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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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张少白刚跳完一支舞,他就被别人叫走了,陈怡玢冲他摆摆手哦,让他赶紧去吧,她没有什么问题的。

    等陈怡玢刚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歇一会儿,就不断的有很多不认识的男士来邀请她跳舞,陈怡玢都礼貌的拒绝了,说是脚太酸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不断的上前来邀请。

    陈怡玢本身就很漂亮,高挑、肤白、长腿,再加上最近她在平城的声名鹊起,她以前在上层里有点名是因为二哥和黄薇甜,如今全平城都知道陈怡玢这个女人的能量,却是靠她自己了,一个能在沙弗把工部局就给告倒的女人,那得有多大的能量啊?

    许多人都知道,陈怡玢本人甚至都没有特意坐船去沙弗,在平城的地界上,让工部局的几位洋人高官和沙弗大使都去向她求和,那得是多大的能量?

    很多跟工部局这几位高官熟悉的人都明里暗里打听陈怡玢的事,工董会的李先生借着这次陈怡玢的事情,向工部局施加压力,将原来的三位华人董事增加为五位华董,张少白打败周永成成为其中的代表之一,否则张少白怎么会变得越来越遗憾没有把陈怡玢搞到手呢。

    有很多人还是知道了陈怡玢在沙弗上层的关系涉及到财务部、外交部高官,甚至连皇室都有涉及,对她的评估再也不能同日而语,原先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女商人,在那些已经起家的人眼里,这种开个小商小店的女人虽然有能力,但是也成不了大气候,可如今看着陈怡玢再也不能以旧眼光了。

    当陈怡玢挎着王绶云,跟在黄薇甜、李少雍走进来的时候,很多人才想起来,陈怡玢跟这几位还是挚友啊,华夏最年轻有前途的外交官,听说马上要升到外交部次长了,王绶云更是如今邹世雄手下炙手可热的一员大将,三十岁的少将啊,手下全美式装备的炮兵团,是邹世雄最舍得砸钱的部队了。

    很多人才发现,就算不加上沙弗的朋友圈子,陈怡玢光是在平城的圈子就已经非常顶层了,除了这几位挚友之外,她跟平城新的白相人第一人的张少白的关系也不太一般,自己的亲哥哥之中有在中央任职的政客,还有在银行里当副总裁的银行家,这么一细数,陈怡玢不是出身顶级名门,但是她绝对是给自己打就了很多家世优越的名媛都比不上的实力和人脉!

    陈怡玢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小腿,找理由也得找得像一点,这时一个男声响在她旁边,“陈小姐,别来无恙。”

    陈怡玢一抬头,看见了前些日子有过一面之缘的余家大老爷余永航,这位未来的船王在跟工部局的洋人总办来过陈公馆之后,再也没有提什么帮助她解决难题,用二十万收购她的地皮的事情了,甚至他当天出现在陈公馆的时候,都是尴尬无比的样子。

    陈怡玢以为跟他再也没有交集,没想到余永航倒是还能主动上门,她跟他打了个招呼,余永航问可不可以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陈怡玢自然请他坐下。

    余永航跟她先寒暄了两句,才说:“陈小姐好魄力,把我们一干人都瞒在骨子里,以为你需要帮助呢,让余某人当了一回小丑啊。”

    陈怡玢心想,她由始至终都没有跟人求救,也没有说什么,余永航不过是想趁火打劫的,如今还说起她的不是了,她修养功夫到家,脸上也没有变色,说:“我倒是从来没有对外宣称需要帮助,大概是余老板误会了吧。”

    余永航道:“是是是,倒是我误会了,被人当跳梁小丑也是活该,自找的啊。”

    陈怡玢没搭腔。

    余永航又接着说:“大家都是生意人,什么时候对自己有利才出手,我想陈小姐理解我吧?不过我得向你道歉,不管怎么说,那天我是有趁人之危的念头的,是我的不对,我自罚三杯。”说完就端起桌上的洋酒先灌了一杯。

    陈怡玢自然在旁边说:“都是生意人,我能理解,余老板不用这样。”潜台词是:你乐意喝是你的事,跟我可没关系。

    余永航喝了三杯之后,缓了一口气才说话:“是,这事是我不对,没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就贸然出手,是为大忌。”

    陈怡玢扯起嘴唇笑,余永航说:“我还得向你道第二个歉。”

    陈怡玢瞅他,含笑说了句:“怎么?”

    余永航道:“我轻敌了主要原因是没看得起你是一个女人,没把你的个人因素考虑好,我没有想到陈小姐这么优秀,陈小姐,你让我刮目相看。”端起酒杯,说:“这三杯算我敬你,以后我们能否一笑解误会呢?”

    陈怡玢道:“余老板不用这么客气,”她也端起香槟酒杯,“各人所处位置不同,考虑的自然就不同,不过你这么说,我也陪你喝一杯,以后我们再见也是朋友。”

    余永航立刻喝了一杯,说:“陈小姐是痛快人,跟你聊天也很痛快!”他也十分痛快的又连续喝了两杯,喝完之后他站起身,身子也已经有些踉跄了,他扶了一下椅背稳住身子,向陈怡玢伸出手。

    陈怡玢也起身跟他握了个手,余永航说:“期待以后与你有合作的机会。”陈怡玢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到,余永航不愧是未来的船王,到底有他的气度,办事干脆利落,陈怡玢倒有些欣赏他了,不过合作还是得看互相的利益和条件。

    余永航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陈怡玢屁股都还坐热,又来了一位,他还没说话,陈怡玢已经起身了:“少将军。”

    许开疆道:“陈小姐不要跟我这么见外,”看了看陈怡玢的脚,显然是从别人那里听到她的拒绝理由,他说:“不知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呢?”

    陈怡玢自然不能不给这位北方军阀的少将军的面子,将手搭在他伸出的手掌上表示了同意,许开疆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拉进舞池里,音乐忽然从舒缓的节奏换了欢快的恰恰。

    许开疆笑:“恰恰!”许开疆的军装外套早就已经脱掉了,穿着军装衬衫领口打开了一个扣子,跟陈怡玢跳恰恰的时候身姿十分潇洒灵动,显然是舞池常客。

    陈怡玢虽然不太擅长跳恰恰,但是在康顿大学的时候也是专门练过,甚至还特意去大小姐家里跟拜尔森家族负责教小姐礼仪的女士学过半个寒假,用苏珊娜的话说:“勉强还能看得顺眼,但你也别说是从我拜尔森公爵家学的,我可丢不起那人。”

    像苏珊娜这样的公爵家独女,从小就有专人教礼仪,舞蹈什么的那也是必须学习的课程之一,甚至是成为合格的沙弗贵族淑女,都是苏珊娜必须上的课,所以她瞧不上陈怡玢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陈怡玢也不介意,还跟她讲了在华夏,前朝的大官家里也跟公爵家一样,找专人来培训姑娘等等,跟人使劲胡侃。

    现在她跟许开疆跳起恰恰自然是毫无滞涩感的,虽不是舞池皇后,但是也是颇为好看的,她的发丝在空中微微扬起,裙摆飞扬,十分的惹眼,众人甚至将空间留给这一对跳得漂亮的男女。

    已经下了舞场的邹仁美跟王绶云说:“随庆哥哥,看来陈小姐跟许少将军处得很好呢!”

    王绶云说了一句:“她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邹仁美又不乐意了,说了一句:“怎么随庆哥哥总喜欢说她好话,难道是喜欢她吗?”

    一句话问得王绶云一下不好意思了,他本身虽然留洋多年,但骨子里还有传统男人的腼腆,对于情爱的感情羞涩说出口,而且对邹仁美说话他也得衡量,这种被家里惯坏的小姑娘,谁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恣意妄为的事情来?

    王绶云表情淡漠的说:“你想多了,我和文澜夫妻,还有陈小姐都是朋友,仁美小姐也是留洋回来的,不会这么封建吧?”

    邹仁美笑呵呵的道:“不喜欢她就好,随庆哥哥,我很喜欢你啊,你不要喜欢别的女人。”

    王绶云道:“仁美小姐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在下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实在配不上仁美小姐。”

    邹仁美跺了跺脚:“我就喜欢随庆哥哥,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在乎离没离过婚啊?我才不在乎呢,我只在乎的是,我喜欢你。”

    王绶云很直接的说:“随庆一心为国,无心情爱,不敢耽误仁美小姐,请小姐另寻真爱吧。”

    邹仁美到底还是少女,被这么冷硬的拒绝,她十分的下不来台,伤心和生气的情绪都有,瞬间就流了眼泪,哭着跑开了。

    这时音乐又变得舒缓起来,许开疆又拉着陈怡玢跳起慢摇,他一只手搭在陈怡玢的腰间,刚跳了一支舞,俩人都有点喘息,平复了气息之后,许开疆才夸陈怡玢舞跳得好,说:“陈小姐是经常跳吗?”

    陈怡玢简单的说:“以前我在西洋读书的时候,学校里要求我们要学会交际舞的。”

    许开疆说:“在康顿大学的时候吗?”

    陈怡玢一听他张嘴就能说出自己的母校,虽然她最近很出名,但她不认为已经出名到让北方的少将军会随口说出自己母校的程度,只能说明许开疆是对她有特别的关注。

    陈怡玢道:“少将军知道?”

    许开疆状若不经意的说:“自从陈小姐告倒了工部局之后,你的消息就满天飞,连你出门逛街都会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

    陈怡玢哈哈笑,说:“少将军也看那些小报,那些小报很无聊的。”

    许开疆道:“我这人不喜欢正经的事情,什么政治、战争都不太喜欢,只是周围环境让我必须去做,我喜欢的是玩乐,漂亮的女人啊,趁手的枪,精致的烟壶,甚至是让人飘飘欲仙的大烟,我都喜欢。”

    陈怡玢道:“很多人到死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在我看来,玩乐之道也是一个方向,这世上并不总是严肃的事情,所有人都需要玩乐,总有那么一些人是精于此道,并能发扬光大的。”

    许开疆道:“跟陈小姐说话总觉得很有意思,很舒服吧却又觉得能学到东西、涨了见识,这就是留洋的小姐说话的艺术吗?”他心里想着以前也交过两个留洋的女学生的,可都没有陈怡玢这种感觉,这难道是清纯的雏-儿和离过婚的成熟女人的区别吗?

    陈怡玢道:“这因为你是听进去了就是舒服,听不进去就是话不投机,你说是吗?”

    许开疆哈哈大笑,说道:“极是、极是!”心里却想着,这个陈怡玢很有味道啊!立刻对陈怡玢提出了邀请,说是过几日请她来他的住所玩。

    陈怡玢自然得点头,许开疆却又说:“若是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呢,陈小姐还来吗?”他目光闪闪,唇角翘起,在女人堆里畅行无阻让他知道怎样是女人最喜欢的姿态,一种熟稔于男女之道的轻暧昧感。

    陈怡玢既不能撕破脸又不能道貌岸然,这些都是破坏了交际,她笑着说:“少将军若是敢,我自然是敢去的,您说是吗?”

    许开疆更开心了,好像遇到一个有趣的玩具,对陈怡玢的兴趣越来越浓,他说:“我自然是不敢的。”心里却想着,他自然是想的,他十分想看看这么一位狡黠、冷静的女子雌伏在他身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跟那些脱了衣服一个样子的女人是不是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