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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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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山脚下,望着被染成灰色的一道坎。

    脸色苍白的池桥松,不由得咳嗽几声,棱睁鬼附体的感觉不好受,后遗症同样不好受,脑瓜子到现在还在发蒙。

    “走吧。”郝伯昭推着二八大杠。

    “老师,池家村的人应该没事吧?”

    “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被秽气吹一下,修养个三五天就没事了。就是可惜了你家承包的山,三五年长不了草。”

    池桥松肉疼:“是啊。”

    他心疼的不是满山的树与苗,毕竟这些损失县里面会赔偿,而且他配合击毙刘长远有功,到时候有大笔奖金入账,完全可以另起炉灶。

    池家村的农田被波及,县里也会重新安置。

    他心疼的是五亩大棚的蔬菜瓜果和药材,这些灵作物都是经验,为薄田金手指升级提供的经验。

    现在全毁了。

    等于说损失至少一两个月的经验。

    本来到六月薄田就会升级,现在怕是要推迟到八月。

    “还好,最宝贵的灵根都收回了,等找到新的地方,就能继续种植。”他心中自我安慰,能以这些代价换来日后的安全,说起来不仅不亏,反而很赚。

    “你还能骑车吗?”郝伯昭问道。

    “可以。”

    “别逞强,不行我就给你喊个车。”

    “老……师父放心吧,玄寒子住持的固本符宝挺好用,我只是脑袋有点晕,精神并没有受到创伤。”

    玄寒子以为他只是普通力士,所以给了他固本的符宝。

    却不知道他不仅是勇士,有明劲、暗劲两种力量护体,而且还是一名居士,体内存有一口炁滋养五脏六腑。

    所以稜睁神附体,对他造成的创伤,远比实际要小。

    郝伯昭闻言点头:“没受损太大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回去后,立刻卧床不起,剩下的补偿和奖励我替你争取。”

    “谢谢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不要跟我客气,你几个师兄跟我之间,就跟父子差不多,你也一样。”

    “好。”

    将车筐里的两只五道眉,调整一下姿势,池桥松蹬上二八大杠,与师父郝伯昭一道返回县城——他先前需要休息,就没跟县里的车回去。

    刘长远自爆,尸骨无存。

    只留下漫山遍野的秽气,腐蚀周围环境,哪怕日后请得道高真做法驱除,也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一道坎的生机。

    玄寒子当时就搬着香桉,下到池家村,召集被秽气吹中的村民,每人赐下一碗符水。

    做完这些,便跟着略显失落的刘树民离开。

    刘树民当时叹了好几口气,一来他拦不住刘长远,二来也没能活捉刘长远——尽管刘长远自爆,属于被击毙范畴,但与活捉相比,功劳损失不少。

    卫戍部队过来的两位大师境巨擘,古莫法和周力,也骂骂咧咧跟着一道离开。

    他俩本来都活捉了刘长远,谁知道刘长远竟然暗藏一手,血祭稜睁神的瞬间,将生魂收回,然后果断选择自爆。

    通缉令上。

    活捉彭蠡四鬼首领之一,可得五百万赏金;击杀彭蠡四鬼首领之一,只有一百万赏金。

    二者之间差了四百万,足见活捉和击杀的功劳,有着显着不同——活着的上师三境巨擘,远比死了值钱。

    夕阳已经落山。

    呼呼的晚风吹在脸上。

    池桥松的头晕也渐渐好些,身子还有点虚脱之意,经此一役,他也算是了解了二婶当初被鬼附身是什么感觉。

    当然。

    二婶是被夕狗、年童两只不成气候的小邪祟魔住**气。

    而他是被稜睁神这样的淫祀邪神,附体吞食生气,待遇明显不在一个层次——淫祀邪神,连九十年道行的老狐涂山孑都不敢招惹。

    “我到也还好,毕竟有保护,这两五道眉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车筐里的两只五道眉,先是被稜睁神邪气标记,一点一点蚕食生气,接着又被玄寒子引爆邪气,再然后还被刘长远自爆的秽气吹过。

    来回折腾,还没死真是侥幸。

    看着骨瘦如柴的两只小兽,他心下自嘲一笑:“不过至少有一点,你两瘦回来了,即便死了,也体体面面。”

    …

    …

    …

    “师父你去参加庆功会吧,我吃完饭就回讲武堂卧床。”到了滨溪庄园,池桥松说道。

    晚上县知事署要举办一个庆功会,刘树民临走时候跟郝伯昭打过招呼,让他带上池桥松一起过去参加。

    不过池桥松要卧床,自然不能去。

    “回什么讲武堂,就在我家住。”郝伯昭示意池桥松在沙发上坐下,“许妈,把冰箱里的巨鹿侯饼拿出来,热两个给小池补充营养,再打扫一下客房让小池住下。”

    老佣人许妈点头:“老爷不在家吃晚饭吗?”

    “不用,我去县里吃。”

    说着郝伯昭上了楼,推门进了主卧,见到自己老婆在床上躺着睡觉,便将她推醒:“一曼,钟一曼。”

    “嗯?”师母钟一曼迷迷瞪瞪醒过来,“你回了啊,几点了?”

    她最近迷上晚上打麻将,下午会在家睡一会补觉,这样晚上头脑更清醒,更容易胡牌。

    “快七点半了,我回头要去县里参加庆功会,这边刚击毙彭蠡四鬼中的刘长远。”郝伯昭长话短说,“另外我跟小池认了师徒,他现在受了伤,你晚上安排好房间,让小池在这边住下。”

    “那个什么法面轮王击毙了,啊呀,这是天大好事。”师母穿好衣服,“小池答应了是吧,我就说他不可能不答应的,农村……”

    “别大声嚷嚷,小池还在楼下。”

    “他怎么受的伤?”

    “击毙刘长远,他立功不小,我也跟着立了点功,记住了他是因工受伤,回头肯定要受到县里嘉奖。”

    “那我知道了……你这人也真是的,我是拎不清的人吗。”师母一边梳头发,一边说道,“小池哪回来家里,我不是热情招待。”

    “你那叫热情吗,你那叫瞎拉郎配,来一次你提一次,搞得小池都不敢来了。”

    “他现在是你徒弟,我提一下怎么了,我们家苏妍是长得差点,但家庭条件好啊,比他农村人不知道高多少。”

    郝伯昭懒得跟老婆分辨这个,他只是说道:“如果两个人能成,我乐见其成,但你千万别搀和。这东西讲究顺其自然,越搀和越难成。”

    师母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是你当爸的也要上上心,你都说了小池将来搞不好能继承你的衣钵,他跟苏妍好了,对咱家不是更好……老大学文不练武,女儿练武也没戏,你前面几个徒弟,也没一个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