“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淡雅如雾的眸光,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独属于他的高贵与优雅。

    黑亮笔直的发垂落双肩,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笔直向他们扫射过来,带着说不出来的威仪气势。

    一个人就这样坐着,却能透露着那样倨傲而冷咧的气势,恐怕也唯有他一个人。

    “说。”

    “王爷,云王妃被云相国押送回相国府了。”

    眼眸微潋,“白荟呢?”

    “白荟也一起被押走了,不过,从现场看,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听老鸨说,白荟只伤了相国身后的两名属下,而且,只伤了手腕。”

    白荟是他亲自挑选培养出来的人才,不可能只有能力伤及两名属下。

    照这样的推理,云定初是自愿给渣爹回相国府的。

    可是,她回相国府干什么呢?

    那珠子不是已经到手了么?

    “芸娘性命垂危,不能再耽搁了,再去打探,暗中保护云王妃安全,如若她有一个闪失,你等便不要再回来见本王。”

    主子冷咧的命令声入耳,两名黑衣人垂首作了揖,转身火速消失在了房间里。

    “张卫。”

    “王爷,奴才来了。”

    “随本王走一遭。”

    “去哪儿?”

    “相国府。”

    三个字出口,张卫已经知道了主子要办什么事儿。

    只是这种事,如若换成以前,北襄王都是命人去做,但,一旦涉及到云王妃的事,哪怕是一件小事,王爷也要亲力亲为。

    张卫只得赶紧张罗人马将王爷抬出了客栈。

    相国府的那道红漆圆形大门门扉紧闭,由于是暗夜,四处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偶尔会传来几声狗的狂吠。

    “王爷,要敲门吗?”

    张卫知道云相国不好对付,再说,上次王爷让人将相国府洗劫一空的事,若如云相国知道了,肯定将王爷恨得咬牙切齿。

    “绕到后面去。”

    “是。”

    张卫带着一群护卫将香梨木椅绕着相国府围墙走了差不多一圈,然后,在一株老槐树下停下了步伐。

    东陵凤意坐在香梨木椅之上,摇着指尖的扇子,一副翩翩公子的斯文样子。

    状似漫不经心地望向天边的那轮月亮,实则是在静静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们靠墙这边的厢院,据他判断,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云琛夫妇的寝居,而最里侧的这一间靠他们最近,应该是那夫妇俩住的那间房。

    世界万般俱寂,果然一会儿便响起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老爷,妾身给捶捶背。”

    是刘氏温柔讨好的声音传来。

    “嗯,肩膀酸疼的很,对,这儿……这儿……嗯。”

    “舒服吗?”

    刘氏小心冀冀地问。

    “舒服,比先前好多了,子君,你发现那哑女不对劲是从何时开始的?”

    “应该是她未出嫁前,李嬷嬷端去的那碗站汤,她没喝,还用针将李嬷嬷刺了额头。”

    云琛沉吟了片刻,缓缓叹息,“你说,是不是咱们对她太过于严苛了,所以,她才想着法子来报复咱们,你说,她怎么知道史湘云的事?”

    “准是芸娘那贱蹄子给讲的呗。”

    刘氏似乎对芸娘很是不满。

    “对了,不说芸娘,我到是忘记了,她现在在哪儿?”

    “据说在封厥,被东陵凤真派的人从卞梁皇宫抢了出去,不过,中了太后施的毒。”

    “什么毒?”

    “毒箭木。”

    三个字出口,夫妇二人都不自禁叫出了声。

    “真是一个孽障,原来谋算了这么多,就是想用夜明珠救芸娘的命。”

    刘氏也恍然醒悟道,“原来如此,这贱丫头越来越不简单了,夫君,你说,她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体?她懂医术,连皇上都相信她,而且,似乎在那边,与窦氏与北襄王相处的很好啊,如若相处的不好,北襄王怎么可能在那危急的关头,派出几千精兵将芸娘从卞梁后宫中抢出去啊!”

    “芸娘那贱人必须死。”云琛恨恨地怒骂。

    “只要那贱人不再了,那哑女才不会翻浪,而某些事,也会随之跟着永远消失。”

    “对,夫君,其实,珠子在儿子肚子里,你也不要着急,麒麟已经喝下好几碗汤,吃了好多的膳食,妾身已命丫头们拿了好几个便桶放在他的房间里,只要拉出来,丫头们会立刻捡出来洗净给咱们送来的,那哑女呢?”

    “我把她们关押在了柴房里,柴房潮湿,关她个十天八天不给饭吃,让她早一点下去陪她的娘亲吧!”

    好一对歹毒的夫妇。

    人前光鲜,暗地里的,却是满肚子整人的坏水。

    云琛就是一牲畜,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枉费是堂堂天元皇朝的一国之相,居然只有这么一点的胸襟。

    现在看得出来,刘氏一直虐待云定初,是经过他云琛默许的,东陵凤真的眸光迅速黯淡,这对狗夫妇,不整一下,难消他心头之气。

    就在此时,右侧的弯角处,来了一个醉汉,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子,怀里抱了一个大酒坛。

    嘴里还不时哼着江南曲调的小曲儿,满脸的口红印,看得出来,不知是刚从哪个温柔乡中出来。

    醉汉一边咕哝咕哝喝着酒,一边哼着曲儿。

    缓缓向他们这边走来,由于夜色很暗,除了能大约看到他身强力壮的体形外,根本再难看到他具体的轮廓长相。

    都说醉酒的人如一堆烂泥,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当张卫得到了北襄王的指示,带了两个人向他走过去,将他架起时,他根本没半丝的反抗能力。

    “你们是谁?抓掩干啥?”

    几名护卫不理睬他的伊伊呀呀,不一会儿,将他架到了北襄王面前。

    张卫捏着鼻子冲着里面喊了一声,“老爷,大公子拉了,拉出……好大一颗夜明珠啊!”

    他的声音还假意还了抹说不出来的惊喜。

    “真的?”

    是云琛欣喜若狂的声音。

    “是的,快点啊!老爷,真怕一会儿二小姐知道了啊!”

    “好,好。”

    然后,大家便看到了一抹高挺的男子伟岸的身形从屋子里跑出了,一边扣着衣衫衣襟,一边向某个方向慌里慌张地跑去。

    “夫君,你还有一只鞋没穿?”

    刘氏也扣着衣襟,拿着半只鞋子追了出来。

    “不碍事,等会儿就回来。”

    这是有多着急,连衣衫鞋子都没穿,风风火火便赶去了儿子的寝居。

    刘氏听说儿子拉出了夜明珠,心里高兴极了,在转身回屋的时候,甚至还冲着月亮哼一首曲儿。

    “郎情呀……妾意呀!今夜……月儿圆圆……呀……”

    北襄王听了,狡长的眼线微微一眯,冲着张卫挥了挥手,冷声下令,“把他弄进去。”

    “是。”

    两名护卫在王爷一声令下之后,抓住了醉汉肥壮壮的胳膊,带着他一起跃上了院墙。

    醉汉感觉自己在腾云驾雾,嘴里叽哩呱啦,由于醉酒大舌头,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氏心情好整个人自然娇,她虽五十开外,却仍风韵犹存,转身走向了隔壁的澡房,让丫头提来了几桶热水,解了衣衫进入澡桶中,甚至还让丫头们拿来了薰香及玫瑰花瓣。

    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玫瑰花瓣澡,当她心情舒畅拿了衣衫披上走出澡房,哼着小曲儿坐在梳妆台边,对着铜镜里模糊的漂亮的影像,不住地将水扑打在自己的脸孔上。

    “真是一群饭桶。”

    云琛踩着半只鞋哼哼唧唧回来了。

    “夫君,怎么了?没拉出来?”

    “拉得全是尿,未拉大便,你说,能拉出来么?”

    云琛没好气地埋怨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死奴才,敢明儿查出来,定活刮了他。”

    刘氏转身迎向了从门口走进屋子的男人。

    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面色不由地一惊,“你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脚趾头被石子刮了一下,指头都出血了。”

    “哎呀。”刘氏赶紧从床底下拉出医药箱,心里暗骂,这些狗奴才,连他们也敢骗,明儿她会让人彻查此事,不治一治,还不逆天翻浪了。

    当药水浸进了染血的指头里,云琛皱起了眉头,喊了声,“轻一点。”

    “嗯,夫君,妾身轻一点。”

    刘氏匍匐在他手脚边,拿着棉花团轻轻地为他洗净着脚趾头的鲜血。

    做完了一切,云琛从椅子上站起走向了床边,虽是一点皮外伤,可是,人老了终究身体大不如从前,一点小伤便让他痛得钻心,他哼唧了一声,掀开了棉被,正欲躺上床榻去,没想,一个光着膀子的醉汉便从床榻上滚落到地。

    怀里还抱着一个酒坛子。

    满屋子立即飘弥着酒香味儿。

    云琛只差眼珠子没滚出来,满色刹那间就如猪肝,他指着地上人事不醒的醉汉,冲着刘氏怒斥,“贱人,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在醉汉滚落床榻的那一刻也傻了眼。

    她不知道床榻上怎么就来了一名醉汉?

    这名醉汉她根本都不认识,而且,长得五大三粗的,她看着都恶心啊!

    早于她很着急,再加上她刚沐浴的关系,整张面容自然是红扑扑的,如三月里盛开的鲜花一朵。

    瞧着刘氏满面红晕,在云琛看来,就是一副羞答答的偷人模样。

    然而,醉酒的汉子还不时嗒着两片嘴唇,嘴里不停地叫嚷着,“亲爱的,来香一个,叭叭,美人儿,你的胸脯好香,好软……来,哥哥啃一口。”

    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云琛气得嘴唇颤抖,走过去,伸手抓住了醉汉的半只胳膊,一脚狠狠地揣在了醉汉的腰腹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嘴里骂着,已经气疯了,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来人,来人。”

    “老爷,怎么了?”

    几名护卫听到云琛在门口的嚎叫声,及时从正厅的方向赶了过来。

    “将他拉出去,杖毙。”

    “是。”

    几名护卫见相国气成那样,赶紧将醉汉飞快抬走。

    而刘氏早已全身打着哆嗦着跌坐在了原地。

    “夫君,不是你看到这样的,妾身并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呵,夫君。”

    刘氏哭得泪流满面,对于一个女子,贞洁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她真的不明白,是谁在暗中这样整自己。

    “你这个贱人。”

    云琛走过来,抓起她的衣衫领子口,一巴掌便重重地煽打在了她的脸孔上。

    刹地间,刘氏的脸上五指印遍现,火辣辣的感觉在脸颊上蔓延,重要不是这肉疼,而是心疼,莫名其妙地,她就为夫君戴了一顶绿帽子。

    院墙里发生精彩戏码全数落入院墙外那十几号人眼中。

    东陵凤真的眸光变得如大海一般深邃,这时候,一阵夜风吹来,如若是北襄,定会是入骨的冰凉,然而,这可是卞梁,春日里的风吹拂在脸上,会给人一种愜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