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作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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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晓讶异陆风演戏的如火纯情的地步,但是她心里清楚,这是做给记者看的,她心里有说不出得复杂滋味。

    她悄悄挣脱他搂住自己腰身的手,陆风感受到她的拒绝,眼眸一黯,嘴角的笑容却不减。“各位,问题差不多了吧?宴会开始了,让我们大家去吃点东西,享受香槟美酒吧?”

    记者虽然还想问,但是工作人员已经走来,只好悻悻躲开。

    “张晓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啊!”有个女人走过来,据说是某位什么老总的太太,年过五十,曾想把女儿嫁给陆风呢,可是陆风并没有答应,刚才介绍的时候张晓就听到这位太太说过了,如今又过来说了。

    张晓陪着笑,站在一旁,越来越觉得这一场晚宴,除了富人们捐了点善款外,似乎没做什么,如果善款真的能帮助有困难的人的话,那么她觉得今晚来了也算是有那么一点意义吧。

    张晓看了眼身侧的陆风,笑了笑,嘴角带着苦涩。“是呀,我想我的身份已经成为全景城乃至全国年轻女孩子们的公敌了。”

    “那可不,明天得报纸一出,你就会家喻户晓了,你可是嫁了景城最钻石的男人了!不过你的身份也很棒啦,张市长的千金,商政联姻,无人能敌啊!”

    张晓笑笑,心里苦涩,人,总是喜欢拿身份和地位说事,如果可以,她只是希望张晓是张晓,陆风是陆风,哪怕是粗茶淡饭,哪怕是在街头摆摊,只要活得纯粹就好。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李太太似乎格外关心这件事。

    张晓一怔,笑笑:“我还没毕业!”

    可是她再看陆风时,他的脸色明显不好,似乎闪过一抹犀利。

    然后,陆风笑笑,扣住张晓的腰,对大家道:“失陪一下!”

    张晓被她拉到了角落里,她小手攥成了拳,跟随他走到角落,这里没有别人,陆风放开她,抽出一支烟,点燃。

    躲开了让人窒息的人群,张晓依然觉得喘气不均匀,只要在这种气氛里,她就无法真的高兴起来。

    “陆大哥,我能知道为什么要把我介绍出去嘛?”张晓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陆风微微一怔,表情有些阴霾。“你不喜欢?”

    这时,似乎还有闪光灯在闪烁,而且时对着他们这边的方向,张晓顿时有些慌张,她不该在这里问得,那些记者本就捕风捉影,万一被听到了,又麻烦了。

    就在张晓无措得不知如何反应之时,陆风吐出一口烟雾忽然吻上了她的脸颊,瞬间等待已久的镁光灯此起彼落的闪个不停,等了一晚,记者们要的就是他们亲密的镜头。

    陆风眼睛一眨,薄唇再低了几度,吻住了她惊愕的粉唇,这画面立即引起了骚动,媒体大乱,镁光灯闪得几乎比大厅几百瓦的艺术灯光要刺目。

    头版!明天头版的画面有了!

    张晓几乎惊呆了。

    他居然在公开场合有这么大胆的动作,这男人在搞什么鬼?

    张晓呆呆的承受他的吻,只是这一幕,刺痛了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心,电视机外,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难过呢!

    陆风吻完她,对着镜头淡淡一笑,极具魅惑。

    媒体收工了。

    陆风有事暂时离开了一下,张晓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刘佳雄走了过来,表情有些怪怪的,“你今晚表现不错!”

    张晓完全没心思,只是点点头,手放在眉心揉了下,似乎格外疲惫。

    “很累?”

    “嗯!”张晓点点头。“你不累吗?”

    “累啊,跟你打声招呼,我该回去了!”刘佳雄道。

    “哦!好,路上小心!”

    刘佳雄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只是张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似乎有些落寞的样子,刘佳雄也会有这种时候吗?她恨诧异。

    转头寻找陆风的影子,没有看到,她起身,有些宾客都走了,宋佳和何蕊也不在。

    她四处寻找他的影子,这时走出大厅,听到不远处的对话,像是在上次的休息室里传来的。

    就听到陆风道:“明日的头条就是我亲吻张晓的画面.........妈,这个炒作您满意吗?一切的新闻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宋佳的声音响起:“随便吧,张风应该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吧?”

    “会看到的。”陆风道。

    “妈,这对张晓不公平!”何蕊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怪就怪她是张风的女儿!”

    张晓呆呆的听着,她知道会有问题,知道他们有再筹划什么,但是没想到在媒体面前,他吻了她,是炒作,只是炒作而已。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抿紧的唇角渐渐失去血色。

    她转身走了回去,在大厅里,她走到一旁,顺手拿起来回走动的服务生手中托盘里的高脚玻璃杯,浅抿几口杯中色泽艳丽的红酒,水眸望着华贵的吊灯,昂着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喝了一杯酒,张晓深呼吸,脸上又绽放了淡淡的笑容,原来就是炒作,她转身,翩然离去。

    张晓下楼后,直接上了一辆计程车。

    刘佳雄刚好从停车场开车出来,远远看到那抹鹅黄色的身影上了计程车,他微微蹙眉,法拉利跟着上去。

    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大晚上的,她一个人穿着礼服上了计程车,也不怕出事,刘佳雄只能跟上去。

    车子竟然上了海边的方向,刘佳雄看到张晓在海边下车,然后脱掉了高跟鞋,整个人往海滩走去。

    他只好下车。

    张晓一个人走上了软绵绵的海滩,心里却翻江倒海,电话响了,她不想接,可是电话一直响,她打开,是陆风,她扯唇一笑,打开电话。

    那端立刻传来陆风低沉的声音。“你在哪里?”

    张晓想笑,她在哪里重要吗?张晓眼眸变得深邃,里面波涛暗涌,一种无力的心痛感由心底滋生,她的自尊被伤得彻底,原来只是炒作而已。“我要离婚!”

    “张晓!”那端声音立刻阴沉起来。“你再说一遍。”

    “呵呵......既然早晚得离婚,那就明天,明天我们在婚姻登记处见,我要离婚!”张晓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冷硬。

    “张晓!”又是两个字,冷寒无比,昭示着陆风语气的冰冷和不悦,他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耳边传来呼呼的海风声,从电话听得格外的响。

    “我知道我是张晓,你不用强化告诉我!”张晓也来了脾气。

    陆风脸色铁青起来。“你在哪里?”

    “陆风,我真的受够你了,你的那些预谋,你和你母亲的谋划,我都不想管。是我误会了,误会了你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可是我错了,原来一切都是炒作,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计划的,都是有布局的,对我,当然也不例外,是我心里抱有幻想,对你抱有太多幻想,但这一刻,我决定了,不再忍了,因为你不配让我忍下去。”

    张晓抹去眼角不听话硬要滚出的泪。“我要离婚!”

    她泪落得更多,抹去再抹去,还是不断涌出。

    “你在哪里?”陆风绷着脸打断她的话。

    “陆风,你知不知道,你伤我太深了,我以为刚才,以为过去的两个月里,你对我做出的温柔举动都是情不自禁的,但是原来都是为了今日的炒作,你伤了我!”

    她怎么会傻得再受他迷惑,他的温柔从来都只是一种手段,她早看清了不是吗?她又怎么傻得以为自己会化解掉他和父亲之间的事情,如果又仇恨,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她不是圣人,她是个傻瓜,可笑愚蠢的傻瓜!

    电话一端的陆风错愕的握住手机,脸色一片阴郁。

    “陆风,我忍够了,不想忍了!”张晓嘴唇上勾,复杂眸光,笑意淡然,却大声道:“如果你不同意离婚,那么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通知记者,我要离婚。关于你跟你妈妈还有我爸爸之间的恩恩怨怨我都不想管,今天我只是通知你,我要离婚!”

    说完这句话,张晓直接不听陆风的话,将电话关机。

    一个人面朝大海,再回头看着流光溢彩的都市,静静听着海浪地咆哮声,感受着那几欲将人吹翻的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她觉得自己好寂寞好孤独,总是自己一个人。

    面对着幽深澎湃的大海,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如果走进去,是不是一切可以到此为止?

    爱没有!

    恨也没有!

    从此,不孤单,不寂寞。

    她不再担负着妈妈幸福的重担,不再欠着姨妈的情分,不再为了爱和不爱而隐忍,不再是任何人禁锢的玩偶,不再身不由己,不再尊严丧尽……

    可是她能跳吗?

    她知道她不能,只是偶尔升起的这一股念头让她顿时感到悲凉,张晓啊,你原来这么懦弱吗?

    “啊——为什么——”张晓突然面对着大海喊了起来。“为什么——”

    不远处的刘佳雄刚才听到她和陆风的电话对话,他立在沙滩上,听着她声嘶力竭的一遍一遍的喊着为什么?他无法上前,真是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她不该承受这一切,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刘佳雄望着她大声呐喊的身影,怔忪着没有上前,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压力被压到极限的时候,她跑到海边来,就是不想人知道她快崩溃了。

    他不想现在上前,因为他知道她哭了,而且时哭得很伤心。

    张晓在喊了几声后,终于停下来,深呼吸,她笑了,她怎么可以像个疯子一样?即使在人生最黑暗最悲凉的时候她也不该这样的,摇摇头,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她蹲在沙滩上,双手环臂,感受着海风拂面。尽管有些冷,但是不再窒闷。

    忽然,一阵烟草味随风飘来。

    张晓心里一震,狐疑地扭头望去,只见刘佳雄站在不远处,颀长的身躯就闲散的站在她身后五米处,手里夹着一支烟,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呢。

    月光照映出他斜斜的倒影。夜色昏暗,指间的烟,被风吹得一闪一闪,像是霓虹灯。

    突然在海边看到刘佳雄,张晓呆了呆,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刘佳雄抽了口烟,吞吐出的白色烟雾瞬间被风吹散,然后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来。

    “呵呵,因为一出宏景,突然看到一只漂亮的小狐狸上了计程车,我一时好奇,心想,这是大城市啊,不该有狐狸啊,可是明明就是看到了,没办法,就好奇的跟来了,没想到狐狸被追丢了,却看到了你!”刘佳雄在她身边坐下来。

    “你、你的笑话不好听!”张晓不用猜也知道了他看到了自己最窘的一面,心里有些懊恼。

    “是啊,我又不是来讲笑话的,我打算找到那只小狐狸,把她偷偷带回去!”依然是调侃般的说话方式。

    张晓却觉得心头一暖,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面挺好看的,有双同样深邃的眸子,看不到底,他抽了口烟,将烟蒂丢在沙滩上,转头也看她。

    “疯够了吗?疯够了回家吧,我送你!”

    “不!”张晓直摇头。

    “打算在这里晾鱼干吗?”刘佳雄开着玩笑,语气却无比怜惜:“跟你说啊,鱼干没晒成可能被人先奸后杀沉尸大海,到时候你可哭去吧!”

    张晓心一颤,别过脸去,揉揉酸涩的眼睛,“我没有家!”

    刘佳雄一怔,深深凝视着她,似乎她是他眼中的唯一。

    “可怜的小孩!”

    “我不可怜!”张晓摇头否认。“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你也不要觉得我可怜,我觉得这很正常,这就是社会,是我自己不够强大,所以我才会觉得受伤,但是走过去后,我会感谢今天这些伤害我的人,因为他们让我变得强大了!所以,你不要觉得我可怜,这是我成长路上的必经。我感谢苦难!”

    “呃!”刘佳雄一时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晓第一次这样剖析自己,第一次这样说自己面对这些问题的想法。说完,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挺傻的?”

    “不!”刘佳雄摇头。“我觉得是我傻!实心傻!你太强了!”

    “呵呵.......”两人相视而笑,张晓拍拍自己的腿,“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不回去吗?”

    “你要会陆家?”刘佳雄错愕。

    张晓摇头,“不,我要去住旅馆!”

    “为什么?”

    “因为今晚不想见任何人!”