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小说网 > 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 > 第七十八章 毁容,惩恶人!

第七十八章 毁容,惩恶人!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天翼小说网 www.ty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商枝猛地收住脚。

    她皱眉看着横挡在前面的林铁锤。

    “有事?”商枝问。

    林铁锤紧盯着她放在胸口里的银子,目光挣扎。

    商枝见他不说话,大抵明白林铁锤为何事而来,他的药材积压在仓库,而原来乡邻该半年后结的银子,如今付一半,是想开口求她收走他的药材吧?

    只不过,商枝不觉得自己是大度的人。

    相反,许多时候斤斤计较。

    琢磨出林铁锤的来意,商枝不客气道:“没事的话,别挡着道。”

    林铁锤咬着腮帮子,捏紧拳头,“你现在结银子,我不抬价,和他们一样的价钱卖给你!”

    商枝噗呲一笑道:“我糊涂了,怎得听不懂你说的话?”

    林铁深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压下怒火,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你还剩下不少银子,乡邻的药材你都收走,不差多我的那一点。你本来就是要全部收走,我现在照价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秦将军多给你的银子,本来就是把我的算在里面了!”

    商枝几乎要拜倒在他的脑回路下,剩下的银子,就一定是买他的药材的?

    “你不是说要高于两成卖掉?我实在是要不起你的药材,谁知道装车拉走的时候,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林铁锤,坐地起价,趁火打劫的事情,不止你一个会。你想要我收你的药材,怎么求人都不知道吗?”商枝冷声道。

    林铁锤懵了,没料到商枝会是这种态度。呆了许久,他才咬咬牙,“商姑娘,之前是我的错,有眼不识泰山!你肯开恩收走我们的药材,今后我们为你做牛做马!”

    商枝竖起一根手指,“一成!”

    林铁锤愕然睁大眼睛,给他比村民高出一成?他按捺不住心底的狂喜,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她继续说道:“他们的一成。”

    忽然一桶冷水就从头顶浇了下来,林铁锤从头冷到脚。

    他急了,“商姑娘,一成连药材种子都不够买,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像是有闲工夫说笑的人?一成,你答应,让他们拉走。不答应,自己另谋出路。毕竟,卖给我,不如烂地里好。”商枝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绕过他往仓库而去。

    林铁锤扑通跪在地上,“商姑娘,我求求你,求你把我的药材收走!我愿意降两成……不……三成!这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商姑娘,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和他们无关,你不收我的不打紧,把他们的给收走,我求求你,给你磕头了!”

    商枝看都没有看他,只说:“林铁锤,我说过趁火打劫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会做。一成,多一文钱不给。”

    林铁锤绷紧了下巴,脸色难看,眼底跳跃着火光,露出他心底深处的愤恨。

    商枝转头看见了,嗤笑道:“你早该料到会有今日。”她看着一动不动的林铁锤,“也不过如此。”

    林铁锤通红的眼睛中,爆出根根血丝,瞪着眼珠子,脸上几乎显得狰狞。

    死死瞪着商枝的背影,过了许久,他慢慢站起身,就看见几个村民走过来。

    “林哥,商姑娘答应了吗?玉丫头说她是好人,你刚才求她,她肯定答应了!”

    “就算降低两成也没有关系,商姑娘给的价钱很公道,就算付一半,也够买药种,够填饱肚子。”

    “林哥,你咋不说话?”有人看着五车药材被拉到村口坪地里,“在装第六车,这是最后一车,接下来该去咱们仓库?”

    林铁锤听他们的对话,脸色僵硬,看着林玉儿拉着一辆空牛车进仓库,声音嘶哑道:“不急,不着急,他们会求着收我们的药材!”

    林铁锤看着商枝指使着把最后一车药材装上车,掉头就走。

    “诶?林哥,林哥……”

    几人见林铁锤面色阴沉的离开,心里着急。

    “这可咋整?林哥这模样,倒像是药材没卖出去?”有人这样一说,全都沉默了,哪还有心思想林铁锤去干啥,他们全都跑去求林德武。

    商枝似有所感,她看一眼林铁锤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然后对士卒道:“药材全都用芦席盖住,免得降露会伤着。”

    士卒立即去问林德武要六张芦席,把满满当当的药材盖住,捆起来。

    全部装车拉出来,天已经擦黑,军医询问商枝,“商姑娘,留一宿再走,还是赶路?”

    商枝看一眼天色,有一点亮光,“赶路,吩咐大家走慢一点。”

    军医也是如此想,到底是顾念商枝的想法,含笑道:“现在上路。”

    “嗯,将士们押车注意安危。”商枝跳上牛车车辕,在前面开道。

    士卒道:“商姑娘,俺们开道,你在后面走。”

    商枝提议道:“你们派两个人坐我的牛车,这里的路我熟悉,出现意外事故,你们在车上也能及时应对。”

    军医想了想,安排两个人上商枝的牛车。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

    林铁锤从草垛里冒出头,看着最后一辆牛车的士卒调动到前面护着商枝,阴笑几声,连老天爷都在给他机会!

    他鬼鬼祟祟,弯腰跟着药材的牛车。牛车堆积着高高的药材,正好能够挡住他。走一段距离,掏出火折子,掀开芦席扔进里面。

    芦席易燃,晚风一刮,‘轰’整车药材被烧起来。

    “起火了!起火了!停下,快停下来!”

    第五车的士卒,兼顾着看第六车的药材,一个转头的功夫,药材被烧。

    他连忙喊停,跳下马车,把套在牛身上的车架给拆掉,免得烧着牛会躁动。

    林铁锤点燃火就跑了,他站在村口大树下,看着不远处的火光,眼底闪烁着疯狂。

    烧吧!烧吧!都烧了!

    这样,他们拿不出足够的药材交差,一定会求着买他的药材!

    林铁锤左手发痒,他挠几下,就看见火被扑灭,商枝带着人走过来。

    林铁锤闪身,逃走。

    林德武被村民通风报信,急急赶过来,就看见商枝脸色阴沉,他赶忙问,“药材咋就起火了?盖芦席的缘故?”

    商枝冷笑,“芦席未遇着明火,如何会起火?前面五辆牛车好端端的,就第六辆无人看守的牛车被烧!”她目光冷厉的看向人群里的林铁锤。

    林铁锤不躲不避,甚至朝商枝笑了笑,似讨好着,又似在挑衅。

    “一车都被烧光了?”

    林德武焦急的问,一辆牛车里捆了五六百斤的药材,全烧没了,仓库里残次的药材,他全都走老路子低价卖出去,就算要填补,也没有办法。

    “都烧了。”

    林德武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想问林玉儿最后一辆牛车装的什么药材,咋就一下子全都烧成灰!

    “商姑娘,药材被烧了,你们凑不齐去交差。我们仓库里有一千斤,你看看……”有人站出来,搓着手,期待的看着商枝。

    商枝看过去,那人一张干枣似的脸,笑得跟菊花似的,“我们不抬价,就按照里正他们的价钱,低两成也不打紧。”

    “是吗?”

    “是!这回不骗您!”几个人听商枝开口,满脸喜气,这是要答应了?“林哥,你说是不是!”

    林铁锤走出人群,又端起架子,哪有之前求人的狼狈?

    “只要商姑娘开口,我一定会答应!”林铁锤看向商枝,“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只是鬼迷心窍。你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发生之前那种不道义的事情。”

    商枝轻笑了一声。

    林铁锤也跟着笑,整理一下衣袖,等着商枝开口。

    “把他抓起来!”商枝脸色瞬间冷厉,指着林铁锤道。

    众人反应不及。

    士卒迅速把林铁锤扣住,双手反剪在身后。

    “你胡说八道!”林铁锤心中慌乱,强自镇定下来,他脸色涨红道:“放开我!你们凭啥抓我?你们是军爷,就可以随便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商枝冷嘲道:“你纵火烧药材,可有想过王法?”

    林铁锤脸色巨变,“我没有纵火!药材烧起来,就是我放火烧的?你有证据证明是我烧的?”

    军医也在想药材好端端为何就烧起来,直到商枝让人将林铁锤抓起来,他就猜测是有人纵火!

    而且,这个人他认识,正是之前拉着他一旁说话,求他收购药材!

    他眉头紧蹙,林铁锤有很大的嫌疑。

    除他之外,这些药材都牵涉到其他村民的利益,他们绝对不会纵火,损人不利己!

    “商姑娘,不必和他扯皮,直接五十军杖下去,他敢不老实交代!”一个士卒愤怒的说道!竟然敢烧军营的药材,这不是在找死吗?

    林铁锤脸色煞白,这是不讲道理,直接上手打!

    “你们敢!我是被冤枉的!我会报官告你们!”林铁锤声音嘶哑,脸色十分难看,眼底的愤怒下是惶恐!

    士卒呸一声,冷声道:“告官?你烧军需物资,直接按军法处置,问斩!”

    林铁锤瞪圆了眼睛,张大的嘴巴蠕动。看着士卒不废话,直接押着他要拿木棍上刑,顿时急了,想要扑上去抓住商枝,嘶吼道:“贱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要害我!我烧的药材,我会认!你往我身上泼的脏水,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认!”

    商枝看着他额头上青筋爆鼓,脸色涨成猪肝色,难以言喻的愤怒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不由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证据?你要证据,我就给你。”

    林铁锤看着商枝步步走近,心里的恐慌迅速的蔓延,几乎将他给吞噬。

    他不由得踉跄着往后退,身后的士卒顶住他,他瞪着眼睛,看着商枝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的话,令他心神剧震。

    “你的手两刻钟前发痒,一刻钟前开始针刺着痛,如今……该红肿了吧?”商枝牵起唇角,目光冷厉,“你以为烧掉药材,我就会收购你的了?像你这种心术不正,心肠恶毒的人,就算是少用药材,我也不会要你的!”

    林铁锤脸色灰白,看着自己发痒,刺痛,现在已经红肿的手,他浑身颤抖,恍然明白了什么,情绪激愤,“是你!贱人!是你算计我的!”

    商枝看他死不认错,冷声道:“芦席上撒了药粉,如果不是你心起歹意,谁能够害你?是你咎由自取!”

    林铁锤咬牙切齿,挣扎着要扑上去厮打商枝,却被士卒一脚踹在脚窝,他双膝扑通跪地。

    商枝目光沉静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她知道林铁锤这种人,自私自利,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而自己拒绝收购他的药材,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留了后手,只怕知道凶手是他,也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里正,所有的芦席上,我都洒了药粉,你大可去检查,确认与林铁锤手上的毒是否一致。”

    商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哪里会质疑她的真假?

    根本不用考证,就知道一定是真的!

    为了叫林铁锤心服口服,军医和林玉儿去检查其他的芦席,的确如商枝所言,都洒了毒粉。

    军医怒声道:“把他押走,带到军营,交由将军处置!”

    “不!不是我!你们快放了我!”林铁锤低吼着,心里的恐惧,让他无法镇定下来。

    他只是想要靠近秦景凌都被叉走,并且警告他敢再次靠近将军,便打五十军杖!更别说他现在烧了军需物资,一定会打死他的!

    “是不是清白,你到将军跟前去说!”

    林铁锤差点吓尿裤子,脸上呈现出死灰,眼睛里的怒火熄灭,就像一个空洞,什么亮光也没有。颓丧的软坐在地上,“我……我……军爷,我认罪!我烧了药材,就拿我的药材来抵,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是逼不得已,求你们收我的药材,你们不答应,药材烂在仓库里,我的兄弟们这一年就得捆肚皮不说,来年的药种也买不起!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就……就……”

    林铁锤抖的如筛糠,趴伏在地上,哀求着军医,希望能放他一马。

    军医看向商枝。

    商枝皱眉,在思索着该如何处置林铁锤。

    林德武指责林铁锤,“你呀你,真是糊涂!你爹去世,最放心不下你,担忧你会误入歧途!倒叫他给说准了!”然后,向商枝求情,“林铁锤犯的罪恶,本该他自己承担后果。但是他愿意赔药材,商姑娘,你看在我的情面上,能不能放过他这一次?”

    林铁锤猛然看向林德武,难以置信。

    林德武叹息道:“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临终前求我在你犯错时,尽力保你一命!”

    林玉儿跟着求情,“师傅,你放过他一次。”

    商枝沉默不语。

    林铁锤眼底的希望寂灭,浑身冰冷。狠命一咬牙,闭着眼,求饶。“商姑娘,求求你饶我一命,仓库你的药材全都赔给你们!”砰、砰、砰不知道痛一般,用力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磕破渗出血来。

    “行了,林里正替你求情,就放过你一次。下次,决不轻饶!”商枝挥挥手,让人去仓库里拉药材。

    士卒放开他去装车,林铁锤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看着药材被一车一车拉走。

    完了!

    他一时昏头,不但没有捞着好处,反而把自己的所有给全部搭进去,连累了跟着他的兄弟。

    林铁锤肠子都悔断了。

    如果……如果他没有心起贪念,也该是和其他乡邻一样,拿着钱财好酒好菜的饱餐一顿,谈论起来年的收成。

    林铁锤丧尽精神,浑身死气,看着商枝拉走三车药材。

    突然,一个激灵,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三车药材!

    他的仓库只有一千斤,撑死两车,咋可能是三车?

    林铁锤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那几辆牛车,低低的笑出声,眼底一片癫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商枝,你这个贱人!早就挖好陷阱等我跳!”

    林铁锤牙龇目裂,气血上涌,几乎要喷出一口血。

    林德武警告道:“你再不知悔改,没有人救得了你!如果不是你生出恶念,岂会落得如今地步?你纵火烧药材,可有顾念过村民?若是追究下来,谁都逃不掉!”

    “你走吧,樟树村容不下你这等孽障,今后好好做人!”

    “就是,你走吧,别害了我们。”

    乡邻们七嘴八舌赶他走,一点都不同情!

    “你家药材是裹金错银,还是吃了长生不老?坐地起价,也不是你这张破嘴一张一合往上提两成、三成,把我家那口子害苦了,他还在白日做梦,等着你卖出高价,过上好日子!我呸,几年心血全被你给糟蹋了,一家子老小都等着饿死!”一个妇人哭着拿棍子往林铁锤身上打,其他几家的妇人也围上来,把林铁锤狠狠痛殴一顿,发泄心里的怨气。

    林铁锤护着脑袋,身上被打得遍体鳞伤,丢在村口。

    躺在地上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目光茫然涣散,一动不动。

    七八个村民走过来,看着像一条臭虫似的林铁锤,神色很复杂。

    林铁锤在他们的注视下,慢慢抬起头来,涣散的眸子终于有一点焦距,“林二弟……”

    “林铁锤,你自己作恶,可把我们害惨了,我们就不该相信你,不然也能和乡邻一样,拿着银子吃上白米饭。”

    “别跟他废话。”

    有人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翻找出钱袋子,一人分了十几个铜板,把钱袋子扔在他身上,各自离去。

    ——

    商枝把药材拉进镇上,全都堆放在院子里。

    “你们住在客栈,还是在这里将就一夜?”商枝询问着军医。

    “将就将就吧。”军医提出心里的疑惑,“那一车烧掉的不是药材?”

    冷静想一想,药材不至于眨眼的功夫全都烧成灰。

    “嗯,里面都是秸秆。”商枝知道林铁锤会心起恶念,到底心里生出防备,又不知道他会从哪儿下手。牛车赶出来的时候,她让人仔细检查过,都没有动手的痕迹。以防万一,最后她在第六辆牛车上装秸秆,未免露陷,才会特地让人用芦席盖住,若是只盖着一辆车,也会太打眼,因而找个借口,每辆牛车都盖着芦席,洒上药粉。

    “我不知道他会从哪里下手,有时候是防不胜防,索性留一个破绽给他下手。把最后一辆牛车的两个士卒叫到我的牛车上,这样最保险,没有任何的损失。”商枝打定主意,如果林铁锤要动手,她把最后一辆牛车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面前,以他的胆量,也只敢在这辆车上动手。其他的车上都有士卒,不怕他下手,因此都是实打实的药材。

    “如果他不是纵火烧药材呢?”军医提出疑问。

    商枝不以为然道:“他有贼心没贼胆,敢在军爷面前对我下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想要把药材销出去,肯定是会在药材上下手。我也是防着他对我下手,才会叫两个士卒留在我的马车上。”

    他们手里有刀有长枪,对付林铁锤绰绰有余。

    她做了两手准备。

    军医失笑道:“如今你是半点损失也没有,还多捞了两车药材。”

    商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牛车药材,商枝留一车,剩下的一车给军医拉走。

    剩下的六十两银子,商枝留下三十两,其余都给军医带回去。

    次日一早,商枝和林辛逸、林玉儿把他们送出清河镇,才返回租赁的屋子。满满当当的一屋子药材空下来,里面只有淡淡的药香味。

    林辛逸出去替商枝办事。

    商枝和林玉儿留下来打扫,花去一个时辰的功夫,才把屋子收整干净。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

    商枝热得用手扇风。

    林玉儿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侧头望向捧着竹筒喝水的商枝,似有话要说。

    商枝斜睨她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是想替其他的村民求情?”

    林玉儿抿紧嘴角,“他们不可怜,家中的老小不该遭罪。”

    商枝轻哼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可是……”

    “行了,不必为他们求情。”商枝打断林玉儿。

    林玉儿咬紧唇瓣。

    商枝打量着简陋的屋子,决定翻一翻,以后请人在这里制药。

    吱呀。

    门被推开。

    林辛逸满头大汗,扛着一麻袋精米进来,气喘吁吁的对商枝说,“你俩杵着干啥?赶紧过来帮忙!”

    几个人把牛车上的粮食全都搬回屋子里。

    林辛逸直接瘫倒在地上,闭上眼睛道:“快要累死我了!他娘的,几百斤粮食,全都我一个人扛上车,粮油铺子的老板娘不帮忙不说,只会说风凉话。”什么这一点点粮食都扛不动,娶媳妇能操劳得动吗?什么你这种软蛋男人,可不得女子喜欢。

    他操不操劳的动,谁知道?他又没有媳妇。

    商枝看着林辛逸骂骂咧咧,突然脸蛋通红,不知道他又在犯什么病。

    林辛逸摸摸发烫的脸,眼神有点飘忽,“黍米、粟米、精米、高粱各一百斤。”

    林玉儿吃惊的看着堆在院子里的粮食,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商枝,“你……”

    “你不是说罪不及亲属?这些粮食你拉回去,叫你爹借给他们,来年得还!”商枝在看到妇人绝望的掉眼泪,抱着孩子在哭骂,就觉得那些男人特别不是东西。若是之前在不得知药材是卖给军营的情况下,情有可原。最后知道是卖给军营,依然选择林铁锤,咬定得加两成,她就不能原谅。

    所以粮食借给他们,不饿着女人孩子,但是必须得叫他们长记性,来年得还,不会白白给他们。

    林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商枝就是嘴硬心软,她把粮食给她爹,恩情全都被她爹给占了。不止是如此,还能让她爹将那些人给收服。

    “师傅,我替乡邻感谢您。”林玉儿眼底含着水雾,说着要跪下来磕头,商枝扶住她,“你回去,带你爹回来把粮食拉村里去。”

    “嗯!”林玉儿擦干泪,急匆匆回樟树村。

    商枝左手扳着右肩,两只手交替着,活动活动酸胀的肩膀,伸展筋骨。

    “明天就该义诊,你先回去休息,我也得回村里。”她走得急,还不知道水塘挖的如何了。想了想,商枝决定买莲花种子,到时候可以移植到水塘里。

    商枝去花卉街,买了不少花品种,其中有爬藤蔷薇。回去之后,商枝就先把莲花种磨破,泡在水里,然后将爬藤蔷薇沿着围墙扦插了七八株,又把其他的花种洒向左边翻好的地里。

    她站起身,手背擦一擦额头的汗水,看着秋千愣住了。

    造屋子的时候,她特地按照图纸设计,院子里是要搭秋千,因而留下一棵大树。此刻,碗口大的树干上,搭着一架秋千。

    商枝很肯定,她前两天翻地的时候,这里还没有秋千。

    念头闪过,她快速的回屋洗手,抱着包袱去薛慎之家。

    推开院门,追着鸡咬的小土狗‘汪汪’叫着朝她扑过来。

    商枝弯腰抱着小土狗,小土狗伸出舌头舔商枝的脸。

    商枝歪头避开,把它放在地上,摸着它的脑袋让它自己去玩。

    看着半开的门,她缓步走过去,站在半开的窗子外,看见薛慎之蹲坐在厨房里往灶膛添柴。

    修长的手骨节匀称,手指上却有细小的伤痕,不用想也知这些伤痕从何而来。

    商枝视线从他手指移开,落在他的脸上,四目相对。

    薛慎之抬头看着站在窗外的商枝,眼底有着细微的波动,十分诧异。只见她“噗嗤”一声,杏眼微弯,盈满笑意,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嗓音清脆的说道:“你这儿脏了。”

    他抬手在苍白的脸上蹭了蹭,看着手指上的灰尘,微微拧眉。

    商枝见他越擦越脏,靠在窗户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薛慎之看她一眼,靠近她。

    商枝惦着脚尖,手指蹭着他脸颊的黑灰,“和小土狗似的,脏兮兮的。”

    薛慎之愣了一下,抬手捂着她碰触过的脸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细腻。听着她小声的嘀咕,一双清朗若水的眸子里,点点笑意自眼中漫出来。“刘大婶说你明日才会回来。”

    “忙完就回来了。”商枝皱紧眉心,“你就这样和我隔着窗户说话?”

    “你不进来坐?”薛慎之脱口而出。

    商枝嘴角牵起一抹笑,转身进屋,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我买了几样点心,你还没吃饭?可以先尝一尝。”然后,自然而然的挽着袖子,钻进厨房熟练的生火烧饭。

    薛慎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觉得心里的那道缺口,填满了。

    他一个人住,饭菜很简单,只有菜园子里择的红薯叶,商枝留下的土豆。

    商枝清炒红薯叶,土豆炒咸蛋黄。

    两个人相隔差不多一个月,再次同桌吃饭,商枝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夹着一根土豆丝放在嘴里,抬眼看向对面,就见薛慎之静静的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安静地吃饭。

    薛慎之吃的少,两碗菜大半是商枝吃完,她收拾碗筷,从木箱里翻出一瓶药膏,坐在薛慎之身旁。

    “手。”

    薛慎之怔愣住,缓缓抬手放在桌边。

    商枝挖出药膏涂抹在他的手指上,碎碎念,“你的手是写文章的,那些家具花不了几个钱,弄伤手你如何做院长布置的课业?”

    薛慎之没有心思听她说话,手指清凉,酥酥麻麻的痒意直钻心底,浑身紧绷,他哑声说道:“我自己来。”不等商枝反应,他收回手,拿着药膏用上力道涂抹,借着刺痛压下心口的悸动。

    商枝洗干净手回来,薛慎之已经搽好药,“你娘前两日带着陶莹的姨母去新房子相看,骗廖氏新房子是薛宁安的新房,以后他们成亲就会住在新房子里。她这是在骗婚,若不是我撞破揭穿她,日后陶莹与薛宁安成亲,提起这一桩事闹起来,不得恶心我?”

    提起这件事,商枝心里不得劲,许氏以为房子是薛慎之的,才敢气焰嚣张,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屋子的女主人。

    不说不是,就算是薛慎之的,也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薛慎之目光一沉,“她为难你了?”

    “没有,被小土狗撵走了。”

    “汪汪汪——”

    小土狗摇了两下尾巴,突然原地坐下,两只前爪交叉而放,抬头挺胸,似是向薛慎之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做的很好。”薛慎之沉吟道:“给你起个名字。”

    小土狗歪着脑袋在辨认薛慎之的声音,听了他的话,甩动着身体,傲慢的走到商枝脚边,屁股对着薛慎之趴下。

    商枝乐不可支,抱着狗头撸一把,“这是贪吃狗,等着你肉骨头打赏呢!”

    小土狗舔商枝的手,它对起名字一点兴趣都没有!

    商枝拿着一块点心捏碎喂它。

    小土狗兴奋的汪汪叫,用口水给商枝洗脸。

    一只手拧着它的后颈皮毛扔在地上,薛慎之收起糕点道:“吃多了,会变蠢。”

    小土狗趴下来,前爪子捂着耳朵,不想听他说话的模样。

    商枝失笑,这狗是成精了。虽然同情它,却也没有为它争取福利,她也不喜欢它用口水给她洗脸。

    打水洗干净脸,就听薛慎之道:“我会处理。”他想起许氏的为人,皱眉道:“她以后再去新房闹你,你就让狗撵她。”

    “嗯,知道了。”

    商枝带着小土狗回去。

    第二天一早,商枝煮两个鸡蛋,蒸四个肉包子,用荷叶包着去路上吃。

    她有牛车,在村口等着薛慎之。

    商枝拿着一个包子吃,听见吵闹声,循声望去,就看见贺平章和邓氏拉拉扯扯,丝毫不见以前他故意维持的君子风度。

    “拿出来!把银子给我!”贺平章愤怒的低吼,紧紧拽着邓氏的手,从她手心把银子抠出来。

    “平章,平章,这是给你哥请郎中的银子,你拿走他的救命钱,是想要害死你哥吗?”邓氏紧紧护着银子,不肯给贺平章。她眼底一片绝望,不知道好端端的儿子,咋就变了!

    回来张口闭口,就是管人要银子!

    “拿来出!”贺平章抢不到银子,气急败坏,一脚踹上邓氏的肚子。

    邓氏‘哎哟’一声,被踹倒在地上。

    贺平章立即把银子抢过来,数了数,一两多,他放进袖袋里,看都不看邓氏一眼,整理好衣衫,抬步往村口走。

    看到坐在牛车上的商枝,贺平章一脸喜气,上前搭话,“枝枝,你是去镇上?”

    他靠近,商枝闻到他身上的酒臭味,混杂着刺鼻的脂粉香,恶心的她肉包子都吃不下去。

    “枝枝,这牛车是你的?你造的房子我看见了,花不少银子吧?”贺平章心里后悔退掉商枝这门亲事,她能干会赚银子,不然他会为这一两银子和邓氏当众闹起来?

    商枝本着不浪费,把肉包子全吃下去,才正眼看他。贺平章整个人的气质变了,以前傲慢,用鼻子看人。现在眼睛浑浊,带着轻佻。

    “牛车和房子还要花银子吗?”商枝反问道。

    贺平章一愣。

    “别人送的。”

    贺平章被噎住,到嘴边的话,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讪讪地说道:“你给县令夫人治病得不少诊金,造房子,买牛车绰绰有余。我又不打你银子的主意,何必防我?”

    商枝动动脚指头,就知道贺平章主动搭话是为了什么,不耐烦搭理他。看到薛慎之提着篮子走来,扬声道,“薛大哥,这边!”

    薛慎之见到商枝,看向一旁的贺平章,不动声色加快脚步。

    贺平章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枝枝,我也去镇上,能坐你的……”

    “走吧。”薛慎之坐上牛车,打断贺平章的话。

    商枝把肉包子和鸡蛋递给薛慎之,赶着牛车去镇上。

    贺平章看着渐行渐远的牛车,脸色阴沉。

    ——

    商枝把薛慎之送到书院门口,薛慎之下车,文曲星和王春芳在馄饨摊子吃牛肉面,见到两人,留下铜板跑过来。

    文曲星围着牛车转了两圈,啧啧有声道:“不错啊,你竟然买牛车了!改天载着我去县城走一趟?”

    商枝眼皮子跳了跳,感觉自己像买了一辆拉风的超跑,载着他去兜风装逼。

    “不要。”商枝拒绝。

    “为什么?”文曲星很受伤,商妹妹居然拒绝他这小小的要求!

    “不想和有马车的人说话。”

    文曲星:“……”

    王春芳:“……”

    “我走了,林辛逸在等我呢!”商枝对薛慎之挥手,赶着牛车去回春医馆。

    文曲星捂着心口,心痛道:“商妹妹是歧视有钱人?”

    王春芳挠了挠后脑勺,“马车去县城半个时辰不到,牛车去县城需要一个多时辰。你刚才过分了,居然奴役商妹妹。”

    “是这样吗?”文曲星问薛慎之。

    薛慎之不想搭理犯蠢的两个人,目送商枝离开,转身进书院。

    商枝到回春医馆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不少人。因为商枝确定每个月十号来义诊,林德成就在门口张贴告示,百姓知道了,大清早等在门口。

    林辛逸搬一张条案和太师椅放在门口,脉枕、笔墨纸砚全都整齐的摆放在条案上。

    商枝牛车一到,林辛逸殷勤的牵着牛栓到后院。

    “病患等你很久了,你赶紧去坐诊。”

    “嗯。”

    商枝净手,坐在太师椅上。

    排在前面的病患,是一位老婆婆。

    “神医,我近来心悸,疲乏无力,倦怠嗜睡,还容易忘事儿,你看看是啥病?”老婆婆伸出自己的手腕。

    商枝号脉,又检查她的双目与舌苔。

    “两脉弦细,舌质淡、苔白。这是心脾两虚,心血不足所致。”商枝提笔开方,归脾丸,益气健脾,养血安神的功效。

    林辛逸在一边包药,认真的听商枝辩症,开方。

    一个上午快过去,排队的人没有减少,依然是一条长龙。

    商枝疲惫的捏着眼角,“下一位。”

    一位瘸腿的男人正要坐下来,突然一位妇人横冲过来,把一个瓶子砸在商枝的身上,尖锐的骂道:“狗屁神医!一瓶药膏五两银子,不见你们说的奇效,我的脸都用烂了!你这黑心肝烂肚肠的骗子!今儿不给个说法,我把你的医馆给砸了!”

    ------题外话------

    薛哥:我都还没亲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