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无常劫 >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俩人在地宫中寻了很久,一筹莫展之时,终于听到前方传来了些响动,似乎是有人在呼救。

    他们循着声音跑了过去,在一处石室里找到一个受伤的人,是个纯阳教弟子,淡金色的修士服上遍布血污。

    华愉心矮身去扶他:“这位大哥,你伤到哪里了?”

    宗子珩见这人身上全是血,恐怕凶多吉少,他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只凝血丹,倾身过去想要用灵力探查对方的伤情。

    可刚刚凑近,他敏锐的嗅觉就在那片血腥味的掩盖下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香。

    他一惊,猛然抬头,正撞上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犹如一头饥饿的野兽盯着近在咫尺的猎物。他一把推开了华愉心,人也向后退去。

    腰腹一阵剧痛,宗子珩低头一看,一把银晃晃的匕首,已经没入身体大半,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白衣。

    “大殿下!”华愉心一把扶住宗子珩摇晃的身体,惊恐地看着他的伤。

    宗子珩把刚拿出来的凝血丹直接送进了自己嘴里,他抓住匕首,咬紧了下唇,猛地拔了出来。

    噗嗤一声,血花飞溅。

    华愉心眼泪盈眶,她一把抽出了剑,悲愤交加,冲那偷袭者怒喊道:“你找死!”

    宗子珩却一把拉住她,忍着剧痛,哑声道:“不要。”

    那偷袭者轻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看来根本没有受伤。

    华愉心厉声道:“你敢偷袭大殿下,你置许真人于何地,是谁指使你!”

    偷袭者冷冷一笑:“你们可以自己去问大师兄,如果能活着见到他的话。”

    “不必。”宗子珩瞪着偷袭者,目光锐锋如刃,“这件事跟许真人毫无关系,对吧,闫枢。”

    此言一出,不禁华愉心骇住了,就连偷袭者也是一愣。

    那偷袭者年轻英俊,身材高大,十分附和纯阳教弟子的外形,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把他和年过半百的闫枢搞混。

    “大、大殿下,你在说什么?”华愉心不解地看着宗子珩。

    偷袭者露出一个嗜血地笑:“我以为你就是个少不更事的蠢货,看来是低估你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猜猜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宗子珩需要更多时间,用凝血丹和灵力让自己的伤口快些止血。

    但这一招被拆穿了,偷袭者手中多了一把剑:“想拖延时间吗?没关系,只要你们死了,这依然是个秘密。”

    华愉心看着那把剑:“你、你真的是闫枢。”

    利剑出鞘,闫枢用剑锋指着宗子珩,“再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怎么发现的。”

    宗子珩沉声道:“昨夜,我在白露阁。”

    “哈哈哈。”闫枢大笑道,“真是百密一疏。”

    “你和楚妃娘娘……”宗子珩露出厌恶的神情,“无耻至极。”

    华愉心瞪圆了一双杏目。

    这句话瞬间惹恼了闫枢,他目露凶光:“我们无耻?那夺人所爱、强占女子的狗贼岂不更无耻?!”

    宗子珩脑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你是……”

    “没错,我是楚盈若的未婚夫,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宗明赫那个狗贼在蛟龙会上一眼看中她,他不但抢走我未过门的妻子。”他眸中迸射出浓烈地恨,“还指使闫枢那个老畜生害死我全家。”

    宗子珩浑身一震。这个人,说他父君……

    华愉心尴尬地看了宗子珩一眼,试图岔开话题:“你和闫枢、你们,你是用吴生笔伪装成闫枢的?”

    怪不得闫枢在人前总是木着脸,鲜有表情,用吴生笔画出来的脸,当然不像纯阳教缩骨功那样可以随意调动骨骼肌肉。

    “你们这一辈,什么都不知道了。”假“闫枢”紧紧握着剑,英俊的五官因仇恨而扭曲,“十几年了,他们抹杀了当年的事,抹杀了我,如今人们提起楚盈若,也不过隐约记得,这天下第一美人被宗明赫纳入后宫前,似乎有过婚约。可还有人记得,我陆兆风是闫枢的亲、传、弟、子。”

    宗子珩脸色惨白,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失血。他小时候就听说过宫里的流言,说楚盈若曾经有婚约,是被帝君横刀夺爱,可那毕竟是九州最有权势的人皇,想要区区一个女子,谁会在意呢。

    “闫枢为了荣华富贵,甘当宗明赫的走狗,欲除掉我,还好我大难不死,竟意外得到了吴生笔。那畜生怕我家人查出真相,将我陆家三十七口灭门,还反诬陷我爹是窃丹贼!”

    宗子珩突然想起当年在古陀镇时,黄弘黄武与他提过的一起跟窃丹有关的灭门案:“难道你是……兖州陆氏的后人?”

    陆兆风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闫枢和我爹多年挚友,我爹还在他最难的时候接济过他。我陆氏只是个小门派,我爹为了我的前途,将我送去五蕴门拜他为师,指望他真如自己所言,待我如己出,哪里知道他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华愉心骂道:“你也是畜生,你们都是畜生,闫枢害了你,你就去害别人,你跟他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陆兆风狂笑不止,一张脸病态地扭曲,“对,对,可那又如何呢,我得到了力量,我报了仇,我让宗明赫给我养儿子,哈哈哈哈哈——”

    “你胡说!”宗子珩瞠目欲裂,好像被当场拆穿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恨不能缝住陆兆风的嘴,“你疯了,你胡说,你敢污蔑我父君,你敢污蔑我弟弟!”他的伤口疼得好像一把刀子正在搅他的肉,饶是如此,也比不上陆兆风字字穿心。

    “我有没有胡说,对你们来说不重要了。”陆兆风一步步逼近,“原本我还想留着这个小姑娘,把你的死嫁祸给许之南,但现在你们都、要、死。”

    宗子珩将君兰横在胸前,将华愉心挡在身后:“你想取我的丹,敢不敢堂堂正正的来,偷袭一个后辈,小人!”

    “我可没空跟你纠缠,我只要你的丹,任何阻拦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陆兆风痛快地道,“你们想知道闫枢的下场吗?我不禁当着他的面,吃了他的丹,还一片片活剐了他,我剥下他的脸皮,照着一遍一遍地画,直到惟妙惟肖,我就变成了他。你知道我装作他,为你伟大的父君,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吗?”

    “住口!”宗子珩嘶吼一声,利剑袭向陆兆风,直取心口。

    他害怕从这个人口中听到更多剜心的话,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父君和窃丹贼沆瀣一气,他不相信他最疼爱的弟弟,和自己毫无血缘,还是这个畜生的儿子!

    华愉心也持剑攻了上去,俩人左右夹击,招招是杀招。

    但陆兆风修为高深,剑法卓越,宗子珩又受了伤,他们的攻势一时完全被压制了。

    陆兆风为了速战速决,毫无身为剑客的荣耀,几次故意杀向华愉心,逼得宗子珩放弃进攻,去保护华愉心。在这样的打斗中,他的血更加止不住了。

    华愉心恨得咬牙切齿,她手中蓝光一闪,出现一串手环,那手环上挂着七个小小的铃铛,她摇动手腕,铃铛发出一阵脆亮的声响,在灵力的加持下向陆兆风袭去。

    只见陆兆风脸色一变,狠狠拍了一下脑袋,闪身躲避。

    宗子珩哪会放过这时机,堵在他的退路上,周身灵压肆虐,剑招狠辣地祭出,对陆兆风紧追不放。宗玄剑法本就是这种穷追猛打、咄咄逼人的路数,力求速战速决,相比这种刚猛的打法,宗子珩其实更喜欢无量派那样传统的、儒雅的剑术。但对付陆兆风,宗子珩恨不得马上把他千刀万剐。

    华愉心见她的法宝碎风铃凑效了,便追着陆兆风摇铃,而宗子珩剑舞游龙,与陆兆风暂时打了个旗鼓相当,战况终于扭转。

    陆兆风被那碎风铃晃得头晕眼胀,两厢夹击下,终于显出颓势。

    但华愉心也很吃力,碎风铃由貔貅的牙齿制成,对付邪祟最有效,是她爹给她防身的,为了不伤到自己人,她要释放大量灵力控制铃声的方向。

    宗子珩的血淌了一地,速度在逐渐变慢,华愉心也显出疲态。

    俩人过了百余招,各有损伤,宗子珩拼着一口气,看似越战越猛,实际已快要撑不住,这力量倒像是回光返照,烧得越猛烈,熄灭得越快。

    陆兆风察觉后,便故意拖延起时间,他嘲讽道:“我原本想给你个痛快,看在你把我儿子照顾得很好的份儿上。”

    “闭上你的狗嘴!”宗子珩目眦尽裂,额上青筋暴突,恨不能吃了陆兆风。

    陆兆风狞笑道:“你可知道你崇敬的父君,吃过多少人丹?”

    宗子珩浑身大震,一个失神,竟被陆兆风的剑风所伤。

    “大殿下!”华愉心焦心道,“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在激你!”

    “呵呵。”陆兆风残忍地看着华愉心,“你不是想知道,你小师叔的丹,进了谁的肚子吗。”

    华愉心的身体一抖。

    “不错,正是那高高在上的宁华帝君。”

    “畜生!”宗子珩再次扑了上去,陆兆风利落地接下他的剑,兵刃相交之声响彻整个石室,伴随着的,是陆兆风不肯停歇的、流着毒液的字字句句。

    “还有你许大哥的师弟,那可是枚好丹啊。”陆兆风笑道,“宁华帝君凭白有了元阳功法,修为更上一层楼。他一心想要振兴大名宗氏,没有天生的好根骨,只能靠后天增补了。”

    宗子珩怒意攻心,他拼命告诫自己冷静,不要相信这些污蔑,不要上了敌人的当,可他身为人子,又岂能无动于衷,万一,万一有万一,他该如何自处?!

    华愉心几乎要哭出来:“我不信,我不信!”她厉喝一声,再次摇晃碎风铃,直追着陆兆风而去。

    石室的面积不大,陆兆风想要闪躲,也没有太多余地,他被那铃声吵得仿佛脑袋都要裂开了,激怒之下,他拿出了赶山鞭。

    “愉心,退回来!”宗子珩任灵力疯狂释出,君兰剑在手中挽了一个银闪闪的剑花,起式——宗玄剑法第七重天。

    陆兆风手持长鞭,凶狠道:“不仅如此,宗子珩,你好好听清楚了,这世上最想要你的丹的,正是你的亲生父亲!”

    宗子珩只觉浑身血液逆流,喉头一甜,直接吐出一口血,是靠着君兰剑的支撑,他才没有在敌人面前倒下。

    不,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

    “但我又怎么会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他?”陆兆风邪笑道,“你根本不知道,你的丹有多珍贵,它将成为我陆兆风的儿子登顶修仙界的踏、步、石!”

    赶山鞭金光乍现,卷起的石块悉数朝他们飞来,足够将他们砸成肉泥,宗子珩大吼一声,释出的剑弧于半空中碰撞。

    轰隆——

    整个石室地动山摇,像一只刚刚苏醒的猛兽,而他们,正在那兽口之中,随时都会被吞吃入腹。

    宗子珩于乱石翻飞中,看到了华愉心。华英派的剑法刚柔并济,华愉心舞剑时,优雅翩跹如一枚碟,当时擂台下,多少少年醉了心、迷了眼,此时这枚碟,被卷入一场残酷地暴风雨,她狼狈闪躲,依旧不能阻止风雨撕扯她的翅膀。

    宗子珩奋力扑了过去,奋力伸出手,当碎石击中华愉心,时间好像在那一刻静止了,不,时间奔流如河海,从不为蝼蚁停歇,是他身体里的某样东西静止了。

    宗子珩跪在地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华愉心,他张开嘴,无声地哀嚎。

    陆兆风走到宗子珩身前,举起了剑:“你若不信,去了阴曹地府,亲口问你的大伯吧。”

    一阵寒意骤然袭来,陆兆风敏锐地跳开,嗖地一声,一只冰箭没入石壁,以此箭为靶心,寒冰向着四周急速扩散,几乎冻住了半面墙。

    这若射在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祁梦笙和许之南同时出现在石室。

    陆兆风不甘地咬了咬牙,一甩赶山鞭,石块朝俩人袭去,一堵石墙滑了过来,企图故技重施,将他们关在石室之外。

    祁梦笙手握冰晶长弓,脚踩石壁横跑而来,她每一次拉弓,都有一只寒冰凝成的箭矢飞射而出,那些石块在半空中被冻结成冰,应声碎裂。

    反观许之南,不紧不慢之下,却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出现在石墙跟前,一手抵住了千斤重的石墙。

    陆兆风后退了一步。

    许之南阴寒道:“用这等卑劣的伎俩算计一群孩子,寡廉鲜耻。”

    陆兆风铁青着脸,往后退去。俩人意识到他要跑,拔腿就追。

    陆兆风不断挥舞赶山鞭,抽的石壁啪啪作响,碎石乱飞,石墙快速移动,形成一道道屏障,陆兆风在掩护之下退出了石室,不见了踪影。

    俩人担心伤者,没有再追,他们跑回宗子珩身边,看着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华愉心,纷纷注入灵力探她的心脉,又同时低下了头去。

    宗子珩僵硬地擦着华愉心脸上的血,他努力想要看清这个好看的姑娘,可视线已然一片模糊,竟只剩下大片大片鲜红的色块。

    华愉心张开嘴,口中再度涌出鲜血,她咳着血,气若游丝地说:“那夜,沈妃娘娘……问我……愿不愿……做你……妻子……”

    “愉心……”

    华愉心努力翘了翘嘴角,盈满泪的眼眸也在尽力要看清宗子珩:“我……愿意……”

    她将这一眼随自己带走了。

    一束光熄灭在黑暗中。

    “啊啊啊啊——”宗子珩痛哭失声。

    他的世界在眼前崩塌了,像赶山鞭操控的巨石般从头顶坍塌砸落,所有的一切,宗明赫,宗子枭,华愉心,每一块石头都砸得他血肉模糊,再也无法拼凑成一块。

    一夕之间,他的父君变成了吃人丹增补的魔鬼,甚至想挖他的丹,他最爱的弟弟原来与他并无血缘,甚至还是仇人的儿子,而他为了掩盖母亲的龌龊行径,撒谎、隐瞒、利用了一个无辜的姑娘,害她卷入危险,丢了性命。

    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几乎将他击垮。

    许之南重重喟叹一声:“子珩,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得找到九殿下,抓住陆兆风。”说到“九殿下”时,他的口吻明显有些迟疑。

    “子枭,子枭。”这个名字如当头棒喝,把宗子珩打醒了,他捕捉到了许之南话中的异样,“你们,听到了多少?”

    祁梦笙面无表情地说:“我们顺着铃铛的声音找到你们。”

    许之南道:“那是碎风铃吧,声音虽不大,但能传得很远,它还有一个作用,会把周围的声音也一起传出去,所以铃响之后的,我们都听到了,对他的身份,也猜出了个大概。”

    宗子珩倒抽着气,眼中写满了惊恐:“难道,地宫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不,没有。”许之南正色道,“华小姐用灵力给碎风铃引了路,所以声音没有扩散,我们听到铃声后,就用灵力一路追索,期间没碰到其他人,只有我们听到,你可以放心。”

    宗子珩无力地抓住许之南的衣襟,近乎哀求地说:“不要告诉任何人,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宗子枭的身世若被人知道,就毁了,什么都完了——哪怕陆兆风说的是假的。

    许之南垂下眼眸:“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等你伤好了,我师弟的事,我要一个交代。”

    宗子珩僵硬地点了点头。

    “走吧。”祁梦笙抱起了华愉心,她眼中闪过不忍。

    许之南也将伤痕累累的宗子珩搀扶起来:“我们破解了这迷宫,已经找到一些人并安置在一起,离开这里并不难,但要确保没有人被留在下面。”

    “小九在哪里?他肯定被陆兆风抓起来了。”

    “如果真的像陆兆风所说,那是他的……”许之南道,“陆兆风并不会伤害他,正好相反,很可能是为了保护他才把他关起来,所以他一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们如何破解迷宫?”

    “很简单,我将我走过的地方的墙,都冻住了。”祁梦笙指着一处墙根,那里果然结了冰,“地宫并不大,太大了陆兆风也无法支撑,他只是不停地变幻石墙的位置,大多数人找来找去,只是原地绕路。我料他灵力消耗极大,把墙冻住后,他很难再移动,路就慢慢出来了。”

    “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然后我和梦笙去找九殿下。”

    “我要一起去。”

    “你伤成这样,只会拖累我们。”祁梦笙不客气地说。

    宗子珩沉默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谁!”祁梦笙厉声道。

    一个瘦高的身影闪了出来,如释重负道:“是你们,太好了!”

    竟是李不语。

    李不语大惊:“大殿下,你、你怎么了。”

    宗子珩摇了摇头。

    他们回到另一间石室,这里果然聚集了很多人,共同撑起一个防护结界,就算地宫塌了也能坚持很久。

    “大殿下!”

    “大殿下受伤了。”

    “天哪,那是……华小姐吗?”

    宗子珩失魂落魄地坐在华愉心的尸首旁,眸中一片灰败。

    李不语小心翼翼地将一颗去了封蜡的丹凑到宗子珩嘴边:“大殿下,这是我们无量派的真元玉练丹,你吃了它,伤会好得快很多。”

    宗子珩推开李不语的手,沉沉地说:“多谢,此丹贵重,不必了。”

    “大殿下,你吃了吧。”李不语红着眼圈说,“你当年从邪祟手中救我一命,难道我不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宗子珩垂下了眼帘,没再推却,他其实连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李不语小心掰开他的嘴,将丹送了进去。

    约一个时辰后,许之南和祁梦笙果然将宗子枭带了回来,但陆兆风已经不知所踪,有赶山鞭在,他逃走并非难事。

    “大哥!”宗子枭扑到宗子珩身边,看着他一身是伤,快急疯了,“大哥,你、你怎么样。”

    宗子珩慢慢抬起手,抚摸着宗子枭的脸,轻声道:“小九,你没事吧。”

    宗子枭含泪摇头:“你怎么伤成这样,闫枢这个狗贼,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宗子珩费力地抱住了宗子枭,他悲从中来,险些落下泪。

    “……大哥,你怎么了?”宗子枭感受到了难言的悲伤,这份悲伤也深深地感染了他。

    “没事,你没事,就好。”

    他的小九该怎么办,只要陆兆风活着,小九的身世就可能败露,若真有那一天,该怎么办,他岂能让这个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承受那样的折辱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